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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氏聽了康慶昌這話,眼角抽搐了好幾下,眸中有寒光閃過。
不過,這次鬧劇的結果讓她在孃家名聲盡毀,顏面盡失,饒是她臉皮再厚,往後也無臉再回孃家。如今康家就是她唯一@?的容身之所,她不能違拗康慶昌的意願。
“嗯,知道了。”秦氏溫順的應了康慶昌。
康慶昌點點頭,然後扛着鋤頭又去田間地頭忙活了。
康宜英見到秦氏回來,十分的開心,蹦跳着上前說道:“娘,娘,你回來了,我差點兒沒急死。”
秦氏見到自己最喜歡的小女兒,臉色緩了下來,摸了摸康宜英的頭,親切的問道:“宜英啊,娘這幾日不在家,想娘了沒有?”
“想。”康宜英用袖子抹了抹鼻子,鄭重的點點頭,這話是發自肺腑的。
秦氏的臉上綻放如花般的笑容,眼角的皺紋都可以夾死一隻蒼蠅了。
“呵呵,還是咱宜英乖,娘沒白疼。”秦氏將康宜英摟進懷裡,並在她髒兮兮的臉上親了一口,笑眯眯的繼續問道,“宜英啊,告訴娘,爲什麼會想娘啊?”
康宜英立馬皺了臉道:“娘你回來後,我就不用做飯了,娘你是不知道啊,自從你走了之後,爹就讓我做飯。幸好有時大嫂喊我們去吃飯,不然……”
她開始噼裡啪啦的抱怨起來。
不過,秦氏臉上的笑容卻斂了去,有了不悅之色。原來自己在女兒心中的地位僅此而已啊,這讓她十分的心痛和悲哀。
康宜英卻不會察顏觀色,繼續在埋怨着。
秦氏將她上下打量了一番。亂糟糟的頭髮,髒兮兮的臉,身上的衣服都快看不出花色來。本來長得就不好看,如今這邋遢樣,可真是連狗都嫌啊,更別提讓人喜歡了。
秦氏皺眉打斷康宜英,說道:“夠了。宜英,聽娘說幾句話。你也年紀不小了,從今兒開始,你不能再像以前那樣懶散。每天要記得洗臉漱口,要將頭髮梳理整齊。還有流鼻涕時記得要用帕子擦,不許再用袖子,不然,看娘怎麼收拾你。
還有,你要跟在娘後面學做飯,回頭我再送你去跟香雲嫂子學繡花和其他的針線活兒。家裡家外的活兒你也得給娘搭把手,不然,娘都快要累死了。”
秦氏是突然意識到不能再像以前那樣溺愛康宜英,不然。往後肯定會嫁不出去的。
可康宜英對她這番苦心並不領情,立馬跳着腳反對道:“娘,我不學繡花和其他針線活兒,我不幹嘛。”
她一邊撒嬌耍賴,一邊用袖子去擦鼻涕。
“又擦,剛剛怎麼和你說的。怎麼一點兒記性也沒有。”秦氏立馬一巴掌打在康宜英的頭,並沉着臉訓道。
“哇哇,娘,你打我,你一回來就打我,你還是走吧。”康宜英被打痛了,摸着頭哭了起來,並衝秦氏發火了。
秦氏心裡本來就窩着氣,正好沒地方撒,之前是捨不得撒在康宜英頭上,結果現在見她竟然讓自己走,心底那憤怒的火焰瞬間竄了出來。
“你這不想好的死丫頭,一天到晚就曉得吃喝睡覺,你瞧你現在變成什麼樣子,胖得像頭豬一樣,那臉和身上的衣服比那叫化子還要髒,真是將我臉都丟光了,我怎麼生了你這種懶貨。你要再不改,將來看誰娶你,一副膿胞樣。”秦氏點着康宜英的額頭,沒輕沒重的惡毒罵了起來。
彷彿站在眼前的不是她的女兒,而是苦大恨深的仇人一樣。
康宜英的額頭被秦氏的指甲點得生疼,一邊哭一邊往後退讓,一腳從滴水檐上踩空,人向後栽去。
“啊!”康宜英尖叫一聲,整個人仰倒在滴水檐下面的土地上,很快就哀聲叫喚了起來。
“哎喲,哎喲,好痛啊,哇哇……”康宜英痛苦的喊着,哭聲更大了。
林氏一直斜靠在自己的房門口看着熱鬧,見秦氏對親生的女兒翻臉也這樣快,不由撇了嘴角冷笑連連,對秦氏的嘴臉看得更真切,對自己的女兒尚且如此,何況還是他人。
不過在見到康宜英摔倒了,她還是跑了過去。
因爲她清楚的看到康宜英倒下的地方有塊石頭。
秦氏心裡漫天的怨氣還沒有完全發泄出來,正罵得歡,一時手下的勁用得大了,突然見康宜英向後倒去,想要去扶已經來不及,等她聽到康宜英哭着喊痛時,她如遭雷擊,頓時面如死灰,眼睛鼓起看向地上的康宜英,趕緊去扶。
她剛剛纔從孃家回來,要是康宜英有個什麼閃失,康慶昌真會殺了自己的。
秦氏的手在發抖。
林氏跑過去時,秦氏已經將康宜英扶了起來,果然地上有塊南瓜大小的石頭,幸好石頭的邊角不是特別的銳利,但還她還是發現石頭上上有着鮮紅的血跡,忙向康宜英的腦後瞧去。
“啊,娘,宜英頭流血了。”林氏驚呼起來。
“痛啊,痛……哇哇……”康宜英一邊悽慘的哭,一邊伸手向腦後摸去。
“英兒啊,別哭啊,娘來瞧瞧。”秦氏聲音發抖着說道,語氣無比的溫柔,和之前的訓斥判若兩人。
秦氏看向康宜英的腦後,臉色更白了。
正有血從康宜英亂糟糟的頭髮間向外滲着,而她的身體也在發抖,哭聲越來越淒厲。
“該死的爛石頭。”秦氏一腳踢向石頭,可惜石頭沒踢飛,自己的腳倒被踢痛了。顧不上腳痛,忙哆嗦着手從袖籠裡掏出帕子,然後捂向康宜英的痛後流血處。
шωш ●тт κan ●¢ o “啊,好痛啊,痛啊。”她的動作惹來康宜英更慘的喊叫聲。
“好好,娘輕一點兒啊,英兒,你忍忍,一會兒就好了啊。”秦氏軟聲安慰着。
“你怎麼還在一旁像個死人一樣的站着啊,還不趕緊扶宜英去找郎中啊。”秦氏嚇得魂都要掉了,衝林氏發起火來。
“還不都是你下手太重,罵我做什麼。”林氏不服氣的頂了嘴。
不過,頂嘴歸頂嘴,林氏還是去扶了康宜英,和秦氏兩人一起帶着她去看郎中,她們身後石頭那抹血很是刺眼。
三人很快到了郎中家,郎中問明瞭情況,認真替康宜英檢查了傷勢。
幸好傷口不深,郎中先替康宜英止了血,然後用膏藥貼上,用布包裹了起來。
出了郎中家,驚魂未定的秦氏摟着康宜英的肩膀,先是說了些關心的話語,然後轉入正題叮囑道:“英兒,你給娘記住了啊,等會兒回家要是你爹問起這事,你就告訴她你不小心跑摔倒了,可千萬別說娘罵你那事啊。”
“爲什麼啊。”康宜英弱弱的問道。
秦氏真想一巴掌拍死她,自己怎麼生了這樣笨的女兒啊。
但現在有求於她,秦氏自然不敢打的,不但不敢她,反而還討好道:“英兒啊,你只要能守口如瓶,按娘說的去做,娘買蓮蓉糕給你吃,好不好啊?”
聽說有好吃的,康宜英不去糾結原因,立馬說道:“好,娘,你不但要買蓮蓉糕,還每天要煮三個雞蛋給我吃,我還要每天都吃肉,行不行。”
她開始討價還價了。
一天三個雞蛋,秦氏臉上肌肉抽了抽,好不容易攢下的雞蛋那還不幾天就吃光了,可眼下,除了點頭,她還能說什麼。
“行,娘都答應你。不過,你得記住啊,你可不能向上次那樣將孃的事說出來啊。你要是說出這事,我不但不給你做好吃的,還會打斷你的腿,聽見了沒有。”秦氏威脅了一句。
“嗯,娘,我知道了。”康宜英爽快的應了。
“你也別多嘴。”秦氏又對林氏說道,聲音很冷。
“嗯。”林氏輕哼一聲,不置可否。
同時,聽到雞蛋,她十分的心虛,她不知道要是秦氏發現瓷壇裡雞蛋的事,她是什麼樣的表情。
她瞟了眼秦氏,秦氏臉上的驚慌之色落入眼中,她扯着嘴角笑了笑,老虔婆,你也有今天啊,到時整不死你。
秦氏說話算話,在回家的路上經過一家糕點鋪子,她進去買了幾塊蓮蓉糕,先堵住康宜英的嘴再說。
有了好吃的,康宜英甚至顧不上頭上傷口牽扯的痛,張嘴就吃了起來。
回到家。康慶昌果然已經從田裡回來了,正站在那塊沾了血的石頭前面瞧着,可能是在想這血是從何而來吧,看來秦氏的預防針打對了。
聽到腳步聲,康慶昌回頭,他一眼就見到康宜英頭上纏的白布,眉頭緊緊的擰了起來。
他看向秦氏,沉聲說道:“這宜英是怎麼回事,還有這血又是怎麼回事?”
秦氏立馬說道:“嗨,宜英這丫頭手腳沒輕沒重的,走路不小絆在那石頭上摔倒了,幸好只是破了點兒皮,不然,還不曉得會怎樣呢。”
康宜英沒有反駁秦氏的話,一邊吃一邊點頭,證明秦氏說得是真話。
“宜英,是不是這回事?”康慶昌不全信秦氏的話,反過來問康宜英。
康慶昌的不信任,讓秦氏臉色沉了沉,然後有些緊張的看向康宜英。
雖然之前細細叮囑了康宜英,可她上次的出賣秦氏還記得清楚明白,擔心她一時嘴快,什麼都說了。
而旁邊的林氏則撇了撇嘴角,眼角有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