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去落在臉上的髮絲,她轉過身子,急急走出睡房,來到外間。就在沙發間,他們對彼此產生了感情,再看那處時,她心狂跳着,怎樣都無法平靜。
“雅兒。”
北沉拉住了她,阻止了她的腳步。
“爲什麼突然停止了?”
爲什麼要停?她搖了搖頭。“我們……不能這樣……”
北沉愈加不解。
“我們這樣已經不是第一次,有問題嗎?”
“當然有!”她的聲音一時間提高,胸脯也在起伏,不知是因爲剛剛的激情,還是此時的激動。
“給我個理由。”
北沉放開了她的手,轉身在吧檯上取下煙與打火機,點燃了一根菸。
“明知道不會有結果,爲什麼還要繼續?”
杜冰冰和他纔是真正的夫妻,他們將要一起白頭偕老。
“你怎麼知道不會有結果?”吐出幾個菸圈,他皺起了眉頭,冷聲問。
“這不明擺着嗎?你和杜冰冰不會離婚,我們兩個人在一起算什麼?”她的語音裡帶着微微的妒火,自己卻混然未覺。
北沉陰鬱的臉鬆了鬆,心情好了一絲。
“誰跟你說我不會和杜冰冰離婚?”
“你親口對杜冰冰說離婚的事情不着急,這不已經很明顯了嗎?”連清心都聽出了他的話外話,他莫不是太小看自己了吧。
“哦?那天一直站在門外的原來是你!”北沉輕笑,溫爾雅這才驚覺自己說漏了嘴。
“我……纔沒有!”
否認已經無濟於事,一切瞭然。
北沉心情大好,再次將她圈在懷裡。
“她是爲了我才受的重傷,離婚當然要等傷好再辦。如果你覺得不妥,我馬上回去和她辦離婚手續。”
“不要!”
她急急搖頭。冷血的他都知道不能在人家病重之時做這樣的事,她,又怎能做呢?
“還是等她病好了吧。”
北沉點頭,對於她的體貼與理解給予讚賞。
大手再度摸上來,溫爾雅這次不再拒絕,她決定,放縱自己的心,做一切想做的事……
……
沒想到,杜冰冰會給她打電話。
“我們見個面好嗎?”
溫爾雅猶豫了起來,仍記得上次,她就是用這種方法讓自己涉險的。
“別擔心,你直接來沉海醫院,這裡全是北沉哥的人,絕對不用擔心安危。當然,如果還是不放心,我可以去找你。”
她還能說什麼,總不能真叫杜冰冰帶着傷來見自己吧。只能點點頭,同意了杜冰冰的要求。
到達醫院,正是中午時分,房間裡安安靜靜,一個人都沒有。只有杜冰冰,獨自躺在牀上,對着她笑。
“清心因爲要上學,所以回去了,北沉哥還要處理許多事情,也剛剛離開了。”
她像看透了溫爾雅的心事,耐心地解釋着,並強調着北沉離開時間的短暫。溫爾雅不自然地扭扭臉,將帶來的水果藍擺在了桌上。
杜冰冰臉上笑意未減,溫爾雅卻總覺得有什麼不妥之處,又找不出來。
“對不起。”
她直接說出心中的歉意,溫爾雅一時不知如何接口。
“給你帶來了麻煩,希望你別見怪。”
“嗯。”
她弱弱地應一聲,等待着杜冰冰接下來的話。
“北沉哥最近有來看你嗎?”
有絲尷尬,她既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杜冰冰很快看出了她的心思,淡然地點點頭。“看來,北沉哥還是不忍傷害到你,對你用情至深呀。”
心跳一跳,因爲聽到北沉對自己用情的話而歡悅着。
“他有說我們兩人的事嗎?”杜冰冰再問。“他沒有跟你說,我們兩個決定不離婚了,要永遠生活在一起嗎?”
溫爾雅的臉僵在那裡,這完全出乎意料的問題讓她措手不及。
“我就知道北沉哥說不出來,怎麼說,你們也有這麼久的感情,還生下過兩個孩子。”
杜冰冰的臉上沒有一絲的怒氣,甚至連不滿都沒有,平靜得就像一切都那般平常,卻正是因爲這樣,在這場談話中,她輕易地佔居了主動位。
“你也看到了,清心現在只認我,而且強烈地希望我和北沉哥可以一生到老,而北沉哥,經過這次事件,他也對我溫柔起來了。”
溫爾雅聽着,她無力反駁,毋庸置疑,杜冰冰說的並沒有錯,北沉對她的溫柔也曾親眼看見。她艱難地扭扭脖子,不知道如何接口。
“爾雅,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點頭,她的頭腦在無限擴大,失去了思考能力。
“北沉哥或許還有絲憂慮,主要在於你。他已經表示不會和我離婚了,但相信,他也不會放棄你的,你願意和我一起擁有他嗎?”
這是什麼話?
溫爾雅意識到要與杜冰冰分享北沉時,她的心再次沉到了谷底。
“這樣做,你會委屈一點,終究擁有婚姻關係的只有我,但,爲了北沉哥,我可以接受一切。”
但是我不願意。
溫爾雅嘴上沒有說出來,卻已在心裡下定了決心。
難怪,昨晚他會來找自己,原來打的是這樣的主意。
如果讓她與人分享男人,她寧可不要!
愛,本就是自私的。
溫爾雅的一切情緒都看入了杜冰冰的眼中,她眼角迅速閃過一抹得意,很快消失。
“爾雅,希望我們以後相處愉快。”
杜冰冰伸出了手,溫爾雅沒有去接。
“對不起,我想我不能。”
她白了白臉,最終臉色變得堅定。
“那你?”
杜冰冰急切地等待着她的答案。
“我會離開,不會再來打擾你的家庭了。我只想求你好好待清心,就算將來你生下自己的孩子。”
既然不願意妥協,就只有放棄,現在最放不下心的,還是清心。
“你放心吧,我會永遠將清心當成親生孩子看待的。”
杜冰冰點頭,拉開脣角,滿意極了。
溫爾雅幾乎落荒而逃,她感覺心就此跌落,甚至還聽到了細細的碎裂的聲音。
回到別墅,她被傭人迎了進去,許是得到了北沉的吩咐,沒有人監視她,她可以做一切想做的事情。
安靜的房間,只有時鐘在滴答地輕響着,提醒着她時間的流逝。
最遲到八點鐘,北沉就要回來。她不要再受到他的蠱惑,不再需要他的施捨。
通過杜冰冰的一番話,溫爾雅知道,北沉昨晚所表達的一切都是假的。沒想到,他也會撒謊。
抱起小牀上的清宇,她走出了別墅,回到酒店,在最短的時間裡訂到了飛往德國的機票。
臨上機前,她撥通了北海的電話。
“麻煩你跟你哥說一聲,孩子我已經帶走了。”
說完這句話,她掛斷了電話,按下了關機鍵。
溫爾雅經過長途飛機,終於回到了家,看到的卻是門口搖搖晃晃的潔麗。她顯然喝了很多酒,若不是一個男人扶着,早就倒地不起了。
手裡抱着孩子,她騰不出手扶潔麗,只能讓那男人幫忙,扶進了家門。
“謝謝你,她怎麼會喝這麼多?”
扶潔麗的是個中國男人,衣着得體,很有點事業有成者的樣子。
“她在酒吧裡喝醉了,那裡壞人太多,怕她受到侵犯,我只能送她回來了。”男人指指樓下停着的車子,那是一輛價值百萬的勞斯萊斯。溫爾雅記得,北沉也喜歡開這樣款式的車,對於這個男人,便有了複雜的情感。
“謝謝。”
她再次道謝,語氣生硬起來。
“不用,同爲中國人,我可不想看到自己的同胞受到傷害。你的朋友看起來相當地傷心。”
他回頭看一眼內室,躺在牀上的潔麗皺緊眉頭,輪翻地叫着思海與北海的名字。
溫爾雅點點頭,不意,懷中的孩子已經醒來。
孩子開始哇哇大哭,溫爾雅沒想到會這樣,一時手足無措。
“許是餓了,有奶粉嗎?”
溫爾雅這纔想起,自己走得匆忙,什麼都沒準備,只能搖頭。
“我去買。”
未等她拒絕,男人已經退出門外,很快消失。
不出五分鐘,他便跑回來了,手裡提着一罐牛奶,還有些嬰兒用品。
“謝謝。”
溫爾雅第三次道謝,男人只是笑笑,露出一排整齊的牙齒。“我叫杜宵雲,哦,開水在哪裡?”
眼看着杜宵雲熟練地操作着一切,溫爾雅只能張大嘴表示着驚訝。
“你孩子多大了?”接過他泡好的牛奶,溫爾雅忍不住問。
“我嗎?”他輕聲笑起來,帶來一抹陽光,“我還沒有結婚。”
“哦,對不起。”她尷尬得匆忙低下頭,藉着餵奶躲避着他的目光。
“不是這樣喂的。”
杜宵雲伸過手來,手把手地教着她如何正確餵養。溫爾雅對他更是佩服不已。
“我比妹妹大七歲,從小就喂她,早就學會了。”他感覺出了溫爾雅的疑問,道。
“哦。”
溫爾雅按照他的指示做着,清宇終於停止了哭鬧,只用水靈靈的大眼輪流看着她與杜宵雲。
“你真不像個母親。”
杜宵雲逗孩子的空隙道,溫爾雅的臉紅了紅,很是尷尬。
“我……不常帶孩子。”
“看得出來,你的外表也不像個結了婚的女人,真想不到,你已經爲人母了。”
“嗯。”
找不到迴應的話來,只能搪塞。
“你沒有和老公住在一起嗎?帶孩子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杜宵雲無心之問激起了溫爾雅的傷感,她哽哽喉嚨,這才淡淡地道:“我……是個未婚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