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山脈,玄道宗,籠罩在雨霧之下,陣陣閃電霹靂從掀起一片片轟隆隆的雷鳴,山下的密林枝葉,在雨滴的吹打中,發出啪啪之聲。
在這雨夜交加的夜晚,一個滿頭白髮的青年,緩緩在密林間行走,他的雙腳,踩在地面滿是積水的樹葉上,傳出陣陣沙沙聲響。
遠遠的,此人望着恆嶽山頂的玄道宗大殿,目光平靜,許久之後,他轉身離開,這一次的目標,是距離此地數百里外的一處小山村。
深夜中的山村,除了雷電之聲外,就只剩下嘩嘩的雨水拍打大地的聲響,當然,時而也會有一些村裡人家養的土狗,傳出幾聲嗚咽,似乎想要抵抗這天威一般。只不過,換來的,卻是更加磅礴的雷鳴。
整個山村,一片黑暗,那白髮青年,緩緩的走在山村小道上,看着四周一幕幕熟悉中參雜着陌生的村舍,目光漸漸不再冰冷,而是露出一股深深的惆悵,這惆悵,可以融合寒冰,因爲其內,蘊含着難以磨滅的親情。
四百年,彈指一揮間,對於修真者來說,或許並不漫長,但對於凡人,卻是滄海桑田,這山村的很多村舍,往往都已經被數代人重新翻修,變化頗多。
這白衣青年,正是王林。
他看着四周的村舍,目光停留在一處之上,在那裡,王林記得曾經有一個老槐樹,兒時的他,時常在這樹下讀書,時常與夥伴玩耍嬉戲。
轉眼間,這一切都煙消雲散。
王林輕嘆一聲,緩緩的向前走去,不多時,他怔怔的停下腳步,望着眼前一處熟悉的房屋,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從村口到這裡,幾乎所有的村舍都改變了,但,惟獨這裡,居然與當年他離開之時,一摸一樣。
王林緊咬下脣,推開了院門,只聽吱嘎一聲,木門慢慢向內打開,在他進入後,又慢慢關上。
院子內,在一張支起的雨布下,放着一張木桌,在四周,更是擺着一些小木凳,王林默默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淚水,從眼中流下。
許久之後,王林來到屋舍旁,推開房門,走了進去,一切地景象,都與他記憶中的一樣,好似沒有任何變化。
這一刻,王林彷彿有種感覺,四百年前的一幕幕,如同夢中一般,只是夢境罷了,現在,他的夢醒了,爹孃魂魄不在天逆珠子中,他們並沒有死,而是在他們地房間,在這雨夜中,睡下了。
只是,以他現在的神識,甚至不需要散開,就清晰地知道,這間祖房內,沒有任何人。
在祖屋的正廳,王林看到了兩個靈牌,這兩個牌位一上一下,上首牌位上刻着:
“王天水、周英素之靈”
下首牌位,刻着:“長子王林之靈”
在這兩個牌位之下,放着一個香爐,兩旁還有一些並未點燃的香支。
王林眼中露出一股揪心的悲哀之色,拿起三炷香,點燃後放在香爐中,慢慢的跪在地上,狠狠的磕了幾個頭,口中喃喃自語道:“不孝子王林,今日以香祭拜,下次來時,以藤家全族人頭,爲爹孃搭建藤家人頭塔。”一股蕭殺之氣,立刻從王林體內散發而出,這一刻,正廳內頓時寒氣大增,比之外面的雨夜之寒,更重數倍有餘。
起身之後,他沉默少許,正要轉身離開,驀然間他神色一動,身子一晃,消失在原地。
過了一會兒,只見一輛馬車遠遠的從山村小道上馳騁而來,車廂之前坐着一個穿着蓑衣的老者,此人太陽穴高高鼓起,雙目精光閃動,顯然是凡人界中地武林好手。
他手中馬鞭一甩,但聽“啪”的一聲,抽在馬匹上,那馬兒頓時嘶鳴一聲,速度更快。
地面凹凸不平,使得馬車也顛簸不斷,但那老者彷彿粘在了馬車上一般,紋絲不動,只是口中時而低喝:“駕!”
很快,馬車臨近,在老者一聲輕喝中,繮繩頓時被其死死抓住,那馬兒長嘶一聲,前蹄擡起老高,向斜一擺,最終停在了王家祖宅的門前。
老者身子一躍,乾淨利落的下了馬車,恭敬的把車廂門打開,從車廂內,立刻跳下一個小丫頭,她身穿翠綠衫子,頭上扎着鬢髮,看起來頗爲俏麗。
此女下來後,立刻身子一抖,顯然是被雨夜中的寒氣侵入,但她沒有在意,而是拿出一把油傘,打開後脆聲道:“小姐,到了。”
一個妙曼的嬌影,從車廂內探出身子,慢慢的下來,站在那油傘之下。此女容顏蒼白,有種病態之美。
她剛一下來,身子立刻哆嗦,那丫頭連忙一手拿傘,一手從車內拿出一件紫色大衣,在那老者的幫助下,披在了女子身上。
同時,那小丫頭嘴裡不滿的說道:“小姐,今天雨下這麼大,何必非要堅持過來呢,明兒再來,不也一樣麼?小姐你身子虛弱,如果染上風寒,那可如何是好啊。”
即便是那趕車地老者,也是眼中露出憐愛的同時,略有責備之色。
那小姐輕笑,一邊向前走,一邊低聲說道:“你們不懂,爺爺去世前就曾說過,每年地今日,我王家無論遇到何種事情,嫡系子孫都要親自來此地祭拜一番,這是一個傳統。”
那小丫頭仍然不滿,俏聲道:“小姐,這裡距離京城這麼遠,爲什麼要每年都來啊,難道里面有什麼典故不成?我聽一些姐妹說起,好像這裡曾經是王家的一個分支吧。”
小姐輕笑着阻止老者推開院門,而是親自伸出芊芊玉手,把院門打開,口中說道:“你第一次跟我過來,自然不知道了,以後有機會,我在和你說。”
進入院子後,三人沒有停留,而是直接推開屋舍之內,走了進去,那小丫頭在房內把油傘收起,甩了甩上面地雨滴,拿在手中,好奇的四下打量。
至於那老者,則是站在門口,閉目不語。
那小姐深吸口氣,走向正廳,小丫頭剛要跟上,卻被小姐攔住,輕聲說道:“你和李伯在外候着,我自己進去。”
小丫頭地小嘴,立刻撅起,但卻乖巧的點了點頭。
那小姐嫣然一笑,咳嗽了幾聲,緩緩走向正廳。
進入此廳後,此女望着架子上地兩個牌位,從一旁拿出一個鋪墊,整個人跪在上面,輕磕幾個頭後,正要拿香支點上,但卻驀然間手中一顫,盯着香爐中那快要燒完的三炷香,正要驚呼出聲,突然,一陣陰寒之氣立刻瀰漫整個正廳,女子額頭泌出冷汗,一動也不敢動,她有種感覺,自己若是動一下,怕是就要損命當場。
只見一個滿頭白髮的青年,緩緩的從正廳暗處走出。
“你是何人的後代?”王林看了此女一眼,淡淡地說道。
女子臉上露出驚懼之色,
寒氣侵入下不斷地顫抖,就連聲音也發顫起來,說你是誰?爲什麼會在我王家祖屋……”
王林望着此女,右手一揮,頓時四周陰寒之氣消散一空,變的略有暖意起來,那女子感覺身體一暖,不再顫抖,而是雙眼露出震驚之色,怔怔的望着王林,只不過暗中,她的右手,卻是輕輕地在腰上一碰。
頓時一道剛猛的掌風,從外面傳來,與此同時,那趕車地老者,一躍衝入正廳,只是,他身子幾乎剛剛進來,便立刻一顫,全身不由自主的摔倒在地,昏睡過去。
女子花容色變。
“我再問你一遍,你是何人後代?”王林看都不看那倒在地上的老者一眼,平淡的說道。其實早在他看到這祖屋的一刻,心中便已經起疑,年來,這祖屋若無人打理,斷然不可能保持到現在,而且根據他的觀察,此屋絕非真正的當年那間,顯然是被人重新修建而成。
“家父是王雲飛,你既然跟蹤我到此地,何必明知故問!”那女子眼中露出堅定之色,咬牙說道。
“這房舍內靈牌之人,與你是什麼關係?”王林眉頭一皺,問道。
“……是先祖之兄全家。”女子大感疑惑,暗道眼前這人若是父親對頭派出的殺手,爲何問出這等奇怪的問題。
王林內心一顫,他望着此女,語氣不再平淡,而是有了一絲起伏,輕聲說道:“你先祖,叫什麼名字?”
“先祖王天土……”那女子猶豫了一下,輕聲說道,她總感覺眼前這人怪怪地。
王林聽到這個名字,立刻身體一震,喃喃自語道:“四叔……”若說王家全族,對於王林來說除父母之外最掛念之人,當屬他的四叔,此時聽聞四叔消息,王林的心情,不由得激盪起來。
昔日四叔的一幕幕,立刻在他腦中迴盪,許久之後,王林深深地嘆了口氣,看向那女子的目光,多了一絲道不明的情緒,如同是看待自己的後輩一般,溫聲說道:“你先祖……歲辰多少,去世的?”
女子眼中古怪之色更濃,輕聲說道:“先祖九十八歲去世,他老人家中年時被飄渺宗一位仙長看中,下山後在京城落下根基,成爲皇族供奉之一,我王家,也是從那時起在京城發展至今。”
王林眼中露出一絲欣慰之色,沉默少許,溫聲道:“四……你先祖之子王虎,也去世了麼?”
女子眼中露出震撼之色,她驚聲說道:“你……你怎麼知道的,先祖之子王虎,在先祖去世第三年,也……也走了。”
年的時間,物是人非,王林聽到四叔地消息前後,心態驀然間有了很大的觸動,許久之後,他看了此女一眼,緩緩說道:“你體內存有一股至陰之氣,可是你母親在懷你之時,被人打傷?”
女子呆呆地望着王林,內心掀起驚濤駭浪,要知道對方剛纔所說的那些,若是仔細探查,倒也可以找到一些蛛絲馬跡,但自己體內至陰之傷,卻是極少有人知曉原因,只是知道她從小體弱多病罷了。
此女望着王林,顫聲說道:“你……你到底是誰?”她對於此人是父親對頭派來地殺手這個想法,已經鬆動,如果是殺手,怎麼可能會知曉這麼多事情。
王林右手一召,頓時從女子額頭浮現一股青氣,這青氣越來越重,最後驀然間從他天靈穴飄出,在王林一揮間,青氣立刻消散一空。
女子只感覺身體突然間一熱,糾纏了她二十載的頑疾,居然在對方一揮之下,消失了,這讓她立刻聯想到了傳說中地一類人。
“您……您是仙人?”女子緊咬下脣。
“仙人……算是吧。”王林輕笑,看到四叔有後,而且在京城似乎發展頗具樣子,王林陰沉地內心,也不由得升起一絲欣慰之感。
王林沉吟少許,看了此女一眼,緩緩說道:“說起來,我應該是你的先祖,當年我與四叔有約,若是修仙有成,我將守護他子孫後代以報賜仙之恩。”說罷,他一拍儲物袋,從裡面拿出數瓶丹藥,又道:“這裡面共有七十二粒丹藥,每個嫡系子孫,此生只能服食一粒,切勿貪多,至於你,可以服食三粒。”
把藥瓶遞給那女子後,王林又沉吟片刻,一手點在此女眉心,取出一滴血液後,拍了下儲物袋,拿出一枚玉簡,神念一動,在裡面留下了一絲極境烙印,隨後目光冰冷,嚴肅的說道:“此玉簡內,我留下一絲神識,趙國境內,所有修仙之人,無人可在此玉簡的攻擊下,活過一時三刻,但此玉簡只能使用三次,在你身故之前,此玉簡保存在你手中,非我王家嫡系血液,無法開啓!謹慎使用,好自爲之。”
把玉簡扔給那女子後,王林袖子一甩,身子消失在原地。
那女子呆呆的望着手中地丹藥與玉簡,有種做夢的感覺,這時,倒在地上的老者,慢慢睜開雙眼,迷茫的看了看四周,立刻露出精光,站起身子,凝重地說道:“小姐,剛纔發生什麼事情?”
此時,那拿着油傘的小丫頭,也從外面衝了進去,看到小姐沒事後,這才喘了口大氣,俏臉一紅,說道:“小姐,翠兒剛纔太困了,不知不覺就睡着了。”
那老者一聽此話,頓時面色變得難看起來,他剛纔分明感覺到小姐傳出信號,可身子幾乎剛剛一進入這正廳,便不由自主地昏睡過去。
“沒事,你們不要胡思亂想了,走吧,我們回京城。”那女子深吸口氣,站起身子,臉上的病態之色一掃而空,露出健康的紅潤。
老者是第一個發現異常的,他震驚的望着此女,失聲道:“小姐,你……”
此時,小丫頭也看出了異常,眼中露出不敢置信之色。
那女子嫣然一笑,也不說破,而是回頭仔細的看了正廳架子上的兩個牌位一眼,尤其是在那王林的牌位上停留了少許,轉身離開。
以她的冰雪聰明,心中多少有了一絲猜測,只不過這猜測,需要她回到京城後,去查看族譜,才能確定,她相信,父親這一次,一定會從百忙之中抽出時間,與她一起,仔細地查看族譜。
出了山村,王林面色立刻一掃之前溫和,而是變的略有猙獰,整個人散發出一股強烈的殺機,他身在半空,疾馳而走,內心已然打定主意。
所謂樹倒猢猻散,若是直接殺了藤化元,那麼其後代子孫,很有可能一散而空,起不到王林準備誅其全族的隱藏在內心年的血腥夢想。
另外最重要的,若是如此乾淨利落的殺了藤化元,王林無法發泄心中的仇恨,他要讓藤化元眼睜睜的看着後代子孫一個個全部死亡,忍受世間悲痛之後,最終才取其
報仇雪恨。
他神識全力一掃,頓時把整個趙國都覆蓋在內,輕而易舉的找到了藤化元此時所在地藤家城,王林眼中閃過驚天動地的殺機,身子立刻如奔雷一般,瞬間衝出。
在距離藤家城萬里之外,王林停下身子,一拍儲物袋,拿出一杆陣旗,插在地面後,右手一揮,頓時那陣旗消失無影。
隨後王林身子再次一動,繞着整個藤家城四周方圓萬里,一連插下了十六杆陣旗後,他冷冷地盯着藤家城方向,嘴角露出一絲嗜血的殘忍微笑,輕聲說道:“從今天開始,藤家城,只能進,不能出!藤化元,我王林地復仇,這只是剛剛開始!”
他目光陰冷,雙手掐訣,整個人立刻向天空飄去,在半空中,他低喝一聲,雙手飛快在自己身上連點幾下,隨後一股青氣從其紫府內升起,瞬間便包裹全身,緊接着,在其身後,慢慢凝結出一尊彷彿遠古魔神一般的虛像。
王林單膝跪地,咬破右手指尖,迅速彈出一滴鮮血,口中喝道:“藤厲之魂,現!”
頓時那虛幻地魔神睜開雙眼,吞下王林彈出的鮮血,咀嚼了幾下後,吐出一道微弱的青芒。
那青芒慢慢下落,被王林抓在手中,與此同時,魔神虛影漸漸消失。
這是王林古神塗司記憶中的一個小神通,凡是被其殺死之人,都可以此神通喚出魂魄從虛無之中迴歸,只不過時間,只有半炷香而已。
迴歸的魂魄,沒有記憶,只有本能地一些反應,在古神塗司看來,這神通沒有任何用處,往往是其用來加暫時持法寶之威罷了。
但在王林看到這神通的一刻,他心中已然展開了一系列復仇的想法。
握着藤厲之魂,王林二話不說一口吞下,瞬間神識驀然再次散開,籠罩整個趙國,慢慢的,根據藤厲之魂地感應,在王林的神識中,出現了一個又一個亮點,這每一個亮點,都代表着一個擁有藤家血統之人。這些人,無論是嫡系還是旁系,即便是藤家女子與人聯姻所生之子,也一樣在王林神識中慢慢出現。可以說,只要有一絲藤家血統,都會在王林神識中顯現。
滅族,不是那種殺掉所有藤家族人那麼簡易,而是一種從根部,把整個藤家血統,抹殺在世間!這,才配稱之爲,滅族!
漸漸,這些亮點越來越多,王林嘴角地笑容,越來越殘忍,年前的時間,藤家的子孫後代,人數已然達到一定數量,在王林神識的記憶下,這些人的靈魂波動,立刻被其牢牢記住。
半柱香一晃而過,被王林吞下的藤厲之魂,慢慢消散。
王林右手一拍儲物袋,蚊獸頓時出現,王林踩在其上,神念鎖定距離此地最近的一處門派,疾馳而去,他神識中擁有藤家血脈靈魂波動之人,在這裡,有七個!
藤玄,身爲藤家第六代子孫之一,他已然達到了結丹初期的修爲,這一切,除了因爲他姓藤之外,還有一個原因,他是天道門一個元嬰期始祖的入門弟子。
藤家一共在天道門,有弟子六人,這六人目前分別都佔據高位,當然了,身份最高者,自然還是藤玄。畢竟其他五人地修爲,僅僅是築基期罷了。
藤玄很滿足自己現在所擁有的一切,無論是雙修道侶還是他的地位,都極爲滿足,雖說這一切在藤家幾個核心族人眼中,不算什麼,但藤玄知道自己的身份,他不能與那些人相比。
即便是藤家無數族人中,又有幾個能與那些天之驕子相比呢,藤玄有自知之明,他只求自己有生之年,可以達到結丹後期,那就滿足了。
今日,他的小妹藤幽從合歡宗來此,與他一聚,想到這個小妹,藤玄的小腹,便升起一團火熱,他與小妹之間,有個極爲隱秘的秘密。
二人早在少年時期,便有了**之實,這種關係一直維持至今,儘管藤玄知道,這小妹生性淫蕩,長大之後族內不少人都嘗過甜頭,甚至有些叔伯輩之人也與小妹有些曖昧,但他不在乎,一想到小妹那學自合歡宗的種種牀間秘術,他就忍不住浮想聯翩。
帶着火熱的心緒,他匆匆來到後山閣樓,推開房門,頓時一個散發陣陣勾人幽香的嬌軀,落在了他地懷裡。
王林一路疾馳,遠遠地看到了那坐落在奇峰之上的門派,看到了在頂峰大殿之上地三個字---天道門。
王林幾乎沒有任何停留,直接衝了上去,驀然間山峰閃爍光幕,防禦大陣開啓,王林看都不看一眼,一拍儲物袋,頓時禁幡出現在手中,一抖之下,其內閃現數十道禁氣,轟然衝向光幕。
沒有任何猶豫的,光幕轟然間碎裂,與此同時整個天道門山峰,轟隆隆地一顫,落下無數碎石,掀起陣陣灰煙。
幾乎在瞬間,天道門的幾個元嬰期始祖,頓時從各自閉關中飛出,均都是一臉震驚地看向天空。
王林腳下地蚊獸,似乎感應到主人的殺機,歷嘯一聲,驀然衝下,那幾個元嬰期修士暗自叫苦,正要拿出法寶與之拼鬥之時,王林神識一掃,立刻如同天威一般壓在整個天道門之上。
“在下與藤家子孫私人恩怨,擋路者,死!”
在這聲音之中,王林已然加入了一絲神識,這聲音浩浩蕩蕩從天空傳來,越是往下,聲音越大,最終幾乎是轟天驚地一般,咆哮而至,那些元嬰修士,紛紛口吐鮮血,眼中露出從未有過的駭然之色。
與此同時,王林身子從蚊獸上一躍而下,神識一掃,立刻目光陰森的盯着大殿廣場上衆多天道門弟子中的一個,此人年紀輕輕,一臉驚懼。
王林嘴角露出一絲嗜血微笑,右手一召,那人身子頓時不由自主地飄起,落在了王林手中,此人雙手緊緊握着脖子,掙扎着想要說些什麼,但可惜,他不該姓藤!
王林右手一捏,但聽咔咔幾聲,那年輕人立刻雙眼鼓起,氣絕身亡,與此同時王林左手一晃,手中多處一把魂旗,此人魂魄立刻從天靈飛出,落在了魂旗之中。
王林把此人屍體向後一甩,頓時從儲物袋內飛出一根長長的蛟龍筋,把此人屍體牢牢捆住,另一端則被蚊獸巨大的口器叼着。
這一切,在天道門衆目睽睽之下,王林做的乾淨利落,沒有半點拖泥帶水,殺了一人之後,他身子一動,衝入大殿,只見一個青年正一臉悲憤之色,握緊了拳頭,只是他地拳頭,從此之後,再也沒有了鬆開的機會。
因爲,他姓藤!
王林右手一拍,落在了此人天靈,一掌之下,此人五臟六腑頓時碎裂,魂魄被吸入魂旗之中。王林眼中沒有半點憐憫,身子驀然一動,這一次,天道宗地幾個元嬰始祖,已然
坐視,其中一紅臉老者,身子一閃,出現在王林身前心驚懼,但仍然喝道:“道友,住手,有話好說!”
王林看都不看此人一眼,極境神識驀然一動,在他身子一閃間,那紅臉老者雙眼露出一絲灰芒,神識立刻破碎,並且在王林路過其身邊的瞬間,一拍之下,整個人連同元嬰,轟然間碎裂成爲肉塊,灑落一地。
“阻止者,與藤家同罪!”一個冰冷如寒冬的聲音,緩緩從王林口中傳出。
四周幾個元嬰修士,立刻心膽震寒,生生止住腳步,不敢上前。
王林身子離開大殿,順着天道門閣樓,疾馳而去,那些元嬰修士,一個個猶豫少許,其中一人連忙拿出一枚玉簡,印下一道神念後祭出,這玉簡一閃間,迅速向着遠處飛去,消失不見。
隨後,這幾個元嬰修士一個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咬牙之下,緊跟王林身後,他們雖然不敢阻止,但若是連追上的勇氣都欠缺,實在妄爲元嬰祖。
一個長相頗具姿色的女子,此時一臉驚慌的向着天道門丹房飛去,她不想死。
只是,王林的速度,豈是她能比擬,幾乎在她剛剛來到丹房的瞬間,王林已然現身,右手一揮間,此女身子頓時不由自主的向後飛去,在她驚叫聲中,落在了王林手中。
她眼中露出恐懼之色,她不想死,但是,她姓藤!
無情地捏碎此女頸椎,收了魂魄後,王林把屍體向後一扔,頓時龍筋一甩,再次捲住,此時,龍筋之上,已然捆了三具屍體。
王林腳步不停,神識中剩下的四人,除了有兩個在後山之外,剩餘兩人正急速飛行,其中一個,已然快要離開了天道門奇峰。
王林眼中一片冰冷,他身子一動,出現時,已然在了天道門奇峰之外,只見一個黑衣青年,正一臉驚恐的飛行,時而還回頭後望。
只是,他迴轉的頭顱,再也沒有機會轉回,因爲,他姓藤!
王林輕彈一指,落在此人胸口,他身體立刻一震,氣絕身亡,收了魂魄,困住屍體,王林向下一個目標飛去。
緊跟在他身後的幾個元嬰修士,心底越加駭然,紛紛暗自想道,藤家,何時得罪了這麼一方煞星?
這煞星的修爲已然通天,殺元嬰修士不費吹灰之力,但此人不去找藤化元麻煩,反而從其子孫開始殺起,顯然與藤家有着深仇大恨,有着滅藤家全族地打算。
這幾個元嬰修士心底紛紛升起寒意,腳步不由得略緩。
王林眼中冰冷依舊,一絲煞氣,從他體內緩緩散出,他嘴角陰沉一笑,鎖定了第五個人!此人年紀是這些人中最大的一個,已然白髮蒼蒼,修爲卻是不高,只是築基後期的大圓滿罷了。
他此時臉上沒有露出任何驚慌與悲憤之色,而是一臉凝重的疾馳而走,並且在飛行中,連連拿出數枚玉簡,留下神念後一一祭起。
但是,他地命運,早就已然註定,因爲,他姓藤!
在王林出現其前方時,此人頓時停止飛行,陰沉地看着王林,飛快地說道:“前輩與我藤家到底有何仇隙,此事定然有所誤……”
王林一語不發,沒等其說話,便右手一甩,從儲物袋飛出一把黑色飛劍,瞬間從此人胸口刺入,轉眼,此人全身漆黑一片,氣絕身亡。
收魂,捆屍,王林身子一閃,向着後山飛去。
藤玄每次與藤幽歡好之時,都會把後山閣樓內的陣法開啓,隱匿一切氣息,雖說同樣也察覺不到外面地事情,但在安全上,卻是可以達到極致。
畢竟,他與藤幽實屬兄妹,這等事情若是被人發現,他定會身敗名裂,雖說與藤幽歡好之人衆多,其中藤家族人也有不少,但這種事情,最多也只是大家心知肚明,不去外傳而已,可一旦被人捉在牀上,那就不同了。
如此一來,外界地一切事情,他根本就不知道,眼前盡是藤幽那嬌美地容顏與令他着迷地酥體。
在幾聲撕心裂肺的低吼之後,藤玄瘋狂的衝擊着,好似要把藤幽撕裂一般,至於藤幽,則是立刻施展合歡宗秘術,二人幾乎同時,達到了肉慾的極限。
不得不說,與其他五人相比,藤玄與藤幽,是幸運的,他二人雖說必死無,但最起碼,是享受了肉慾之後,才一命歸西。
藤玄深吸了幾口氣,從藤幽身上爬起,但他立刻就發現不對勁,猛地一回頭,立刻發現房中多出一人。
他心底一震,正要說話,驀然間那人目光一閃,這是他此生看到的最後一幅畫面。
至於那藤幽,睜開美目,眼前所看,是藤玄人頭落地,她一怔之下立刻驚叫,只是,這叫聲,遠沒有之前的呻吟動聽,同時,也是她此生,發出的最後一個聲音。
他們,註定要死,因爲,他兄妹二人,姓藤!
殺了二人,取出魂魄,王林走出閣樓,在閣樓之外,天道門幾個元嬰始祖,紛紛沉默不語。王林看都不看他們一眼,身子騰空而起,踩在了蚊獸之上,在蚊獸口中的龍筋末端,捆着七具屍體。
王林沒有任何停留,乘着蚊獸,迅速離開了天道門,遠遠地,那被龍筋鎖着地七具屍體,就彷彿孔雀的尾巴一般,鮮豔中流露出一股血腥之感。
一直到王林的身影消失在天際,幾個元嬰始祖才鬆了一口大氣,彼此均都是汗流浹背,其中一個輕聲道:“藤家,要完了……”
“不止是藤家,趙國,這一次,怕是要變天了……”另外一人,喃喃自語道,隨後他深吸口氣,對着遠處怔怔然望向這裡的天道門掌教,沉聲說道:
“傳令下去,召回所有在外歷練的弟子,凡是與藤家有關聯的一切產業,都立刻中斷,門派內幾個外出歷練並且與藤家女子結成雙修的弟子……斷絕關係,驅逐出門,從此之後,他藤家的一切事情,與我天道門沒有任何關聯!”
殺了藤家七人,王林目光始終冰冷,行那滅族之事,必須要心志堅定,若是有半點婦人之念,斷然無法果斷出手,而且也無法堅持下去,畢竟,滅族這種事情,不是人人都有決心做到。
王林的下一個目標,是距離此地數萬裡外的一個門派,那裡,藤家子孫衆多,一共有九十三人!
王林不急,他要慢慢地殺,讓藤化元掙扎在痛喪族人的悲痛但卻無法外出救治地苦海之中,他要讓藤化元有當初自己那種撕心裂肺想要挖開胸膛把心拿出來看看是否碎裂的感覺!
助耳根更上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