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奉着歷代水月庵歷代主持靈位的石屋裡,和外面一樣,沒有一點佛門的影子,甚至在石壁上,還有幾句怎麼看怎麼覺得彆扭的詩句,倒不是說這些詩句很差,而是不該出現在一個尼姑庵裡。
一面石壁上刻着的是:“浩蕩離愁白日斜,吟鞭東指即天涯。
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
這明顯是男女情愛纏綿的詩句,出現在一個尼姑庵裡,真讓雲乞幽彆扭至極。
令一面的牆壁上也有刻字,而且更加奇怪,是一首膾炙人口邊塞古詩,但是被改的亂七八糟的,令人很是古怪。
“古時明月今時關,萬里征戰人未還。
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妖人度陰山。
騮馬新跨白玉鞍,戰罷沙場月色寒。
城頭戰號聲猶在,匣里長刀血未乾。”
這個水月庵裡處處透着古怪,饒是雲乞幽聰明絕頂,也根本無法想出,在供奉靈位的祠堂重地的四周石壁上,爲什麼會有這首一首。
一首情詩,一首被改的面目全非的邊塞詩。
尤其是是那首邊塞詩,讓雲乞幽怎麼看怎麼覺得有古怪。
秦時明月漢時關,被改爲了古時明月今時關。
萬里長征人未還,被改爲了萬里征戰人未還。
第四句不教胡馬度陰山中的“胡馬”,被改爲了“妖人”。
第七句原本是“城頭鐵鼓聲猶振”,被改爲了“城頭戰號聲猶在。”
這些改動,完全破壞了這首古詩的韻味,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清影看着雲乞幽在對着牆壁上的古詩發呆,道:“雲仙子,你在看什麼?”
雲乞幽道:“這些古詩是誰留下的?”
清影道:“一念師父說,都是水月禪師留下的,怎麼了?”
雲乞幽道:“你不覺得,在這個地方,出現這兩首詩,很奇怪嗎?”
“奇怪?”
清影面露狐疑,道:“哪裡奇怪啊?”
這時,一念老尼從門外走了進來,道:“雲施主,其實這並沒有什麼好奇怪的,當年水月禪師爲愛所困,刻下一兩首描寫男歡女愛的詩句,也在情理之中。”
雲乞幽搖頭,道:“那我倒不是覺得很奇怪,只是這首邊塞詩句,爲何會刻在這裡,而且詩句中被修改了過幾個字。”
一念老尼沉默了一下,嘆了口氣,道:“根據歷代主持傳下來的話,這首詩可能與人間大浩劫有關係。”
雲乞幽的臉色微微一變,道:“什麼?與浩劫有關?”一念老尼點頭,道:“你也知道,水月禪師本就是朱苟與陸琳琅的後人,在很久很久以前,人間曾經有過一次大的劫難,時間正好是朱苟等人生活的那個年代。當年浩劫從西域之地開始,然後往中土推進,人間一片戰火,雖然死傷無數,摩天嶺一戰後,浩劫的腳步被風無言阻止,朱苟與陸琳琅等人,奉邪神之命領兵出征,在陰山一線與天人對峙長達十年之久,這首詩應該就是描寫朱苟與陸琳琅在陰山的那
十年。”
雖然一念老尼解釋的合情合理,和是雲乞幽心中還是覺得十分古怪。相傳朱苟與陸琳琅都是文采出衆之輩,就算寫詩紀念,也應該是原創的纔對,不可能剽竊古人這首膾炙人口的邊塞古詩。
看一念老尼與清影都在看着自己,雲乞幽心想自己一個外來人,打聽水月庵這些隱秘,實在不該,便沒有多問。
齋飯真豐盛,雲乞幽本來就不喜歡吃肉,清炒蘿蔔纔是她的最愛,這個清影的廚藝不是一般的高,弄了五六樣的齋飯,都非常的可口。
雲乞幽這段時間一直在菩提樹下打坐,今天的烤魚還烤焦了,面對這些齋飯自然胃口很好。
吃完飯天色已經暗淡了下來,雲乞幽打算離開了。
清影道:“雲仙子,你就不要聽無悔那老忽悠的話了,就算你在菩提樹下坐三千年,也不可能領悟《般若心經》的。”
雲乞幽搖頭道:“我打算再試試吧。”
清影還要說什麼,被一念老尼給拉了回來。
最後她只好道:“那你回去打坐吧,明天我給你好吃的!”
與此同時,遠在數萬裡之外的蠻荒聖殿之下的玄火壇,綺麗絲也悠悠的轉醒了。
多虧了九大高手聯手將她體內的烏禽毒給逼了出來,否則她現在已經在奈何橋上喝孟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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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丫頭一醒來,第一件事不是問自己死了沒死,也不關心自己的傷勢。
對着面前眼淚婆娑的天問道:“師姐,有吃的嗎?我好餓啊。”
天問破涕爲笑,能吃就說明這小丫頭脫離了生命危險。
她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想着吃,你可知道這一次你差一點就死了。”
臉色還十分蒼白的綺麗絲撇撇嘴,道:“這不是沒死嗎,師姐,我真的好餓……”
天問道:“你想吃什麼?”
這一下綺麗絲立刻就高興了起來,一掃虛弱的樣子,竟然自己坐了起來。
流着口水道:“我想吃糖醋排骨,還有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兒、燒花鴨、燒雛雞、燒子鵝、滷豬、滷鴨、醬雞……”
還沒有說完,一包桂花糕就放在了她的面前。
原來是一頭白髮的完顏無淚走了過來,道:“小丫頭,你剛醒來就想吃這麼多,美不死你,就一包糕點,愛吃不吃。”
一包糕點,自然打發不了這個小吃貨,自己的饕餮盛宴縮水成幾枚桂花糕,擱誰誰受得了啊?
於是綺麗絲身子一歪就重新躺了下來,道:“那你們得餵我吃!”
說完,她真的張開了嘴巴,宛如一隻嗷嗷待哺的鳥兒。
天大地大,病人最大。
天問坐在牀沿,拿出一枚桂花糕,輕輕的掰下一點放在了綺麗絲的嘴巴里。
綺麗絲津津有味的咀嚼着,然後道:“師姐,是哪裡聖教弟子練功時沒控制好法寶傷到我的?真夠粗心大意的啊。”
天問道:“你心還真大。是有人刺殺你,那個人就是丁老三。”
綺麗絲一愣道:“丁師兄刺殺我?爲什麼啊?啊……難道是……我不就是上次欠他三十兩銀子嘛,說了下個月還他的,怎麼不相信我的話呢。”完顏無淚接口道:“不是三十兩的事兒,還記得當年在北疆藍柒雲要殺你嗎?那個丁老三的動機和藍柒雲一樣。你現在可是大人物啊,想殺你的人太多了,你以後就在這玄火壇安度晚年吧,別沒事出去瞎溜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