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小川在龍背山的這兩年多,修爲境界沒有多大的進步,不過對風系法則的領悟,卻是有長足的進步。
沙漠中的風與海洋中的風,非常的相似。
時而舒緩,時而狂暴。
這對修煉風系法則的葉小川來說,是非常有好處的。
葉小川每天都坐在沙丘或者龍背上感受着風的律動。
每一次風暴,他都會置身在風暴的中心,領悟風的真諦。
秦閨臣聽到了葉小川與玉玲瓏之間的對話,現在葉小川又在風暴中修煉,這讓秦閨臣確定,自己誤會了葉小川。
他隱居在這裡,不是在熬日子,而是在過日子。
他並沒有頹廢,只是用他自己是方式在活着。
玉玲瓏拉着秦閨臣,坐在一張空桌子,抱過那喝了半罈子的酒,又拿了兩個酒碗。
她給秦閨臣舀了一大碗酒,道:“閨臣,你早幾日見到葉小川,你知道他這幾年的事兒嗎?當年是誰在蒼雲山救走了他?還有他的修爲是怎麼恢復的?”
秦閨臣搖頭,道:“具體的我並不知道,我只知道這兩三年,王可可一直和他在一起,救走他的人,是王可可的侄女,聽說……”
秦閨臣說到這裡,忽然停止了。
玉玲瓏待:“聽說什麼?快說啊。”
秦閨臣道:“聽王可可,葉小子與他侄女成親了。”
“啊?不是吧?”
玉玲瓏大吃一驚。
衆所周知葉小川和雲乞幽是七世怨侶,葉小川怎麼可能娶了別的女人?
難道說今天晚上自己勾引他,他坐懷不亂,不是因爲心中惦記着雲乞幽,而是他媳婦?
玉玲瓏半晌後才道:“王可可的侄女?是誰啊?”
秦閨臣道:“不知道,那位姑娘好像是一個禁忌,我私下向王可可與葉小川打聽過,二人都沒有說。
玲瓏,關於葉小川先前和你說的那番話,你是怎麼打算的?”
玉玲瓏道:“你都聽到了?”
秦閨臣點頭。
玉玲瓏苦笑道:“說真的啊,我寧願葉小川現在是丹田碎裂的廢人,那樣的話,他就不會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統一聖教,說着簡單,做起來比登天還難。他好不容易活了下來,那就好好的活着唄,我可以給他安排一個山清水秀,永遠不會被別人找到的地方隱居起來,不想他再一次的捲入這些恩怨之中。”
秦閨臣默然道:“玲瓏,你不知道葉小川這些年來承受了多少痛苦。他的修爲不僅恢復了,而且比以前厲害十倍不止。”
玉玲瓏一愣,道:“什麼?”
秦閨臣道:“我當時也很詫異,白天王可可和我說了那番話後,我才明白過來。對我們來說,人間會盟至今只過去了四年,可是對葉小川來說,卻是二十年。
他進入了一個與人間時間線並不同的芥子山洞裡修煉,獨自在山洞裡修煉了十五年。
他承受的痛苦與寂寞,是我們難以想象的。我相信他和是說的那些話,都不是在開玩笑。
以前他是一個愛吹牛,愛說大話的人,現在他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是真實可信的。”
玉玲瓏楞了好久好久。
她喃喃的道:“怪不得這麼多年來,沒人發現他的蹤跡,原來是躲在了異空間。”
忽然,她擡起頭,道:“我聽說這小子身上有好多奇怪的是真法,似乎還牽扯到了人間古老相傳的好幾卷經典天書。看來我得下注了。”
說到這裡,玉玲瓏道:“閨臣,秦嶺的隱居地,已經被赤烏行者發現,你以後有什麼打算?要不你跟我一起回去合歡派吧?”
秦閨臣搖頭道:“不,我不走了。”
玉玲瓏柳眉一皺,道:“不走了?什麼意思啊?”
秦閨臣喝完了面前的一碗烈酒,道:“不論我躲到哪裡,西王母都會派人追殺我的,我總不能躲躲藏藏一輩子吧。
葉小川曾經對我有恩,當年大雪山一戰,我還清了。
可是,現在我又欠下了他一條命。
命債終需命來還。
所以我要留在這裡,留在葉小川的身邊,幫助他完成他想做的事情。”
玉玲瓏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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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的很燦爛,宛如一個妖媚的妖精。
這一場風暴來勢洶洶,比起當年蠻荒大戰時葉小川等人所遇到的黑沙暴有過之而無不及。
從深夜沙暴出現在龍門附近,直到第二天黃昏,這一場沙暴纔算徹底的平息。
王可可打開了客棧的大門,首先印入眼簾的是一堵沙牆。
外面的黃沙幾乎將整個龍門客棧覆蓋,門一開,大量的黃沙開始往客棧大堂裡涌入。
王可可早有準備,雙掌一推,一股星辰力場牢牢的禁錮着那些黃沙,然後將其推出一條通向外面的沙道。
王可可沒好氣的道:“比去年的那場沙暴還大,可憐我這把老骨頭,又要化身環衛工人了。”
獨孤長風一溜煙的就跑了出去,去後面看他的那些羊。
楊娟兒抱着裝着阿巴的大罈子,走出了客棧,將阿巴放在沙地上,看着夕陽。
玉玲瓏是最後出來的,王可可此刻已經用鐵鍬清理黃沙,秦閨臣則是站在門口,看着西面的龍背山。
葉小川就站在龍背山的山頂,夕陽的餘暉,將他的身影拖的很長很長。
玉玲瓏腳尖一點,飛向了葉小川。
葉小川很平靜,他失去了少年人的幼稚,只剩下了成熟與滄桑。
滄桑的男人是最有魅力的,此刻玉玲瓏眼中都是小星星。
嘖嘖的道:“如果你把亂糟糟的頭髮鬍鬚都打理一下,就你現在這氣質,絕對迷倒萬千少女。”
葉小川道:“風沙已經停了,你打算什麼時候離開?”
玉玲瓏道:“多年不見,剛見面就趕我走?”
葉小川道:“不是那個意思。只是你現在身份不同,已經是合歡派的少門主,離開太久的話,只怕你的秘密就保不住了。”
玉玲瓏道:“最近幾個月我們聖教除了在南面和南宮蝠起了點摩擦之外,並無其他事兒。不過正道那邊好像是出了事。”
葉小川道:“中土出事了?”
玉玲瓏道:“具體的我也不清楚,好像最近幾個月,有不少村子離奇滅絕,村民們的死法很奇怪,像是被某種吞噬力量瞬間吞噬了血肉。
幾個月間,已經有近三十個村子慘遭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