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柏然開着低調的邁巴赫穿梭在沿海公路上,潮溼鹹腥的海風自微敞的窗戶吹進來,吹淡了車內古龍水的味道。
莫相離坐在副駕駛座上很是拘謹,車外風景撩拔得她心癢難耐,奈何旁邊坐了這樣一樽大神,她不敢亂動,憋得很難受。只好回頭跟坐在後座的劉媽說話,“劉媽,這裡的景色真好,要是在海邊建一棟海邊別墅,睜開眼睛就能看到這麼美的景色,這人生也就別無所求了。”
劉媽冷哼一聲,“你的願望還真單純。”
莫相離知道劉媽一直看不上她,不過她是不會跟一個老人家計較的,她做花骨朵狀,一臉天真道:“劉媽,你不覺得我就是很單純嗎?”
劉媽正想打擊她一下,撇臉就見到景柏然臉上的神態,她立即垂下眼瞼不再言語。
莫相離自討了沒趣,只得乖乖坐好,再看旁邊黑臉包公似的景柏然,她無奈嘆氣,什麼叫自做孽不可活。早知道她就不選那麼老遠的地方。
“很喜歡這裡?”景柏然自是將她的話聽得一字不漏,見她垂頭喪氣的,自覺已經冷夠了她,於是大開尊口。
莫相離無限哀怨地瞅了他一眼,“如果沒你在,我會更喜歡。”
景柏然直接忽略她前半句話,伸手揉揉她的頭髮,另一手將方向盤一轉,邁巴赫駛離沿海公路,向海邊駛去,“喜歡就好好去玩玩。”
莫相離聞言,一下子興奮起來,她一直嚮往海子那首詩中的意境,忍不住興奮地朗誦起來,“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開。真美啊。”
她的喜悅不知不覺感染了景柏然,她的雙眼因興奮而閃亮,彷彿能照亮世間所有的黑暗,他實在難以想象,若有一天,她眼中的光亮不在,會是怎樣一番景象?
“我在這片海域有一座海屋,你若喜歡,我們就過去住上幾天。”
莫相離想起今早的情形,熱情一下子冷卻下來,她趕緊搖頭,賠笑道:“不用不用,你是個大忙人,哪有閒功夫陪我玩啊,再說玩物喪志,看看就行,看看就行。”
她要真跟他去海屋住,到時荒郊野外的,他把她吃幹抹淨,她還找不到地方哭去,她纔不幹這種蠢事。
其實她也不想想,景柏然要真打定主意要把她吃幹抹淨,她在哪裡都不安全。
景柏然斜睨了她一眼,她在想什麼他怎麼可能不清楚,只是她這防狼的態度着實讓他很不爽,一大早憋着的那口悶氣更悶了。
邁巴赫在光滑的水泥路上滑出一道優雅的弧,在海邊一棟恢宏的酒店前停下,景柏然下車,繞到副駕駛外,還沒來得及替莫相離拉開車門,她已經徑直下車。
酒店的泊車小弟連忙恭恭敬敬地接過車鑰匙開走了車,莫相離站在酒店外,眺望遠處在海邊玩耍的遊人們,一臉神往。
劉媽第一次來這地方,也被眼前的美景迷了眼,但是她還算有眼色,知道不能成爲景柏然與莫相離之間的電燈泡,她走過去,低聲向景柏然請示,“先生,您與莫小姐在這裡玩,我先去市場買菜,回來再與先生會合。”
“不必,待會兒我會派人送你去市場,你先在大堂等一等。”說完景柏然掏出行動電話,拔通了吳建浩的電話安排好一切。
莫相離回過神來時,身邊就只剩下景柏然,她在他身後找了一圈,詫異地問道:“劉媽呢?”
“她去市場了,你不是想去海邊玩嗎,酒店裡已經備好了泳衣,你要不要上去挑選一下?”景柏然一改早上黑臉包公的神情,樣子極爲殷勤。
莫相離纔不上他的當,經過今早的意外,她現在是能離景柏然多遠就離他多遠,她滴溜溜的大眼珠在隔壁小商場裡轉了一圈,正好看到有賣泳衣的,她伸手一指,說:“不必了,你看商場裡有賣的,我去買。”
說完也不管景柏然允不允許,飛也似地跑進了小商場。
景柏然看着她活潑的背影,但笑不語。轉身進了酒店,取了總統套房的房卡,他直接上了頂層。
這裡的皇家酒店是艾瑞克集團名下的產業,隨時都留有他的房間,以前他帶過不少女人到這裡來度假,這是第一次女人都被他拐到了酒店前,卻沒能拐進房間。
景柏然乘電梯上樓時,還自嘲一笑。對莫相離,他似乎比對尋常女人多那麼一點耐心。十年等了,三個月等了,他又怎麼會在乎這短短的幾天?
回到套房,他換上黑色絲質的四腳泳褲,身上披了一條白色的浴巾,又徑直下樓來。
“景總?”推開旋轉玻璃門,景柏然耳畔就響起一道略微熟悉的聲音,他回過頭去,那人驚喜地上前,一副要與他握手的模樣,“原來真的是景總,幸會幸會。”
來人是Y市新任市長黃學久,四十幾歲的中年男人,頭頂已經呈地中海式。
景柏然蹙了蹙眉頭,臉色有幾分不悅,他下意識望了一眼小商場門口,沒有看到莫相離的身影,他的臉色才和緩了些,伸手握了握他的手,立即抽離,“黃市長,您也來度假?”
“哪裡哪裡,我是來視察工作的,難得見到景總,景總若是有時間,中午我們一道吃頓飯?”黃學久涎着臉,倒不真想與景柏然吃午飯,而是想從景柏然哪裡撈些油水。
“抱歉,中午我已經有約了,下次吧,黃市長在這裡的一切費用都算在我頭上,如何?”景柏然並不想與他多接觸,更不能讓莫相離看到他與他在一起,也許這就是做賊心虛吧。
黃學久是何等精明的人,一聽這話,連聲說不必不必,卻是滿意地帶着他的小蜜走了。景柏然看着他的背影,眼中的厭惡越濃。
正當此時,有人輕拍他的肩,熱熱地呼吸就噴在他耳後,“那不是黃世伯麼?又換小蜜啦?你與他很熟?”
景柏然回過頭去時,眼中那一絲厭惡已經斂去,他還沒來得及細看眼前人,已經擁着她向反方向走去,“走吧,我們去沙灘曬日光浴。”
莫相離猶不甘心,一個勁要回頭去看,奈何景柏然死死的禁錮住她,她根本動彈不得。男性的荷爾蒙氣息撲鼻而來,她才警覺自己與他貼得有多近,她心慌意亂,有些話便不經大腦跳了出來,“你想用美色迷惑我,沒門。”
景柏然心情大好,他環抱着莫相離,她身上清甜的味道竄入鼻間,極是舒爽好聞,他忍不住嗅了又嗅,不是他以往那些女人身上濃郁的香水味,而是一種沐浴後的淡淡蘋果香,他湊到她耳邊低語:“美色麼?其實我是想用男色誘惑你。”
莫相離的臉一下子爆紅,這人竟敢在大庭廣衆之下調戲她,果真是不要臉到極點,“你你你……”
瞧她驚得口吃的可愛模樣,他低笑一聲,忍不住俯身在她紅脣上擷取一吻,果然如記憶中般香甜,讓他忍不住吻了再吻。
莫相離被他強吻一記,眼見他的脣又要落下來,她連忙伸手護住自己的嘴脣,一臉戒備地盯着他,“不准你隨便親我。”
此時他們已經走到酒店外的園區,正當十點鐘的陽光灑落在兩人身上,彷彿將兩人鍍上一層金光,日影稀薄,兩人的身影早已經融和在一起,分不出彼此。
四下無人,園中只聞蟬鳴聲,景柏然好笑地看着她,她的防備對他來說根本毫無用處,只不過越發讓他想多多逗弄她,他一本正經地放開她,一本正經的問她:“那我要怎麼纔算不隨便親你?”
“你應該先知會我一聲,然後……”莫相離被他那樣專注地看着,一時心慌慌的,連自己在說什麼都不知道,等意識到自己在說什麼時,她連忙大聲道:“我……,反正不管如何,你就是不準親我。”
“莫相離小姐,我現在要親你了,你做好心裡準備。”景柏然壓根就忽略她反面的話,在她還沒有任何反應前,傾身吻住她的脣。看她驚愕的微張開脣,他的舌趁機長驅直入。
與她相處得越久,他就越喜歡逗她,看她又恨又氣又拿他無可奈何的樣子,他就很開心。
莫相離徹底地懵了,她瞪圓了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這張俊臉,脣上酸痠麻麻的,那股痠麻一直竄進了心裡,讓她忘了反抗,忘了掙扎,忘了推開他……
也許反抗得太久,她第一次想聽從心底的聲音,好好地沉醉在他的深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