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幹活的衆人,很快都聽說了這兒事,蘇穆竟主動找上門來。
陳力正刨着砂石,小心翼翼地用挖掘鏟將一塊巴掌大的不規則源石挖出來,隨手扔進腳邊的筐裡,這是今天的第七塊了,再有三塊就可以休息了。
一人急匆匆地跑了過來,“阿力,快走快走!別幹了,等會再弄。”
“幹什麼去?”
“去看熱鬧啊,蘇穆馬上要跟鍾達幹起來了!”
“蘇穆醒了?他沒事?”
“看起來精神頭不錯,你跟他走得很近,如實招來,他主動求戰是不是藏着什麼後手呢?”
“這個我怎麼知道,他昏迷了一天一夜,所有人都看到的,身體應該很虛弱纔對啊?”
“那就不知道啦,管他呢,快來吧,再慢一步連好戲都瞧不着了。”
陳力把受傷的挖掘鏟仍在地上,邁步朝着鍾達所在的位置奔去。
鍾達對於蘇穆突然上門也很意外,倘若他真的一直昏迷不醒,其實也做不了什麼,即便在工作上一點沒幹。
起初他懷疑蘇穆是故意自導自演的一場戲,其實已經醒了只是假裝,他甚至派人過去用各種法子把人弄醒,結果都沒用,仔細查看,蘇穆那時候的狀況確實是病的不輕。
這個事兒他也特別上報給監工隊了,結果負責這裡的監工隊成員視若無睹,巴不得蘇穆病死呢。
他平時沒什麼事情做,別的需求沒有,好酒好肉是少不了的。
鍾達坐在椅子上,前面是一個簡陋的木圓桌,正大嚼着,手上攥着一個酒葫蘆。
黑手故意大聲道:“達哥,這小子過來說是要你向他投降來着。”
“你沒有燒壞腦子吧?”鍾達咧嘴一笑。
蘇穆大搖大擺走過來,拉了把椅子坐在對面,伸手撕下一條雞腿,大啃起來,宛若在自己家一樣。
黑手頓時怒了,揮拳就要打,鍾達擡起一隻手製止住了他。
他的目光中頗爲玩味地瞧着蘇穆,“你吃我的肥雞,還要讓我投降,我鍾達在這裡也不必混了。”
“你確實不必混了。”蘇穆把手一攤,“這隻肥雞太油了,肉質也不好,我給你面子湊合吃吧,說起來好幾天也沒吃過東西,把酒遞給我,我要喝兩口。”
這就叫做蹬鼻子上臉!
鍾達臉頰徹底陰沉了下來,“蘇穆,你這是在逼我下狠手是不是?”
“把酒給我,哪來的這麼多廢話。”蘇穆伸手一抓,在衆目睽睽之下一把奪了過來,仰頭咕咚咕咚痛飲起來。
鍾達大吃一驚,他明明攥的很緊,怎麼被對方一把就搶走了?!
“酒的味道還湊合,你的帳篷裡是不是還藏着別的好酒呢,趕緊拿出來,就當是孝敬我的。”
這要是還能忍下去,鍾達也不要做人了!
“你他媽的給臉不要臉是吧!”他一腳踢飛了木桌,使出的是無影腳,腳掌有如剃刀一樣砍向對方的頭。
蘇穆一側身,木桌被一腳踢成了四半,從他的身體兩側飛了出去,他依舊穩穩地坐在椅子上。
鍾達一腳蹬向了蘇穆的面門,速度快若閃電。
陳力趕過來,正看到這一幕。
砰地一聲!
緊接着衆人一個個張大了嘴巴。
蘇穆依舊坐在那裡,一拳打在了鍾達的腳面上,結果鍾達仰面倒飛出去。
“這麼快就喝完了啊?快點給我拿酒,我口很乾。”蘇穆把酒葫蘆仍在地上,伸手一指黑手。
黑手已經傻了,達哥被一拳打飛,還是在他引以爲傲的一擊上,就這麼隨隨便便的一拳,開什麼玩笑!
“快點,不要磨磨唧唧的。”
“你、你……你以爲自己是誰啊!”黑手一聲大吼,衝上來一拳掄了下來。
沙包大的拳頭重重地轟在蘇穆的腦袋上,他仍舊紋絲未動,伸手抓住了黑手的胳膊,“你跟誰學不好,偏偏去學唐寬,我的頭皮又癢癢了。這種感覺真不好哇,不聽話的人是該受到一點懲罰。”
蘇穆說着伸出三根手指頭,噗的一下戳在黑手的肚子上,頓時將他疼得死去活來,雙腿支撐不住直接跪在了地上。
蘇穆伸手拍了拍他的臉,“你就先這樣跪着吧,這幾日對我的無禮,算是小小的懲罰。”
蘇穆說着站起身來,鍾達已經爬起來了,滿身是土。
無數雙眼睛在看着他,跟過去看向他的眼神明顯不一樣了,他牙呲欲裂,“啊”的一聲大叫,餓虎一樣地撲了上來。
“蘇穆,我跟你沒完!”
“幾天前你對我還算禮遇,我就不狠狠地羞辱你了。”
落砂掌!
蘇穆一掌拍出去,掌影冒着黑氣,鍾達的手掌一碰,頓時吐血倒飛出去,整個人都被掌力彈到了半空。
砰地一聲,鍾達飛了數米,撞在了牆上這才落下來。
胡佛徹底傻逼了,身體抖個不停,還想着好好欣賞他是怎麼被暴打的呢,結果現在情況反過來了。
鍾達就像成心在演戲一樣,也太不禁打了,不是他沒有出全力,而是蘇穆已經變得今非昔比。
怎麼會這樣?
他一覺醒來便實力大進,天底下沒有這樣的道理啊?
陳力的眼珠子瞪的滾圓,可是激動壞了,他可是指望着依靠蘇穆可以翻身呢。
看起來是押對寶了。
蘇穆慢悠悠地走到鍾達前面,“我不會因爲你弟弟的事情,而特別去找你的麻煩,他也是跟在別人身後的小弟。從現在起重工區由我說了算,聽清楚了嗎?”
鍾達被一掌打成內傷,一時間連爬起身都做不到,只得點頭道:“聽清楚了。”
“很好。現在我給你兩個選擇,第一個對我表示臣服,咱們就算是徹底和解了,第二個你可以繼續跟我作對,不過後果就要自負了。現在就給個答覆吧,大男人給個痛快話。”
“臣服於你,不知有什麼好處?”
“等我離開重工區的時候,你也可以跟着我一起出去。”
“真的嗎?”鍾達擡起頭來,“你真的做得到這件事?”
“我蘇穆向來說一不二。”
“好!我相信你有這個本事!從現在起,你說往東我絕不敢往西,你要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
“那咱們現在是和解了?”
“和解了!穆哥,之前是兄弟我多有得罪,你可要大人不記小人過。”鍾達的態度徹底軟了下來,是徹徹底底地服了。
只是他心裡仍舊有個謎團解不開,明明三天前兩人交過手,是自己贏,可現在怎麼修爲已經完全超越他了呢?這兒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蘇穆伸手把他從地上拉了起來,“打疼你了沒有?”
“一點小傷,不礙事。”
“來,咱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一起喝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