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盛宴。
一座聞名遐邇的高級會所。
天香國色,包房。
“諸位好,我是今天新到盛宴的服務生,我叫林紫衫!”當“林紫衫”三個字清晰擲地的響徹在整個包房的時候,原本喧囂的房間一下子靜默無聲。
她就是林紫衫!
林晏城的女兒,也是……這一次林晏城用來和他們談判的豔色籌碼!
只不過這堂堂林家千金怎麼就成爲了“盛宴”的一名服務生了呢?
有意思!
一衆人等,紛紛眼角餘光瞟向林紫衫、林晏城以及容徹!
“紫衫,你怎麼來了?”
林晏城乾笑幾聲,臉色有些掛不住,急忙從沙發起身邁步走向林紫衫,狠狠瞪了她一眼,警告她之後,然後賠笑的對容徹說:“容爺,你不要介意。我這個女兒從小就被我給寵壞了,任性慣了,所以剛剛纔會故意說自己是盛宴的服務生,你可千萬不要……”
“你爲什麼要撒這個謊?”
誰知道,這林晏城圓場解釋的話還沒有說完,這林紫衫就絲毫不給面子,打斷林晏城,繼續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說。
“在整個Z市,所有人都知道,我林紫衫只是你的一個私生女而已。你是把我當做是女兒,還是把我當做是一個利用工具,在座的人都心知肚明,你和我又何必惺惺作態,虛僞的往自己臉上貼金呢?”
林紫衫這話一出,衆人譁然。
看來——今晚這齣戲,很精彩!
當然,對於這個叫林紫衫的女人,他們眼底深處也不禁流露出了一抹驚豔好奇的暗芒。這個女人,玩得這麼高調,她的葫蘆裡到底買的是什麼藥?
但不可否認,林紫衫真美!
她身材筆直的站在那裡,一襲裁剪合宜的旗袍將她玲瓏傲人的身材淋漓盡致的展露出來,烏黑如綢的髮絲優雅高貴的梳了起來,脣紅齒白,膚若白雪,宛如最惑人的妖精。
“紫衫,你……”
“各位!”
再一次無視自己的爸爸,林紫衫驕傲的昂首,一雙美眸眼神決然的掃向衆人,一字一句,視死如歸道:“我知道,在你們眼中,我林紫衫就是一個商品。我承認,我也接受。只不過,我既是一個商品,我也是一個人。所以,你們賣我可以,但賣我的錢,我需要你們支付給我!而不是別人!”
林紫衫心知肚明,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她要向頑強的生存下去,向林家報仇。那她就必須先學會置之死地而後生。
她要開始把主動權掌控在自己的手裡,而不是林晏城又或者是林家其他人手中!
只是……在林紫衫美眸看向坐在沙發一隅的男人時,她的心竟沒來由的緊縮了一下,甚至她感覺到一股股寒意正源源不斷從那個男人身上飛射過來。
他是誰?
疑惑思索之間,林紫衫也不禁暗暗打量起他。但包房裡昏暗的光線下,讓林紫衫怎麼也看不清容徹的臉,只能夠感受到男人目光深邃、銳利,而他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一種與生俱來的的高貴與不可忽視的危險。
“林紫衫,你給我出去!”眼見事情被林紫衫越搞越大,一發不可收拾,林晏城便只好端出自己在家威嚴殘酷的派頭,打算將林紫衫趕出包房。
“慢着!”
但等着看好戲的姚漠南坐不住了,起身走到林晏城面前,阻止了他,“林董事長,你的這個女兒很有趣,我不得不承認,她的手段很高明,成功挑起了我……們的興趣。”在說這話的時候,姚漠南眼角餘光掃向猶如萬年冰山的容徹。
瞬時,一個陰謀浮上他的心頭。
一旁的蕭逸一見姚漠南這表情,瞬間會意,用着一種玩世不恭的口吻說道:“林紫衫小姐,雖然在Z市,我蕭逸的確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花花公子,喜歡萬花叢中過,不沾一片花。但,我也是有格調的人。所以,今天我也不爲難你,要是你今天能夠成功奪走我們容爺的初吻,那麼……我立刻馬上給你十萬!”
“我也十萬!”姚漠南也立即開口說道:“林紫衫小姐,一個吻,二十萬!怎麼樣?”
“不怎麼樣!”
誰知道,姚漠南話音一落,一直沉默不語的容徹竟主動開口了。
容徹的嗓音出奇的好聽,磁性醇厚,像是一罈窖藏多年的美酒,一字一句,都散發着一種惑人的醇香,但他深邃銳眸所閃爍的暗芒卻讓人心底發憷,“難道我容徹的初吻就只值區區二十萬?”
“不是吧!”
容徹這話一出,蕭逸不禁有種被雷砸到的感覺。
“難道這天明天要下紅雨了?”姚漠南也一臉驚愕。
因此,蕭逸和姚漠南都知道,在商界,容徹是一個雷容風行、殺伐果決,掌控天下的皇帝。
但在女人面前,他卻是一個超級潔癖。不管什麼燕肥環瘦,沉魚落雁的女人,他都始終不曾正眼瞧過。所以,容徹纔會活了二十四歲,卻連自己的一個初吻都沒有送出去。
而這也是他們兩個剛剛爲什麼敢拿容徹的初吻來和林紫衫玩遊戲的原因。
但卻不想……這一次他們兩個竟然失算了!
“額!”
蕭逸、姚漠南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蕭逸悻悻然的擡手摸了摸鼻子,試探性的問容徹道:“容爺,你該不會是對林紫衫感興趣了吧?”
然而,面對蕭逸、姚漠南的詢問,容徹笑而不語。
他起身,走向林紫衫。
這男人……林紫衫看着一步步逼近自己的容徹,一顆心撲通撲通,狂肆直跳,就好像下一秒,她的心就會從喉嚨裡跳出來了一樣。
爲什麼會這樣?
林紫衫擡手不自覺的捂住胸口,這股濃烈的熟悉之感是怎麼會是?林紫衫擰着柳眉,一臉疑惑不解的看着容徹。
他頭髮濃密、烏黑,五官俊秀,容顏帥氣,一雙狹長有神的眼眸中閃爍着深邃耀眼的光,容脣緊抿,好看的嘴角噙着一抹詭譎的笑意。
容徹很帥。
就好像他天生就是爲帥而生的一樣。
但林紫衫發誓!
自己絕對是第一次見到容徹。
可爲什麼?
爲什麼她的心會對這個男人感到這麼熟悉?就好像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她就已經和他認識了一樣。
“你……”林紫衫想要開口對容徹說些什麼,但萬千話語卻又稀裡糊塗的一下子哽在了喉嚨裡,讓她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想說什麼?”容徹問,聲音輕柔,但卻有種令人嗜骨驚寒的涼意。
是她的錯覺嗎?
林紫衫愣愣的看着容徹,總覺此時之所以站在她面前的容徹是帶着某種陰謀目的而靠近她的。
深吸口氣,穩了穩心神,林紫衫直接問容徹,“你是要接受他們的提議嗎?”
“是!”容徹答。
“爲什麼?”
“因爲……”容徹拉長尾音,眼角眉梢散發出來的那股妖孽詭異之氣,一隻鐵臂一伸,猛然一下就將林紫衫拉入懷中,俯身湊近林紫衫耳邊,聲音輕柔,卻字字篤定,“一見鍾情!”
一見鍾情?
林紫衫脊背陡然僵硬、挺直。眨巴着一雙美眸,不敢置信的看着容徹。
這可能嗎?
她可是上流社會人人唾棄的私生女;而且,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在林家,她這個私生女是一點兒都不受寵的!
甚至還是林晏城手中的一枚棋子!
也是在這時,林紫衫瞥見了一旁的林晏城,他看到容徹對她露出十分有興趣的模樣,那叫一個激動,儼然一副奸計陰謀得逞的表情。
瞬時,林紫衫如夢初醒,雙手用力推開容徹。
“是,我林紫衫是一個商品,但我還沒有廉價、卑微到是一個男人就賣的地步。”林紫衫從自己的手提包中掏出一百元遞到容徹手中,“這是一百塊,算是我謝謝你對我的欣賞,也是治療你被我拒絕之後受傷的心靈!”
林紫衫知道,她這樣做無疑是親手把自己推入了地獄。
但她別無選擇。
林紫衫十分清楚,一旦她和容徹糾纏在一起,那麼林晏城就會馬上像吸血鬼一樣,糾纏容徹不放的。
如果她對容徹沒有那股莫名的熟悉感……如果她的心臟不會一見到容徹就激烈的跳動……那麼她會選擇順勢接受容徹這個男人。
可這世上永遠沒有如果!
既然她的世界已然是一片狼藉,那她又何必將容徹這個無辜的男人拽入到她的這個地獄中來呢?
容徹斂眸,一種仿若地獄閻王般的森冷從他身上源源不斷的散發出來,一剎那間,整個包房的溫度都似乎急轉直下達到零下好幾十度!
見狀,林晏城連忙站過來,小心翼翼的賠笑道歉說:“容爺,你不要動怒。讓我來好好勸說一下她。我向容爺保證,一會兒……”
“你想好後果了嗎?”容徹開口,一雙深邃眼眸目不轉睛的直視着林紫衫,那聲音狠冷,但卻讓林紫衫的心沒來由的緊了一下。
就好像容徹已經將她整個人給從裡到外,完全看透了一樣。
“是!”林紫衫點頭,眼神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
聞言,容徹好看的脣角揚起一抹深邃笑意,容脣輕啓,他對姚漠南、蕭逸說道:“我們走!”
三個字,聲音輕柔,但卻有着一種震懾天地的駭人力量。
林晏城心驚,急忙開口,“容爺,紫衫她不懂事,你等我一下,讓我私下裡去和她好好說說。我向你保證……”
但林晏城的話還沒有說完,容徹就宛如古代君王一般,昂首闊步的走出了包房,全然無視林晏城。
“容爺……”
“林董事長!”蕭逸一個箭步上前,攔住還想跟容徹說些什麼的林晏城,冷冷的從齒縫中擠出,“凡事適可而止,現在林氏集團本來就掌控在容爺的手中。要是你再不識趣兒,真的把容爺給惹怒了,那林氏集團明天可就要改姓容了!”
蕭逸這話一出,林晏城猶如當頭被人敲了一記悶棍,身體猛然踉蹌後退幾步。
他看向容徹離去的背影,頎長挺拔的身影之中散發出濃烈的嗜血冷酷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