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濟行隨池非凡進到雲洞,韓喧四人見了,皆是喜出望外。池非凡更爲重排了輩分,五人之中王任南最大,爲大師兄,其後依次是祁陌生、韓喧、楊濟行、譚明澈。
輩分雖排了,五人之間卻還是直呼姓名,他們太熟了。
五人同住一個房間,房間內有一張巨大的雲牀,容下他們綽綽有餘。
夜晚,楊濟行早早躺在牀上,累死累活兩個月,終是可以舒服的休息了。遇到事情可以廢寢忘食,落在輕鬆時,他纔不願瘋了命似的做事呢。
房間正頂,有一碩大寶石,寶石通透明亮,映的整個山洞都白閃閃的。楊濟行嫌它照眼,同四人商議道:“能否將那寶石摘了,你們摸黑修煉?”
“那怎能行?”王任南一臉正色地說道,“我每日都要練到很晚,有它照着纔不怕犯困。”
“混帳!”楊濟行罵道,“我困了睡不着怎麼辦?”
王任南不假思索地說道:“睡不着修煉啊,雲洞中的靈氣如此稠密,不正該我等廢寢忘食嗎?”
“說也真是,雲洞提供靈氣,逆元丹改變真元,二者輔助能效可以疊加,我的修爲豈不就要突飛猛漲了?”楊濟行暢想一通,又是看着王任南說道:“你出身修仙家族,家族裡可有厲害人物?”
王任南道:“我大伯已到築基中期,是我家族中最厲害的。”
“照你這樣練法,成就必會超越你大伯的。”譚明澈插言道。
“這正是我的目的!”王任南得意地攥了攥拳頭,與譚明澈問道:“你家是做什麼的?”
譚明澈神色一黯,說道:“我七歲時便沒了孃親。是爹爹將我帶大。我爹爹譚通,是燕國大學士。因諫言皇帝停建迎仙台而引得皇帝大怒。爹爹知道我家大禍將至,便遣散了僕人,攜我深夜逃出都城。他早已和宗門打點好,用家財換了叫我參加大選的令牌。於是,我們便向元雲山脈趕,皇帝聞訊,遣派官兵追殺我們。”
他說着,聲音有些哽咽了:“爹爹駕着馬車載我日夜兼程。我們跑了半月,他終因體力不支,舊疾復發……在半路……”
餘下的,譚明澈不說楊濟行也知道,譚通死後,譚明澈便獨自跑了此處。
楊濟行安慰譚明澈幾句,又問起了祁陌生的身世。
祁陌生亦是露出悲傷神色,可悲傷之餘,卻有一股憤恨:“我父母都是商人,卻在六年前,他們到平陽縣做生意,被當地一山寨劫了錢,傷了命!二十多個家丁一個未留!我只好變賣家財,託人介紹到刃犀宗。老天有眼,叫我成了一名修仙者。”
“家縫大難,是以你才變得如此淡漠?”韓喧幽幽地說道。
祁陌生點點頭,道:“除去報仇,我便再無掛心的大事了。”
“如今成了修仙者,對付一個山寨還不手到擒來?”王任南安慰道。
“我是要找空去尋他們的,那平陽縣距元雲山脈不遠。平鴻,我要讓他血債血償!”
“那你便要帶上我了,如此熱鬧怎能不去?”楊濟行道。他嘴上說看熱鬧,卻是真心想幫祁陌生,祁陌生會意一笑。韓喧三人也決意要出一份力。楊濟行又轉向譚明澈道:“你呢?可要去殺燕國皇帝?”
譚明澈搖搖頭,道:“皇帝一死必會引得燕國大
亂,無數百姓便會受到牽連。別爲我一己之仇攪得千萬人不得安寧了。”
他與祁陌生同背深仇,心境卻截然不同,一個敢存善念,一個誓不罷休。
“說來我也要回家看看孃親了。”楊濟行心說自己比起他們終是幸福的,雖說生出來便未見過父親。
次日,五人找到池非凡,說要下山轉轉。池非凡滿口答應:“很好,四處轉轉,可開眼界,也能了了凡間的心願,我准許你們下山。”
“將你們的飛行法器展於我看看。”池非凡又是說道。
五人一一召出飛行法器,池非凡稍一感知,連連搖頭:“皆是日行五六千里。臨行前,我送你們每人一件飛行法器吧。”
五人大喜,池非凡所送的飛行法器,必然非凡。
池非凡單手抹過仙囊,先是喚出一隻巨大的石掌,同王任南說道:“這乃‘剛石掌’,可日行八千里,並堅硬無比。你再用‘平地巨神’時,可以它代替一隻石人的手掌,叫攻擊更剛硬。”
王任南撫摸着石掌,樂得攏不上了嘴:“多謝師父,多謝師父。”
池非凡又取出一段圓木,與祁陌生說道:“此木乃是我用從神木梧桐的枝幹煉成,我爲它取名曰‘神木火椽’,可日行八千里。你若向它注入一股法力,還可化作一團烈焰,再快兩千裡。”
向飛行法器中注入法力,五人還是頭次聽說。祁陌生接過神木火椽,亦是喜歡不已。
池非凡又轉向韓喧,取出一熒光閃閃的水膜:“這水膜名曰‘飛瀑’,是給你的。”
“它可日行多少?”韓喧迫不及待地問道。
“四千裡。”
“四千裡?”韓喧大跌眼界,“師父偏心了吧,給我一這樣的飛行法器,還不如我的金葉快呢。”
池非凡淡然一笑,道:“別小瞧了它,它可附到任意一件飛行法器上,與之疊加速度。你將它放到你的金葉上,便能日行一萬里了。”
韓喧才知道自己得了寶,喜出望外道:“多謝師父!”
池非凡目光又落在楊濟行與譚明澈身上,“你二人的飛行法器我還沒有備好,需要現在煉製。”
“甚好甚好。我們也看看師父的煉器手段!”楊濟行興奮道。
池非凡走出雲洞,五人緊隨其後。雲洞外是一片加了膜的雲朵,人踩在上面也不會掉下去。
卻見池非凡縱身一躍,飄到遠處兩片漂浮的雲朵上方,打出兩道白亮的劍影,帶着那兩片雲朵飛快地撞向一起。他用的,卻是“飛劍連”。
兩雲朵碰到一處,擦出巨大的能量波動,無數條電光跳出。
池非凡彈出一條金芒,垂直落到兩雲的相交之處。無數電光順着金芒涌起,衝向高空,成爲一條細長的雷柱,照亮四周。
池非凡修煉的,乃是少見的金屬性法術。金能引雷,是以他的黃金劍芒一出,竟將本該向下劈去的雷電引到了雲朵上方。
池非凡長嘯一聲,撲向雷柱,兩揮袖袍,斬下一段半人長的雷電。
他這一手,叫楊濟行等人歡成一片。揮手便斬雷,這是強到了何種地步?
池非凡托出一團白光,裹住那段雷電。雷電瘋狂地扭曲跳動,勢要掙脫束縛一般。
池非凡默運
法力,白光一輪一輪地大放,每放一次雷電便會安靜幾分。池非凡卻是在驅除雷電的戾氣。
良久之後,雷電終是安靜下來,這安靜卻是相對的安靜,它四周上依然跳動着小蛇一般的電光。
池非凡意念再動,白光中又不斷浮現出奇怪的字符,接連飛入雷光內。驅散了雷電的暴性,他還要使雷電生出速度,成爲一件飛行法器。
楊濟行瞠目盯着遠處天空,池非凡白衫拂動,瀟灑地託着白光,強悍如斯不愧是修仙界的英雄。
一頓飯的功夫過去,池非凡長吁一口氣,收起白光,將那段雷電推至楊濟行身前。
“便叫它‘行天雷椽’吧。依我感知,日行一萬兩千裡是不成問題的。”
楊濟行大喜,噌的一下躍上行天雷椽,卻感到一陣麻酥自腳底傳開。雷椽微微一動,他跟着便是一個趔趄。
池非凡笑道:“雖說我已經驅散了,可它身上戾氣還是有的。它便像一隻野馬,還需你來馴服。”
楊濟行好勝心大起,將體內雷勁震散,出一腳狠狠地踏在雷椽之上。
雷椽受到攻擊驀地向前竄出一段,楊濟行強穩住身形,又給它來上一腳。
雷椽不斷用雷電轟擊楊濟行,不斷地胡亂竄動,楊濟行在它身上搖擺不定,找機會就給它一頓爆踢。他兩個糾纏了一頓飯的功夫,雷椽終是安靜地徹底了。
“也不難馴服。”楊濟行得意地笑道。
池非凡道:“因爲你練的雷屬性法術,能操控雷勁,雷椽的雷電不致對你影響太大。換做別人,馴服它並不容易。”
楊濟行哈哈一笑,行天雷椽只他自己好用。他敬佩池非凡煉器精絕,卻有一事不明,開口問道:“師父你煉製法器時爲何能不用爐鼎?”
池非凡微微一笑,道:“因爲我學了專門的煉器法術?”
“煉器法術?”楊濟行等人詫異道。
“名曰‘刃犀訣’。”池非凡道,“用‘刃犀訣’煉器,可以掙脫爐鼎與火焰的限制。”
“那像我練得雷屬性功法,可以修煉嗎?”楊濟行問道。
修仙者欲煉某種屬性功法,必須具備某樣靈根。可即便是二靈根,也不能修煉兩種功法。因爲修煉某種功法之後,體內經脈會生出變化,重練其它屬性功法需得強行扭轉經脈。強練兩種功法者,幾乎全是因爲經脈禁斷成了廢人。
練了某種功法以後,便只能修煉相應屬性的法術。卻有許多法術與任何功法都配套,楊濟行便打起了“刃犀訣”的主意。
“‘刃犀訣’不要求功法屬性。”池非凡道。
“那師父何時將它傳於我等?”韓喧開口問道。
池非凡卻搖頭說道:“‘刃犀訣’乃是刃犀宗賴以獨步修仙界的法術。爲避免它被外人得到,創派祖師傳下規定,誰人繼承了刃犀宗掌門,才能修煉‘刃犀訣’。”
楊濟行失落道:“這可真是可惜了。”
池非凡幽幽地說道:“不能將這法術傳於大家,因此我愛煉一些不錯的法器,低價賣給有緣的弟子。”
之後,池非凡又用“刃犀訣”捕抓勁風,爲譚明澈煉了一片風絲順滑的羽毛。羽毛可變化大小,至大時可載百十來號人,能日行一萬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