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乞幽要親自教導葉小川音律之道,葉小川找不到理由拒絕,減字譜與控制玉簫音調的指法,司徒風以前就教過他,算是有了一定的基礎。
雲乞幽檢查了一下葉小川關於音律的理解,這傢伙除了吹簫之外,其他樂器一律不通,不過這並不要緊,只要鑽進一種樂器就足夠了,就像雲乞幽,只要會彈琴就行。
音律法術和普通人演繹的音律是不一樣的,人器合一的音律之道必備的,就像一個劍道高手首先要達到人劍合一的地步。
雲乞幽與鎮魔古琴幾乎已經達到了人琴合一,葉小川起步晚,除了會吹奏幾首酸曲之外,其他什麼也不會,更別說吹奏時該怎麼運氣,怎麼控制音波,這些他都是一竅不通,雖然剛纔玉簡裡都有關於這些法門的記載,但一時半會他根本就不可能融會貫通。
如果是葉小川獨自研習修煉玉簡上的文字,至少需要三年他才能摸到音律之道的門框,甚至更長時間。
現在就突出了有一個師父的重要性。
一本深奧的秘籍,有一個師父從旁邊指導,遠遠比自己一個閉門造車要好的多。
昨晚的事兒在二人之間其實並沒有像葉小川想的那樣會很尷尬,恰恰相反,玄嬰的推波助瀾,任性爲之,從某種程度上加速了斬塵與無鋒雙劍這一代主人情感的昇華,註定一生都糾纏不清的二人,終於走上前人早就爲他們鋪就好的崎嶇道路。
至於這二人能走多遠,走多久,會不會像前五世那般倒在了道路的中途,誰也不知道。
沒什麼太好的法子,就是一遍又一遍的學習吹簫撫琴,只是和以往不同,現在葉小川在吹奏黃泉碧落簫的時候,開始根據雲乞幽教導的那般調動精神力,音律一道的關鍵點就在與此。
在擂臺上以鎮魔古琴佔盡風頭的雲乞幽,她控制的那些風刃,其實從某種程度上與她的精神力有很大的關係。
琴簫和鳴,就沒這個僻靜的小院子裡中斷過,偶爾有蒼雲門年輕弟子,從月亮門前路過時都不約而同的放緩了腳步,或流連與院外,或頓足往裡面看,有的還在小聲議論着。
他們都知道此刻在撫琴奏簫的就是葉小川與雲乞幽,真好聽,似乎在着優美的和音旋律中,充滿着一股神秘的魔力。
紫薇派居住的別館也在北城,旁邊就緊挨着琅琊仙宗居住的院子,今天紫薇派居住的地方十分的熱鬧,因爲蒼雲門赤炎道人帶着他的那個傻大個徒弟來提親了。
這是一個講究規矩的時代,男女婚嫁,其實在某種程度上自己是做不了主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這個時代就是不可逾越的律法。
大戶人家的娶正妻,三書六禮缺一不可,三書就是聘書,禮書,迎書。六禮則是納禮,問名,納吉,納徵,請期,請迎。在民間通常將這些規矩稱之爲三媒六聘。
蒼雲門現在什麼都不缺了,人才有了,失傳多年的神通劍訣也有了,整個實力這百年快速的提升,他們缺少的就是威望。
趙無極與常小蠻的結合,在這個時間點,又是在巨石城,結果連納徵、問名下聘書搞的這麼隆重,誰看不出來這是蒼雲門在造勢?
有些老奸巨猾的人,已經想的更遠,街道上就有一個不知道是那個門派長老的白鬍子老頭,一臉悲涼說道:“時隔三百多年,正道會盟恐不遠亦。”
旁邊的年輕小弟子不明其意,問道:“師父,正道會盟不是正道最大的盛事嗎,您怎麼不開心啊。”
白鬍子老頭嘆息一聲,道:“爲師三百年前曾經參加過崑崙山正道會盟,確實是正道盛世,可是其中的暗流不是你能想象的,如今天下魔教復興,正道之間這股暗流如果在此刻爆發,恐怕會被魔教所乘,唉,聽天由命吧。”
許多人看到蒼雲門大戰旗鼓的要和紫薇派聯姻,都想到了以後很遠的事情,在這一場爭奪中小門派支持的暗流中,蒼雲門無疑是佔據了上風。
只要蒼雲門與紫薇派聯姻,不論怎麼樣,正道會盟之上紫薇派都會偏向蒼雲門,這是所有人用屁股都能想出來的。
關少琴站在高閣上,看着下面熱鬧的人羣,笑的很是開心,身邊就一個人,蒙着面紗的楊靈兒。
楊靈兒看到師父露出笑意,便問道:“師父,今日你爲何如此開心。”
關少琴對自己的接班人的培養力度是空前的,不僅將一身所學傾囊相授,在一些錯綜複雜的人際關係上,也時常親自教導楊靈兒。
她伸手指着街道上圍着的那些蒼雲門弟子,道:“蒼雲門在佈勢,想要與玄天宗一決高下,如今正道會盟已經有人開始提出來,日後重開正道會盟的呼聲將會越來越大,玉機子是一個野心勃勃的人,如今蒼雲門實力大增,尤其是這一代年輕弟子,出類拔萃者甚多,玉機子絕對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以前爲師估計,或許百年之後古劍池接管蒼雲之後,纔會對玄天宗發動攻勢,現在看來,玉機子已經等不及了,最快十年,最遲三十年,正道會盟必將會在蒼雲門暗自推波助瀾之下重新召開,在此期間,人間不會很太平的,上次在神女湖畔爆發的大混戰,這就是暗流忽然爆發的一個結果,如今正道中小門派都在站隊,本來蒼雲門沒什麼優勢,不過百年前乾坤子見死不救,讓跟隨玄天宗的許多中小門派心寒,雖然現在表面上依附玄天宗,可是真到了正道會盟的關鍵時期,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中小門派活忽然宣佈保持中立,或選擇支持蒼雲門。”
“如今,蒼雲門又將正道中又一個實力非常強勁的紫薇派拉上了自己的船,這就是在向正道所有人門派傳遞信號,時隔三百年之後,爭奪玄鐵令的大戲將會因爲趙無極與常小蠻二人的婚事徹底拉開帷幕,爲師料定,現在乾坤子那牛鼻子老道一定氣的在摔杯子,你說爲師能不高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