厭惡的情緒好像能傳染,張思穎肯定是不怎麼待見這些人的,只露了一面,就再也沒有和這些人照面。至於張崇,卻是沒有辦法,誰讓他扮演的就是一個收藥材的商人,既然收藥材,手上恰好有一點療傷的丹藥也十分的正常,出門在外的,誰不會沒有個不測?
周青李鬆和黃半仙雖然也住在店裡,儘管李鬆也比較火氣大,但和這些人相比,卻沒有那種囂張,三個人各自扮演自己的角色,那些人還在幾個人莫名其妙受傷的慌亂中,所以還沒來得及照看他們這幾個“平民百姓”,倒也相安無事。
不過,囂張慣了的人,一旦遇上什麼挫折,周圍還有些貌似比較好欺負的軟柿子,免不了會本性發作,藉機發揮,從別的事情上找平衡。蕭乾他們不怎麼敢動,張崇給他們傷藥,其他幾個早早的離開,於是,在張叔吃了丹藥有些好轉的情況下,傍晚蕭乾再次客氣地要求,讓那些住在店裡的人不要外出,否則引起什麼誤會讓他們自己負責。
他們肯定以爲莫名的受傷是和這些人有關,不然他們也不會一早就離開旅店。不過,蕭乾卻不理會他們那一套,住店的都是客人,怎麼可能由店家約束。這點上一點面子都不給,那個少主差點就讓自己的手下給蕭乾一個教訓。
但懷疑還是沒有減輕,少主那幾個火爆的屬下已經和其他幾個人都打了招呼,要求他們晚上和他們的人住在一起,不能隨便分開。對張崇還客氣些,其他幾個人就差動刀子威脅了。幾個人也都不想節外生枝,而且蕭乾也沒什麼特別的舉動,大家都忍了下來,聽從那些人的安排。
晚上,這些人更加的謹慎,還派了幾個人負責警戒。不過,只要有人一練功或者動武,都毫無例外的受傷。現在這裡的情形比蕭乾剛剛過來時惡化了許多,這些人馬上就栽在了這裡。
一夜除了試驗的那幾個人,其他人都沒有什麼問題,張叔和少主合計之後,確信肯定有什麼東西作祟。而且像蕭乾這些普通人以及沒有使用武功的那些手下都沒事,說明這裡的東西肯定是針對武林高手或修真高手的。越是高手傷的越重,也說明只要這個東西到手,說不定就能稱霸天下也說不定。只要找到這個東西,明白它爲什麼會影響別人,自己人不受影響,對手卻動動就會重傷,天下還不是予取予求?
商討半天的出來的結論讓少主和張叔大爲興奮。既然和那些普通人沒有關係,自然隨便他們如何活動。
蕭乾一個人在湖邊垂釣,對那些人晚上商討出來的結論實在是有些啼笑皆非。雖然他們猜的不錯,確實有東西可以影響習武之人,非但習武之人,修道之人也同樣。只是,連在旅店當中都要受傷,難道還想着能靠近洞中的那位老兄嗎?
而且只要一有什麼好東西,不管是少主還是那個張叔,第一個念頭全部都是稱霸天下。難道辛辛苦苦學武練功,爲的只是稱霸天下?怪不得修道之人對江湖人有些看不起,只是這一個念頭,就足以讓他們敬而遠之。直到目前爲止,蕭乾好像還沒有聽說過哪個道門要稱霸修道界什麼的。
當然,這也只是蕭乾接觸修道人士少的緣故,而且,說起來,接觸的這幾個,除了哪個冷如冰有些看不透之外,其他人在這裡都不是蕭乾的對手,那些人自然也不會表露出什麼稱霸或者把什麼人踩在腳下的念頭。
“洞里居然有個漂亮的湖?”不用轉頭,蕭乾也早就聽出,那個少主把一切都扔給張叔安排,自己卻帶着那個狐媚女子隨便的遊玩。看到這裡的水面,那女子好像不由自主的發出驚歎聲。
年輕的少主卻一聲嬉笑,在女子耳邊低低的說了一句什麼,讓那女子不斷的嬌嗔跺腳不依,惹得那少主哈哈大笑。
他們說的隱秘,蕭乾卻一字不落的聽在耳中。修爲高有時候也很煩,至少這些傢伙不顧廉恥的調笑之聲也絲毫不落,十分的不舒服。
不過,這些人總是在這裡呆着也不是什麼好辦法,不但影響蕭乾修行,讓另外幾位也十分的不方便。但要動手的話,卻實在提不起興趣。且讓他們蹦達幾天吧,真的到了忍無可忍的時候,再出手解決吧!
只是,不用蕭乾動手,就好像有人替他代勞一般。頭一天那些人出去四處轉悠都沒有事情,還有人帶回來幾個野物,第二天就出了狀況。
派出去的八個人,晚上只回來七個。開始大家以爲是在山林中迷路,還特別讓蕭乾叫山民在那個山頂點了個燈籠指路。但一直等了一夜,卻連那個人的影子都沒有見到。
張叔是個老江湖,這樣反常的事情當然不會不注意。分派大家搜尋的地點都不遠,開始也沒打算向遠處搜索,不可能發生迷路這種事情。況且旅店不遠處那個山頭就是周圍最高的地方,昨天晚上的燈籠亮了一夜,如果人沒事的話不可能看不到。
難道是遇上了什麼猛獸?很有可能,這裡不能隨便使用武功,一旦遇上猛獸,情不自禁的使用出來,馬上受傷,然後被猛獸所傷或者更嚴重?
還是說有人在暗中下手?張叔看着旅店中的人,和少主在一起分析。莫非是其他幾個離開的人?幾個人行動自如,但沒有人知道他們去了哪裡。張叔也派人問過,幾個人好像都很合作,把自己的行蹤都說了出來。
蕭乾不太可能,他一直在那個湖邊垂釣,後來少主和那女子也在那邊嬉戲,一起回來的,他有什麼勾當,都會看的清清楚楚。張思穎說就在山谷中採摘一些山菌,這也有自己人證明,而且她回來的時候也帶着那些東西。黃半仙說勘探風水,隨便亂走,有人看到過。張崇李鬆號稱去找草藥,也有人看到過,周青根本就沒出去。
這麼一來,除了蕭乾,好像大家都有嫌疑。還有那些本地的山民們,山民們早上就結隊出去,傍晚纔回來,不過他們帶回來不少野味,他們去的山林比張叔安排的巡查範圍還要深,不過也無法排除嫌疑。
張叔和少主還不想在這裡直接動手,這裡的旅店條件不錯,還有人給專門伺候吃喝,真要動了手,說不得還得自己操持。
派人出去找,一直到中午都沒有找到。從大早開始,張叔就以自己人失蹤的藉口讓山村裡所有人都集中到了旅店大廳,沒有人外出。用張叔的話說,要和蕭乾商量是不是要報警,這裡的人都有嫌疑,誰要走就說明誰心虛。這麼一來,大家當然都配合,沒有一個反抗的。
蕭乾不動手,其他人誰也不敢動。蕭乾說過,這裡他說了算,既然他都不說什麼,大家自問目前還沒有和他叫板的實力,都老老實實的聽話。至於那些山民,當然怎麼說怎麼算。
說實話,蕭乾也相當的疑惑。沒有聽到任何的動靜,怎麼一個人就這麼莫名其妙的失蹤了?
要說其他幾個人動手?蕭乾更加不信,修道之人有修道之人的規矩,不向普通人出手這個規矩還是很嚴格的,況且他們也沒有動手的理由。只是爲他們的囂張和對自己的不客氣?如果是這樣的話,這天下早就血流成河了,這些修道人紅塵歷練早就改成紅塵殺戮了。
這裡有猛獸?怎麼可能,蕭乾呆了這麼多年也沒有遇上過,那些山民們不都好好的?遇上什麼突發狀況使用武功重傷無法動彈?這個倒是很大的可能。
不過,既然他們搜尋的範圍不怎麼大,就算有受傷的人,一個上午那些人結隊出去尋找也應該有信了,不可能杳無音訊。一個大活人就這麼失蹤,而且還可以算是一個二流的高手,不可能消失的這麼徹底。
更離譜的是,大家都在旅店當中等着,等到傍晚那些人回來的時候,居然又少了一個。莫名其妙的,連聲音都沒有就詭異的失蹤。所有人都在這裡,不可能是這些人出去傷人的,聯想蕭乾一開始說過的這裡有鬼的臆測,那幾個少主的屬下當中,有幾個大漢還是着實的打了幾個寒戰。
真的有鬼?張叔也有些不敢確定,只是向蕭乾請教那些細節。蕭乾編造這個謊話的目的是爲了替張崇他們遮掩他們修煉的時候那些不小心闖入他們警戒範圍的動物屍體,倒不是真的有這些事情,叫蕭乾怎麼可能說的清楚?
聽蕭乾這個本地人說只有動物的屍體,從來沒有過山民失蹤什麼的事情,而且蕭乾還說過,練武之人在這裡會受傷得病,難道比這個更厲害?練武之人會被莫名其妙的虜走或者殺害?到底是什麼東西?
整整一夜,旅店當中就被一股恐怖的氣氛所籠罩。當然,所有的恐怖氣氛都是籠罩在最後來的這批人身上的。張思穎張崇他們雖然只是師門的低輩弟子,但對於鬼怪,尤其是他們沒有見到過的鬼怪,還真不怎麼害怕。真要有鬼怪,說不定還是被他們合藥或者煉化制符的原料。
況且,除了修煉陰煞的,或者蕭乾這樣的能在這裡隨意的行功之外,怎麼可能還有別的可能?要麼就是那些大神通的人物,不過,那些人絕不會吃飽了沒事幹來這裡消遣幾個狗腿子的。
要麼就是這批人有什麼仇家,或者是他們一路的張揚讓其他人得到了風聲,一路跟着來悄悄的動手也說不定。但在這個地方想監視這些人又不被蕭乾發覺,這個可能性比公雞下蛋還要低,暫時可以不予考慮。
張思穎本來還沒怎麼在意,既然大家都在這裡,也忍不住開始分析。得出來的結論,和上面差不多相同。這些人她也看不過眼,失蹤就失蹤,死就死,和她沒有任何關係。反正她從心眼裡討厭這些人,就算這些人突然間都死了,她也不會有什麼特別的感覺。
能在這裡動手的,除了蕭乾不會有別人,接觸這麼久,她也明白了一些蕭乾,他絕對不會無聊到這種地步。那就不會有什麼其他的可能了。
不對,還有一種可能,就是修習陰煞的。隱約間,一個模糊的影子凸顯在張思穎的心頭,但張思穎也只是懷疑,但卻沒有敢承認。那種可能,實在是太小了,不可能的,怎麼可能會發生那樣的事情?
旁邊的張思穎好像突然之間有些心神激盪,別人沒有什麼感覺,但蕭乾卻十分敏感的發現了。莫非她知道些什麼?蕭乾也只是心中一動,卻沒有多說什麼。這個時候,也不適合去追問。
一天一夜失蹤了兩個人,讓張叔和少主都有些緊張,其他人更加不用說。尤其蕭乾說過的有鬼的傳聞,更加讓大家都有些風聲鶴唳。
接下來,張叔和少主再要派人出去的時候,就已經沒有人敢拍着胸脯挺直胸膛出去了。離開這個旅店已經成了一個大家都互相推諉的苦差事,不幸的被派出去的,也都有些垂頭喪氣。
不知道面對的是什麼敵人,是人的話還好,如果是鬼的話,武功高強有什麼用處?他們又不是抓鬼降妖的方士,人多也沒有意義啊,還不是被人一鍋端?
這種情緒也只是那些少主的保鏢纔有,反倒少主和張叔卻有些更加的興奮。他們不相信自己會這麼背,從來沒有遇上過鬼怪,今天就能碰上?懷疑最多的,還是有人不想讓他們呆在這裡,怕某些讓他們覬覦的東西曝光才採取的掩人耳目的手法,什麼鬼怪之說,純粹是藉口。
當然,嫌疑最多的,還是這裡的本地人,尤其是蕭乾這個老闆,有鬼是他傳出來的。而且,這裡的一切風吹草動,肯定是蕭乾知道的最多,那些山民們都是些普通人,不太可能知道些什麼,想要知道什麼,還得在蕭乾身上動腦筋。
蕭乾也一直和大家呆在一起,第一個人失蹤的時候他一直在少主和那女子眼皮低下,不太可能是他親自出手的。這也說明,暗中肯定還有一股人手,在做着裝神弄鬼,把來這裡的人趕走或者嚇走的勾當。這也側面說明了,這裡一定有什麼不願意讓外人知道的秘密,這裡的東西一定是什麼好東西。
少主突然之間就覺得口有些幹,心跳也加快了許多。有些東西不能想象,一旦腦子裡勾勒出一個美妙的景象,就會忍不住不時的嚐嚐味道。少主和張叔悄聲的商量了許久,然後馬上派了兩個人沿着廢棄的旅遊通道駕車轉回,去徵調更多的人手。同時帶過去的還有一封密信,就是關於這裡的一些情況的猜測,相信家主看到絕不會無動於衷。
他們自認爲做的隱秘,但蕭乾可是聽的一清二楚。對少主豐富的想象力,蕭乾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除了對蕭乾暗中安排了這一切有些不符之外,其他的基本上八九不離十。只是,他們也不想想,真的要是好東西,而且很容易拿走,會輪到他們嗎?
雖說失蹤了兩個人,讓開始少主和張叔有些緊張,但過了一夜,人也派出去送信之後,兩人就都放鬆下來。那些保鏢們基本上都不知道少主和張叔的心思,張叔說不用他們出去搜尋,他們也樂的清閒和安全。
不過,這並不是說少主就斷了搜尋的念頭。他居然通過蕭乾,僱傭那些山民在周圍仔細的搜尋,一來尋找那兩個失蹤的人,二來也要找找這周圍是不是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酬勞十分的優厚,這樣的好事,蕭乾不會拒絕,也不會替那些山民們拒絕。
山民們在這裡已經度過了幾個月的時間,周圍熟悉的差不多和自己家裡一樣,這麼長時間,哪裡聽說有什麼鬼怪猛獸了,再加上科研人員的科普宣傳,對鬼怪之類的說法也不盡全信。這不是送上門的財神嗎?那兩個失蹤的人,一定是倒黴催的在什麼地方迷路了,只要找到他們,不用打獵就有大筆的收入,大家都興高采烈的。
張思穎這兩天也一直和蕭乾在一起,那些人實在是討厭,她也不想讓這些人撞到自己正在修煉,所以還是低調一點。正好蕭乾說她是妹妹,每天跟着他在這裡也比任何地方都保險。
只是,張思穎一直疑惑一點。那個倒黴的玩控屍大法的傢伙就是修煉陰煞的,在這個地方,也算是如魚得水。只不過,十分不幸的,正在土遁的時候被精神攻擊,導致一代高手十分委屈的命喪黃泉,連掩埋都免了。最不幸的是,他還被挖開墳墓,驗證了一遍是否真的死亡,實在是可悲。
難道那個傢伙沒有死?當時的情形也只有蕭乾和張思穎知道,丹鼎門巫祝門的人都不知道曾經發生過這件事。如果要說那兩人失蹤不是蕭乾搗鬼的話,最大的可能就是那個傢伙了。
可惜,現在沒有辦法挖開墳墓驗證一下那個傢伙到底是不是真的已然身死。而且,很奇怪的是,失蹤的全部都是外來的人,這裡的山民一個都不少,而且幾個修道之人也都沒事,如果是那個人的話,可就十分的不正常了。以那個人的脾性,不會只對那幾個人下手的。
莫非是張思穎的錯覺?兇手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