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林紫衫點頭答應,但當林紫衫眼角餘光看到容夫人給她熬煮的湯時。林紫衫驟然感覺自己頭皮一陣陣發麻。
“怎麼了?”
察覺林紫衫的異樣,容夫人眉頭一緊,有些不悅的關切問道:“是不是不喜歡喝這鯽魚薑絲湯?”
“不、不是!”林紫衫強顏歡笑的搖頭說。
“那就好。”容夫人送了口氣,語氣和顏悅色道:“紫衫,你現在有身孕,可是你氣色很差,身體又涼。所以你多喝這個薑絲鯽魚湯非常的好,一來可以補血氣;二來可以暖宮。你是女人,應該知道這**對一個女人而言是有多重要,尤其現在你的**還孕育着我們容家的寶貝金孫子。”
說話間,容夫人已經伸手從牀頭櫃前端起那碗湯,遞給林紫衫,“來,趕快喝了它。我這會兒爐子上還給你熬着薑絲紅棗粥。”
什麼!
聽到容夫人這樣說,林紫衫頓時有種如臨大敵,一個頭兩個大的感覺。
“那個……媽,等一下!”林紫衫急忙伸手將容夫人手中的薑絲鯽魚湯端來重新放回到牀頭櫃上,擡眸看着容夫人,一臉認真堅定道:“媽,我今天已經吃了差不多八頓了,我……”
“紫衫,你什麼意思?”
這林紫衫的話還沒有說完,容夫人就不高興了,臉色一沉,冷冷道:“難道我這個做婆婆的辛辛苦苦給我熬煮湯,還不對了?”
“不是。”林紫衫連忙擺手,解釋說道:“只是這連續一直不停的吃,我真的是吃不下了。”
“怎麼會吃不下?”容夫人提高了嗓門兒,“你每次就吃那麼一小碗。紫衫,你要記住,你現在是有身孕的人,一個人等於吃兩個人的東西。所以,你一定要多吃。我可告訴你,要是你想要爲了你的所爲身材,而不想要吃東西,我絕不答應。趕快把這碗薑絲鯽魚湯給我喝了!”
容夫人言辭激動,態度堅決。
儼然一副,如果林紫衫再不喝,她就強行把這薑絲鯽魚湯給林紫衫灌下去的架勢。
“媽!你怎麼不講道理。”看着容夫人這態度,林紫衫也生氣了,“我當然知道我現在懷有身孕,我也很重視這個孩子,但是我現在真的吃不下,你爲什麼一定要逼我吃呢?”
“我逼你吃?”容夫人剎那間委屈成海,“林紫衫,你還真是會把我的好心當做驢肝肺。我堂堂一個容家女主人,這一輩子我什麼時候下過廚房。現在,我爲了照顧你,伺候你,害怕別人在你的食物裡動手腳,什麼都親力親爲,結果你居然說我逼你吃東西!你這人的心是鐵做的嗎?”
“我……”
“怎麼了?”
就在容夫人強勢一條一條的控訴林紫衫的時候,容徹回來了。
容夫人一看到容徹,原本瀰漫在她身上的氣憤一下子變成了無限的委屈,整個人哭得稀里嘩啦,心寒難過。
“什麼怎麼了?還不是你這個寶貝媳婦兒,真的是太嬌氣,太難伺候了!”容夫人一邊抹着眼淚,一邊咬牙憤怒的向容徹訴說着林紫衫十惡不赦的大罪過。
“阿徹,你看我這一雙手,爲了給你媳婦兒做飯做湯,都變成什麼樣了。結果你媳婦兒卻說我逼迫她吃。”
容夫人不停告狀。
容徹擡眼看向林紫衫。
林紫衫也看着容徹,脣瓣緊抿,沒有說一句話。
“媽,傅韻如還是沒有消息嗎?”沉默了一會兒,容徹終於開口說話,直接將話題給岔開了。
“阿徹!”
聞言,容夫人氣得不行,瞪大眼睛看着容徹,“你是不是又想着要偏袒你的媳婦兒?現在是你媳婦兒爲了身材,不顧你兒子的健康,不吃東西。你問傅韻如做什麼?”
“媽,紫衫真的一點兒東西都沒吃嗎?”容徹直視着容夫人的眼睛,語氣十分篤定的問道。
“我……”頓時,容夫人有些心虛了。
“在我出去之前,紫衫已經吃了四次東西。媽,紫衫是懷孕了,但是她還沒有變成飯桶,你這樣一直讓她吃東西,她消化不了,肚子裡的孩子也吸收營養過剩,到時候都會造成各種問題。而且,你每一次都給她換食物熬煮,吃這麼雜,萬一食物中毒了怎麼辦?”
“……”這一下,面對容徹的一句句反問,容夫人是徹底啞口無言了。
看着這樣的容夫人,林紫衫心中不禁有些生氣。
若是這些話是她說出來。
估計容夫人又會跳起腳來指控她——說她誣陷容夫人在她的食物裡下藥。
“還有,現在傅韻如蹤跡不明,你這樣又一次和紫衫爭吵,豈不是等於給傅韻如製造一個可趁之機。”容徹提醒容夫人道。
“好,算我錯了。”容夫人對容徹說,但是言行之間,卻充滿了一種不服氣與失落,“我就是不應該瞎操心,瞎好心。結果好心被當成了驢肝肺!我發誓,從現在開始,我要是再管林紫衫的一口食物,我就不得好死!”
氣惱不已的罵完這一句話之後,容夫人便氣沖沖的走出了房間,但在關門的一剎那,容夫人一雙怨憤的眼睛卻惡狠狠的瞪視向了林紫衫。
都是她的錯!
因爲她林紫衫,這一段時間,她和容徹吵架的次數比之前幾十年都多!
看着容夫人絲毫不講道理,氣呼呼離開的背影,容徹暗暗嘆了口氣。
同時一雙眸底深處也滿含一種深邃情緒。
“你怎麼樣?”斂下心緒,容徹走到林紫衫面前,“身體有什麼不舒服嗎?”
“沒有。”林紫衫搖頭,“就是太撐。阿徹,我不是故意要頂撞媽媽的,我今天已經吃了八頓了。可媽媽說,我喝了這碗薑絲鯽魚湯之後,還要喝粥。我……”
現在林紫衫只要一想到食物,她就作嘔。
太難受了。
“我知道。”容徹瞭然體貼的點頭,“不過我現在不談這個。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商量。”
“好。”林紫衫看着容徹那一臉嚴肅的俊顏,輕輕點頭,認真道:“你說。”
“我要把你送走!”
“送去哪裡?”
“一個……”容徹聲音一頓,眼底狡黠暗芒盡顯,“秘密安全的地方。”容徹在說這一句話的時候,聲音很輕,卻一字一句,清晰無比。
看着容徹這模樣,林紫衫瞬間瞭然。
容徹這是想要拋磚引玉。
用她來做餌!
“好。”
幾乎沒有一刻猶豫,林紫衫立馬點頭答應,“那我們什麼時候離開?”
聽到林紫衫答應,容徹一顆心隱隱抽緊。
他知道林紫衫已經猜到他心中的盤算,可是她竟然欣然接受,一點兒都沒有反對。
這讓容徹反而有些隱隱不安起來。
“紫衫,我……”
“不要說了。”林紫衫擡手,捂住容徹的嘴巴,微笑着看着他,壓低聲線,對容徹說道:“我懂。所以阿徹,你現在只要告訴我,你要什麼時候把我送……”
“啊!”
誰知道,就在這個時候,樓下米雪慘絕人寰的喊叫聲響了起來。
“媽,你這是做什麼?”緊接着容依依不滿的聲音也凌空傳來,“米醫生是我們家的客人。
“客人?什麼客人?”容夫人冷哼,言語之間,滿是對米雪的憎惡討厭,“她不過是我們容家花錢僱傭回來的一個傭人而已。”
“媽!”
“依依,你閉嘴!”
“米雪,我告訴你。林紫衫肚子裡懷的是我容家的寶貝金孫子,你既然說我熬煮的這些東西對林紫衫有傷害,那麼從現在開始,你來負責紫衫的一日三餐。要是我的寶貝金孫子還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要你好看!”容夫人咬牙,強勢逼人的對米雪喊道。而
這個時候,容徹也攙扶着林紫衫從樓上下來。
一到客廳,就看到紅棗粥灑落一地的狼藉,以及一身狼狽的模樣。
“媽,你怎麼這麼不講……”
“依依!”
就在容依依想要說容夫人,不知道她好端端的又要鬧什麼脾氣的時候,容徹率先開口阻止了容夫人。
“哥!”
容依依看着容徹,心中充滿了一種安慰,但也充滿了一種心疼。
這一段時間,傅韻如再三搞事情,讓他們這個原本和睦的家變得雞飛狗跳,亂成一團。現在容夫人也整個人像是中邪了一樣,動不動就發脾氣。
而這一樁樁,一件件都圍繞着容徹。
容依依相信,容徹這會兒一定很累。
“媽!”
容徹將林紫衫保護在身後,開口喚了容夫人一句。
但容夫人一見到容徹,便立馬轉身離開,像是根本沒有看到容徹一樣。
看着容夫人這樣,容依依更加不能夠理解了。她不過是送南宮墨回家,兩個人稍微約會了一下而已。不過短短一天的時間,怎麼這媽媽又變得這麼的尖酸刻薄,不僅人家了?
“媽,你這倒是怎麼……”
“依依!”
容徹再一次喊住容依依。
“媽的事情我來處理。你現在做兩件事情,把你嫂子和米醫生送到南宮墨那裡去。”容徹叮囑容依依說道。
“不用了。”米雪連忙擺手,“我想了一下,鑑於我現在這種情況,也實在不好給紫衫診治身體。所以,我還是先自己回家。不過容爺,有件事情我要跟你說,剛剛我看了一下容夫人給紫衫熬煮的東西,發現那些食物雖然很補,但以紫衫的身體狀況來說,是會造成很大的負擔的。所以,你最好還是帶紫衫去醫院做一下詳細正規的檢查。”
“那……”
“嘭!”
這米雪話剛一說完,容徹剛一張口想要問米雪什麼,廚房裡就再一次傳來震耳欲聾的鍋碗瓢盆扔地上的撞擊聲。
“既然你們都不想要這個家,那這個家留着還有什麼用。不如全部都毀掉。”下一瞬,容夫人撒潑一樣的喊叫聲又一次響了起來。
“毀了,都全部的毀了。”
聽着容夫人這擲地有聲的唸叨,容徹眸色一沉,“米醫生,我現在把紫衫交給你。拜託了。”
當那一句“拜託了”從容徹嘴裡擠出來的一剎那,米雪瞳孔陡然緊縮了幾分。
完全不敢想象,高高在上的容徹竟然會爲了一個女人,卑微不已的說出這樣一句話!
“好!”很受撼動的,米雪凝眸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