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乞幽擰着葉小川的耳朵,將他拽的老遠,這才鬆開。
葉小川揉着耳朵嘀咕道:“乞幽,怎麼說我現在也是大領導啊,以後擰我耳朵,能不能在沒人的時候啊,這樣在大庭廣衆朗朗乾坤之下,我很沒面子啊。”
雲乞幽瞥了他一眼,道:“你還要面子?剛纔在山洞裡很爽吧,楊亦雙與秦凡真的屁股不錯吧。”
葉小川嘿嘿笑道:“手感比你的差遠了。”
“呸!”
雲乞幽的臉色微微一紅。
這個冰山美人,在葉小川的面前總會迷失自我。
兩人漫步在山腳下的峽谷中,周圍都是積雪,樹枝上在晨霧之中掛着晶瑩的冰花,景色美的令人窒息。
二人誰都沒有開口說話,只是這麼安靜的走着。
大約走了半柱香的時間,葉小川終於忍不住道:“乞幽,你難道不想知道這兩天我們在商議什麼事情嗎?”
雲乞幽緩緩的道:“那些仙子連美人計都用上了,你都沒說,我就算問,你能告訴我嗎?”葉小川一窒,他還真不打算將反攻天界之事告訴雲乞幽,也不打算讓雲乞幽跟着他去天界走這一趟,倒不是因爲這一趟伐天之戰過於兇險,而是他的私心,如果雲乞幽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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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乞幽忽然停下了腳步,看着葉小川道:“天下蒼生,與我無關,我只在乎你一個人的生死,所以我要你活着。”
葉小川愣了一會兒,道:“你說什麼?怎麼忽然間說這話。”
雲乞幽道:“昨天晚上,掌門師叔私下給我傳過一封紙鶴,所以我知道你要幹什麼,這一次會死很多人,不論誰死了,你都得活着,我們還有一段很長的路要走。”葉小川大爲感動,輕輕的握住雲乞幽溫暖柔軟的小手,道:“既然掌門師叔私下都告訴你了,你聽我一句,這一次反攻天界,你不要去,我不是擔心你的安危,而是擔心你
去了天界,就會被你爹孃帶走,就從我的身邊永遠的離開了,我無法想象沒有你在我的身邊,我該怎麼活,聽我……”
他的話忽然停止了,因爲他感覺雲乞幽剛纔還溫暖的手掌,瞬間冰冷起來。
葉小川一擡頭,便看到雲乞幽的臉此刻蒼白無血。
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麼,鬆開了雲乞幽的手,蹲在了雪地上,抱着腦袋,道:“你學壞了,你學會說謊了,這日子沒發過了,我要和你離婚!”
玉機子根本就沒有給雲乞幽私下傳過訊息,葉小川就算再笨再傻,此刻也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了。
雲乞幽這是在套他的話。
雲乞幽的身子在微微的顫抖,喃喃的道:“瘋了,瘋了,你們竟然在盤算着……你們都瘋了!這要死多少人!又有幾個能回來?”
她見葉小川還是抱着腦袋蹲在地上,於是便伸手去抓葉小川的衣領,想要葉小川打消反攻天界的念頭。
可是當她看到葉小川的臉時,身軀忽然一震,只見葉小川的臉頰上,淚流滿面。
雲乞幽愣住了,徹底的愣住了。
這是她第三次看到葉小川如此痛苦的在流淚,第一次是十四年前斷天崖上,司徒風魂魄消失時。第二次是四年前蠻荒聖殿大戰後,得知元陽真戰死時。
這是第三次。
葉小川起身走到了一棵大樹前,背對着雲乞幽,不敢讓雲乞幽看到自己現在的樣子。他哽咽的道:“我知道,我知道這一去的人間四萬修真者會死很多,甚至都會死在天界,可是我沒辦法,掌門師叔的決定是正確的,如果我們不先下手爲強,等天界第二批
大軍下界,人間就完了,這一戰得打,就算我死在天界,也必須得打。”
說完,一拳重重的打在了面前的那可掛滿冰錐冰凌的大樹上。
噗通一聲,樹皮寸寸龜裂,然後整棵大樹就像是被打斷全身禁錮的人類,開始一點一點的碎裂。
雲乞幽知道,葉小川如此痛苦傷心,甚至流淚,並不是他害怕,而是在爲將要戰死在天界的那些人間袍澤流淚。
他是一個將人命看做比天還大的人,不到迫不得已,葉小川從不利用自己的修爲亂殺無辜。如今,四萬人類修真者將在他的冥王旗的指引下,走上伐天之路,這些人只怕沒幾個能活着回來,估計至少一半人都會戰死的異國他鄉,可是,他必須得這麼做,他別無
選擇。
這纔是葉小川痛苦的原因。
兩隻白皙的手,從葉小川的後面伸出,穿過了他的腋下,輕輕的從身後擁抱住了她。
雲乞幽深深的擁抱着眼前的這個傷心痛苦的男子,葉小川的骨架這十幾年來長開了,十多年前,還沒有云乞幽高,現在已經比雲乞幽高了半個腦袋。雲乞幽將腦袋依偎在葉小川的後脊背上,柔聲道:“小川,不論什麼時候,我都不會離開你的,沒人能拆散我們,就算我的爹孃也不行。我們不僅要打破這一世七世怨侶的詛咒,還有下一世,就算輪迴百次,我們也會在一起。你要去伐天,我會陪在你身邊,四年前在黑森林,我們曾經發下誓言,此生絕不相負,以後道路上的坎坷磨難,都
會共同承擔。你不必擔心我去了天界就不回來了,因爲你是我認定的男人,我愛的男人。”
葉小川的身子微微的顫抖起來,這麼些年來,雲乞幽從沒有對他說過這番話,他也從沒有對雲乞幽說過“愛”這個字。
直到此刻他才發現,原來他們之間的愛,已經深的刻骨銘心,再也無法斬斷。
作爲七世怨侶的最後一世,葉小川與雲乞幽還是在不知不覺中走上了雙劍前七世的道路。
這是一條以愛情爲主題的浪漫之路,同時也是一條可怕的不歸路。
他們的經歷與雙劍前六世主人幾乎是一模一樣,相識,相知,然後在不知不覺中相愛。
至於最後會不會相恨,誰也說不清楚。今天他們溫暖的相擁,也許有一天,會變成殘酷的相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