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乞幽與侯燕青的這一場鬥法,給這個腐朽的修真界解開了新的篇章,有些見識廣的長老前輩,聽說過在上古時期,有音律一道,通過樂器演繹,催動真法神通,威力強大。
但這種音律之道早已經在人間失傳多年,只有一些古老的典籍中有零星記載。
不料,時隔七千年,音律之道再現人間,給世人帶來的衝擊力可想而知,甚至連雲乞幽都不曾想到,她的這一場比試,被載入了史冊。
她的本意,是想通過實戰來檢驗一下自己在音律之道上的造詣,在她看來,這不過是一種很奇妙的神通法門。
她沒想到,這一場鬥法給那些長老前輩們帶來了多麼大的衝擊。
隨着《陽關三疊》的演繹,風刃嗖嗖嗖的射向侯燕青,可侯燕青也不是吃素的,手中的暗影雙刀曾經是正道紫薇派不可多得的風系法寶,雖然風刃越來越多,已經將他逼到了擂臺的邊緣,但他還是依舊不願意束手認輸。
閃亮的刀光割破空間,快的已經讓人幾乎看不清他是如何出刀的。雙刀就像是兩個齒輪轉動的扇葉,所有疾馳射來的風刃,不論多少,全部被雙刀攪碎。
可是,也就僅此而已。
每一柄風刃都非常的強,侯燕青用盡全力,也只能勉強擋住風刃的狂轟濫炸,想要反攻,一點餘力也沒有。
雲乞幽此刻在擂臺上專心致志的撫琴,雙眼微閉,似乎與鎮魔古琴融合爲一,偶爾手指猛然滑動琴絃,無數風刃便從琴絃處如機關一般疾射出去,在半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長長弧線,無論侯燕青如何的變幻方位,這些如水波一般的風刃,都能準確的射向他所在的位置。
誰都看的出來,侯燕青已經沒有勝算了,雲乞幽只要單憑這一曲《陽關三疊》,就足以活活累死侯燕青,雲乞幽以琴音催動風刃,遠距離攻擊,已經處在不敗之地。
數萬正魔觀戰弟子,現在至少有大半的人都在二號擂臺的周圍,人山人海,宛如無數蠕動的螻蟻,都在驚歎着。
一曲畢,風刃止。
侯燕青在擂臺邊緣大口的喘着粗氣,雙手已經麻木,幾乎連握刀的力氣都沒有,手臂與雙刀都在微微的顫抖着。
雲乞幽沒有說話,也沒有再攻擊,她輕輕的將鎮魔古琴重新收在琴袋裡,然後將古琴揹負在了自己的背後。
她就這般的做着自己的事兒,和以往一樣,彈完琴之後小心的將琴收起來,完全不去理會此刻她身處在擂臺之上。
做完這一切,她這才擡頭,道:“我說了,你沒有實力讓我使用斬塵。”
侯燕青的臉色一會兒發白,一會兒鐵青,眼中的神色很複雜,幾次想要再一次衝上去與雲乞幽決一死戰,可是雙臂由於連續劈砍了小半個時辰,此刻雙臂幾乎沒有了任何知覺。
他的內心在做着天人交戰,最後咬牙道:“你贏了。”
雲乞幽沒有說話,轉身欲要走下擂臺。
忽然,侯燕青沙啞的道:“仙子,請留步。”
雲乞幽沒有回頭,只是停下腳步微微側目,道:“還有何話要說?”
侯燕青道:“仙子剛纔施展的是什麼神通妙法?”
雲乞幽似乎怔了怔,然後才道:“這是我蒼雲門一位前輩傳授與我的,以音律入道,以樂器催之,至於具體的名字,我倒是忘記詢問那位前輩了。”
侯燕青的臉色微微一變,道:“音律之道?原來世間真的存在這種玄妙的神通,侯某今日輸的心服口服。”
說完,耷拉着雙臂,竟然向雲乞幽的背影深深的彎了一個腰。
雲乞幽微微垂首,算是回禮,然後不顧周圍無數人的驚呼與驚歎,腳尖一點,白色的窈窕身子就緩緩的從擂臺上飄起,彷彿駕馭祥雲的仙子,慢慢的落在了蒼雲門弟子人羣中。
所有人都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雲乞幽,雲乞幽則是用一種看白癡一樣的眼神看着衆人,好一會兒,楊柳笛才叫道:“小師妹,你是什麼時候學會音律之道的?我怎麼不知道啊!好厲害!”
蒼雲門弟子都圍在雲乞幽的身邊,幾百人裡三層外三層的圍着,每個人都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
還好,圍在最裡面的是寧香若等一衆女弟子,要是男弟子敢靠這麼近,她不介意讓斬塵飲血。
葉小川與戒色被一羣熱血沸騰的傢伙從人羣中給擠了出來,他衝着那些傢伙吐了吐口水。
“不就是音律之道嗎?有什麼了不起!小道而已!”
某人心裡不舒服,就開始說風涼話。
一旁的戒色道:“老大,這音律之道可不是小道,我聽師父說過,在上古時期就已經存在,修煉到深處威力強的可怕。”
葉小川毫不猶豫的就踹了這死胖子一腳,道:“你老大我說是小道,那就是小道,你再敢亂說,信不信我打折你的腿!”
戒色知道葉小川此刻是嫉妒心在作祟,他揉着剛纔被踹的屁股,道:“老大,雲乞幽有琴,你有簫,你是不是也會音律之道啊?你可別瞞兄弟我啊。”
葉小川仰首挺胸,提臀收腹,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用鼻孔對着戒色,道:“我當然會啊,只不過覺得音律之道不過是不入流的野狐禪而已,所以懶得修煉,沒想到雲乞幽竟拿着這種旁門小術在斷天崖擂臺上耍寶,還贏來了大家的一致驚歎,真是一羣沒見過世面的土鱉!”
就在葉小川吹牛的時候,仰首的後腦勺被人拍了一巴掌,力道還不小,眼前立刻就一黑。
他大怒,轉身叫道:“誰,誰敢打老子!”
一回頭,身後是來來往往議論紛紛的弟子,也不知道剛纔是誰打的。
他捂着後腦勺,狐疑的看着面前的戒色,道:“剛纔誰打我的。”
戒色茫然的搖搖頭,道:“沒人啊。”
葉小川跳起來,叫道:“不可能,剛纔明明有人給我的腦袋來了一巴掌,你就站在我的面前,怎麼能看不見是誰?”
戒色現在也疑惑了,看樣子葉小川還真不像是裝出來的,他搖頭道:“我真沒看見有人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