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小川沒想到這一次正魔之戰,竟然搞的這麼大,自從進了龜茲城,他就看到不少年紀不小的長老前輩的身影,許多還都是有名的前輩名宿。
走進這個石屋大殿內之後,立刻就被眼前的規模嚇了一跳,蒼雲門四脈首座,好像除了御劍峰首座雲鬆師叔之外,另外三脈的首座都在,連大長老雲鶴師叔也來了。
不僅如此,他所見過的宗主掌門中,琅琊山的歐陽坯,玄慧神尼都在,那個身穿墨綠道袍的,葉小川看着眼熟,仔細一想,十年前在斷天崖見過,應該是龍虎山天師道的門主全真子道長,身邊坐着的那位老道士,好像是秦凡真的師父純陽子道長,在誅仙鎮葉小川曾經見過他。
其他掌門宗主,還有一些散修前輩,有的連葉小川都不曾見過,但瞧他們道骨仙風的模樣,只看一眼就知道,這滿屋子的人,沒一個庸俗之輩,幾乎全部都是靈寂境界的高手,連天人境界的,葉小川就看認出了五六位。
這是要幹什麼?
難道真的是要與魔教斗的不死不休?
看到這些久未在人間露面的正道前輩,葉小川心中十分震驚,開始還以爲這一次正魔大戰就是玄天宗爲了立威所找的噱頭,現在看來情況好像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樣,這是要和魔教拼個你死我活的節奏啊。
醉道人自從得知葉小川半個月前被燭龍襲擊,與燭龍一起消失,這段時間一來,他一直在爲自己這個大弟子擔憂。隨着時間一點一點的推移,葉小川始終都沒有出現,這更讓醉道人的心沉到了谷底。
畢竟是自己一手帶大的孩子,感情是沒有虛假的。
今夜得知葉小川出現在龜茲城的西面,醉道人大喜過望,立刻讓葉小川來此匯合。
待葉小川向石屋大殿內的前輩都行完禮之後,醉道人道:“小川,這些日子,你去哪裡了?”
這必須是要問,弄不好還要隔離審查,正道中人最忌諱的就是被魔教俘虜。
葉小川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不能像和六戒吹噓那般,他乾笑道:“師父,弟子等人前陣子遭遇燭龍的襲擊,當時百里鳶仙子身受重傷,弟子也受傷不輕,無奈之下只好將燭龍引開,足足逃了七八天才徹底的擺脫了燭龍的追蹤,又在沙漠裡療傷數日,前幾天便四處尋找正道同門的蹤跡,可是沙漠太大了,弟子今天好不容易纔找到這裡,讓師父擔心了。”
聽了這話,醉道人的神色終於放緩了一下,看一眼身邊的雲鶴道人,雲鶴道人微微點頭,道:“聽說你擊敗了燭龍?還帶回了燭龍的一顆毒牙?可有此事?”
葉小川立刻搖頭,道:“回師叔的話,弟子帶回的那顆毒牙確實是燭龍的沒錯,可是那可不是弟子打掉的,當時弟子慌不擇路飛行了好幾天,也不知道飛到了哪裡,只見周圍有一片石山,就躲了進去,那毒牙是燭龍自己一頭撞在石山上給磕掉的,也正是如此,燭龍才悻悻離開,弟子見毒牙很大,沒準能煉製什麼法寶,就扛回來了。”
旁邊的歐陽坯呵呵笑道:“小子,你不老實呀,你抗那顆毒牙回來,是真的爲了煉製法寶?我看你是打算用它吹牛皮的吧。”
葉小川一驚,似乎臉色一紅,訕訕一笑,道:“小子這點小心思,哪裡逃得過歐陽師叔的法眼,小子確實是有吹牛的心思,咳咳,小子知錯了。”
石屋大殿內的諸位前輩長老,都是一陣莞爾,剛纔有些嚴肅的氣氛漸漸的緩和下來。
忽然,一個沙啞的聲音響了起來,道:“葉小川,我且問你,當日你們除了遭遇燭龍之外,還有沒有別的什麼人?比如魔教中人?燭龍一直在聖殿,很少出來,它怎麼會無緣無故的出現在沙漠裡?”
葉小川順着聲音看去,心頭一跳,問話的非是旁人,還是玄天宗的大長老沐沉賢。
他對沐沉賢施禮道:“晚輩只遇到燭龍,並沒有遇到魔教妖人。至於燭龍爲什麼襲擊我們,這晚輩就不知道了。”
葉小川心中有些奇怪,在沙谷裡聽六戒說,龜茲城裡主要是蒼雲門以及其他一些正道門派的弟子,玄天宗的人在中路,現在距離此地還有好幾千裡呢,怎麼這位沐沉賢會在這裡?
轉念一想就釋然了,這就是督軍校尉啊,就是兩軍交戰時拿着尚方寶劍的在士兵後面督戰的討厭傢伙,監視別人打仗,誰敢不停命令瞎後退,上去就剁掉他的腦袋。
葉小川心中冷哼一聲,乾坤子看來真是老糊塗了,以前還覺得他是個人物,畢竟三百多年前,是乾坤子一手策劃,將玄鐵令從蒼雲門奪走的。
那時候的乾坤子是多麼的睿智,多麼的意氣風發,怎麼臨老了盡做一些蠢事?
既然沐沉賢在南路大軍,那估計北路的迦葉寺與縹緲閣的聯軍中,也有玄天宗的長老坐鎮指揮。
肯定來的也不是一兩位長老,沒準是十幾位,外加一些年輕精英弟子。
這一戰,估計玄天宗抽調了至少五六成以上的力量,留守崑崙山的估計不是老弱,就是病殘。
讓幾萬正道弟子深入萬里蠻荒,這麼大規模的行動,難道乾坤子就真的以爲魔教會一點察覺都沒有?
在葉小川看來,就算沒有大師兄在七冥山搞的那一出,魔教也會知道這一次正道來犯,只是時間晚個七八天而已。
乾坤子當然也知道瞞不住,他預計,魔教知道正道來襲的時候,正道大軍已經深入蠻荒腹地,魔教肯定不能在短時間內抽調大量的人手去偷襲崑崙山,所以他將所有重注都壓在了這一次討魔事宜上。
可惜是,他低估了玉機子的野心,他沒有想到玉機子將這個消息透露給了魔教鬼玄宗。
魔教提前半個多月知道了正道的計劃,這意義就不一樣了,有足夠的時間去謀劃一切。
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彈丸在下。
乾坤子認爲魔教的蟬,自己是螳螂。
拓拔羽認爲自己是黃雀。
站在樹下的玉機子,手中已經扣着彈丸。
又宛如鶴、蚌、漁翁。
這三者的關係非常微妙,牽一髮而動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