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衆人一離開,整個房間裡只剩下容徹和她兩個人之後,容娉婷柔聲乖巧的主動開口詢問容徹說道。
“你爲什麼要去精神病院?”面對容娉婷的詢問,容徹倒是一點兒都不繞圈子,直接開門見山的問容娉婷,“一直以來,你不是最討厭的就是醫院嗎?”
因爲容娉婷討厭醫院。
也從來都不乖乖配合醫生接受治療,所以這些年來,容徹明明知道容娉婷的情況很不好,也一直以來只是安排私家醫生給容娉婷看病。
可沒想到,今天容娉婷竟然破天荒的主動叫來醫生,並且還要去精神病院,接受心理治療。
太奇怪了!
容徹總覺得這其中會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陰謀秘密。
聽到容徹這直接了當的詢問,容娉婷微微斂眸,眼底深處更是拂過一抹陰森寒光。
她果然沒有料錯。
一直以來,容徹都是認爲她是一個精神病患者。
所以,不管她怎麼做,爲容徹犧牲付出了多少,容徹都從來不把她的愛意當成一回事兒,放在心上。
很難過。
很失落。
不過容娉婷心中卻也充滿了鬥志。
“很簡單,因爲我真的想要和你做一生一世的家人!”於是,容娉婷也十分坦誠,狀似絲毫不隱瞞的將她心中所想給一五一十的告訴給容徹知道。
“娉婷……”
“阿徹,請你不要馬上就拒絕我這個請求。”眼見容徹在聽了她要做他一生一世的家人之後反應強烈的容徹,容娉婷不禁立即開口,楚楚可憐的哀求容徹說道:“請你先聽我把話說完,如果到時候你還是不能夠接受,那麼我可以向你詛咒發誓,在我今天離開這容家別墅之後,我就永遠不再踏進這裡一步!”
這一番話,容娉婷說得斬釘截鐵,信誓旦旦,不容置疑。
容徹看着容娉婷。
然後……容徹沉默了。
見容徹真的一言不發,靜待着她繼續往下說,容娉婷一雙原本染上悽色的眉眼不禁一下子染上了一抹喜色。
她果然沒有,容徹喜歡聽話的女人
而她之前之所以一直以來得不到容徹的心只是因爲她用錯了方式。
所以,她要捲土重來,一切重新開始。
因此,儘管這會兒容娉婷因爲容徹的表現,而開心幸福得恍若要死掉了,但面上容娉婷卻是依舊一副楚楚可憐,用這一種全然真摯坦然的口吻對容徹說道。
“我是一個孤兒,儘管一直以來我在這個家裡享受到了無與倫比的優渥生活,得到了這世上最爲寶貴的溫情。但是因爲我的出生,因爲我的遭遇,我一直都很自卑,也很不安。我生怕自己一個表現不好,就會被這個家裡趕出去,然後重新淪爲一個孤兒。所以這些年來,我傾盡所能的對容家每一個人好。結果卻還是發生了那樣多的悲劇,尤其是錦……他的去世,讓我心中的這一份不安更加惶恐深邃起來。”
容娉婷故意提到“那個人”。
自從那件事情發生之後,容徹和她一直以來都有意避開關於“那個人”的一切。儘管,曾經那個人與他們的關係是那麼的親密無間,儘管“那個人”此時此刻依舊在他們心目中佔據着一份不可磨滅的地位。
但是“那個人”顯然已經成爲了一個歷史,更成爲了一個禁忌——容徹心底的禁忌!
果不其然,在容徹聽到容娉婷用“那個人”來形容那個人的時候,他俊顏難堪沉暗極了,就好像一下子容徹整個人都沉浸在了一個千年寒冰之中。
然而容徹依舊脣瓣緊抿,一言不發,等待着容娉婷繼續往下說。
“所以,我漸漸開始變得控制不住自己,我想要用一種關係來維持我和你之間一生一世的親人關係。比如……結婚。要是我成爲了阿徹你的妻子看,那我和你的關係就是受到法律上保護的,這一生一世,你都不會離開我,而我也會守護你。可是我卻忘了,愛情從來都不等於親情。而且,我和你之間的親人情誼更不需要什麼冷冰冰的法律來綁縛。”
說到這裡,容娉婷擡眸,情深意切的凝望着容徹,她眼中淌淚,嘴角綻放着傾城絕色的笑意,說:“阿徹,你看,我一切都知道,但是……”
然而,倏然之間,容娉婷嘴角的那抹笑意盡失,她情緒開始激動,整個人都陷入到了一種自我緊張的忐忑惶恐之中。
“……但是阿徹,我發現我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想要霸佔得到你的心。現在我只是用不停傷害自己的方式來獲取你的關注。那假以時日下去呢?我還會做出什麼樣瘋狂的事情來?是傷害你?還是傷害你最最在乎的林紫衫小姐?要是事情真的發展到那一步了的話,那我這一生豈不是就真的徹底失去你了?所以,我不要這樣的事情發生,更不要失去你這個對我而言唯一的親人。所以……我寧願去我最討厭的醫院接受治療!”
在容娉婷對容徹說完最後一個字的時候,她笑靨如花,從她眼角滑落的滴滴晶瑩透明的淚水更恍若一顆顆燦若明星的珍珠,十分迷人。
在這一刻,容徹很想告訴容娉婷,只要她真的願意放開他,那麼在不久的未來,她真的會遇到一個全心全意深愛她的男人。
只可惜……容徹一點兒都不相信容娉婷的話。
但……容徹支持容娉婷的這個決定。
“好!”容徹同意,同時他漆眸深處拂過一抹狡獪的暗芒,涼容的脣瓣微微張合道:“娉婷,我一個朋友是精神科這方面的專家,他現在人在德國,不如……”
“我答應你。”
誰知道,這容徹話還沒有說完,這容娉婷就立馬爽快的答應,“那你儘快幫我辦理一下去德國治療的手續。另外,我也有一個請求。”
容徹眸色一沉。
一直以來,容徹想了一千種,一萬種辦法來阻擋容娉婷像是一塊牛皮糖來黏着自己。可他統統都失敗了。
可這一次,他不過是稍微一開口,這容娉婷就立馬點頭答應,願意去德國接受精神心理治療。
容娉婷答應得太爽快了。
這讓容徹心中有些隱隱的不安。
“阿徹,你怎麼不說話?”
見容徹突然不開口說話,容娉婷不禁提高了聲貝,將容徹從神遊太虛中喚醒過來。
“什麼請求?”容徹收斂起內心紛繁混亂的思緒,一雙漆眸一瞬不瞬的看着容娉婷說道:“你先說說看。”
“我希望你在幫我辦理好去德國治療的一切手續之前,把林……嫂子也帶回這個家裡,讓我適應也深刻體會一下,一家團聚幸福的平凡生活,好嗎?”容娉婷說得言辭真切,那微微顫抖的聲音就像是一個生怕被拋棄的小女孩兒一樣。
容徹驚愣。
微微斂眸看着容娉婷,眼神銳利,簡直恨不得將容娉婷從裡到外給看得一清二楚。想要知道這容娉婷肚子裡又在盤算着什麼陰謀詭計。
不過下一瞬,容徹卻又改變主意,沉聲開口道:“好。”
“真的嗎?”聽到容徹竟然這麼爽快的答應,容娉婷也詫異驚喜極了,她原本以爲自己還要更加楚楚可憐的央求容徹纔可以,甚至是主動去求林紫衫。
卻沒有想到容徹竟然爽快的答應了。
太好了。
看樣子,她果然沒有猜測錯誤。
容徹是在乎她的。
只是她之前太笨,用錯了方法,才讓容徹想要逃離她。所以只要她改掉身上的那些毛病,以一種全新的面貌,重新回到容徹身邊,那容徹一定會不可自拔的愛上她的。
一切都還有希望。
一切也都來得及。
“當然是真的。”容徹語氣十分堅定道。
“那……阿徹,你趕快去接嫂子回家來住。”容娉婷高興不已,熱情的用着一種女主人的口吻對容徹說道。
容徹眸色一沉,不動聲色,輕然點頭,“恩。”
然後,容徹一刻都不停留的,轉身擡步就朝房間外面走去。
而當容徹一走到外面的時候,俯身就立馬神色慌張了迎了上來。
“容爺,你……你現在就要走了嗎?小姐她……”容夫人一點兒都不希望容徹離開,在容夫人看來,這容徹就是容娉婷的藥,只要容徹一直留在容娉婷的身邊,那容娉婷就會是這個世界上最善良,最美麗,最幸福的女人。
所以,爲了容徹,容夫人說什麼也要留住容徹。
只是……
“容夫人,你能進來一下嗎?”聽到容夫人攔住容徹的聲音,容娉婷立即大聲開口喚住容夫人。
“可是小姐,容爺她……”
“你快點進來。”這會兒,容娉婷對容夫人說話的聲音明顯慍怒強勢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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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夫人知道,容娉婷這是生氣了。
於是,也不敢在耽擱半分,連忙去到房間。
“小姐,你就這樣眼睜睜的看着容爺離開嗎?”一進入房間,容夫人就很不理解的問容娉婷。
但是面對容夫人的詢問,容娉婷卻並沒有開口說話,而是沉默着。
這一下,容徹眸色更加沉暗了幾分。
然後容徹對身旁的一名醫生說道:“你一會兒告訴娉婷,我明天晚上回來。”說完這一句話,容徹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容家大宅。
不管容娉婷心中在盤算在什麼,容徹這一次都要明確告訴她,他可以爲她做很多事情,也可以縱容她很多事情,但有些事情,他卻絕對是眼睛容不下一粒沙子。
比如“紫衫”。
比如他的愛情。
不過……容家的這一個暗涌已經掀動了起來,想要再讓它歸於平靜顯然已經不可能了。
半夜十二點。
當容徹回到市區的公寓時,小雅和林紫衫已經睡着了。
不過有一件事情卻讓容徹十分在意。
那就是……林紫衫那丫頭竟然將他拋下,跑去和小雅睡了。
只留了一張紙條給他——因爲吵架,即使是夫妻,也不適合一起睡!
這是什麼邏輯。
本來因爲容娉婷的事情,容徹的心情有些沉重,不過這會兒,容徹看着林紫衫留給他的這一張紙條,心情一下子大好。
很好。
林紫衫那丫頭總算是知道吃醋爲何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