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不簡單,拂衣的存在成了你接手白家最大的絆腳石,這難道還不足以成爲你害他的理由?”白千重冷笑。大家族裡這樣的齷齪事還少嗎?所謂兄友弟恭,說出去哄三歲的孩子麼?
“二叔,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歡我,也知道你將弟弟當親生兒子一般疼愛,可即便如此,您也不能這樣陷害我,這對我不公平!”
白拂渠這話說的就實在是有些誅心了,聽着像是在訴說他的委屈,但實則這話裡的意思分明就是在意指白拂衣指不定就是白千重的兒子。
白千帆哪能聽不出自己兒子話裡的意思,心裡也氣個半死。他怎麼就養出了這麼一個孽子,竟然公然說自己帶了綠帽子。
說實話,他不信白千重能幹出這種事來,何況,白拂衣的長相與他十分相似,仔細看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說這不是他的兒子,實在是很可笑。
白千重更氣,他承認他疼愛白拂衣就像是疼愛自己的孩子一樣,因爲他無子,而白拂衣小時候又那樣可愛,他多多少少的將自己帶入了父親這麼一個角色。
但是,他也並不是只對白拂衣一人疼愛的,他對大哥的孩子起初都是一視同仁的。就算是白拂渠,他曾經也一碗水端平的疼過。
若不是他親眼見到了白拂渠虐待靈寵的可惡嘴臉,想必他也一樣會將之當做親子疼愛。
這樣的感情,十分純粹自然,從沒有夾雜過任何一絲一毫的不乾淨。可就是這樣簡單的感情,在白拂渠的嘴裡,就成了他給自己的大哥戴綠帽子,他簡直恨不得剁了白拂渠這個養不熟的小畜生!
不過,白二爺還算是冷靜,明知道他這話是挑撥離間,也不氣憤,更不辯解。只是冷笑着說:“你這小畜生是想說拂衣是我的兒子,我給大哥帶了綠帽子?”
白千帆一聽,立刻暗道不好。他對這二弟的脾氣還是瞭解的。平時吧算不上特別衝動,但也絕不是個十分睿智冷靜的人。而當有一天他真的睿智冷靜了,那就代表這個人是真的生氣了,而且是那種想殺人的生氣。
“二弟,你別聽這孽子胡言亂語,畜生!還不給你二叔道歉!”白千帆越發頭疼。事到如今,他知道事情已經不可能輕拿輕放了。到了這個地步,至少也是個兩敗俱傷。
只可惜。有蘇九音在。又怎麼會讓白拂渠將事情弄到兩敗俱傷的地步。
白千重就更是如此。他這樣疼愛白拂衣。就得爲他將路鋪平。本來就看白拂渠不順眼,現在有機會整死他,他怎麼能輕易放過。
不是他心狠,是因爲白拂渠就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如果不盡早除掉。早晚有一天會反咬你一口。
原本白拂衣就已經想要找機會除去白拂渠了,只是當時他打着算盤想要榨乾他最後一絲剩餘價值,所以留着他,打算讓他跟水家的水荊沙拼個你死我活,順便將水家收歸囊中。沒想到,事情還沒有開始行動,就突然出了個紫衣公子,跑到蘇九音的莊子裡大殺特殺,以至於讓他受傷昏迷。一直不醒,這才着了白拂渠的道,險些被害死。
吃過虧的白千重決不允許事情再有其他的意外,所以今天,他一定要置白拂渠這個小畜生於死地!
於是。白二爺冷笑一聲,不做任何辯解,直接在自己的手上割了道口子,將血滴在茶碗之中,又起身走到白拂衣身前,在白拂衣的手上也割了道口子,滴血入碗,待到兩滴血完全不相容時,直接將茶碗遞給白千帆,讓他自己去看,並言道若是不信,自己滴上一滴血看看能不能跟白拂衣的血相融,若是能,這事兒就再清楚不過了。
姑且不論這法子是否科學,但在這個世界,確定是否親生骨肉大多都是用這樣的方法,百試不爽。
白千帆本來就不相信白千重會給他戴綠帽子,更何況,白拂衣的容貌在那擺着呢,不用滴血驗親也知道這不過是自己這個大兒子在轉移話題。現如今,那茶碗就拿在自己手上,事實俱在,就更加可以肯定這事兒不靠譜了,故而也有些尷尬。
這事兒雖不是自己提的,可說出這種大逆不道的話的卻是自己的兒子,做老子的難道還能有面子?
“二弟,大哥並沒有懷疑你……”有心說些什麼緩解下氣氛,只是卻覺得說什麼都是錯的,很有些馬後炮的嫌疑。
“大哥你不用說。我知道你怎麼想的,我這舉動也不是爲了給你看,我就是要用事實讓這小畜生看清楚,就算他說破了天,也休想矇混過關!”白千重頗有些吹鬍子瞪眼的意味。自己這麼些年的好口碑,這一世英名險些就被這白眼狼給毀了!
白千帆無奈搖頭,心中對白拂渠也是失望透頂。他現在早已經相信了白千重的話,相信了這個大兒子竟然爲了一些莫須有的事情就骨肉相殘,這讓他突然間有些疲憊。
“那你又是如何摔倒,昏迷不醒的?”白千帆只是想轉移一下話題,畢竟任是誰都不喜歡有人去討論自己帶沒帶綠帽子的事情。
“摔倒?是這小畜生跟你說的?”白千重冷哼一聲,繼續道:“事實是這小畜生被我撞破了陰謀,便想着要堵上我的嘴。先是下跪求饒,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痛哭流涕,不停地磕頭。見我不答應,竟然突然出手偷襲,以毒暗算,我也是一時不查,再加上傷未痊癒這才着了他的道。所謂摔倒,扯動了傷口,不過是他下毒之後又故意將我的傷口撕開,造成摔倒的假象而已。這畜生簡直該死!”
白千重還清楚的記得自己倒下前白拂渠那張猙獰的臉。他笑的是那樣的肆意張狂,全沒有將骨肉親情放在心上。連親兄弟都能暗害,又怎麼會在意一個一直不疼愛他的二叔?若是再過幾年,等大哥擋了他的道,說不準他連弒父的事情都敢幹!
白千帆顯然也想到了這一節,臉色頓時綠的就跟根蔥芯似的,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白拂渠似乎是感覺到了白千帆臉色的變化,心中就更沉了一分,但是,不到最後一刻他不想引頸待戮,所以只能繼續狡辯道:“父親,這都是二叔誣陷我的!我沒有做過,不知道二叔爲什麼要這樣說。莫非,二叔是嫌我擋了弟弟的路,所以想將我除之而後快?二叔,求你放過我,雖然我是長子,但我從沒有想跟弟弟搶過什麼。如果弟弟對這個家主之位勢在必得,我便退出,絕不跟弟弟爭奪。我只求安穩的過完下半輩子,求二叔放我一條生路。求父親替兒子向二叔求情,兒子真的從未想過要與弟弟相爭,求二叔饒命,求父親饒命啊。”
白拂渠這招以退爲進放在平時用的倒是妙,只可惜事到如今,這屋裡還有誰肯信他?
白拂衣中毒昏迷險些身死不是假的,要說是白拂衣要害白拂渠,這話說了有多少的可信度,但凡智商是正數的,想必可以自己理的清晰。
可是,白拂渠也不是無可救藥的傻子。這裡是白府,除了白千帆、白千重和白拂衣外,整個白家還有許許多多的嫡支旁支子弟。他故意將這話說的十分大聲,讓外頭經過的不少奴才丫鬟管事還有白家子弟想入非非。
大家雖然不算了解白拂衣,可是白拂渠從前在人前也是裝足了好人,相比起白拂衣從前病秧子一個總是在屋裡憋着不見人而言,大家對白拂渠的印象會更爲深刻一點。
如今,白拂渠聲淚並下的訴說着他的委屈,知情人當然不信,可說不準外頭的人就有多少會亂嚼舌根子的。
白拂渠知道自己的父親已經對他起了疑心,甚至更壞一些,他已經信了自己下毒毒害兄弟叔叔,所以,他自一開始就沒有將希望寄託於父親的憐憫,而是想要外界的輿論來救自己一命。這樣,在沒有確切的證據證明他下毒之前,光憑白千重的一句話也不足以就定下他的死罪。
蘇九音冷笑。心說這白拂渠若是將這份聰明心思用在正道上,恐怕前途不可限量。
若是他胸懷再廣大一些,白拂衣將來是要去繼承風雲谷的,誰還會在乎一個白家的家主之位?
如果白拂渠從一開始就將他僞裝的那份兄友弟恭的假象給坐實了,那這個白家,交給他是最好的。畢竟兄弟齊心,其利斷金,古有名言。
只可惜,這一切不過都是假象。當撕開這層虛僞的面具,露出那血淋淋的現實時,曾經越是美好的假面現在就越顯得醜陋。
見白千重和白千帆被白拂渠的舉動氣的咬牙切齒之後,蘇九音冷笑。
有她在,這白拂渠還想耍花招矇混過關?今天她蘇九音不讓他死的名正言順,她就沒資格當人家師父!
只一會兒的功夫,蘇九音立刻就想到了一個絕妙的主意。且這個主意還偏偏只有她蘇九音能夠完成。換了別人,還真沒那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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寬帶五分鐘掉一次線神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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