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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林氏的嚎啕哭聲,曉嫺和康宜文倆人同時皺眉。
“大嫂這又是怎麼了?”康宜文忍不住低語着。
曉嫺搖搖頭,忽然想起自己還未將康宜富的醜事告訴康宜文。
嗯,晚上和他說說,最好去勸勸。至於康宜富能否意識到錯處而回頭,她是一點兒把握也沒有,只能說去儘儘心力。
方迎芬從房間出來,遠遠的招呼着:“三弟三弟妹,你們倆回來了。”
曉嫺迎上去,彎了彎眸子應道:“嗯,二嫂。”
“二嫂。”康宜文也在一旁喚了。
方迎芬向康宜文輕點了下頭,而後將曉嫺向她西廂邊拉了拉,壓低聲音道:“嫺妹,你可知道,大嫂滑胎了。”
“啊,滑胎了?昨天不是見着還好好的嘛,有說有笑的,怎麼一眨眼兒功夫就滑了胎?”曉嫺瞪大眸子,無比詫異的問道,終於明白哭聲的緣由。
方迎芬眸子黯了黯,輕輕搖頭:“哎,你們住在那邊,不知道昨夜家裡又大鬧了一場。我被吵醒後,可是一夜未眠。”
曉嫺向她臉上瞧了瞧,神色之間果然很憔悴。曉嫺有些暈眩,這個家怎麼無時無刻不在吵鬧,何時能安寧。
“難道是大嫂和大哥吵了?”她好奇的問道。
方迎芬輕輕頜首,將昨夜之事簡單說了下,最後嘆道:“大嫂的肚子撞上櫃角之後,昨夜倒沒什麼,今早就見了紅。請了郎中來瞧了,孩子是保不住了,大嫂自己就痛得喊了一上午。”
曉嫺臉色變得有些不好看,康宜富也太可惡了吧,自己在外面養女人,回家來還有臉向自己的老婆撒酒瘋。被燙得好,燙毀容了纔好。
她恨恨的想着。雖不喜歡林氏,可更恨康宜富這種男人。康宜富讓她想起了現代的無良的老公,真是恨不能去將康宜富給痛扁一頓。
“大哥可真過份,就算大嫂的話有些捕風捉影,他也不該下手沒輕沒重的。孩子可是無辜的。”曉嫺咬着牙,忿忿的表達着心中的真實想法。
方迎芬有些驚訝曉嫺的表情,不過並沒有多想,也點頭贊同着:“的確也怨不得大嫂多心。大哥出去好幾個時辰纔回來,喝得醉醺醺的,嘴裡還喊着其他女人的名字。任誰都會生氣的。
只是大嫂在沒弄清楚事實之前,就用熱茶燙大哥,也太過激了點兒。”
“女人遇上這種事,哪裡還會有理智可言,除非那人不是自己的丈夫。”曉嫺輕聲感慨着。
當初痛苦的一幕在腦海中如同放電影一樣。清晰的呈現着,眸底滑過濃濃的悲哀,心不可避免的又痛了起來。
“哎,是啊。”方迎芬也閉了閉眸子,掩飾此刻內心的痛苦。
現在康宜富到底有沒有野女人。好像已經不重要了,他已鑄成了大錯。
“沈氏。怎麼還在那咶噪,快過來磨黃豆。”秦氏聲音從廚房那邊傳過來,很大,語氣不復昨日的平和,應該也是受了林氏一事的影響。
曉嫺身子抖了下,猛然回醒過來,看着眼前的一切,突然覺得世界很美好,自己離開了現代那個是非之地,遠離了無良老公,再也見不到這對奸男女丑惡的嘴臉,豈不是一種幸福。
因此並不覺得秦氏語氣有何不妥之處,微笑着和方迎芬揮揮手,向廚房走去。
廚房門口臨時放了磨盤,磨盤周邊的地上放着水桶,裡面裝着泡發的黃豆,先將黃豆用磨磨成豆渣。
秦氏將一個木盆放在磨盤下面接豆渣。
“沈氏,莫要聽方氏亂嚼舌根子,你大哥是個老實人,不會做出那等醜事來的。你大嫂弄成現在這般模樣,那都是她自個兒造孽,你大哥多喝了兩杯酒,讓她倒杯水喝。她倒好,不倒也就罷了,竟然用熱茶沷你大哥的臉。
那熱茶燙在臉上,得多痛啊,不管是誰都會發火。也是你大哥脾氣好,只是輕輕推了她一下,要是其他脾氣暴的,還不將她給打死啊。”秦氏沉着聲音替康宜富辯解着,將所有責任一股腦兒的推向了林氏。
曉嫺垂了眸子,暗暗搖頭,秦氏這樣說,她並不意外,做孃的不向着兒子向着誰?只是可憐了林氏自己,心裡和身體同時受到了傷害,還無人替她說句公道話。
“娘,大嫂現在怎麼樣啦,我瞧瞧她去。”曉嫺沒有接她的話,而是問着林氏的眼下的情況。
其實她好想問秦氏一句,爲什麼會如此的信任康宜富,這件事要是真的話,會如何處理這件事?
但曉嫺知道,自己要是這樣說了,那無異於是引爆一個重磅炸彈,將自己炸得面目全非,那是可是明擺着找秦氏的罵。
秦氏看了她一眼,擺了擺手道:“喝了湯藥在歇着,這種不吉利的事兒,你還沒生孩子,莫要去瞧。你大嫂就是作,這大過年的,本該一家人高高興興的,眼下倒好,鬧得一家人心裡不舒服。”
她都這樣說了,曉嫺還有什麼好說的,喊小蓮出來一起磨豆腐。這是她第一次見傷後的小蓮,乍見小蓮的臉,曉嫺也嚇了一跳,身體莫名的顫抖了下。
中午吃飯時,曉嫺終於見到了康宜富,一張臉紅通通的,像那煮熟的蝦子一樣,有些地方還長着透明的水泡,很難看。
曉嫺暗罵一聲‘活該’,低頭去吃飯。
康宜文當時和方迎芬打了招呼後,就先回家去了,並不知康宜富出了事,現在見他這般模樣,趕緊關心的問道:“大哥,你這臉怎麼了?有沒有去看郎中,昨夜不是還好好的嗎?”
康宜富的臉更紅了,非常尷尬,其他人雖已知事情經過,但還是忍不住將眼睛看向他,有鄙視有同情。
“吃飯時不要說話。”曉嫺悄悄拉了下康宜文的胳膊,低聲說了句。
康宜文見大家的臉色怪怪的,也曉得不對勁,沒有再問,忙垂頭吃飯,但這頓飯吃得是疑竇從生,在猜測着康宜富到底出了啥事。
吃完飯後,他迫不急待的拉了曉嫺去院子,低聲問道:“曉嫺,大哥到底怎麼了?”
“晚上回家再說吧。”曉嫺輕聲應了,臉上表情淡淡的,語氣不容置疑。
然後繼續去做豆腐,康宜文只得忍耐住好奇心。
下午在煮豆漿時,看着嫩滑的豆腐腦,曉嫺忍不住向秦氏提議着:“娘,這豆腐腦很營養,盛一碗給大嫂補補身子吧。”
中午吃飯時,秦氏讓小蓮端了一碗飯去給林氏,結果林氏說吃不下,讓小蓮又給端了回來。
秦氏和康宜富倆人當時都沒有關心的去問問林氏爲何吃不下,有沒有想吃的東西,只是任由她餓着,一直到現在。
這讓曉嫺有些心寒,想着自己要是林氏的話,定會傷心死的。
秦氏看了曉嫺好幾眼,眸子裡有着濃濃的不解,表情也是狐疑的。她在想着,平日林氏可是沒少說曉嫺壞話,曉嫺怎麼不計較,反而還想着去關心她,這丫頭是孬還是真善良?
不過,秦氏倒沒有拒絕,點頭應了。
曉嫺盛了一大碗熱乎乎的豆腐腦,加了紅糖,讓小蓮端去給林氏。
過了一會兒,小蓮拿着空碗進了廚房,囁嚅着嘴脣對秦氏道:“太太,大少奶奶還想吃一碗。”
“呸,真是個嘴重的,中午有飯不吃,吃這些東西倒歡。”秦氏沉不住氣,終於開始怒了。
曉嫺無語看了看廚房頂,考慮着要不要再說句話,現在秦氏在氣頭上,自己說話無異於是向槍口上撞啊。
眸子轉了轉道:“娘,只有幾天就要過年啦,大嫂要是身子養不好,正月回孃家拜年時,定會被親家母他們發現的。到時他們孃家要是來人鬧說咱們不給吃的,可就不好。”
秦氏想想這話不無道理,大過年的多一事還不如少一事吧,揮揮手,示意小蓮再盛一碗。
小蓮也多看了兩眼曉嫺,然後去盛了又給林氏端去。
晚飯後,曉嫺和康宜文倆人一起回了家,做了一天的豆腐,腰痠背痛的,可真累啊。
一進院子,她就聞到了股股濃烈的中藥味,眉頭緊緊皺起,看向康宜文問道:“你不會將藥煎了吧?”
“嗯,當然,藥抓回來就是要喝的。”康宜文溫和的笑着點點頭。
他進了廚房,利索的將藥汁給倒進碗裡,招呼曉嫺進廚房來喝。
看着黑糊糊的藥液,曉嫺是鼻子眉毛皺在了一起,真的不想喝,但康宜文死死的盯着她,無奈,只得捏了鼻子一口灌下去。
“咳咳,真苦。”曉嫺張嘴怨道。
“來,將這個吃下去,就不會這樣苦啦。”康宜文卻像變戲法似的,手心裡出現了一個圓形的糖球。
“呃,哪裡來的?”曉嫺將糖球塞進嘴裡嚼了嚼,終於將苦味給沖淡了,心底某處也甜蜜蜜的。
康宜文眯眸一笑:“買的。”
“哦。”曉嫺應了一聲,對他彎眸笑了笑,而後去燒水,和康宜文倆人洗了腳。
曉嫺坐在牀上剪窗花,康宜文走過來,摸了摸眉毛說道:“曉嫺,我來給你按摩腳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