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二哥,大嫂怎麼樣了?”曉嫺出於禮節,還是象徵性的問了一句。
她不問還好,一問,文氏就數落了她起來:“曉嫺,不是娘說你,你大嫂懷着身子,受不得氣,你現在已是出嫁的姑娘,在家的待的日子也少,你就不能讓讓你嫂子。你以前的性子不是挺溫和的嘛,怎麼才過了兩天,性子變的這般暴燥起來了。”
曉嫺無語的望天,難怪文氏會被欺負,就這性格,馬美華不欺負她欺負誰。這個娘是指望不上了,哎!
一向憨厚老實的沈曉峰,出乎意料的開口了:“娘,你就別說曉嫺了,今兒這事曉嫺可沒錯啊。娘,有些話,你別怨我當着妹夫的面說,這大哥大嫂今兒這事做得就不對,我可是在院子裡聽得清楚。以前打罵曉嫺也就算了,如今曉嫺都嫁人了,他們還動不動想罵就罵,想打就打,且今兒還是曉嫺回門的日子吶,有這樣做大哥大嫂的嗎?”
曉嫺心裡一熱,這個二哥還是有些人情味的,康宜文也輕輕頷首。
文氏驚訝的看着沈曉榮道:“曉榮啊,好好的,你怎麼也說起你大哥大嫂來了,被他們聽見可不好。”
李麗紅也拉了下沈曉榮的衣服袖子,示意他不要說了。
沈曉榮將她的手輕拍了下:“麗紅,讓我說,再不說,我會憋死的。自從爹死後,這個家就被大哥大嫂管着,多幹活少吃飯,我都沒怨言。可自從我和麗紅成親後,不就是沒孩子嘛,他們給過好臉色給麗紅嘛,整天在家裡指雞罵狗的,太過份了,哪有做兄長的樣子。娘,我知道,你爲了家裡和睦,一直忍着他們的不孝。可是,再繼續這樣下去,我和麗紅遲早會被逼瘋的,我受不了了。”
這個憨厚老實的漢子說到後來,竟然抹起了淚來,可知心裡的委屈多大。
李麗紅則就背對着衆人抽泣着,她也想生孩子啊,一直不生,她也着急呀,可這並非着急就能解決的。
文氏看着兒子哭了,心中老大不是滋味,重重的嘆了口氣道:“曉峰啊,都怪娘無用,讓你們受苦了。”
曉嫺想了想說道:“娘,二哥說得不是沒道理,大哥大嫂管家,我們沒意見。但他做爲大哥,就該有大哥的樣子,上要孝順父母長輩,下要愛護兄妹弟媳,只有他做到這樣,我們纔會敬重他佩服他。反之,就休要怪我們不敬他,那都是被逼的。”
曉嫺的伶牙俐齒,讓文氏、沈曉峰夫婦都驚訝無比,以前那個唯唯喏喏、膽小怕事的曉嫺,何時變得這樣粗精明強勢起來。
“曉嫺,你不一樣了。”沈曉峰盯着曉嫺看了好一會兒,然後直接說道。
康宜文幽黑的眸子也看向曉嫺,重新帶了審視。
“呵呵,二哥,哪有,我以前只是不願意說話而已。”曉嫺揚眉燦爛的笑笑,掩飾着內心的心虛。
她有些後悔,怎麼沒有顧慮到原主先前的性格,變化這樣大,難免不讓人生疑。
“曉嫺,你這丫頭變得比以前潑辣多了。”文氏說道。
曉嫺想着該找什麼藉口解釋她性格的轉變時,沈曉峰已經看向康宜文說道:“妹夫,你可真是好本事啊,讀書人就是讀書人,曉嫺才嫁過去兩天,經你一教,就變得這般厲害起來,再過些日子,一定也是個有出息的。”
沈曉峰認爲曉嫺的變化,全是康宜文所教導的,她輕籲一口氣,僥倖過關。
康宜文沒有否認,只是微笑着應道:“二哥過講了,是曉嫺自己聰明。”
“不,不,這都是妹夫你的功勞。”沈曉峰憨厚的說道。
曉嫺不管他們,看向身邊的李麗紅,輕聲安慰着:“二嫂,你們還年輕,不要擔心孩子的事,一定會有的,只是遲早的事兒,放心吧。”
她想起了一個秘方,當初她和老公結婚多年一直未要孩子,但家中的老人卻以爲她和老公倆人有問題,不能生。她婆婆給了一張單方,說是家傳的生孩子秘方,只要按方吃藥,就能懷上孩子。
曉嫺當時就沒準備要孩子,將信將疑的收了,也沒當回事。後來身邊有一個同事多年未孩子,四處求醫。她想到了那個秘方,於是讓同事試了試,也不知道是秘方起了作用,還是被醫生治好了,反正三個月後,同事懷孕了。
因此,她想讓沈曉峰夫婦試試,這也是個機會,當然不能現在突兀的給她。
雖知曉嫺是安慰之言,但李麗紅還是感激的點點頭:“謝謝曉嫺,嫂子知道了。”
“麗紅,去做飯吧,宜文和四兄弟得餓了吧。”文氏起身說道。
李麗紅拉着曉嫺的手:“曉嫺,一起吧,咱們倆說說話兒。”
曉嫺點點頭,和文氏、李麗紅一紅去了廚房,沈曉峰自然陪康宜文兄弟倆人。
“妹夫啊,我告訴你,你別信外面那些人說的話,曉嫺她不懶,只是性子憨,做事情慢了點兒而已,和我的性子像……”沈曉峰替曉嫺洗白着。
曉嫺和文氏她們進了廚房,裡面竟然香氣四溢,竈臺旁邊的小桌上擺了不少做好的菜,讓她意外。
“娘,二嫂,大哥大嫂怎麼捨得讓做這些菜?”曉嫺不解問道,不合常理啊。
“中午族長也要過來一起吃飯。”方氏解釋着。
曉嫺瞭然,然後自動做到了竈前幫忙燒火,好久沒有燒過這種大鍋竈了,好奇之心頓起。
“曉嫺,告訴娘,宜文待你好嗎?”文氏關了廚房的門,特意壓低了聲音問道。
“呃,娘,怎麼問這個,還不錯。”曉嫺愣了愣,想起秦氏的叮囑,就算沒有她的叮囑,她也不會說婆家的不是。
李麗紅輕掩了下嘴,溫和的笑着說道:“娘,妹夫瞧着也是個實在人,待曉嫺應該不錯,不然,哪裡會幫曉嫺說話。還有,現在您瞧曉嫺這模樣,就知道在婆家很好,您就放心吧。”
“呵呵,若真是這樣,我就放心啦。”文氏笑了,然後又問曉嫺在康家的一些事宜。
曉嫺都揀好聽的說,隻字不提秦氏對她的處處刁難和不待見,就算說了,文氏他們不能解決。既然如此,何必多言。
文氏是樂得合不攏嘴,也替曉嫺高興着,忘記了方纔的不快,三人聊得很是愉快。
院子裡有說話聲傳來:“曉峰,曉嫺回來了吧,人呢,怎麼沒瞧見。”
是一個男人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