楊君山徑直從山門入口處進入,很快便看到了倒伏在道路兩旁的兩半座牌樓,此時已經有大半陷落在泥土當中了,不過好在這兩半座牌樓整體保存還算完好,果真如前世一般,沒人去注意這一座已經倒塌了的普通的漢白玉石質牌樓。
楊君山裝作與其他人一般在山門口的四周查看憑弔,雙目的餘光卻時刻在打量着進出山門的修士。
如此大約過了有一炷香的時候,時機終於來了,有那麼一個空擋,山門內並沒有人出來,而遠遠的望向山門之外,同樣也沒有人向着這裡趕來。
楊君山又向着四周掃了一眼,飛快的走到左側路旁的那半截牌樓前,中央那雕琢成牌匾模樣的半截石板,上面還清晰的殘留着“宗門”二字,楊君山伸腳一踏,“嘎嘣”一聲裂響,半塊石板整整齊齊的從牌樓上裂開,楊君山對於“裂地靈術”的掌控已經達到了極高的火候。
依法炮製,楊君山又走到右側路旁,將上面雕刻着“撼天”二字的半塊石板也截了下來,就這樣,兩塊完整的石板到手。
就這麼到手了,這也太過輕而易舉了吧?
楊君山心中“砰砰”直跳,心中有一種極爲不真實的感覺,用手透過儲物袋摸一摸兩塊冰涼的石板,它們是真的到手了呀!
極力的壓抑住心中的振奮,楊君山轉身就要向着撼天宗山門之外走去,有了此物在手,楊君山甚至有一種整座韓天峰廢墟都能棄之敝履的感覺。
可剛剛踏出兩步,楊君山又趕緊折返了回來,伸手隔空朝着地面的牌樓各處一劃,石質牌樓隨即整齊的斷開,發現裡面果真沒有其他可能存在的隱秘之後,楊君山再次施展裂地靈術,將兩半座石質牌樓踏得稀爛,然後又將碎塊打散,讓人再也看不出曾經有人在牌樓之上截取了那張石質的牌匾。
做完這些之後,楊君山也終於鬆了一口氣,這才感覺那兩塊石板終於是真真正正的落入自己手中了,這纔要準備離開撼天峰。
可沒有邁出兩步,楊君山的腳步又是一頓,自己剛剛進入撼天峰便離開,雖說自己來到瑜城之後刻意低調,沒有招惹是非,可真要是有人注意到自己剛剛進入撼天峰轉身就離開,恐怕就是傻子也會懷疑到自己是不是得了什麼了不得的寶貝,急着逃走。
那兩塊石板事關重大,甚至有可能是極其要命的東西,自己不能有絲毫的破綻留下,看來自己還真得要闖一闖這撼天峰廢墟了!
遠處已經隱隱有人影晃動,楊君山不再遲疑,轉身向着撼天峰內裡走去,再次路過那一片被他碾碎了的牌樓時,直接飛起一腳,將地面上的石塊踹的漫天飛舞,有的甚至直接飛到了數十丈外的禁制殘陣之中。
“搜,一定要把他找出來!”
歐陽玉林臉上怒氣滿滿,將手下族人打發出去找人,回頭便責怪道:“老三,怎麼那麼不小心?大哥不是一再囑咐,要我們小心行事,現在還不是我們能夠暴露的時候,可偏偏你就要節外生枝!”
歐陽震林低聲咒罵了一聲,右手扶着左手的手腕,手腕上的繃帶隱隱還有血跡滲出,道:“我哪裡知道那個小丫頭片子這麼難纏,原本以爲都是本少盤中的肉,可誰曾想猝不及防之下,居然差一點就破了我的‘吮血化精之術’,話說那小丫頭片子的神通可當真厲害,這隻手差點就被斬斷了,血到現在都難以止住!”
“哼,太白金光斬,潭璽派的招牌靈術神通,這小丫頭片刻應當就是潭璽派的人了!”
歐陽玉林說到這裡,臉上再次浮現責怪之色,道:“大哥早就說過,撼天峰雖然塌了,可今後定然會有來自玉州各地的修士前來探險尋寶,叫我們行事一定要謹慎,你可倒好,這撼天峰才塌了幾天,你就敢當街施展我魔族秘術!”
歐陽震林不服氣道:“撼天宗覆滅,如今咱們歐陽家怕的誰來?別忘了,咱們歐陽家可是玉州第一家族,如今更修煉有大哥傳下的魔族神通,同階修士當中有幾人是我們對手,便是越級挑戰也不在話下!”
“那這小丫頭是怎麼從你手下逃走的,要是我沒有記錯的話,那小丫頭如今也不過煞氣境,比你還要低一層,不但從你手中逃走,還傷了你的手腕!”
歐陽震林抗聲道:“我那是大意了……”
歐陽玉林道:“別說那些沒用的,就像大哥說的,魔族神通固然厲害,卻也並不是天下無敵,否則我歐陽家族也不會在撼天宗的陰影之下蟄伏這麼長時間,如今撼天宗雖然覆滅,可仍舊有玉霄閣、玉劍派、鑌璽派三大宗門,而且據說那潭璽派的顏真人也是天罡境修爲,這些宗門的實力都要勝過我歐陽家一籌,而傷你的那個小丫頭就是潭璽派修士,而且從她能夠施展出太白金光斬來看,恐怕在潭璽派的身份還不低!”
歐陽震林急道:“那就更要抓住她,否則要是讓她把看到我施展‘吮血化精之術’的消息透露出去,恐怕會給家族帶來麻煩!”
“哼,現在知道急了?”歐陽玉林冷哼一聲,道:“放心,她已經被你打傷,逃不走的,看這是什麼?”
歐陽震林看向歐陽玉林伸出的手指,卻見上面染了一片血紅,遲疑道:“這是那小丫頭吐的血?二哥你這是要施展‘魔血追蹤術’?”
歐陽玉林瞅了一眼滿臉羨慕之色的歐陽震林,道:“你也不用羨慕,只要等到你進階大圓滿境界,大哥自然會有新的魔族神通傳下!”
說罷,歐陽玉林指尖突然騰起一點血紅色的焰光,指尖上的血跡劇烈的燃燒,然後在焰光之上升起一縷細細的血霧,在無風的環境下卻是向着北方延伸而出。
歐陽震林疑惑道:“她在城北?”
歐陽玉林臉上也閃過一道迷惑之色,城北可是歐陽家族的本族老宅所在,那裡也是歐陽家族掌控最爲嚴密的地方,一旦有陌生人進入很快就會被發現,那潭璽派的小丫頭怎麼可能進入城北。
“不對,這小丫頭不是去了城北,而是出城向着撼天峰去了!”歐陽玉林恍然醒悟道。
歐陽震林一邊發出傳訊,調集家族修士前往撼天峰方向,一邊問道:“她是怎麼逃出城外的,如今整個瑜城內外咱們佈下的眼線可是不少,沒道理髮現不了啊!”
歐陽玉林道:“看來這位潭璽派的修士還精擅易容隱匿秘術,咱們的眼線被騙過了!”
“這幫酒囊飯袋,不過這一次正好可以去一趟撼天峰瞧瞧,聽說那裡面禁制密佈,殘陣如海,要是躲在那裡面殺人吮血,應當不用擔心被人注意到吧?”
“哼,小心自己先被那裡的殘陣禁制給吞了!”
楊君山現在頗有些進退維谷,自己到底還是把這廢墟中的危險想簡單了,原本以爲自己憑藉着前世的記憶,能夠破解沿途殘陣和禁制的阻擋,走到所有人的前面,深入到廢墟很遠的地方。
可他卻忘了,前世當他來到撼天峰的時候,撼天峰倒下都已經多年了,而經過多年來玉州修士前仆後繼的探索,能被破解的禁制和殘陣固然是被破解打開了,可仍舊有大量無法破解的殘陣和禁制,卻是被人用各種手段,甚至是付出人命的代價之後,強行破除了。
那些被破解的殘陣禁制,楊君山固然知曉破解的方法,畢竟破解的手段就如同鑰匙,每進入一次,就要打開一次,因此在前世各種破解方法在探索撼天峰的修士當中流傳甚廣,只要花費一筆不菲的玉幣就能儘可能的收集到足夠多的破解手段。
可更多的那些無法破除的殘陣禁制,楊君山卻就無能爲力了,儘管他有着大圓滿境界的修爲,可那些被強行破除的禁制,卻往往都是合數人之力強行破開的,他一個人卻又顯得勢單力薄了。
儘管如此,楊君山在幾處只能破解了一兩個殘陣禁制的路徑便碰壁而回之後,腰間的儲物袋已經差不多就要裝滿了各種撿來的物資。
畢竟針對撼天峰廢墟的探查纔剛剛開始,別說楊君山能夠輕易在幾條路徑上破解外圍的一兩道殘陣禁制,大部分人甚至連外圍都進不去,只能在山門附近撿取一些殘羹冷炙,運氣好的可能撿到一兩件上得了檯面的東西,所以楊君山的收穫纔看得有些豐富。
不過這些東西的品質嘛,卻根本說不上有多好,滿滿的儲物袋當中,下品靈材都沒有幾件,中品靈材倒是撿到了一件,就這還算是最好的收穫之一了。
用來練習制符的符紙撿了一沓,裡面有幾張製成的符籙,不過都是法符,以他如今的修爲,這些法符就算是砸在他身上,也最多就是燙幾個燎泡而已。
還有一包種子,或許是因爲撼天峰的山腳下大多被開墾成靈田的緣故,除了這包種子,楊君山還挖到不少靈草,至於靈谷什麼的更多,他乾脆就不去撿。
這包種子便是在挖一顆上品靈草的時候,從土裡刨出來的,雖然他對於靈草專研不多,卻也能夠從這包種子種散逸出來的靈力和飽滿的生機中察覺出不凡來,想來至少也是上品靈草的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