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
那名叫夏侯吒的神將聞言,臉色略一黯淡,其他兩個神將則面露一絲不忿。只不過他們都沒有開口說話。
“稟帝君,事情是這樣的。”夏多芳見狀,立即上前一步,躬身施了一禮之後,略帶不滿的說道:“由於三位將軍的父輩並非我仙界原住民,乃是十餘萬年前從下界飛昇到仙界的,所以這麼些年來一直……”
說到這,夏多芳重重的嘆了口氣,眼中盡是不平之色。
“竟有這事???”剛剛坐回寶座的天憶帝君,氣得劍眉倒豎,猛地在扶手上拍了一下,站起來怒聲罵道:“本君屢次三番申明,我仙界任人唯才,不論出身,沒想到天將司竟敢不將本君的話當一回事,公然陽奉陰違!難道在他們眼裡,本君只是空坐在廟堂之上的泥菩薩不成?!”
說到這,天憶帝君伸手一揮,一座傳訊法陣從殿頂徐徐飄下。
“速傳天將司指揮王遠義前來見我!”天憶帝君怒聲喝道。
“是!”
法陣中應了一聲,隨後傳出了匆忙的腳步聲。
揮手關閉了傳音法陣,天憶帝君重新坐回了寶座,看着下方依然站立的三將,和顏悅色的說道:“三位將軍放心,本君向來主張公正公平,你們的事情,本君定然會給你們一個交待。”
“多謝帝君!”三位神將激動不已,腿一彎,就欲跪下謝恩。
“三位將軍不必如此。”
天憶帝君急急揮手打出一道仙氣,扶起了跪下中的三位神將,滿臉謙疚的說道:“若不是今日多芳帶三位將軍前來,本君還不知道天將司竟敢如此行事。說起來,還是本君失查在先,又怎能受三位將軍如此大禮。”
三位神將聞言,皆激動不已,那都靈更是激動的大叫:“帝君大恩,如再生父母,今後只要帝君一聲吩咐,末將就算拋頭顱,碎仙嬰,也定然不負帝君所託。”
“哈哈哈!本君生平最愛惜人才,又怎會輕易讓你們冒什麼大風險呢。不過你這話,本君聽的倒是十分舒暢。”
聽到此話,天憶帝君開懷大笑,對夏多芳說道:“多芳啊,待會你帶三位將軍去藏兵閣,給他們挑選些趁手的仙器。”
夏多芳高聲唱了一諾,隨後就招呼三將坐下說話,不必太過拘束,天憶帝君乃是個有爲的大肚明君云云。
不多時,門外護衛高聲喊道:“天將司指揮王遠義,奉召覲見!”
“哼!”
原本正同三位神將和氣的聊着家常的天憶帝君,面色一肅,冷聲說道:“讓他進來!”
“末將王遠義,參見帝君。”金屬摩擦聲中,一位仙帝境界,長得闊面圓臉,穿着金盔金甲的英武將領走了進來,一進門,便單膝跪拜朝天憶帝君行了一禮。
“起來吧。”天憶帝君冷冷說道。
“謝帝君。”王遠義一邊起身,一邊在心裡尋思,往日裡這帝君對我說話都是客客氣氣的,怎麼今天卻這麼冷淡。
“末將夏侯吒(李義)(都靈),見過指揮大人。”三位神將也站了起來,朝自己的頂頭上司王遠義拱了拱手。
“他們怎麼會在這裡?難道是……”王遠義心中雖狐疑,臉上卻沒有顯示出任何不對,和氣的還了一禮後,又和夏多芳打了個招呼。
待得幾人見過之後,天憶帝君冷聲道:“王大指揮,你做的好啊!”
王遠義一愣,隨後不解的說道:“末將愚鈍,不明白帝君所指爲何。”
“所指爲何?”天憶帝君冷笑道:“我問你,你可知道天將司升遷令?”
“末將知道。”王遠義恭敬答道,同時眼角餘光不着痕跡的掃了三個手下一眼,隱隱已經明白了一些。
“那你說說,天將司是按照什麼對一衆將領進行升遷的?”天憶帝君冷哼了一聲。
“是!”
王遠義想也沒想,張口答道:“天將司升遷令,按照各將令境界不同,劃分爲最低級的着七色彩甲的仙兵;
然後則是赤、橙、黃、綠、青、藍、紫七種純色仙甲的中級神將以及銀盔銀甲和金盔金甲的高級神將。
而每當神兵神將的境界提升之後,只須上報天將司,便能相應的提升一級。”
“我還以爲你忘了呢。”天憶帝君冷冷一笑:“那我問你,這三位將軍又是怎麼回事?”
“這……”
王遠義沉吟了一聲,隨後眼珠一轉:“非是末將故意拖延,只是……只是……帝君您也知道,老帝君爲了控制天將司的開支,定下了升遷百年進行一次,每次不得超過萬人的規矩。
再加上這百年的升遷名額已經用完了,所以……這三位將軍才一直沒能得到提升。”
“哦?是麼?”
天憶帝君冷笑了一聲,對着底下滿臉忿忿的三位神將問道:“三位將軍,你們突破到仙帝境界已有多久了?”
夏侯吒躬身答道:“回帝君,末將突破到仙帝境已有六千五百多年了。”
“末將是五千年。”
“末將四千八百年。”
“聽到了沒有?”
天憶帝君重重拍了下扶手,猛地站了起來,厲聲說道:“三位將軍中,最近突破到仙帝境界的都靈將軍,也已經足足有四千八百年了,難道這麼多年來,每次升遷都不能把他們的名字加進去?!”
“這……”王遠義看到天憶帝君發怒,心中終究有些發虛,一時間竟然說不出什麼話來。
“哼!”
重新坐回寶座,天憶帝君看了看下面額頭有汗滴出現的王遠義,又看了看三個面露得色的神將,繼續說道:“你真當本君不知道?每一次升遷上報,你王家子弟的名額就佔據了差不多三分之一。莫非你還真以爲,天將司是你王家的不成?”
尤其是最後這一句話,天憶帝君說的極其嚴厲,就連吞天殿中的空氣,似乎都瞬間凝固了下來。
“噗嗵。”
王遠義聽得面色煞白,雙膝止不住的顫抖,不由自主的跪了下來分辯道:“帝君明鑑啊,末將從來沒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
話剛出口,又覺得不對,再度連聲說道:“我們王家也從沒有這種想法,望帝君明鑑啊!”
“明鑑?好一個明鑑!”
天憶帝君仰天大笑,復又盯着王遠義惡狠狠地說道:“你的意思是本君剛纔所說的,全部都不是事實?”
眼中充滿暴戾殺機,天憶帝君一步步向跪在下面的王遠義走去。喀嚓聲中,就連由萬年金剛石所鋪的地磚,都被踩出了一個個深深的腳印。
看的王遠義的瞳孔,都驟然一縮。
“我再問你一次,本君剛纔所說的,到底是不是事實?”
隨着話音,衆人只感覺到自己被一股殺機牢牢鎖住,陰寒冰冷的感覺,讓他們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同時,他們對於天憶帝君的實力,也大致瞭解了一些,憑他們現在的實力,根本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爲什麼不說話?!”
見到簌簌發抖的王遠義並沒有回答,天憶帝君終於暴怒了,右手高高一揚,滋啦聲中,一個緩緩運轉的小型宇宙,憑空顯現在他掌中。
“你還真當我不敢動你?”天憶帝君咆哮道:“憑你利用天將司升遷令,打擊異已,圖謀私利這一條,本君就能取你狗命!”
話畢,右手猛力一握,原本在掌心運轉的小宇宙,嘭的一聲,炸成點點星屑,纏繞在天憶帝君的五指之上,朝着王遠義的頭顱,狠狠拍落。
“帝君息怒!”
眼看天憶帝君手中的仙力,快要落到王遠義頭上了。夏多芳驚叫了一聲,趕緊衝到王遠義面前,渾身仙力涌動,舉起雙手牢牢擋住了天憶帝君落下的手掌。
“多芳,你這是爲何?”天憶帝君眉頭一皺,怒斥道。
“帝君。”
夏多芳看了一眼王遠義,轉頭懇切的說道:“帝君,自王將軍奉老帝君之命,接掌天將司以來,足有五萬餘年了。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
“功勞?苦勞?”
天憶帝君冷哼道:“難道區區一點功勞,便能抵消掉他所犯下的錯誤了嗎?若是人人都像他這樣,那本君還怎麼管理偌大個仙界?還談什麼秉公執法,賞罰分明?”
看到夏多芳仍舊擋在面前,天憶帝君怒喝道:“多芳,你還不給我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