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離,不用這麼急着向我投懷送抱吧?”盛愷臣吊兒郎當地調侃她,自那**從公寓離去後,他再也沒有看到她,只是前幾日從報紙上看到她的盛世婚禮,最後卻以新郎突然離開而收場,看着記者近距離拍攝到她蒼白的臉與毫無焦距的眼睛,他的心又澀又痛,這個倔強的女人,在那種情況下都能忍住不流一滴眼淚,她的心到底強大到什麼地步?
他心疼她的同時,又感到憤怒,爲什麼得到她的那個男人不懂得好好珍惜她呢?
莫相離臉上一燥,她急忙掙開他的手,想要離開他的懷抱,可是眼角餘光卻瞥到景柏然向這邊走來的身影,她眼底光芒一黯,迅速挽起盛愷臣的手,道:“你真準時,謝謝你來接我出院。”
盛愷臣一愣,接着反應過來,他得寸進尺地摟住她的腰,親熱道:“是我的榮幸。”說完還在她臉頰上印下一吻,莫相離見他戲做得過了頭,手指狠狠地擰上他的胳膊,聽到他倒抽一口冷氣,她皮笑肉不笑的道:“走吧,親愛的,送我回去吧。”
她還沒邁開腳步,卻見某人已經與他們擦肩而過,景柏然在他們身邊頓了頓,聲音低啞,卻足夠讓兩人都聽到,“要打情罵俏,麻煩你們找個沒人的地方,不要髒了別人的眼睛。”
說着他毫不停留,大步離去。
莫相離看到他落寞的背影,頓時垮了肩,盛愷臣看了看景柏然,又看了看莫相離,然後伸手要攬住她的肩,卻被她躲開,“謝謝你陪我演戲。”
一句話,就將剛纔所爲撇清,盛愷臣目光一緊,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他的手緊握成拳,最後無力垂下,道:“演戲演到底,送佛送上天,走吧,我送你回去。”
莫相離此時滿心的疼痛,哪裡還顧得了盛愷臣,她搖了搖頭,“不用了,小新會送我回去。”
莫相離的希望都放在時小新身上,但是關鍵時刻,某人總是會掉鏈子,一通電話打來,“阿離,對不起啊,我現在實在走不開,你自己回去吧,鑰匙我擱在門前的盆栽下面,你自己開門進去吧。”
從她託美娜將離婚協議交給景柏然那天起,她就決定搬離別墅,是以現在回的地方不是清河灣別墅,而是她位於二環的公寓。莫相離無奈的掛了電話,嘀咕道:“就算要放我鴿子,也別選在我出院這天吧。”
盛愷臣抄手靠在牆邊等她掛了電話,才懶洋洋道:“還是我送你回去吧。”
莫相離攤攤手,她也可以坐出租車回去,但是眼前這個男人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於是她只能識時務爲俊傑,勉爲其難地坐上他的車,車剛開出去,身邊就有一輛火紅色的法利車呼嘯而去,兩車擦身而過時,莫相離還能看到車主緊繃的臉,她頓時撇開視線,經風一吹,她的眼睛又幹又澀,明明那麼難受,她卻還是選擇迎風而對。
盛愷臣透過後照鏡看到她的模樣,嘆息一聲,體貼地爲她關上窗戶,“你的跟班呢?”
“我沒錢請不起跟班,所以解僱了。”莫相離嗡聲嗡氣地道。
“……”
說話間,盛愷臣已經在莫相離的指揮下開車到了二環的公寓樓下,她解了安全帶,見盛愷臣也跟着解安全帶,她立即制止,“敝處地兒小,請不了你這樽大神,改天有機會我再請你吃飯。”
盛愷臣無語望天,“只要能遮風躲雨,我都不介意,再說你確定你需要我的幫忙了?”盛愷臣意有所指的看着前方,那輛招搖的法拉利車身前,一名俊美男子正閒閒地倚在車前,眼神冰冷地注視着他們。
莫相離望過去,呼吸一滯,她並不想盛愷臣摻和進來,可是此刻似乎騎虎難下,“那我多謝你的幫忙了。”
“我們之間還客氣什麼。”盛愷臣自動將兩人歸類成我們。
莫相離無語望天,自己每次最狼狽的時候都教他看見,真不知道是老天不開眼,還是她自己太倒黴,下了車,景柏然站直身體,拎着放在車前蓋的行李走過來,他將行李往盛愷臣怔裡一塞,輕蔑地看了一眼盛愷臣,道:“別以爲她對你親近就覺得自己有機可趁,她這裡,只容得下我。”他點了點盛愷臣心臟的位置,然後看也沒看莫相離一眼,轉身上了車,然後再度呼嘯而去。
莫相離煞白了臉,他的話多麼犀利,她的心確實已經容不下任何一個男人,雖然他百般傷害過她,她對他還是難以忘情。
盛愷臣臉上掛了一抹無所謂的笑意,他牽起莫相離的手,道:“走,我們回家。”
而透過後視鏡看到他們親密模樣的景柏然,突然發狠似的踩上油門,法拉利像一根脫弦的箭,猛得疾射出去,然而他太過憤怒,並沒有注意到前面人行道上突然闖出一個人來,等他注意到時,煞車已經來不及,他一邊猛打方向盤,一邊踩煞車,法拉利像一匹脫繮的野馬,在馬路上橫衝直撞,險險地避開行人,最後撞上了安全島……
莫相離回到公寓前,剛彎下腰要去拿鑰匙,盛愷臣已先她一步彎下腰去,他道:“放在哪裡,我幫你拿。”
“盆栽下面,謝謝。”莫相離直起腰,看着他蹲在花盆前,搬起花盆取出鑰匙,然後一臉古怪的樣子,她狐疑道:“怎麼了?”
“沒有鑰匙呀。”盛愷臣擡起頭來,一本正經的道。
“不可能,小新說放在這裡了,我來找。”說着莫相離已經探下身來,盛愷臣站起來,將她往懷裡一帶,笑盈盈道:“上當了,鑰匙在這裡呢。”
莫相離看着他手上那個單鑰匙,無語極了,斥道:“幾歲了還玩這把戲?”
“三歲,別人說男人在心愛的女人面前,永遠都是孩子,需要哄的。”盛愷臣一臉似是而非,他攬着莫相離時,發現她身體莫名一僵,他低頭看去,她臉上又出現那種迷茫,他連忙打開門,然後將她推進去,不給她任何胡思亂想的時間,“好啦,到家了。”
“砰”
“砰”
“Surprise。”緊接着聲音後,是時小新驚乍乍地聲音,天上飄舞着綵帶,屋裡已經佈置一新,可見時小新並不是一個有異性沒人性的傢伙,莫相離感動極了,她眼中一澀,差點就要落下淚來,時小新卻已經衝過來,將她往屋裡帶。
“怎麼樣,怎麼樣?我第一次佈置房間,是不是很漂亮?”時小新推着莫相離向裡面走,屋中到處飄揚着綵綢,喜氣洋洋的,“來,先坐下,我煲了湯,一會兒就好。”
她一轉身,這才注意到送莫相離回來的大帥哥,眼前陡然一亮,像是研究奇怪生物一樣湊過去,池城從內室出來,一眼就看到時小新像是發現新大陸似的,就要貼上某帥哥的肩了,他三兩步走過來,將她往回一撈,說:“你不是要去看湯煲好了沒有,還不快去?”
“哦。”時小新不甘不願地應道,隨即又笑嘻嘻地對盛愷臣道:“帥哥,先進來坐,喝碗湯再走。”
對時小新的自來熟,池城相當無語,見她急急忙忙去了廚房,他伸手向盛愷臣,道:“盛少,別來無恙。”
“池總,沒想到這個世界真小,無處不遇故人呀。”盛愷臣伸手拍了他的手一下,然後也自來熟地走進客廳,見莫相離好奇地看着兩人,他笑了笑,道:“很好奇我們認識?”
被人洞悉了心中的想法,莫相離連忙撇開臉,“不好奇。”
“真不好奇?”盛愷臣將臉湊過去,兩人近到呼吸都要纏繞在一起,莫相離臉上一窘,下意識看了一眼池城,池城已替她解圍,“我們是在F1賽場上認識的,阿離,你要離這個花心大蘿蔔遠一點,他花名在外,據說只有他不想採的花,還沒有他採不到的花。”
“你冤枉我。”盛愷臣撇嘴不滿的道,然後又回過頭來對莫相離說:“你看我純潔的眼睛,你相不相信他的話?”
莫相離看了他一眼,毫不客氣地打擊他,“你純潔嗎?在哪裡在哪裡,我怎麼只看到一雙邪惡的眼睛閃爍着狼一樣的光芒。”
盛愷臣作捧心狀,他心碎道:“太傷心了,你竟然看不到我的純潔。”
時小新走出來,很不給面子的“噗哧”笑出聲,她看着莫相離,打趣道:“你從哪裡撿來這麼一個寶?比景柏然可愛多了。”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莫相離臉色倏然僵住,盛愷臣與池城齊齊瞪向時小新,時小新頭一縮,就要縮回廚房去,“我好像忘了放鹽,我去加上。”
時小新走後,客廳陷入一陣靜默,莫相離站起來,道:“我累了,先回房歇息,你們請自便。”說着她就向臥室走去,剛挪了幾步,她的手機響起來,她掏出手機看到上面的老公二字,怔愣好久都沒有接。
手機響了一會兒,然後斷了,再度響起的是池城的手機,池城看了看莫相離,然後接起,“Eric?”
“你好,這裡是XX醫院,景先生出了車禍,麻煩你們到醫院來……”
“什麼,出了車禍?”池城擡頭看着莫相離的背影驚聲道,莫相離聞言,背脊一僵,前行的腳步倏然止住,可是她始終沒有轉過身來,在池城的目光下,她一步步走進臥室……
030痛苦,他說放手
池城趕到醫院,剛到急救室外面,就見景柏然斜睨在牆壁上,手臂上纏着一塊紗布,額頭上撞出一塊青紫痕跡,見他並非他想象中一樣躺在病牀上等着急救,池城長長地吁了口氣。
“Eric,你沒事吧?”池城急奔過去,其實看到他這樣時,他已經確定他沒事,只是爲何會讓醫院的人打電話來誇張其辭?
景柏然聞聲回過頭去,看了看池城身後沒有他想見的人,眼眸裡的光芒立即落寞下去,池城仿若知道他心中所想,無奈輕笑,“什麼時候咱們景總要見個人,還需要拐彎抹角了?”
“她呢?”景柏然不理會他的嘲笑,想當初某人爲個女人還不是天南海北的找,只是他現在沒有心情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