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葉寺與縹緲閣的這羣人運氣不錯,沒有人員傷亡,黑沙暴裡的燭龍去追葉小川與百里鳶裡,他們這些人只是在沙包裡吃了一些沙子。
楊亦雙是個路癡,迦葉寺的戒嗔也是,兩個傢伙在進入沙漠之後,一直在前面開路,黑沙暴來的時候也是他們在最前面,帶着衆人在黑沙暴裡鑽了一個時辰,這才鑽出來,其實黑沙暴的厚度只有六七十里,以這些修真高手的速度來說,頂多兩炷香的時間就能飛出來,結果就是被楊亦雙與戒嗔帶溝裡了。
兩人還死不認錯,尤其是楊亦雙,一直在狡辯自己帶路的方向是正確的,爲什麼足足飛行了一個時辰才衝出黑沙暴?主要是這黑沙暴的太厚了,足足有好幾百裡呢,哪有這麼容易飛出來……
縹緲閣的女弟子都愛乾淨,楊靈兒有潔癖,那個六怪人之一的楊亦雙也是有潔癖,這一次繞行幾萬裡來到沙漠裡吃沙子,讓這些女弟子受了很多罪。
反觀迦葉寺的弟子就不同了,這些大和尚衣服都破破爛爛的,平日裡誰身上沒三斤土?如今又多了幾斤沙子也不會怎麼樣,逃出黑沙暴的範圍之後,這些大和尚就隨便撣了撣衣服,沒人像那羣縹緲閣女弟子那樣,跑到一個沙丘後,恨不得將貼身衣服都換下來。
戒色打算跟過去佔領沙丘的制高點,給一羣正在換衣服的女弟子望風警戒,結果這個提議剛說出來,就被楊靈兒踹了好幾腳,然後後腦勺又被戒空、戒賢等幾個師兄挨個抽了一巴掌。
這傢伙還在狡辯,說自己不是要去偷看縹緲閣女弟子看換衣,只是爲了防止萬一,自己才挺身而出去做那勞心勞力的警戒工作。
狡辯是蒼白的,也是無力的,都說物以類聚人以羣分,作爲能與葉小川成爲貼心貼背好兄弟的某位和尚,他的人品確實值得商榷。
肥肥胖胖的身子,一看就知道就是一個酒肉花和尚,現在說自己主動的爲一羣換衣服的女子保駕護航,誰信呢?
戒色只鬱悶了一小會立刻就開心了起來,因爲他得到了準確消息,自己闊別多年的老大葉小川,也來到了西域沙漠,應該這幾天就能匯合,想到和葉老大在一起的逍遙生活,這肥和尚立刻笑的見牙不見眼。
隊伍整理完畢,楊靈兒與戒空就在一起商量接下來的行動,被楊亦雙帶着在黑沙暴裡不知道兜了多少圈,在黑沙暴來臨之前,他們還能準確的找到自己在地圖上的大致方位,可是現在完全是兩眼一抹黑,周圍都是被風吹出來的波浪形的沙丘,連個參造物都沒有,甚至連棵胡楊都沒有,根本不知道現在自己到底在哪裡。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眼前的這片不毛之地,應該就是金沙谷地。就是不知道方向有沒有偏離的太過於離譜,如果不小心往北方偏離了幾百裡,那就大大的不妙,很容易會被聖殿周圍的魔教妖人發現蹤跡。
方圓幾萬裡的西域,是魔教諸派的控制區,向北一直可以眼神到大草原,不論人口多寡,只單單的說疆域,魔教活動的面積,足足是正道的兩倍。
東面到玉門關外,南面到死澤、十萬大山,西面達到了陸地的盡頭西海,北面深入蠻荒大草原,南北距離超過三萬裡,東西距離同樣超過三萬裡,九萬八千里的大陸,西域面積佔據了約三成。
可惜這裡氣候過於惡劣,只有孔雀河和塔里木河的河道支流流過的地方,才適合人類生存,其他地方都是荒無人煙的沙漠戈壁。
如今這羣正道弟子,已經深入蠻荒萬里之遙,要是在這裡形跡敗露被魔教妖人發現,後果不敢想象。
楊靈兒道:“戒空師兄,我們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搞清楚到底處於什麼位置,魔教聖殿方圓五百里範圍之內,我們不能接近,否則會有大危險。”
戒空點頭,道:“沙漠裡想要定位,最準確的方法就是沿着古河道,尤其是在金沙谷底,如果找不到孔雀河的古河道,或者其他沙漠下的暗河,我們是沒有辦法知道自己在哪裡的,不過貧僧覺得在風暴中,我們的方位應該沒有偏移太遠,與蒼雲門、玄天宗相約匯合的那座廢棄土城,應該距離我們不遠了。”
所有人都在找孔雀河,所有人也都在那座廢棄的土城,那是進攻魔教的據點。
葉小川與百里鳶見太色漸漸亮了,就拿出九州圖志仔細的翻看。
“小川,我們是不是在這裡?你看看四周的沙丘,和這地圖上描繪的多像啊。”
“昨晚黑沙暴剛從這裡過去,所有的沙丘都一個樣,再說了,你手指裡點的方位,就不覺得有點靠北了嗎?如果我們現在在你說的這個位置,那往北不到兩百里,就是蠻荒聖殿,你覺得可能嗎?”
“咿,好像還真是,忘記了那個大圓圈是魔教聖殿的方位了,你說我們現在哪裡?”
葉小川手指點在了地圖上一個位置,道:“我們昨晚露宿的那個石屋,是在這個方向,我記得很清楚,那股黑沙暴是從西南方向過來的,而我們是逆風飛行,也就是說,我們是沿着石屋往西南方向飛的,大約飛了兩三百里,我們的位置應該在這兒……”
“我怎麼那麼不相信呢?昨天晚上那股大沙暴如此劇烈,又在風柱裡被吹的暈頭轉向,我這位常年在東海與巨浪暴風做鬥爭的美麗仙子在風暴裡都分不清方位,你能分清?逗我玩呢?”
對於葉小川的話,百里鳶抱着非常嚴重的懷疑態度,昨晚在風柱中被旋轉了小半個時辰,早就暈頭轉向,一出風柱就是暗無天日的黑沙暴,葉小川怎麼可能分的清楚東南西北?
葉小川見百里鳶質疑自己,哼道:“你自己蠢,就不要以爲所有人和你一樣蠢,我修煉的是疾風劍意,對風的方向非常敏感,豈能是你這個路癡所能相提並……”
他話還沒有說完,忽然閉上了嘴,猛然站了起來,神識瞬間張開,眼珠子四下掃視。
百里鳶拍拍屁股也站了起來,叫道:“你敢說我蠢?信不信老孃閹了你!”
葉小川寒聲道:“別說話,周圍氣氛不對勁,有殺氣,燭龍就在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