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說說看,我是什麼樣子的?老實說,對於我自己,我是非常疑惑的。我好像從來都不曾真正的瞭解過自己。這裡是我的家,可是我卻一點兒都不瞭解在這個家中所發生的一切。更不瞭解你是什麼時候出現的。”容徹這些問題的每一個字都是對容娉婷所說的。可是,在容徹對容娉婷說這些話的同時,他的動作和視線卻還是情不自禁的停留在林紫衫的身上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太累了,還是今天所經歷的一切已經嚴重超出了她的負荷,又或者是因爲林紫衫身邊一直都會有容徹的陪伴。林紫衫這纔剛閉上雙眸,她就已經進入了甜甜的夢鄉之中,淺淺的呼吸傳了出來。
“她真的是累着了。”容徹凝視着林紫衫,每一個動作都是對她的滿滿寵溺,比如輕輕的爲她蓋好被子,又比如……
“幫我把燈關暗一點。”容徹對容娉婷說。這是容徹正式和林紫衫住在一起之後,他才發現的。
因爲以前他對林紫衫的各種殘酷訓練,容徹一直以爲林紫衫應該是害怕黑暗的。所以,在她和他睡覺的時候,他都會嘗試着將燈開着睡覺。
但是卻沒有想到這個這個丫頭膽子卻是非常的大。所以,每當他這樣做之後,林紫衫就會拉起棉被,將就自己的腦袋瓜子給嚴嚴實實的矇住。然後才安心的睡覺。
然後,他就開始照顧林紫衫的睡眠習慣,將燈關了睡覺。不僅如此,容徹還會不自覺的替林紫衫蓋被子,因爲林紫衫其實是一個睡相非常不好的孩子。每當她睡熟之後,她就會蹬被子。
而這樣的容徹是容娉婷從來都沒有發現過的。
她甚至從來都不知道,容徹還有這樣溫柔、細心、體貼的一面。
以前,她和容徹在一起的時候。她其實一點兒都不喜歡吃西餐,特別是那種只有五層熟的牛排。可是容徹喜歡吃,所以每一次她都強迫自己陪他去吃。但是,儘管如此,她還是隻吃一點點兒。
因爲她真的受不了那股五層熟的牛排味道。
可是,那個時候容徹總會開她玩笑說——你一點兒都不胖,爲什麼總是想着要減肥呢?
難道說即使在他們曾經最要好的時候,容徹也從來不曾真正喜歡過她嗎?
這樣的一種認知讓容娉婷真的覺得好冷,好痛。
“阿徹,你是故意的,還是你真的要用這種方式來傷害我?”容娉婷的眼中沒有流下一滴淚水,她的聲音更是平靜的就像是一灘死水,但是奇怪的,在她的臉上此時卻蔓延着一種撕裂心碎的悲痛哀傷。
聽到容娉婷那滿是心碎的顫聲詢問,容徹擡眸看向了容娉婷,薄脣一張一合,語氣同樣是淡然平靜的,“你不是很瞭解我嗎?既然你瞭解我,那麼我的意思究竟是什麼你會不明白嗎?”
“我不明白!”容娉婷聽着容徹那好像是嘲笑質問的語氣,心中的悲涼一下子開始猶如一場暴風雨一般的狂肆下落了起來。
“在我的瞭解當中,容徹是一個非常有野心的男人。他渴望着成功,渴望着得到別人的認可,更希望別人能過堅定不移的相信,在這個世界上容氏家族是名門,是應該受到尊重的。兒女情長一點兒都不適合你。”越說容娉婷的聲音越是激動,她漸漸的開始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在說些什麼了。
又或者說,她不知道自己還這麼糾纏這個問題下去還有什麼意義。
不管容徹是什麼樣的男人,她唯一應該搞清楚明白的只有一點兒,那就是她要得到容徹這個男人。
深吸一口氣,容娉婷緩緩地開口對自己說道:“阿徹,你不要被林紫衫騙了。其實,林紫衫從來都沒有愛過你,就像是你當初從來都沒有愛過傅韻如一樣。你和林紫衫都是同樣的一種人。當初既然傅韻如沒有辦法得到你,那麼你現在也一樣無法得到林紫衫。”
此時的容娉婷儼然將自己扮演起了一個先知,她渴望用這種方式讓容徹明白到一件事情,那就是容徹這一生一世都和林紫衫是註定沒有辦法在一起的。
“原來我和林紫衫是同樣的一種人!”可是,容娉婷卻是錯估了容徹,如果說是在這之前聽到了這樣一些話,容徹或許還會因此而動搖分毫的。只可惜,林紫衫今天已經給了容徹太多定心丸吃。而今天所發生的很多事情也讓容徹的很多思想意識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如此一來,再加上容徹現在對眼前的這個容娉婷還有着那麼多的發現和懷疑,對於這樣一個女人的挑撥離間之計,容徹又怎麼會中計呢。
“不過,你說的一點兒都沒有錯。”容徹微笑認同的朝容娉婷點點頭回答說。
“你同意我說的話。”容娉婷驚訝極了,她沒有想到事情會進展的這麼順利,“那麼,你現在是打算重新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可以留在你的身邊,讓你重新瞭解我,愛上我嗎?”
此時此刻,容娉婷感覺自己的心跳動得好像下一秒就會從她的嘴巴里跳出來了一樣。這種雀躍而悸動的感覺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擁有過了。
“不!”容徹回答了容娉婷一個字,但是這一個字的分量卻已經足以將容娉婷整個人給徹底的打入十八層地獄。
“容……阿徹……”容娉婷牙齒打顫,一雙水眸不敢置信的看着容徹,“你剛剛那句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就一定要對我那麼的吝嗇,一點兒都不能給我一點兒你的愛嗎?”
“不能。”這一次容徹的回答多了兩個字,但是這兩個字的分量卻已經重到足以將容娉婷心目中僅剩的理智給擊裂得粉碎。
“不能?哈哈……容徹,你還果真是鐵石心腸。我真希望有一天林紫衫也會對你說同樣的一句話。”這樣容徹就會像她此時這樣,深刻的體會到那是一種什麼樣的生不如死的感覺了。
聽到容娉婷的這樣說之後,容徹嘴角緩緩勾出了一抹諷刺譏笑的笑意。
“你笑什麼?”容娉婷擰眉,不敢置信的看着容徹,怎麼也沒有想到在這個時候,他竟然還能夠笑出聲來。
難道現在不是一個很嚴重的時刻嗎?
“我在笑你啊。”容徹在容娉婷的面前總是這麼的坦誠,只是他的這種坦誠卻是一把銳銳的刀,一不小心就足以將容娉婷所有的理智給刺碎。
“其實,你心底比誰都清楚。我是真的很愛林紫衫,這種愛即使這個世界真的會有天崩地裂,海枯石爛的那一天,我也絕對不會改變我對林紫衫的心意。因爲在我的心目之中,她早就已經和我的血脈骨髓融爲了一體。誰也不能將我們給分離開。可是,你卻選擇了一種自欺欺人的方式來逼迫自己不去相信。所以,從頭到尾,都是你自己將你自己給囚禁了起來。”
容徹擲地有聲的聲音狠狠的敲打在了容娉婷的心上。讓她突然之間覺得自己就好像是一個沒有穿衣服的跳樑小醜。無助可憐極了。
“纔不是這樣!你和林紫衫是同類型人,你們是不可能會真的相愛的。畢竟,每一個人之所以會愛上其他的人,就是因爲彼此之間的不同的。沒有人會愛上和自己相同的人。所以,真正應該清醒過來的人是你,而不是我。”容娉婷目眥盡裂的對容徹說道。
如果可以容娉婷真想拿起什麼東西往容徹的腦袋上狠狠的敲過去,然後看一看,那裡面究竟是裝着什麼東西的,爲什麼她就是和容徹說不清楚。
“看來再這樣談下去,我們也不會談出什麼結果來了。既然是這樣的話,那我要休息睡覺了,請你離開。”容徹直接向容娉婷下着逐客令。
“不!你不可以這樣感我走。”容娉婷一聽到容徹這樣冷酷無情的要趕她走,容娉婷這一瞬間就感覺自己的整個世界都塌下來了。
“阿徹,難道你到了這個時候都還不明白嗎?在這個世界上現在只有我一個人可以幫助你。我可以讓你離開容家大宅,更可以讓你得到全部的自由,不再受到米雪的控制……”
“夠了,不要再說了。”就在容娉婷滔滔不絕的向容徹展示着她將給他帶來什麼樣福利的時候,容徹突然之間嚴辭凌厲的打斷了他們。
“爲什麼不要我再說?”看着容徹對自己的反駁,容娉婷將容徹的這種行爲解讀成了其他的,比如像是,“難道你知道我現在所說的這一切都是真的,只是你害怕自己面對那個真實的自己。所以,你就這樣大聲阻止我,不讓我再繼續說。因爲,你怕自己會動心,然後一無反顧的選擇我。阿徹啊,我們都對自己誠實一點兒好不好?”
容娉婷的語氣近乎是一種卑微無助的請求,她多麼的希望用自己的全部去換取容徹一絲絲的柔情,哪怕這樣換來的結果是別人眼中的下賤,可惡,那也沒有任何的關係。
只要能夠得到容徹,她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