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家中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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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曉嫺來到康家之後,就從未聽到康宜英客氣的與自己說過話兒,但她並不在意,反正與康宜英之間的交往很少。

最重要的是康宜英的品行德性被秦氏慣得不成樣子,瞧着就讓人生惡,曉嫺真的十分不喜歡她,也不想與她有過多的瓜葛,因此兩人之間的交流也非常少。

可今日不一樣,當着人前,康宜英如此的無禮,若再忍下去,那還真成了包子,專門受氣的包子。更恨的是秦氏在一旁看着聽着,一句責備康宜英的話語都沒有,好像她這種行爲是正確的。

康宜英腦子少根弦,你秦氏活了這大把年齡,這最起碼的禮節難道都不知道嗎?恐怕在你秦氏的眼中,從來就沒將自己當作兒媳婦來待吧。

曉嫺眯了眯眸子,不悅的想着。

秦氏緊緊的咬着牙齒,臉上的肌肉抽了好幾下,她現在才知道,曉嫺原來在這兒等着自己呢。

面對其他客人們灼熱的眼神,秦氏老臉十分難得的一紅,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應話。

要承認康宜英是自己的女兒吧,想想她這德性,也的確太丟人。要不承認吧,可康宜英真是自己的女兒。且當着曉嫺和吳天蘭倆人的面子,她又不好意思開口否認,同時更不願意就此如了曉嫺的意。

康宜英哪兒會想到秦氏此時心裡矛盾的心情,還在那兒氣咻咻道:“你說誰沒教養啊。你纔沒教養呢,都不給我吃餃子。”

秦氏起身站了起來,將曉嫺向旁邊推了推,板着臉道:“你放心,往後我不會再來你這破鋪子裡吃餃子了,這下你稱心了吧。”

然後她拿着東西,頭也不回的跑出了鋪子。

康宜英見秦氏走了。再傻,也知道今兒這餃子和雞湯是想不到吃喝了。狠狠瞪了眼曉嫺後,立馬也起身追向秦氏:“娘,娘,等等我。”

秦氏在鋪子前面不遠處等康宜英。

“娘,我這餃子還吃上嘴呢,你怎麼就走了。”康宜英嘟着嘴埋怨秦氏。

秦氏看着她那胖乎乎的身材,還有一臉的呆癡樣。突然有股無名火竄了上來,伸手在她頭上狠狠拍了一巴掌,罵道:“你這死丫頭。一天到晚就曉得吃,吃吃,你看你現在都成啥樣了,再吃下去,就變得和那豬一樣了。”

康宜英被打罵,這眼淚一下子就涌了出來,用手背擦着眼睛,嚎道:“哇……娘,你打我,你罵我。該死的沈曉嫺,都怨你,你不給我吃餃子。”

秦氏被她哭得心煩,同時見她到了這時還在心心念着餃子,沉下臉,厲聲道:”夠了。還好意思哭。”

康宜英被她這樣一兇,這哭聲還真是小了不少。

秦氏見她哭得鼻涕口水一起零,不禁又開始心疼起來,聲音軟了些說道:“傻丫頭啊,你要是想吃餃子,怎能那樣和沈氏說話啊,你該哄着她點啊。不管怎麼說,她現在還是你三嫂,在人前,你得喚她聲三嫂的。”

康宜英立馬抹乾淨了眼淚道:“娘,那我們現在回去,我喊她聲三嫂,讓她給餃子給我吃。”

秦氏腿有些軟,對康宜英實在是無語,怎麼一點兒羞恥心都沒有。

“好了,咱們回家去。”秦氏拉着康宜英的手向家裡走去。

康宜英扭頭看了眼曉嫺的鋪子,摸了摸還餓着的肚子,恨恨道:“娘,我回去告訴爹,說沈氏不給我餃子吃,還故意裝做不認識我,太氣人了。”

秦氏腳步頓了頓,立馬正色囑咐道:“你想作打吧,今兒這事要是被你爹知道,看你不掉兩層皮,還敢和你爹說。”

康宜英泄了氣,鼓着嘴跟秦氏回了家,心中是恨得要死。

曉嫺鋪子中的客人們見康宜英跟在秦氏的後面喊娘,都猜到了她們兩人的關係。

立馬有客人替曉嫺抱着不平道:“沈姑娘,你怎會有這樣一個小姑子,實在是太氣人兒,康公子是個知書達禮的人,他們兄妹倆人可真不像。”

“是啊,沈姑娘,你小姑子看樣子年紀也不小了,怎麼見到你,連聲嫂子都不會叫,哎,真是……”又有人說道,後面還有半句話不好意思出口了。

曉嫺抿嘴笑了笑應道:“大家誤會了,剛剛那姑娘真不是我小姑,她只是想來吃白食的。”

就算秦氏和康宜英倆人不要臉,她還要顧及康家的臉面,顧及康宜文的臉面,只得如此答道。

“啊,真的假的?”衆人自然不信,立馬反問道。

曉嫺看了看吳天蘭,她立馬也附和道:“那人的確不是,不是。”

衆人的面色雖然有疑惑,可這是曉嫺的家務事,他們也不想管太多,見她否認,也就沒有再說其他,都低頭繼續吃餃子。

曉嫺在心裡輕嘆一口氣,她並不想與康家人對立的,可有時候被逼得不得不如此,無奈啊!

客人們終於全部都走了,鋪子裡恢復了平靜,曉嫺將鍋端去後院,準備洗先前客人們吃過的盤碗。到了後院,她驚訝的發現珠兒坐在放髒碗髒盤的大木盆前面,手裡拿着抹布,正在認真的洗着碗碟,她旁邊已經堆了如小山般的碗碟,只剩下幾個未洗了,看樣子,她忙活了很長時間。

曉嫺緊走幾步,忙去拿珠兒手中的抹布和碟子。說道:“珠兒,這些活兒不用你來做,你去洗洗手歇着。先前的餃子夠吃嘛,要是不夠的話。我再去給你盛。”

珠兒的頭依然垂着,曉嫺看不見她臉上的表情,但她的手卻向一旁偏了偏,沒讓曉嫺拿走她中的東西,低聲道:“這些活兒我會做。”

聲音很小很細,如蚊蚋,也不知是她天生膽小如此。還是未走去喪父的陰影。

曉嫺心疼的輕輕揉了揉她的頭髮,柔聲道:“珠兒,我知道你會做,但你做了這樣久,也該累了,歇會兒吧。”

珠兒這次沒有說話,只是搖搖頭,手下的動作不停。

曉嫺發現她雖然說話聲音小。但做事卻乾淨利落,抹布輕輕在碟子上一轉,碟子立馬乾淨如新。這一點和吳天蘭十分的想像。難怪人家說‘侄女多像姑媽’,還真是像啊。

吳天蘭也來到後院,見此,就輕輕拉了拉曉嫺的袖子,將她拉到前面的鋪子裡。

“曉嫺,珠兒要是願意做,就讓她做吧。你是不曉得,這些日子,珠兒在家裡像個孬子似的,一句話不說。飯也吃得少,臉上一點兒表情也沒有,我真擔心她會不會憋出什麼毛病來。現在看她在幹活,我反而心裡踏實了許多。”吳天蘭低聲說道,眼睛裡是滿滿的擔心。

曉嫺輕輕頷首,低聲道:“大嫂。你有何打算,往後珠兒就在你家裡了?”

“嗯,我就是這樣想的,正好我只有兩小子,一直想生個丫頭沒如願。珠兒這孩子還是不錯的,以前我那苦命的弟弟還在世時,她很喜歡笑的,家裡洗衣做飯的活兒全是她包了,還養了雞鴨、豬,家裡家外拾掇得乾乾淨淨,在村子裡,哪個不誇喲。哎,只是這孩子命苦,不然,該是多幸福的一家啊。”吳天蘭低聲說着過往,說着說着眼睛就紅了,用手抹了下眼角。

曉嫺聽着也心裡酸酸的,緊緊握了握吳天蘭的胳膊,安慰道:“珠兒雖然是不幸的,但是有你這樣真心關心她的姑母,她又是幸運的。往後有你和大哥的關心和愛護,珠兒肯定會漸漸開心起來的。珠兒這樣好的孩子,會有更多的人來關愛她的,大嫂你就放心吧。”

吳天蘭哽咽着點點頭。

後院中的珠兒雖然沒有聽清楚吳天蘭和曉嫺在說什麼,但心中也猜測到肯定與自己有關,她依然紅腫的眼睛裡再次涌出了晶瑩的淚花來。

下午曉嫺和吳天蘭帶着珠兒回家時,她特意買了點心和新鮮的瓜果,硬塞給吳天蘭,讓她帶回去給珠兒吃。

兩人一番拉扯後,吳天蘭只好收下了點心和瓜果,口中道了謝,然後帶着珠兒回了家。

曉@?嫺剛到自己家院門口,就聽到裡面亂哄哄的,有雞叫聲,狗叫聲,還有豬叫聲,心一沉,眉頭一蹙,這是怎麼回事,她趕緊拿鑰匙開門。

開門的手都有些顫抖。

鑰匙打開,院門剛推開,就見到院子裡亂成了一鍋粥。

年初養的幾十只雞飛得院子裡到處到是,有的在刨院子裡的土,有的在窗臺上,有的飛上了廚房頂,有的在草垛子上。而後院則傳來兩隻豬淒厲的叫聲,其事還摻雜着用力撞門的聲音,聽那聲音,應該是餓了。

曉嫺剛緊將院門關好,那些雞見到她,像見到親人似的,嘴裡咯咯咕咕的叫着,全部像她的腳邊聚了過來,窗臺上廚房頂上的雞兒們也跳了下來,好像也是餓了。

她趕緊進倉房用木瓢裝了稻子出來,均勻的灑在地上,雞兒們爭先恐後的去搶食了,院子裡稍案情了點兒。

看着瘋搶稻子雞兒們,曉嫺的眉頭緊緊的擰着,不對啊,中午秦氏過來餵過食了,它們不該這樣餓的。

後院的豬叫聲依然沒有停止,曉嫺開了堂屋的門,進了堂屋去後院。

一進後院,她立馬明白是怎麼回事了,但更多的是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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