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葉金舟在地上翻滾了兩圈,就縮小成薄薄的金葉子進了寶玉的袖口。
寶玉等人在地上也是摔着跟頭,剛剛好像衝破了什麼阻隔,在衝破的一瞬間,他們的才氣都被古怪的法門給卡住了一瞬,結果摔了個灰頭土臉……
“戰!”
寶玉迅速的做了決定,來不及再祭起一葉金舟,就只能拼命了,他們要和百里長河等人拼命,也是和這座山谷裡未知的存在拼命。
他們飛快的翻身而起,然後,寶玉和一雙很熟悉的眼睛來了個四目相對,往上看,是更熟悉的有着八個戒疤的錚亮腦袋……
“菩提子?”
寶玉徹底傻眼了,這一個個的厲害人物都不喜歡做男人嗎?眼前這人穿着女式緊腰的紗衣,但是看長相,看身材,再看那油光鋥亮的腦袋外加很少見的八個戒疤,分明就是菩提子!
這時候菩提子是素面朝天,但是那種打扮,穩妥的,絕對是女人的樣子!
寶玉只覺得腦海裡轟隆作響,第一次覺得這方天地特別不是味道,他、、、媽、、、的,都喜歡做女人是不是?
“賈寶玉,你怎麼找來了這裡?”
菩提子比寶玉更加驚訝,很尷尬的,臉通紅的要扯緊身的女式紗質的衣裳,還要雙手合十的犟嘴……
“無量量古佛,小僧現在不是菩提子了,而是淚飄零!”
“我管你是誰?”
寶玉看了看後方,又要看菩提子,菩提子的實力明顯大漲,甚至達到了讓他覺得浩瀚無邊的地步。
他要思考怎麼讓菩提子幫忙,和百里長河他們同歸於盡了纔是最好,忘憂和無夢的事情,他可是記得清楚……
可是,寶玉轉過頭,眼神越過菩提子,就怎麼也挪不開視線了。
他看見菩提子的身後走來一人,穿着寬大的蔚藍色大袍,很不羈的敞開了衣襟,露出了半邊胸膛和順着衣襟斜斜往下,一直到袍尾的白色裡衣。
這人的髮髻用鮮紅色的襆頭包着,帶着彎折的紅玉勾尾,和下巴上的三縷長髯相映成趣。而且,最重要的是:這人好像完全詮釋了什麼是玉樹臨風的涵義,他的整個人,就是一個‘玉樹臨風’!
無比巨大的吸引力,讓寶玉、薛道衡和步常仃卡住了視線,根本挪不開眼睛……
“菩提子,這些是你的朋友?”
“勉強算是,但是,小僧是淚飄零!”
淚飄零再次強調。
那人無所謂的笑了聲,多喊了幾句菩提子,氣得淚飄零一顆禪心都不穩固,寶玉的眼睛卻是亮了——能讓菩提子這個不要臉皮的忍怒不動手,這人要麼是輩分更高,要麼,就是實力更強了……
他拱手道:“末學後進賈寶玉見過前輩,敢問前輩名諱?”
“我不過一介紅塵俗人,今日在此接受道果,以後用不用俗家名號還是未知呢,哪有什麼名諱?”
這人的言辭特別誠懇,倒也不是故意推脫。
他打量了一陣寶玉,笑了:“萬兩級別的君子劍?寶玉兄,你和我以前也是一樣呢,單憑這一個,我就要幫你一回。”
說着,這人擡起頭,吹口氣,漫天突兀的起了黃騰騰的波。
看見寶玉等人墜落在地面,以百里長河爲首的五位成宮聖途本來是興奮的駕馭一葉金舟,突然呼呼大睡,文宮的才氣哧啦啦的冒出來,卻是在損傷他們自己的身體。
‘紅塵俗人’哈哈大笑:“昔日先生就以這黃粱一夢的法門讓我度過了紅塵五十年,看清生死無常,看清人世百態,我的修行不足,就讓這些人在夢裡打上五十年吧……
唔,他們好像挺喜歡打架的。”
說着,這人很詭異的盯了眼淚飄零,嘴裡嘀咕着‘不知道有無邊苦海的會不會做夢’,登時嚇得淚飄零打了個寒顫。
他和寶玉行了文人禮節,撓頭赧澀的道:“我今日要傳承道果,寶玉兄不會認爲我棄文修道是走了偏門吧?這個,寶玉兄,我把萬兩君子劍也送人了,你不會看不起我吧?”
【看不起你?天可憐見,你不讓我在夢裡打上五十年就好了!】
寶玉一邊倒抽涼氣,一邊看着五個成宮聖途在夢裡自殘,只覺得世上好笑的事情,都藏在了‘看不起’這三個字眼裡面。
他連忙認真的道:“三千大道,八百旁門,條條都可通往文人和道家的聖,或者通往佛家的佛,說實話,寶玉和諸多文人走的聖途,也早就偏離了儒家的道理。”
“好好好,寶玉兄看得通透,既然是走的聖途,自然是走的自己的道理,哪有全都修行儒家的學說的?”
這人拍手大笑,“寶玉兄,你就在這裡歇着,想看我傳承道果那就看,想走隨時都可以走,就是不要和來人講半句話……
來給我傳承道果的是小祝融鄭思遠,他對文人有很大的意見呢。”
“愚弟明白。”
寶玉套了近乎,也很認真的回了禮數,強壓下了心裡的滔天巨瀾。
等這人走後,一直沒吭聲的薛道衡要牙齒打顫,後怕的道:“小祝融鄭思遠?他在狹人榜上可是排名第五!”
步常仃跟着道:“狹人榜都是學士以下的最強者,排名一千以內的可以一巴掌拍死我們,小祝融鄭思遠,那可是能隨隨便便的,把一百名以後的任意一百位,砍瓜切菜似的都給斬了!”
三人沉默了一陣,突然詭異的看向淚飄零:“你來做什麼?”
“小僧前來求取紅塵三千丈。”
淚飄零雙手合十:“小僧不明白兩位神女寧可死了,也不肯小僧出手救了性命,所以要嚐盡世上女子的悽苦,想要明白,想要懂得,所以,也缺少女子的一頭紅塵髮絲。”
說着,淚飄零指了指離開那人的背影,笑道:“等這一位傳承了道果,他就有本事剜了小僧頭頂的戒疤,小僧自然也能長頭髮了。”
“那你現在有多強?”
寶玉一臉純潔,湊熱乎的要問。
面對寶玉親熱的表情,淚飄零的臉皮子一陣陣的抽:“無量量古佛,寶玉施主是想斬了小僧?這就難了,小僧如今融合了半魂,狹人榜直接飈進了前百,寶玉施主可能不太清楚,這狹人榜的名號上,可是百位爲尊,十數稱神……
寶玉施主,您啊,最多,也就排名四千多位罷了。”
“要是我的排名靠前呢?”
百位爲尊?
寶玉有點牙疼了,既然是百位爲尊,那麼,淚飄零肯定有了雅門九尊十八士裡面的,等同於其中九尊的實力了。
記得《盛唐天下志》裡記載着,雅門九尊之一,可是斬殺過妖王級別的強者!
而妖王級別,那可是等同於學士的實力!
淚飄零很樂意看見寶玉爲難的表情,他通過阿彌陀的金身大骨聽到了無夢的那一聲哥哥,就總是對寶玉念念不忘,忘憂和無夢,從來都只喊他聖僧哥哥的……
“苦海無邊,昏沉無岸啊~~~”
淚飄零嘆了一聲,他的聲音帶着極爲詭異的力量,把薛道衡和步常仃的思緒扯到了不知哪裡去。寶玉兩拳打醒了薛道衡和步常仃,很認真的問淚飄零:“要是我的排名靠前呢?”
“那麼……”
菩提子的眼睛閃爍精光:“小僧還沒決定先做世上的哪一種女子,如果您排名三千以內,小僧就去做農家婦,體會貧苦女子之苦;
如果您排名兩千以內,小僧就做豪門大宅裡的怨婦深閨,而且,會是被妒忌大婦‘鴆殺’的下場;
如果排在了前一千,小僧就去做娼、、、妓,千人騎萬人壓,你在一千名內每往前五十個名次,小僧就每天多接一位客人,這樣如何?”
菩提子知道自己對寶玉不滿,一邊感嘆自己的慾望苦海,一邊,也要讓寶玉覺得不舒服才行。
他也沒有坑寶玉的壞心,只是想和寶玉比上一比……
“寶玉施主,這個賭約可算達成了?對您沒有壞處啊……對了,小僧進入狹人榜的前一百就要稱尊,您呢,就是一輩子都難追上小僧的背影。小僧已經想好了,就自號觀世音尊者,觀看世上女子之心音。”
“賭了!”
寶玉乾脆利落的答應下來。
賭約是單方面的,反正對自己沒壞處,而且,聽到了淚飄零要自號觀世音尊者,他突然覺得,自己好像能往前排名不少?
嘁,這感覺,莫名其妙!
他想了想,問道:“你在狹人榜上能排前一百的第幾號?”
“這……”
淚飄零的臉皮子瘋狂的扭曲,很久才憋出了三個字:
“第一百。”
…
………
寶玉沒有在山谷裡多留,就好像那個‘紅塵俗人’說的,小祝融鄭思遠看文人很不順眼,他們和小祝融的實力相差太大,還是早走爲妙。
只是,臨出山谷的時候,寶玉着實猶豫了一陣子……
步常仃的佩劍出鞘了過半,盯着黃粱夢中的百里長河五人,問寶玉:“殺不殺?”
“留着吧,淚飄零可不是咱們的朋友,在他的面前殺人,呵呵~~~”
寶玉發出不明意味的輕笑,駕馭一葉金舟,飛快的消失在遠方……
風,還在靜靜的吹,五個人還在做夢,寶玉等人離開不久,高空突然涌來漫天火海。
火焰是如此熾烈,竟然灼燒了八千里大天,把山裡蒸騰出了雲雨,傾盆的雨水,又在高空被烈焰又一次的蒸成了虛無……
“哼,文人?”
火焰組成的人形發出冷哼,一揮手,竟然把百里長河等人打出了三千里外,這才重傷驚醒。
他們擡頭驚呼了一聲‘小祝融’,夾着尾巴就跑!
小祝融也不管百里長河等人,低下頭,笑道:
“萬里誅妖電光繞,白龍一片空中矯。
昔持此劍斬邪魔,今贈君家斷煩惱!
呂洞賓,今日你得傳我葛仙公一脈道果,在浩瀚盛唐的狹人榜上,位列……
六十有九!”
話音落,便是劍光如龍。
而且,遠遠的超過了萬兩君子劍的正氣鋒芒!
…
【我到底能排名多少?四千五,還是五千狹人的末尾?】
在回去的路上,寶玉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
所謂狹人榜的排名,可不只是一個好聽而已,登榜就會天降五百點文人淚,名入四千翻倍,名入三千再翻倍,名入兩千還要翻倍。
如果排上了前一千名,那麼,就是再次翻倍的八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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