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你不是和她很親近的嗎?甚至還說懷上了你的孩子!”
“你信嗎?”
北沉反問,陸子昂拿起桌上的文件狠狠地甩下。“我不管,我只要李陽,你交出來。”
北沉終於發怒,他唰地站了起來,怒瞪着眼前這個快要瘋掉的男人。“我還沒有責怪你呢,成天叫些亂七八糟的女人過來纏我,如果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早就讓她進派出所了!”
“你竟然要這樣對待我的李陽!”陸子昂衝過來,和北沉打在了一起。房間裡噼噼啪啪,不斷傳來物品碎裂的聲音。
直到打得精疲力竭,陸子昂才喘着粗氣停了下來,坐在唯一完整的沙發上大口大口地呼吸起來。
溫爾雅在忙活了大半天之後,方纔想起李陽的事。她要走了,陸子昂卻一無所知,要跟他說嗎?
她思忖了半天,最後撥通了陸子昂的電話。
“喂!”那頭傳來十分不友好的聲音。溫爾雅不得不將話筒移遠一些,以夠被他的粗大聲音炸到。
“那個……李陽早上說要和她爸爸回老家,是十二點鐘的飛機。”
“你怎麼不早說!”那頭傳來了一聲暴吼,緊接着又是一聲命令,“還不快去把車開過來!”
緊接着傳來了忙音。
但願可以追上。溫爾雅默默地禱告着。
陸子昂趕到機場的時候,看到的是緩緩升起的飛機,他瘋了一般衝出去,追着飛機就是一陣瘋跑,若不是北沉派人抓回,還真的會製造一起大麻煩。
“她真的走了,她怎麼可以走!”陸子昂指着天空,狠狠地罵着,就像一個瘋子。北沉最後終於受不了,一拳將他打暈。
溫爾雅得知李陽已經離去,自責不已。她聽說陸子昂被北沉架回了家,便驅車前來探望。
在大門口,她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爾芯,你怎麼會在這裡!”她記得上次,爾芯曾和陸子昂在一起,樣子還十分親密。“你和陸子昂是什麼關係?”
爾芯臉上沒有半絲的不自在,她抱起臂,看着自己的姐姐。“我和他是男女朋友關係,怎麼啦?”
“爾芯,你怎麼會變成這樣!”溫爾雅痛呼,不得不擔憂這個妹妹。陸子昂一心放在李陽身上,她必定會受傷的。
“我變成哪樣啦?”爾芯豎起了眉毛,提高音量,“我和陸子昂正常交往有什麼錯啦?姐姐,你就不想看到我好嗎?”
“姐姐就是爲了你好!爾芯,你現在應該做的事情是回學校上學,好好考一所大學……”
“夠了!”
溫爾芯暴吼着打斷了姐姐的勸告。
“我就想不通,我這樣有什麼不好,早早找一個有錢的男朋友,踏上貴族之路,比你歷盡千辛萬苦卻連個名份都沒有要強得多吧。”
“爾芯?”溫爾雅的聲音顫抖起來,她沒想到自己在妹妹心中的印象竟然是這樣的。
“不是嗎?難道不是嗎?你現在連自己的孩子都不能相認,這說明了什麼?姐姐,你不要擋着我,不要毀了我的生活,所以,以後我的一切你都不要管!”
她說了幾句無情的話,按下了門鈴,傭人跑出來,在看到溫爾雅後笑了一笑,卻拒絕了溫爾芯的進入。
“對不起,老闆說了,他只想見爾雅小姐。”
“不會的,你肯定是弄錯了,他一定也想見我的。”溫爾芯的臉上閃出一絲挫敗,狠狠地瞪了一眼自己的姐姐,呈現出焦急。
“爾芯,你這樣是沒有結果的。”溫爾雅還想提醒,溫爾芯氣得直跺腳,抹抹臉,氣乎乎地跑遠。
“爾芯!”溫爾雅想追上去,溫爾芯早已跑得不見蹤影。走入陸子昂的房間,看到了他臉上的傷。
“你這是怎麼了?”他臉上貼着創口貼,嘴角腫起,要多狼狽有多狼狽,而他正頹敗地躺在椅子上,閉緊眼睛。
北沉也在,他臉上也帶了傷痕,只是沒有陸子昂的明顯。
“你們打架了?”
她的猜測得到了北沉的認可,他抹抹嘴,狠狠地看向陸子昂。“該死的,不過是個女人,會要了你的命嗎?給我起來。”
他連踢了陸子昂幾腳,對方就如死去了一般,一點反應也不給。
“好啦!”溫爾雅看不過去,拉開了北沉。
“陽兒,陽兒,我的陽兒。”陸子昂痛楚的聲音一絲絲泄露出來,滿滿的是痛苦。溫爾雅的心顫一顫,因爲他的痛呼而揪緊了心。本是一對,爲什麼到最後要弄得彼此傷害,天各一方?
真怪她,應該早點說的。
“李陽……沒有追到?”心裡有了答案,卻還忍不住問出來。陸子昂的眉頭皺得更緊,他一伸手,握上了溫爾雅的手。
半睜了眼睛,他痛苦地追問。“你說爲什麼?爲什麼?難道我六年的付出真的不值一提嗎?爲什麼她該死地喜歡的不是我!”
“夠了,放開她!”北沉不高興了,打掉陸子昂的手,將溫爾雅的手捏在自己手裡,並在陸子昂碰過的地方使勁地搓着,直搓得她的皮膚髮痛。“這是我的女人,不要把她當你那個該死的李陽!”
陸子昂軟着一副身子,卻還不忘反駁北沉。“該死的,你不要罵我的李陽,小心……小心我揍你。”
“來呀!”北沉冷哼着應戰,溫爾雅將他拉向一邊。
“你是怎麼啦,沒看到他心情不好嗎?”
“哼!”北沉一時像個孩子,在溫爾雅的面前賭起氣來,“誰叫他沒用,連個女人都攏不住。”
“好啦,好啦,現在閉嘴好不好?”溫爾雅低聲的勸慰起到了作用,雖然北沉還冷着一張臉,卻不再開口諷刺與責怪陸子昂。他握着拳頭坐在沙發裡,冷眼看着陸子昂,將溫爾雅的手握在掌中,不肯放開。
陸子昂在傭人的扶持下進了房,北沉簡單地交待了一番,留下了幾個人。“你們給我把他盯好了,不准他再出去幹出什麼出格的事來。”
帶着溫爾雅上了車,他始終冷着一張臉,像是對她有氣。
“又怎麼了?”溫爾雅自認爲從頭到尾都沒有得罪過他。
“記住,以後不可以對別人笑,不可以對別人表露溫柔。聽到了嗎?”他大聲地宣佈,溫爾雅看到了後視鏡裡司機曖昧的笑臉。
“陸子昂不是受傷了嗎?我勸勸也不行嗎?”
她快徹底無語,不能對別人笑,不能對別人輕聲溫柔,難不成她要對着別人吼大叫,冷臉不行?
“也不行!你不知道嗎?受傷的時候最容易接受別的女人,如果他愛上你怎麼辦?”
“不可能!”撇開嘴,她對於北沉的話十分地不敢恭維。
“沒有什麼不可能的,總之,以後就聽我的!”他霸道得就像個孩子,溫爾雅沉默下來,決定不跟他計較。
李陽並沒有離開,溫爾雅很快接到了她的電話。
Wшw ¸TTkan ¸C O
“爾雅,我該怎麼辦?”
溫爾雅握緊電話,因爲可以聽到她的聲音而興奮。“李陽,你在哪裡,都把我們急死了,尤其陸……哦,你現在到底在哪裡?我來找你。”
“我在醫院。”那頭的聲音帶着哭腔,無助的極了。
溫爾雅將電話拉長,不敢相信般看看手機話筒,最後重置在耳邊,“你們還沒有離開嗎?在哪所醫院。”
當溫爾雅趕到的時候,看到李陽如一叢置於風中的枯草一般,瑟瑟發抖。
“早知道,我就不走了!”看到溫爾雅,她撲了過來,唔唔地哭開來,話音裡充滿悔恨。
待她情緒穩定一點,溫爾雅纔將她拉開,心痛地抹去她臉上滾動的淚珠,拍拍她的肩膀,給予安慰。
“是伯父犯病了嗎?他現在怎麼樣?”
李陽捂起臉來,卻止不住滾下的淚滴滲出手指縫,她搖着頭,只能無助地重複着:“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
擡起頭來,溫爾雅看清楚了,她們所處的位置是ICU病房外的走廊。指指ICU重症監護室,溫爾雅輕語道:“伯父他……真的這麼嚴重?”
“嗯。”她抖着手掏出了病危通知書。“醫生說,他的情況……很糟,隨時,隨時……都有可能……”
再也說不下去,面無血色的臉不斷地抽搐,脣更是抖得厲害。她在害怕,害怕親人的離去。
溫爾雅不能再說什麼,摟上了這副脆弱的身體,希望用自己並不寬的胸膛安撫她的心靈。
“如果……如果……我爸走了,我……真的不知道……”
李陽窩在溫爾雅肩膀上的腦袋不安地搖動着,想象着不幸到來時的慘狀,哭得更加傷心。“不會的,不會的。”溫爾雅不斷地安慰着她,眼角也滾下了淚滴。
等到李陽冷靜下來,她才問出了李朝野的病情與發病原因。
原來,李朝野一直不肯跟隨李陽離開,在他的記憶中,陸子昂就是他的兒子,他要回去。李陽很生氣,硬拖着他上飛機,老人本就有心臟病,再加上近幾日心緒不平,就犯了。
不想,會有這麼嚴重。
擡眼看向重症監護室,堅實的牆壁,什麼也看不到,她無法想像李朝野在裡面的情形,只能低聲地不斷地重複安慰着李陽。
安靜下來的李陽還是不願意離去,在父親的病情沒有好轉之前,她一步都不願意離開。就着外面的長椅,她斜躺着,許是身體太過疲累,竟睡了過去。
看着她沾滿淚痕的小臉,溫爾雅知道,此時只有一個人可以給她真正的保護。走出來,她悄悄地按下了陸子昂的電話。
“喂?”電話那頭的聲音響得無力而頹廢。
溫爾雅捏了捏手機,知道這個電話打對了。“你過來吧,李陽沒有離開,她爸爸生病住院了,現在都在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