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的流水,順着上方的鐘乳石緩慢的滴下,一滴滴的落在田義虎的鼻尖上。
他打了個寒顫,然後又是一個噴嚏,整個人的意識漸漸地恢復清醒。
睜開雙眼,田義虎發現自己此刻靠在一處,略微潮溼的岩石上,而自己的正上方則是一個,不斷向下滴水的鐘乳石。
“他喵的,這又是什麼鬼地方?”田義虎單手用內息吸附住部分水珠,稍微洗了洗臉,讓自己更爲清醒,“魅羽、翠羽,你們在哪裡?”
“哦,義虎哥哥你可醒過來了!”柳翠羽聞聲跑了過來,還不小心平地摔了一跤,焦急中帶着哭腔喊道,“快,快陪我去找姐姐,姐姐她不見了!”
“你說什麼!魅羽她?”田義虎立刻完全清醒了,扶起柳翠羽,才發現小丫頭身上的衣服變得又髒又破,明顯是被襲擊後狼狽的樣子。
他雖然知道了事態的嚴重性,還是輕輕地擦去柳翠羽的淚水,問道:“翠羽,能告訴我這期間,發現了什麼事情嗎?這裡是哪裡?你們和魅羽是不是遭到了意料之外的襲擊?”
“嗚嗚嗚...我們...”柳翠羽上氣不接下氣,欲語淚先流。
田義虎好不容易平息了她的情緒,才從她那裡得知了事情的原因:
原來自己又睡了超過一整天。
這期間她們姐妹在附近,找個了空間相對不錯的巖洞,原本也安安靜靜。
但是大約兩個小時前,時候不早,柳翠羽和姐姐利用篝火圍着洞口,以防野獸的襲擊。
不過卻引來了超乎想象的怪物,它們有岩石怪、樹藤怪、野草怪,還有可以在天上飛翔的水體怪物,和之前迷霧水面上遇到的類似,卻又有着本質上的不同。
它們圍住了洞口,柳魅羽和妹妹帶着昏迷的田義虎,利用準備好的火把拼死突圍。
同時又利用姐妹倆,草木系的技能作爲柴火,用計焚燒追兵。
無奈對方的數量太大,而且看起來還會越來越多,姐妹倆不敢戀戰,帶着田義虎明戰實退。
姐姐的袖裡劍、綢帶,妹妹的柳葉刀、柳葉藤鞭輪番上陣,終於突出重圍。
但是在沖天火光的突圍戰中,她們被夜間的煙霧所迷惑,結果退向浮空島的邊界瀑布邊,退無可退之下,眼看就要被追上來的它們逼上絕路。
姐姐柳魅羽用細沙稍微測試了一下風速和水流,做出了大膽的決斷,和妹妹合體召喚出‘鳳儀青鸞 ’,叼着田義虎飛直接向下方,那個可能存在的洞穴飛去,甩開絕大部分的追兵。
最後‘鳳儀青鸞’在靠近下方瀑布時,被隱藏在其中的飛行水體怪物們伏擊,纏鬥中鳳儀青鸞衝入瀑布內的山洞,但是卻又被接踵而至的怪物們包圍。
這時她們姐妹的體力也消耗不少,合體召喚也自動解除,於是柳魅羽在突圍戰中,突然將田義虎和柳翠羽兩個人推入附近的凹洞,自己一個人將大部分,變化多端的水體怪物們引向別處。
......
“她這樣做,太亂來!”田義虎咬了咬牙,自責的說道,“都怪哥,要是哥能早一點醒過來就好了。”
“現在當務之急,是快一點兒找到姐姐,如果姐姐有什麼三長兩短,我也不活了!”柳翠羽雖然平時淘氣,但是這個時候卻已經哭得梨花帶雨。
這時田義虎猛然感覺到,周圍出現異樣的殺氣,連忙抱住小丫頭一個空翻,躲避了如同子彈一般的碎石散射,然而水炮和各種樹藤的攻擊接踵而至。
田義虎拉着哭哭啼啼的柳翠羽,一邊利用凹凸不平的地勢閃避,一邊從漆黑的環境中判斷來敵。
“沒有生命體該有的氣息和熱源,也就是說只是些單純的怪物嗎?”田義虎從腰間抽出武器,並將之延伸成自己的鐮戟,“既然不宣而戰,那麼就別怪哥手下無情了。”
田義虎說罷,用‘輮以爲輪’的藤蔓將自己和柳翠羽護在中央,吸引對方們靠近,然後他抓住時機,手持鐮戟突然殺出,左右開弓如入無人之境,頃刻間偷襲者們灰飛煙滅。
“別哭了,咱們一起去找你的姐姐。”田義虎將護着小丫頭的藤蔓收回,又把小琥珀還到她的手中,然後拉住她的手一起離開,“多虧了它,讓哥恢復的很快。請相信哥,不僅僅要找到魅羽,絕對要把你們一起平安的帶回去,絕對。”
“別向少疾哥那樣,隨意許下承若的說。”柳翠羽仍由他拉着自己的手,另一隻手擦去淚痕。
田義虎卻露出,玩世不恭的一抹狂意,自信的說道:“和那個乳臭未乾的小子不一樣,哥下的不是承若,而是誓言!”
“你!算了算了,真不曉得你,爲什麼這麼自信?”柳翠羽看着田義虎的側臉,不解的問道,“現在看起來,甚至是自負。”
“自信嗎?因爲哥想起了一些東西,雖然記憶支離破碎、模糊不清,但是足夠了。”田義虎帶着她快步在洞內周旋,“但是哥知道,絕對不能讓類似的事情,再次發生。”
期間他們兩人連續迂迴繞過幾波怪物,並消滅了部分狹路相逢避無可避的怪物,很快便找到了柳魅羽留下的蛛絲馬跡。
柳翠羽發現了姐姐一路上,留在岩石、路旁、鐘乳石上的綢帶碎屑,燃氣了一線希望,又問道:“對了,你說你想起了些什麼?”
“秘密,具體的哥自己也說不清、道不明。”田義虎的脣角彎起了一個弧度,“魅羽留給咱們的線索,越來越明朗,甚至可以輕微的感覺到她的氣息,和這香囊的氣味一模一樣。”
“故作神秘!”柳翠羽不滿意的扭過頭,又說道,“還有,別這麼陶醉於姐姐的氣味,像個變態一樣!”
“......”田義虎自信的表情,頓時僵在了臉上,並將剛剛拿在手上的香囊收了回去,“小丫頭你一派胡言些什麼,哥只是稍微對比了一下兩者間的氣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可惡。”
“那麼你現在有線索了嗎?”柳翠羽斜着眼看着他,似乎在示意他不要靠近。
田義虎委屈的牙齒咯咯作響:“有,不過你還是留在這裡吧,哥一個人去去就回,免得帶個小累贅。”
“那個...義虎哥哥...人家剛纔是開玩笑的說,千萬不要丟下人家。”柳翠羽的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心中暗道,“去救姐姐這種事情,豈能讓你一個人出盡風頭,雖然人家默認你和姐姐的關係,還挺不錯,不過纔不會讓你一個人霸佔姐姐呢。”
“那就廢話少說,快跟上。”田義虎說罷,跳上一旁較高的另一處小型隧道般的巖洞,健步如飛而去。
柳翠羽見他風急火燎跑掉,連忙也爬了上去:“喂,義虎哥,你等等我呀,哎呀!”
“在這種漆黑不平的環境中,小丫頭還想要追上哥,還早了一百年呢。”田義虎哈哈大笑,心中道,“這裡地勢狹窄,能夠追擊進來的怪物們數量有限,小丫頭就等哥把它們粉身碎骨後在跟上來吧。魅羽,一定要撐住,一定要撐住,哥可是記得當初和你的約定哦。”
那個約定,是他們小的時候定下來的,那時田義虎和柳魅羽雖然經常組隊,但是配合還並不好,每次在趙書恆教頭的訓練下,經常被逼的抱頭鼠竄,狼狽不堪。
尤其是很容易被對方用計分開,各自爲戰。
爲了能夠扭轉局面,他們私下也做過很多商討,隨着配合的日漸成熟,不論是鎮內集體訓練,還是和鎮裡其他夥伴們外出探險,他們的臨機應變能力,可謂是屈指可數的強大。
不過即便是這樣,還是難以避免因爲突發事件從而被分開,各自爲戰的情況發生。
於是他們許下了約定,如果在戰鬥中兩個人若是不小心被分開了,一定要留下只有【彼此纔看得懂線索】,並第一時間會和的共識。
而剛纔那些被留下的綢帶碎屑,其排列中暗藏玄機,就連妹妹柳翠羽都完全沒有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