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中,緩緩的走出了一位身穿暗紅色長衫的青年,臉色蒼白,眼圈發黑,眼瞳赤紅,嘴角有些發紫,模樣看起來又有些怪異。
在這個青年面前,還虛懸着一個散發着淡淡殷紅光澤的法寶,看樣子應該是某種骨頭。不似人骨,該是某種動物的骨頭,不是很大,約三尺長短,就像是一根白骨棍。
此人乃是與玄天宗李玄音、蒼雲門古劍池齊名的六公子之一,人稱血公子的曲向歌,出自魔教修羅宗。
因修羅宗許多功法,都是吸收人鮮血爲媒,纔有了這個血公子的名號。
曲向歌望着百里鳶,淡淡的道:“水仙子。”
百里鳶緩緩的的道:“血公子。”
曲向歌道:“三年前你我在蠻荒之地交過手,那一戰我奈何不了你,如今三年過去了,仙子的修爲大進,又得龍牙匕這種絕世法寶,我更不是仙子的對手了。”
百里鳶冷冷一笑,道:“試試不就知道?”
曲向歌目光落在了百里鳶手中的龍牙匕上,道:“仙子何必如此衝動,雖說你我二人信仰不同,日後必是生死之敵,但如今天下局勢瞬息萬變,我聖教弟子多已入關準備參加斷天崖大試,你我在此生死相搏,你殺不了我,我也殺不了你,只能是兩敗俱傷的局面,何不留點力氣在斷天崖上與對手較量?”
百里鳶繼續冷笑。
剛纔多虧了她道行深厚,才察覺到了曲向歌躲在竹梢上,當曲向歌偷襲的時候,可沒想過什麼兩敗俱傷,估計剛纔如果自己警惕性再弱一些,此刻已經命喪當場了。
但百里鳶也知道,這個曲向歌一身魔道修爲實在乃是不可小覷,只怕不在古劍池、李玄音之下,自己如果沒有龍牙匕在手,估計在他面前討不到任何好處,縱然有龍牙匕,想要與他生死相搏,也不太可能。
虛懸在曲向歌面前的那根三尺長的白骨法寶,實乃是魔教傳承千年的厲害法寶,名曰龍椎骨,此刻白骨法寶上散發着淡淡的殷紅之氣,不知道千百年來吸收吞噬了多少活人精血。
地上死相極爲慘烈的三具屍體,應該就是曲向歌用來祭練法寶的。
百里鳶淡淡的道:“血公子,你膽子還真大,出了這片竹林往東北不到五里,就是琅琊山,在那裡有我們正道琅琊仙宗、濟世庵兩個門派,你竟然敢在這裡祭出屠戮之刀殘害無辜生靈,就不怕死無葬身之地嗎?”
曲向歌淡淡一笑,道:“濟世庵的住持玄慧師太算是一個人物,據說修爲已經達到了第九層天人境界,在下自然遠非玄慧師太的對手,但玄慧師太畢竟乃是出家人,佛心、佛性遠非普通和尚尼姑可以相提並論,不會自降身份與我這個晚輩斤斤計較。至於琅琊仙宗的歐陽宗主,呵呵,廢物一枚而已,不值一提。”
曲向歌說話間的語氣,對玄慧師太十分尊敬佩服,但對歐陽坯卻是充滿鄙夷與不屑。
在千年前,琅琊仙宗也算是一箇中等門派,可是琅琊仙宗是一個家族制的門派,準確的來說,是歐陽家的私產,一些玄妙的功法以及威力稍大一些的法寶,都是傳授給自家子弟,至於外姓弟子,他們是不看重的。
如此固步自封,琅琊仙宗沒有滅派,主要還是仗着與蒼雲門的那些交情,有蒼雲門庇護。
曲向歌很清楚,別看琅琊仙宗現在有近兩千人,但幾乎大部分都是外門弟子,達到御空飛行境界之上的,估計還不足兩百人,其整體勢力還不如山下只有八百尼姑的濟世庵呢。
如果不是濟世庵就在山腳下,聖教中也不會暗中集合了這麼多力量過來,追尋聖教中失落八百年的聖器黃泉碧落簫。
百里鳶不知道魔教的陰謀,還以爲此處只有曲向歌一個人,就在她暗思下一步該如何行事的時候,忽然間,周圍的黑暗之中,傳來了悉悉率率的聲音,四面八方都有,估計人數不少,而且看樣子來者的修爲都不低,百里鳶竟然沒有任何察覺,就讓這些人接近到了十丈範圍之內。
百里鳶的臉色第一次的變了,喝道:“有埋伏!你們魔教要幹什麼!”
曲向歌沒有回答百里鳶的話,而是朝着周圍笑道:“曲某可不敢得罪流波山,幾位難道還不出來嗎?”
話音一落,只聽銀鈴般的笑聲從竹林的西北方向傳來,一個穿着十分暴露的年輕女子手裡拎着一支紫色匕首,笑吟吟的走了出來。
那女子樣貌極爲美麗,眉目如畫,朱脣貝齒丹鳳眼,眼眸中碧波盪漾,帶着幾許柔媚。
她未穿鞋子,赤着小腳玉足,只穿着藍色的抹胸,與一件藍色的緞子短褲,褲管只到膝蓋處,露出如溫玉一般的雙肩,雪白的盈盈細小和白皙的小腿,以及那如蓮藕一般的白皙雙臂。
在女子的手腕、腳踝處,都戴着一個用藍色綢緞繫着的金色小鈴鐺,兩個碩大的耳環從耳垂垂下,似乎也是鈴鐺,走起路來發出叮叮噹噹的脆響,配合她銀鈴般的笑聲,極爲動人。
女子手中的匕首,釋放出柔和的紫芒,緩緩吞吐的紫色光暈,映襯着她白皙的肌膚,顯得有些神秘。
百里鳶看到此女子,不,準確的來說是看到女子手中的匕首之後,瞳孔微微收縮。
“斬相思!你是合歡派的玲瓏仙子,玉玲瓏!”
這一次絕對不會再認錯,這個妖媚的漂亮女子,絕對就是與自己齊名的六仙子之一的玲瓏仙子玉玲瓏。
赤足仙子盈盈一笑,道:“水仙子好眼力呀,你我神交已久,共列六仙子之位,今日總算有緣得見了,幸會,幸會!”
百里鳶心中翻起驚濤駭浪,在此遇見血公子曲向歌已經讓她十分吃驚。
不料,魔教的另外一位極爲出色的年輕高手,竟然也出現在了這裡。
可是,令她吃驚的遠遠不止這兩個人,在陰暗的竹林中,又相繼走出數人,看到其他幾個人之後,百里鳶這才感覺到事情鬧大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