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門口,她蒼白的小臉上掛了上虛汗,一雙腿顫抖得厲害。
咬咬牙,她往裡走去。
“溫小姐,北總裁在這邊,請往裡面走。”她沒想到,還會有人來迎接自己,當然也不會知道,這是陸子昂在離去前特意安排的。
來到北沉所在的包廂,他躺在沙發上閉着眼,像是已經睡去,好看的劍眉不含敵意地劃過眉骨,爲他白晳光滑的臉部增添英氣。
少了那股危險氣息,現在的他就像沉入夢中的太陽神,似只要一睜開眼,身上就會放出萬道光芒。
溫爾雅看得發呆。不意,閉着的眼睛睜開,猛一張,將溫爾雅的所有動作映入瞳中。
“你……醒了。”
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皮,她溫順得像一隻綿羊,而他,則是綿羊眼中的那隻狼,看到他,她總會忍不住流露出懼意。
他真的有那麼可怕嗎?
這麼感覺讓他不快,皺皺眉,他坐直了身子,拍拍身邊的位置,示意她過去。
溫爾雅嗯嗯口水,最終選擇聽話地走過去,坐在他的身側,她無端地緊張。
“你怕我?”
他問了出來,炯炯的目光似乎要將她看穿。
“呃……我……”
她確實怕他,他的善變,他的冷酷,他的無情,還有他對她每一次毫無體貼可言的佔有,她都深深地害怕着。
“好了,有什麼事?”
從她的神色裡看到答案,他忽然煩躁起來,口氣不好地問。
“是這樣的……”
她繼續嚥着口水,像喉嚨痛一樣每咽一次就皺一次眉。那件事情很難啓齒。
“能不能……借我兩百萬?”
要說的終究要說,她來的目的不正在於此嗎?閉閉眼,她逼自己說出了請求。
“兩百萬?”他重複着,歪頭盯着定在肩膀側的頭顱,好看的馬尾順滑地落在背部,她的身子不安地動着。
“你怎麼會需要這麼多錢?”
“這個……我家裡欠了別人錢……急着要還!”她避重就輕,“可不可以借給我,我可以還的。”
“還?”北沉冷笑出聲。
溫爾雅尷尬地將頭垂得更低。“我知道暫時沒有能力還你的錢,我可以先寫張欠條給你,等我畢業有了工作一定慢慢還給你……”
“我能等到那天嗎?或許,你有那個自信,在你畢業之前我不會甩了你?”他有意用鄙夷的目光盯着她,不過是想讓她知道在他心裡,她什麼都不是。
溫爾雅窘得無處安身,雙手無助地絞在一起。
“就算你甩了我,厭了我,我也會想辦法把錢還上的。”錢跟情,沒有必然的聯繫,不是嗎?她堅定了目光,終於擡起了頭,勇敢地迎向他的目光。
北沉爲她的勇敢在心中喝出聲彩,臉上卻沒有絲毫的表露。他在西裝口袋裡掏出一張支票,丟給她。“兩百萬,自己寫上去吧,就當我將來跟你的分手費。”
提前的分手費!
溫爾雅握着那張龍飛鳳舞寫着北沉兩個字的支票,臉上總算看到了陽光。
“謝謝,我們……在一起的錢你已經付了,我不能再要分手費,這個,我還是要還的。”
她堅持,從隨身的揹包裡掏出了紙和筆,很認真地準備要寫欠條。
北沉歪歪頭,覺得無聊極了。等到她還錢,何年何月!
“夠了,你真要寫就這樣寫吧。”他想了想念道,“本人溫爾雅欠北沉兩百萬元,願意以任何方式做爲嘗還。OK?”
溫爾雅的筆提起在空中,小臉裡閃出驚訝。
“這樣……不好吧。”聽起來好懸。
“有什麼不好,你認爲我會留戀你多久?還會讓你賣身一輩子給我?不可能的!”他從鼻子裡哼出不屑,嘲笑着溫爾雅的多想,內心裡卻希望她快點同意。
“哦,好……吧。”溫爾雅聽話地按照他的說法寫下欠條,簽下名字後交給他。
甩一眼紙上清秀端莊的字體,北沉隨意將其丟入袋中。“OK,我馬上就要訂婚了。”
他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把這個消息告訴她,他訂婚跟她又有什麼關係呢?
“我知道。”緊接過他的話,她早就從杜冰冰的口中得知了這個消息。
北沉哦了一聲,當然不會覺得奇怪,杜冰冰和她不是“好朋友”嗎?
“或許,以後見面的時間會更少,也有可能,你就此走出我的視線。”他有意說出這句話,只是想傷她的自尊。
“嗯。”
得到的是溫爾雅平淡無波的迴應。北沉狠狠地盯着她的臉龐,想從中看出一絲半絲的難過,可他什麼也沒看到。
怒從心底起,他煩躁地一把推掉桌上所有的東西,直接將溫爾雅推了上去。
“你……”溫爾雅的眼裡總算起了波光,那是害怕。
“就要結束了,不應該拿出全身解數來伺候我這個情人嗎?”不等她再說出話來,他已經壓上了她的身體,空氣裡傳來幾聲布帛破裂的聲音,緊接着是男人雄性勃發的吼聲。
身下的溫爾雅咬緊牙關,不斷地在提醒自己:忍吧,忍吧,噩夢就要結束了。
……
合唱練習完畢,溫爾雅包着一堆複習資料,準備回宿舍做最後的考前衝刺,杜冰冰狠狠地踩着高跟鞋,來到她的面前。
“溫爾雅,週五我和北沉哥舉行訂婚典禮,歡迎參加。”遞過一張紅得刺眼的請柬,她哼哼鼻子,再度狠狠地踩着高跟鞋離開。
“溫同學,你可真是好運氣呢,全校可沒有幾個人能收到杜同學的請柬,她家世好,人氣高,能跟她搭上關係,將來畢業找工作就有希望了。”
旁側一個微胖的同學向她投來豔羨的目光,溫爾雅只能苦澀地笑笑,那場尷尬的訂婚,她的出現是不添亂嗎?
無心地將請柬收在最底層,她加快了腳步離開演練室。
週五,時間還真快。
嚴嫣也同意溫爾雅的想法,不要參加訂婚典禮。“杜冰冰那女人陰險得很,指不定怎麼整你呢。”
在放學的時候,兩人約定,早早地離開學校,關掉手機,讓她找不到人。
只是,剛打開宿舍的門,便看到了門外站立的羅貝妮,潔麗和*。她們已經做好打扮,嬌俏時尚,不過沒有平日那般誇張。招招手,三人將整個門堵得嚴嚴實實。
“冰冰姐擔心你怕,不敢去,特意派我們來‘接你’。”羅貝妮撒開兩片塗得紅紅的厚嘴脣,吐出難聽的話來。
嚴嫣被她的話激出怒火來,頂撞到:“你們可真是可笑,誰說過要去參加那噁心的訂婚典禮了?竟然有人逼着人家去參加訂婚的,讓人聽到了可要笑掉大牙的。”
潔麗從人後出來,忽視掉嚴嫣,直接盯上溫爾雅。“你不敢去?是因爲你有愧,愧對北海哥,愧對冰冰姐嗎?如果這樣的話,我勸你現在跪下來向他們懺悔,懺悔你所有不要臉的行徑!”
“你說的什麼話……”
“給我閉嘴!”潔麗吼停了嚴嫣打抱不平的話語,仍舊只盯着溫爾雅,臉上敵意濃重。“溫爾雅,你就是下賤,所以纔會膽小。怎麼,敢做不敢當?連見見小情人的膽都沒有嗎?OK,這樣最好不過,我明天就把那些照片貼出去,讓你身敗名裂!”
“當然,要是北父北母知道你這些醜事,我告訴你,莫要說你,就連你的家裡人都別想在這座城市裡立腳!”
“潔麗,你……”
溫爾雅一時語塞,她沒想到潔麗爲了逼她去參加訂婚,竟然拿出她的家人來威脅她。潔麗高傲的抱起雙臂,擡高的下巴顯示着她的勝利。
“好,我去!”
溫爾雅最終點下了頭。“不過,我的事和我家人一點關係都沒有,希望你不要去打擾他們。”
帶頭走出來,還跟着不放心的嚴嫣。
“爾雅,這樣不好。”
“你不用擔心,不會有事的。”顧不得自己那顆不安的心,她不想這個好朋友爲自己擔心。儘可能將心情放輕鬆,給了她一個笑容。“等我回來。”
高調奢華的客廳,裝點得喜慶大氣,燈光閃錯,無處不露出華貴。第二次來到北家別墅,感覺卻是不一樣的。
無數衣着光鮮的男女來來往往,彼此相互打着招呼,無處不流露着上流社會的紙醉金迷。溫爾雅看花了眼,她十分不習慣這樣的場合。
“好好呆着。”潔麗推了她一把,和羅貝妮,*一起消失在人羣中。
溫母池蓮着一身紅色旗袍,將嬌小玲瓏的身子展露得凹凸有致,披一款印度畫色的披肩,小手挽在身側一箇中年男人的臂上。
她皮膚瑩白,年過四十卻保養得像個二十出頭的姑娘。小臉貼在身側男人的臂側,嬌笑連連。
身旁的男人就是北氏家長北疆城,他白淨的麪皮與北沉有幾份相似,看向身側的北母時,柔情蜜意,竟像一對初戀情人。
“唉呀,別這麼看着人家,會被人笑的。”
北母害羞地推推身北疆城,表情跟二十歲的女孩更沒有區別。任誰也看不出,她是年近三十的北沉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