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竹水想到了一種方法,可以證實自己面前的女子是不是自己的閨女。
她忽然用一種古怪的方言,大致發音是:“其米圓此克。”
這古怪的發音似乎是與嶺南的某個部落寨子有些類似,葉小川與雲乞幽都沒有聽懂,但元小樓似乎聽懂了。
用同樣古怪的方言道:“扇骨往神宗。”
班竹水緊接着道:“幻巖前幻匹。”
元小樓嗚咽道:“蓋印前世印。”
“小樓!你真是小樓!我的女兒!”
到了此刻,班竹水再無懷疑,數十年後,她竟然發現自己還有淚水!
萬人令,殺手鐗,葉小川都可以從自己的女兒身上俘獲,但是這種方言與切口,其他人絕對不會懂得的。
這是班氏一族的機密,只有班氏一族的直系後人才能聽的懂。
元小樓不顧一切的想撲進母親的懷抱,可是班竹水卻大聲叫道:“不要過來!”
還是晚了,當元小樓與那青銅古鏡散發出來的奇光相撞時,一股氣浪橫掃而出。
元小樓天人境界的道行,竟然被那股氣浪震飛,身體狠狠的撞擊在了水晶墓璧上。
葉小川與雲乞幽也受到了波及,不過二人遭受的反震力量就小很多了,向後連退,卸去了那股氣浪的力道。
元小樓再要上前,雙手變爪,殺手鐗出現在了雙手之中。
她要打破這該死的封印牢籠,將自己的母親救出去來。
葉小川當然不會讓她這麼做,身影一閃,出現在了元小樓的身後。
此刻元小樓得知自己母親還活着,心情激動不已,注意力都在面前的封印結界上,根本沒有多餘的心思去顧忌四周,當葉小川出現在她背後的時候,她竟然還沒有察覺。
只見葉小川出手快如閃電,在元小樓的後背上連點十幾下,封住了她的奇經八脈。
元小樓瞬間失去了力道,身體癱軟在地。
班竹水發出尖銳的嘶喊:“葉小川!你敢傷害她一根頭髮,我讓你生不如死!”
說完,她想衝出古鏡奇光,奈何九龍困天法陣與乾坤鎖封印被上古那位高人融爲一體,須彌境界都未必衝的開,更何況班竹水了。
班竹水強行衝陣,結果與剛纔的元小樓一樣,被一股大力反彈而回。
同時那九根鐵鎖鏈竟然有五根鐵索的另外一端,從水晶墓璧上方脫落,化作了五根黑色的巨鞭,狠狠的抽打着困在白光之中的班竹水。
從她們二人兩次衝陣來看,班竹水的道行要比元小樓高許多,畢竟她暗中修習九陽屍篇殘卷多年,當年爲了提高修爲,殘害無數蒼生,被捕時已經是長生境界的絕世高手。
剛纔元小樓衝陣,只是激發了九龍困天法陣中的防禦陣。
可是班竹水的道行非常的高,她強大的衝擊力量,觸動了九龍困天法陣中的大殺陣。
青銅棺槨由四條鐵鏈繼續牽扯,剩下五條鐵鏈如長了眼睛一般,不斷的抽打在班竹水的身上。
“不!不要!”
元小樓撕心裂肺的大喊着,但那些鐵鏈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足足半柱香後,那五條鐵鏈這才重新歸位,回到了四周的水晶墓璧上。
本來班竹水上身沒有衣服,看起來相當美豔,不到片刻功夫,身上已經皮開肉綻,遍體鱗傷!
元小樓哭嚎着要衝過去,可是體內奇經八脈被封,又被葉小川拖着,如何能衝的過去?情緒過激,竟然昏迷了過去。
葉小川將已經苦的昏死過去的元小樓,交給了雲乞幽。
他看着白光之中那個遍體鱗傷的女子,並沒有對她有任何憐憫之心。
他淡淡的道:“我就知道你一定有方法證實她就是你的女兒,剛纔你們說的那幾句古怪的話,是什麼意思?”
班竹水輕輕的擦拭了一下嘴角的血跡,道:“你不是很聰明很自信嗎?何不猜猜?”
葉小川道:“算了,我對你們千面門認親的方法沒興趣,師伯,我現在要叫一聲師伯,說明我還有點耐心,你不要讓我爲難。”
班竹水道:“你想怎麼樣?”
葉小川道:“我知道我師父年輕的時候,與元秦師叔、師伯都是生死至交,我不想對你這位長輩下狠手。還是那句話,給我鵲巢計劃的具體門派,作爲回報,我可以放過小樓姑娘,並且保她不死。”
班竹水沙啞的道:“如果我不答應,你會殺了小樓嗎?”
葉小川搖頭道:“我確實殺過幾個人,但他們都是該死之人,小樓姑娘天性善良,雖然是千面門的門主,卻沒有捲入千面門與蒼雲門的恩怨之中,這些仇恨與恩怨,都是秦凡真挑起來的,我知道與小樓姑娘無關。我若想殺她,前幾天我發現了她的身份,就已經在竹林前殺了她,也不會放她離開。若是不信,等小樓姑娘醒來後,你自己問她。”
班竹水道:“哦,你不是想拿小樓要挾我嗎?你不殺她,如何要挾我?”
葉小川笑道:“我不忍心殺她,不代表別人也和我一樣的想法。如今只有我與小幽知道小樓的身份,並沒有將此事稟告掌門。你如果不給我我想要的東西,那我就只能將小樓姑娘交給掌門處置。掌門師叔會拿她怎麼樣,我想你應該比我清楚吧。”
“無恥!卑鄙!清風師兄俠義爲綱,怎麼會有你這般心狠手辣的無恥弟子!”
讓班竹水畢竟只有半卷天書,雖然能她的容貌延緩衰老,但並不是像玄嬰那樣是挖去心臟斷情絕愛之人。
葉小川真的抓住了班竹水的軟肋,天底下沒有哪位做母親的,會對自己的孩子視若無睹。這些年來,支撐班竹水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封印裡活下去的唯一信念,就是她的那對兒女。
班竹水的咆哮與咒罵,只是因爲她的底線被葉小川突破後的惱羞成怒與不甘心。
她屈服了。
只是還在做最後的掙扎而已。
葉小川看出了班竹水內心的變化,他終於露出了一絲微笑。
是如釋重負的微笑,是解脫的微笑。
他的骨子裡是一個好人,拿別人性命去達到自己的目的,君子不爲也。
當然了,如果不是到了萬不得已的地步,他是不會有這種卑劣的手段的。
和自己親人的性命相比,敵人的性命就顯得不那麼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