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小川對於雲乞幽偷懶耍滑的行爲很不滿。
好不容易可以找到機會懟一下小師妹,順便擺擺自己這位做師兄的譜,但云乞幽完全不給自己這個機會。
自己說了那麼多教育小師妹的話,雲乞幽一句沒提,簡單明瞭的寫了一句“太古遺蹟匯合”。
葉小川心想,看來只有等待以後見到小師妹,再端起做師兄的架子,好好的教育教育那個從不把自己放在眼中的小丫頭。
今天的路途,明顯就不太順暢了,雖然大家御空飛行,速度上比施展身法在地面上蹦來蹦去要快的多,但似乎麻煩也多。
就比如現在,頭頂上一大羣巨鳥在徘徊,那羣巨鳥的嘴巴非常的長,翅膀宛如蝙蝠特有的翼手,上面是黑色的鐵羽,張開翅膀,比南疆龍騎軍團的坐騎還要大三四倍,而且數量衆多,成羣結隊,遮天蔽日。
葉小川趴在一片綠油油的茂盛草叢裡,頭上頂着一片樹葉,樹葉被掏了兩個洞,他的那雙眼珠子,正好通過那兩個小洞觀察者上面的那羣怪鳥。
那羣怪鳥從附近徘徊了許久,快黃昏的時候才徹底離開這片區域。
看着它們離開,葉小川道:“好了,好了,這羣鐵羽巨鳥走了,你們都出來吧。”
半人多高的草叢裡,鑽出了好幾個人,每個人身上都插着花花綠綠的枝葉,連旺財與富貴的腦袋,都頂着一個樹葉編制的小花環,看起來都像是在身上穿了一件吉利服。
“走走走!好大的一頭地甲龍!”
隊伍後面,傳來了流雲仙子的聲音,衆人回頭看去,只見身穿吉利服的流雲仙子在茂密的草叢裡蹦蹦跳跳的往這邊跑,手裡還舉着兩枚發紅的野果。
在她的身後,似乎有一頭龐大的野獸在追她,所過之處,草木折斷,宛如地陷。
葉小川從地面上拿起了木板飛行器,一屁股坐了上去,將大樹葉往自己腦袋上一卡,叫道:“風緊,扯呼!”
然後就坐着兩柄神劍馱着的木板,飛向了半空。
當衆人都飛上了天,這纔看清楚追逐流雲仙子的那怪獸,果然是一條地甲龍。
這玩意模樣和鱷魚差不多,長嘴,利齒,短足,長尾,披甲,但體型要比常見的鱷魚要大許多。
中土湘西的洞庭湖盛產鱷魚,揚子江裡也有鱷魚,但體型普遍都在一丈範圍之內,最大估計也就三丈左右。
腳下在仰着大嘴對衆人嘶吼的地甲龍,體型足足有二三十丈,也不知道是吃什麼長成這樣的。
對於這種地甲龍,隊伍裡派出修爲最低的葉小川,都能幹掉它,但衆人沒這麼做。
他們來死澤是歷練,是尋寶的,是徹徹底底的客人,如果破壞了死澤內的生態平衡,那可不是鬧着玩的。
死澤內有許多巨妖,某些巨妖的妖力,相當於人類修真者天人甚至長生境界。
在死澤內殺幾頭野獸,沒什麼關係,但是如果濫殺那些已經開了靈智的獸妖,極有可能會遭到死澤內那些洪荒大妖的集體報復。
葉小川看着下面嘶吼的地甲龍,道:“好大的一條地甲龍啊,聽說現在揚子鱷的皮老值錢了,都快趕上長白山的貂皮了,這條地甲龍的皮比揚子鱷的皮要好許多,而且還這麼大,如果能將它的皮剝下來,回到中土一定能賣一個好價錢。”
秦嵐道:“那你還不動手?”
葉小川乾笑道:“算了,我葉小川堂堂一個少年俠客,怎麼會對一頭小妖下殺手呢。剛送走了一批大怪鳥,現在又來了一隻大怪獸,這死澤之地還真是物產豐富啊,走吧走吧,再不走沒準還不知道又引來什麼大妖怪呢。”
死澤內的獸妖最近很忙,因爲這幾天總有人類修真者闖入它們的領地,讓它們這些死澤的原住民不勝其煩,外加損失慘重。
有些人類修真者,遇到死澤獸妖,並沒有過多的纏鬥,御空飛走了。
但有些修真者,尤其是魔教弟子與人間散修,他們貪戀獸妖的內丹,遇到小妖也就罷了,如果遇到那種活了三四千年的中等以上的獸妖,只要有把握,都會將其擊殺,挖了它們的妖丹。
葉小川等人今天的遇到的那羣翼手鐵羽巨鳥,就是生活在這片區域,今天老巢被人類修真者光顧了,被偷走了幾十枚鳥蛋,這纔對它們窮追不捨,差點把葉小川等人當成了偷蛋賊。
深夜,森林裡,有一處篝火在黑暗裡閃爍。
篝火上架着一口鐵鍋,鐵鍋裡有水,還有三枚個人腦袋大小的巨蛋。
花和尚不喜歡吃煮蛋,他將一枚鳥蛋上面砸了一個缺口,倒了點調味料,然後用勺子將裡面的蛋液攪拌攪拌,就這麼用勺子舀出來生吃蛋液。
鬼丫與小七覺得這種吃法比較有趣,也有樣學樣。
周無抱着一枚生鳥蛋,猶豫了好一會兒,還是覺得這種吃法有點噁心,自己還是等待鍋裡的鳥蛋煮熟吧。
一隻大鳥蛋,被花和尚很快喝完了,然後又抱過剛纔周無放棄的那個,繼續生吃。
邊吃邊道:“周無,你的修爲有點低啊,俺讓你去偷個鳥蛋,結果你將死澤搞的鳥飛狗跳牆,害的俺們被幾千只怪鳥追殺。”
鬼丫道:“這種錯誤,你以後不能再犯。今天幸虧是我反應的快,帶着你們從地下遁走,否則就不是我們吃鳥蛋,是那些怪鳥吃我們啦!這生吃真難吃……腥味太重了,小七,我這半殼蛋液給你吧。”
小七美似乎很喜歡生吃鳥蛋,美滋滋的接過,道:“那我可就不客氣啦!”
看着這三人,周無不知道該說什麼,唯有苦笑。
這三個人,一個比一個懶,中午路過一片怪鳥的棲息地,說餓了,非讓自己去偷幾鳥蛋。
他當時心裡是反對的,是拒絕的。
可他的反對在花和尚等人面前,沒有絲毫的權威性,只能硬着頭皮去偷。
自己能活着回來就不錯了,這三個傢伙不安慰安慰也就罷了,還在埋怨自己。
這還能讓周無說什麼?
一股夜風吹過,衆人沒察覺什麼不對,可正在呼哧呼哧喝蛋液的花和尚,忽然擡起了頭,看向了四周,平日裡的嬉皮笑臉消失了,胖胖的臉頰佈滿着凝重警惕的神色。
鬼丫頭道:“姑父,怎麼了?”
花和尚緩緩的放下了手中的鳥蛋與大勺子,慢慢的站了起來,道:“有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