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知道啞丫頭與秦明月的是什麼關係,就像沒人知道啞丫頭沒有外表看上去這般年輕一樣,誰能想到整天吱吱呀呀不會說話,看起來只有十幾歲的小姑娘,是數十年前秦明月從千面門死人堆裡救出來的
千面門的弟子。
秦明月年少時在蒼雲待過,她認識玉機子,正因爲了解他,才絕對不相信玉機子這種人會無緣無故的滅掉一個曾經依附在蒼雲門下的門派。
這些年來她暗中追查此事,倒也有了一些眉目。
元秦、班竹水的死,千面門的覆滅,似乎都與一件東西有關係。
當年玉機子暗中滅掉千面門,並沒有得到那件東西。
秦明月如果不是已經調查出那件東西的出處來歷,今日就不會貿然在通道里開口詢問啞丫頭。
可是啞丫頭聽到秦明月的話說,卻彷彿沒有絲毫的變化,似乎一切都只是秦明月的猜測,對於那件可能存在導致千面門引火燒身的東西,啞丫頭一點兒也不知道內情似得。
走出通道,走出五色花圃,秦明月剛來到前院,趙碩與常漫沙二人就走了過來,似乎腳步還挺急的。
秦明月道:“出了什麼事?”
趙碩道:“趙士曲被楊鎮天打了,院長,你還是親自過去調解調解吧,如今浩劫轉瞬即至,如果他們二人不合,勢必會影響整個戰局。”
秦明月眉頭一皺。
她是懶得管這些無聊的瑣事,不論是漢陽王趙士曲,還是鎮西大將軍楊鎮天,她從沒有放在眼中,這二人在她眼中跟螻蟻無異。
可是,也正如剛纔在地牢裡和流雲仙子說的那樣,她身在世俗之中,永遠都擺脫不了糾纏而來的俗事,她不得不管,只好前往君山看看是什麼情況。
現在整個劍南道六十三州全部兵力,以及多方馳援的兵力,加起來人數已經接近了兩千多萬,單單的鷹嘴崖一線,兵力便超過了一千三百萬,整個數字每天都在增加。如此龐大的戰力,其實是暗中分爲好幾個軍方派系,最大的一系自然是漢陽王趙士曲,他在這裡,是名義上的最高統帥,掛劍南道行軍大總管之職,除了統轄江南五道六十三州的兵力之外,各地前來馳援
的援兵,在名義上,也歸他節制。可是,鎮西大將軍楊鎮天卻是一個例外,楊鎮天此人心高氣傲,自封軍神,十五歲時便率領三百鄉勇,擊潰八百流賊。十八歲時,率領三千鐵騎,橫掃西域八百里,後來幾次西域諸國聯軍犯邊,都被他化
解,可謂是戰功卓越。上一任的鎮西大將軍就是他的父親,戰死沙場後,皇帝陛下將他提上了這個職位,率領百萬大軍駐守在玉門關、陰山一線,與西域國家與西北草原部落大戰小戰不知道經歷了多少次。更值得一提的是,他
的親弟弟是拜入蒼雲門下的胖子楊泉涌。
在他看來,自己絕不是依靠父親與弟弟的光輝,才坐上這個位置,而是自己通過一場場勝仗換來的。那趙士曲算什麼東西?一個整天只知道江南煙雨的酸腐之人,沒殺過一個敵人,沒領過一次兵,據說連刀把子都握不住,這種人領劍南道行軍大總管之職,簡直就是一個笑話。如果本將軍的數百萬關中子
弟兵,交給這個不懂兵法韜略的白面書生指揮,不知道要有多少兒郎戰死在此地。
最看不慣趙士曲那小人得志的模樣,尤其是最近這段時間,趙士曲派人在暗中搜查自己的大軍,雖然像是在找什麼人,可是在軍神楊鎮天眼中,趙士曲的舉動就是想搞明白自己的兵力,然後乘機奪權。
對於這種小人,平日裡楊鎮天一刀就給砍了,絕對不會多看一看。
趙士曲當然不會被砍,所以楊鎮天就一拳打歪了他的鼻子。
站在大帳門前,看着趙士曲落荒而逃,楊鎮天呸了一聲,道:“什麼東西,敢到我的營帳要人,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趙士曲也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會被打,他知道自己指揮不懂西域而來的這些大軍,也沒指望能指揮他們,自己只是想完成那位苗前輩的委託,幫她在鎮西大軍中找到一個叫做戰英的火頭軍。
因爲和楊鎮天關係不對付,前幾天都是派人秘密在鎮西軍中查訪的,結果派出去的人個個被鎮西軍打斷了推。
不得已之下,他只好親自過來拜訪楊鎮天,不來不行啊,雖然他是楊鎮天的頂頭上司,可是下了幾次命令,讓楊鎮天前往君山大帳,楊鎮天都看都沒看軍令,就丟進火盆裡給燒了。
今天來到這裡,剛說自己想找一個叫做戰英的軍士,希望楊將軍配合一下,結果就被楊鎮天一拳轟在了鼻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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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趙士曲與喪家之犬一般狼狽逃走,楊鎮天心情很不好,返回大帳後沒多久,又走了出來。帶着一對親兵巡營去了。
戰英看到大將軍巡營,這一次他都懶得上前了,繼續看自己的兵法,根據以往的結果,只要自己一靠近,就會被大將軍的親兵擋住,運氣不好的時候,還會被毆打一頓。
這一次不同,楊鎮天也看到了戰英,竟然沒有打馬離開,而是翻身下馬朝着在一個四面漏風的布帳下納涼看書戰英。楊鎮天看着戰英,怎麼看怎麼不舒服,這幾個月來,尋找這個傢伙的人還真不少,以前在玉門關的時候,就有一個修爲極高的美麗仙子在鎮西軍中到處尋找。到了湘西,趙士曲堂堂行軍大總管,竟然爲了
這麼一個年輕人親自到自己的大帳來。
楊鎮天雖然自負,卻絕非傻瓜。
他覺得這個戰英應該不是泛泛之輩。
當楊鎮天走到面前的時候,戰英這才站起來,剛要收起手中的兵法韜略,就被楊鎮天手下的兩個親衛,將那厚厚的一本兵法韜略給奪了過去,交給了楊鎮天。
戰英剛要搶奪,就被楊鎮天的親衛一拳打在肚子上,整個人抱着肚子倒在了地上,彎的跟一個大蝦仁似得。楊鎮天本來毫無興趣,可是當他隨手翻開了那本封面無字的古書第一頁時,眼珠子忽然一瞪,凝視着“李鐵蘭手書”這五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