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出嫁



“仙師,那有救嗎?”許母擔心害怕的看着主持。

“當然有救,只是”主持也感到有些爲難。

“只是什麼?”許母急了,主持看出許母對自己女兒的疼愛。看看許秋,她好像無所謂。

“只有把小施主身體裡的隔世血還給它原本的主人就好了。”

“不可能吧,我和他根本不在一個時空裡,怎麼還啊?”許秋很冷靜,不像許母那樣,慌神。

“是啊,仙師,怎麼辨別得出小女體裡的隔世血啊?”

“如果小施主能穿越到另一個時空,找到隔世血的主人,那麼只要小施主把中指點在隔世血主人的額頭,隔世血就自然歸回主人體內。”

“穿越時空?現代科技還沒那麼先進,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另一個時空存在。”許秋對穿越時空,並不感興趣。

雖然跟着飛燕看了一些穿越小說,不過她覺得那只是小說,是人的幻想,理想化的東西。

因爲生活在現實中的人們,有太多的不如意,所以穿越小說的問世,算是慰藉一下受傷的心,或者說是一種逃避現實的謙虛方式。

許秋不是貶低穿越小說,甚至覺得它的作用和影響力是相當好,穿越小說的問世,拯救了不少絕望的少女。

穿越小說一定程度上滿足了人的慾望,一種死後靈魂存在的貪慾。

許秋不知道人死了是否真的靈魂存在,不過要知道這個答案的人,都死了,所以只有等到自己死了就明白了。

“有。”主持睜開眼睛,嚇了許秋一跳。

“仙師,您有辦法嗎?”許母期盼的眼神,希望仙師說有。

“本主持只能預見小施主的劫難,不能幫小施主化險。”主持知道這樣會上海許母,但是他出家人不打誑語。

“隔世血對我有什麼不好嗎?”許秋問道。

主持很欣賞許秋的冷靜,她不急不躁,是一步步探明原因,然後再對症下藥,是個聰明的女孩。

“小施主是不是感到有什麼不適?”

許秋想想,確實有耶,於是點頭。

“這就是隔世血的力量。”

許秋想,還好不是中邪,不過跟中邪也差不多。

“相當於我是他的一個分體?”許秋問道。

“也不是,只是他的意志可以控制你的思考和行爲,他受傷,你也會感到疼痛。”

“那我的意志可以控制他嗎?”

“當然,只是你的意志力要相當強烈才能。”

“如果他死了,我會死嗎?”許秋擔心這個,其他的,她覺得無所謂。

“不會。不過他死了,隔世血會在你體力凝聚,這樣你血液不能循環,有可能導致你癱瘓或變成植物人。”

“那跟死人沒啥樣。”許秋覺得鬱悶無助。

“不過另一時空的他,壽命不短,但是磨難不少。”主持閉着眼睛,手指動着,像是在算什麼。

“所以說,我的磨難也會很多?”

主持點頭,許母看看許秋,又看看主持,她現在已經不能好好思考了。

她就許秋這麼一個女兒,如果許秋有什麼事,她真的沒法活下去了。

“時機不到,時機到了,你自然會解脫隔世血的束縛。小施主不要背思想負擔。”主持開導。

“背思想負擔的人不是我。”許秋看着許母說,許母一臉擔憂,許秋心痛,她知道母親很愛自己,那種愛,超越一切。

主持也看出來了,他開導許母,“施主,富貴在天,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小施主雖有劫難,但都會化險爲夷。”

“謝謝仙師。”許母向主持磕頭。

許秋不想讓母親難受,於是告別主持,扶着許母回家,一路上,看到別人喜笑顏開,許秋卻不知道怎麼逗母親開心。

許母不會開心,她開心不起來。許秋突然覺得,自己的命運,自己真的不能掌握,難道真的有神,有上帝,自己的命運早已被註定。

許秋和許母回到家裡,許母趴在沙發上哭,許秋手忙腳亂的她不知道怎麼安慰母親。

許秋覺得,生死在天,難過傷心也沒有用。

許秋打電話給許父,許父一聽許母傷心落淚,趕忙請假回家。他抱着許母,哄她,勸她。

“媽,不要難過了。你這樣,我跟爸會更難過。”許秋勸道。

許母擦擦淚水,抱着許秋,“寶貝,媽媽常做夢失去你,媽媽好怕。”

“媽,我是您的寶貝,沒有您的允許,誰也帶不走我。”許秋輕拍着許母的背,她是第一次這樣感到無助。

“我們去醫院查查,當初給寶貝捐血的是誰。”許父沉思後說。

他們對捐血的人竟然沒有一點印象,真是太奇怪了,他們可不是忘恩負義的人。

“我贊成。”許秋說。

許秋也想知道,當初的那場車禍,到底發生了什麼。難道說本來自己要死了,但是被一個異時空的人救了。

異時空的人爲什麼會出現在21世紀,難道是外星人,或是穿越到21世紀的異時空人?

既然爲她捐過血,那麼許父母絕對不會記不住,甚至印象都沒有。

許家三口來到當時許秋車禍後住進的人民醫院,找到當時負責人。

“譚醫生,我們想查找一下當時爲小女捐血的人名。”許父急切地問道。

譚醫生是當時的主治醫生,許秋的一切情況,他都相當瞭解清楚。

“都是幾年前的事兒了,不知道檔案還在不在,能不能查到。”譚醫生也不確定,因爲醫院曾經重新整理了一次檔案,很多檔案都被銷燬了。

“譚醫生,求求你,你一定要幫幫我們,我們急需要知道。”許父抓住譚醫生的手,只差要下跪了。

許秋看着,心想,沒有那麼嚴重吧,不過她心真的好痛啊,看着雙親爲自己操勞,原本的幸福,就因爲自己變得不幸了。

“你們跟我來吧。”譚醫生是個快五十的老醫師,人很好,他雖然不知道爲什麼許父他們如此想知道當年捐血的人名,但是看得出,他們沒有惡意。

譚醫生跟檔案室的負責人打個招呼,然後把事情說說,負責人打開查詢目錄,查了好一會,他準備要放棄了。

“醫生,這對我們很重要,求求你了。”許母含淚道。

因爲被他們的誠信感動,所以負責人又查,“查到了,譚醫師,你跟我進去拿吧。”

許父他們一聽到有,心裡高興。譚醫生叫許父他們在外等候,他跟着進去。

一會兒,譚醫生出來,手裡捧着一本檔案。他翻開給許父他們看,當年除了他們兩老,還有一個叫白玉竹的女孩給許秋輸過血。

女孩自己親自填寫的個人資料,字跡很秀氣,填資料時她是一個高三快畢業的學生。

在與病人是何關係一欄,寫的是表姐。

當看到這一欄時,許父母都懵了,他們沒有一個叫白玉竹的外甥女。

許母有兩個哥哥兩個姐姐,一個姐姐嫁的男人姓謝,一個姐姐嫁的男人姓白,可是她們家沒有一個叫白玉竹的女兒。

其他的親戚更沒有姓白的了,許秋的印象裡也沒有叫白玉竹的表姐。

許秋覺得太邪門兒,憑空多出一個表姐來了。許父母更是心事重重。

回到家,許父母就打電話問各親戚認不認識白玉竹,有不有白玉竹這樣的女兒,結果是親戚罵他們神經。

所有人都不記得白玉竹,沒有關於白玉竹的一絲記憶。

尋問沒有結果,許秋便不想糾纏了,只要自己現在還活得好好的,管那麼多幹嗎。

許秋相信路到橋頭自然直,她纔不去幹着急,可是雙親就不這麼想了,他們甚至認爲許秋當初那麼嚴重的傷勢下能存活下來,一定是因爲隔世血的原因。

他們怕有一天許秋會被另一個時空的人完全控制,那麼許秋會變成什麼樣子,他們擔心,所以他們又找到那位主持,希望得到他的幫助。

主持說這是天命,不可違,他無法幫助他們。許秋照常一樣上學,功課一樣優秀,漸漸地,他們也就不再提及此事,不過他們時刻關注許秋的一舉一動。

開始許秋也不習慣,慢慢地,她也習慣了。反正雙親都是爲自己好,有時確實能感覺到自己情緒被左右,不過她都能及時調整過來。

主持跟許秋的父母親說,許秋的意志力很強,隔世血是不容易完全控制許秋,甚至永遠不可能。

飛燕在高三第二個學期,她主要還是練習自己的舞蹈,當然,還是堅持泡白俊偉,只是不那麼跟緊了。

飛燕知道,第二個學期是學習成績好的學生關鍵時期,她也不想讓俊偉因自己的追求感到煩躁。

許秋當然是和平常一樣,想玩就玩,唐軒也很少找許秋,這讓許秋覺得輕鬆不少。

飛燕默默無聞的關心,讓俊偉很感動,他知道飛燕對自己是真心的。

她那麼好的條件,追她的人,隊伍之長可以和長城較量,但是她卻專情於自己,雖然她還是那樣色色的,一見到帥哥,流口水,冒桃心。

“飛燕,吃飯了嗎?”俊偉走到飛燕的桌邊,敲敲桌子。

飛燕擡頭,看到俊偉關心的眼神,心裡那個感動啊,她好想抱着他,在他懷裡撒嬌說沒吃。

“我想先把這道數學題算出來再吃。”飛燕眼饞的看了看俊偉手中的盒飯。

可是自己給自己定下規矩,沒做出這道數學題就不吃午餐。

俊偉手上的盒飯是特意給飛燕帶的,他在食堂碰見許秋,許秋跟他說飛燕賭氣要做出一道數學題才肯吃午餐。

他和許秋都知道,沒有他們的開導,飛燕是不可能做出來的。所以他草草吃完午餐,再打一份包裝好帶給飛燕。

“先吃飯。”俊偉不容飛燕拒絕,把她手中的筆和試題拿開,把盒飯放她面前。

“我不。”飛燕嘟起小嘴。

“不吃飯,腦子缺氧,怎麼也不會做出來的。”俊偉在飛燕對面坐下。

飛燕其實已經很餓了,於是就不客氣了。打開,哇,全是好吃的,而且都是她喜歡吃的。

飛燕感動的眼淚都要流出來了,俊偉把紙巾遞到她面前,心痛,“快吃吧。”

俊偉很溫柔,飛燕能感到他對自己的疼愛,她心裡高興,她看到了希望,她要更努力。

俊偉其實知道飛燕這麼拼命努力,全是希望自己

能像銀竹一樣優秀,能配上他。

其實她不知道,她自己已經很優秀了。她的優秀不是漂亮的成績單,是她的心。有她對自己的真心,她就是他眼中最優秀的女生。

“你可真幸福啊。”許秋在飛燕傍邊坐下,俊偉有些不好意思。

“嘻嘻。”飛燕笑得很幸福,她不否認許秋的話。

“俊偉,一會兒你給飛燕指導一下,我要去辦公室一下。”許秋看一眼俊偉說,然後對飛燕眨眼,飛燕會意。

俊偉當然知道許秋是故意的,包括在食堂跟他說飛燕不吃午餐,就是希望他和飛燕兩個相處。

“恩,你去吧。”俊偉微笑,飛燕心裡竊喜。

“那拜拜了。”許秋拿着一本書出去了。

怎麼了,突然覺得心裡很心痛難過,玉竹覺得自己身上怎麼總出現怪事,難道是出嫁前的恐懼症?

玉竹和大使也正面交談過了,也沒有問出自己的未謀面老公到底怎樣,真是讓玉竹擔心又期待啊。

“靈花,明天我就要出嫁了,這個送給你。”玉竹把一個用手巾抱着的東西遞給靈花。

靈花接過打開,原來是上好的胭脂水粉,靈花含淚道:“公主,奴婢。”

“收下吧,是我特意買給你的。”玉竹握住靈花的手,因爲自己不會刺繡,所以不能繡手巾給她,只好買了女生的最愛。

“公主。”靈花抱住玉竹哭,她不想離開玉竹。

玉竹摸着靈花的頭流淚,什麼都沒有了,她覺得恐慌。

“尹太醫求見。”一太監跪在門口。

“快叫他進來。”玉竹幫靈花擦擦眼淚,然後轉身走向門口。

“卑職叩見吉祥公主。”尹太醫跪下。

“快起來,不要多禮。”玉竹扶起尹太醫。

“靈花,快來給太醫行禮。”玉竹對身後的靈花說。

“奴婢給老爺拜安。”靈花跪下,聲音哽咽。

“快起來吧。”尹太醫扶起地上的靈花。

“尹太醫,靈花就拜託你了。”玉竹含淚道。

“公主放心,卑職不會虧待她。”尹太醫和仙醫一樣,都是很善良溫和的人。

“她是丫頭之身,只要尹太醫保她溫飽就好,如果有好的人家,太醫就給她做主。”

“卑職明白。”

“公主,公主”靈花抱着玉竹大哭,也不顧尹太醫在場,尹太醫眼裡也含淚。

玉竹是個善良的好女孩,她對靈花的關愛,情同姐妹,現在這樣的女孩,世上難有第二個。

“靈花,你一定要聽話。”玉竹像個母親似的。

靈花在玉竹懷裡大哭,一旁的其他丫頭和太監也暗自落淚,玉竹對他們雖沒有像靈花那樣親,只要他們有難,玉竹就幫,有時他們不小心得罪其他主子,都是玉竹給他們頂着。

現在玉竹出嫁了,他們就要分到個房去了,新的主子可沒那麼好伺候,更何況他們曾伺候的人是玉竹。

玉竹送走靈花,她覺得自己似乎也沒有了什麼牽掛。小倩和秋燕他們是早就告別了,一旦她穿上蠍宇國的服飾,那麼她和他們就是完全不同世界的人了。

明日,玉竹就要動身去蠍宇國了,今晚是她在男尊帝國的最後一晚。國王爲玉竹舉行一個歡送宴,天玄雪和寂王子是揪心的痛啊,可是蠍宇大使在此,他們不敢與玉竹有過於親密的動作,只好眼睜睜的看着。

玉竹到是覺得沒什麼,她低頭認真的吃着,纔不管今後會怎樣,是死是活都與自己無關。

吃完晚宴,小坐一會兒,玉竹準備回房,她懷念她的那張軟牀。

“父王,大使,卑女告退。”玉竹站起來作福。

“公主請留步。”大使笑着說。

大使轉頭對身後的丫頭說:“小櫻,快拜見公主。”

名叫小櫻的丫頭上前跪下,“奴婢小櫻給吉祥公主拜安。”

“你起來吧。”玉竹看了一眼小櫻,笑着說。

小櫻比靈花小,大概只有十七歲的樣子,比靈花漂亮,但是比靈花欠缺一點靈氣,不過玉竹第一眼還是喜歡。

“公主,今後小櫻就是你的貼身丫頭了。”大使笑着說。

“多謝大使疼愛。”玉竹笑着說。

“父王、大使,卑女先告退了。”玉竹說完轉身就走,小櫻跟上。

玉竹回到房間,直接撲倒在自己的大牀上,小櫻被玉竹的行爲嚇到了。

小櫻站着,不知道怎麼辦,她要告訴玉竹,這樣沒有形象是不行的。

“公主。”小櫻小聲叫,聲音很甜。

“哦,”玉竹趕忙坐好,然後對小櫻甜甜地笑。

“小櫻,我一直都是這樣,你要慢慢習慣我。”玉竹拉小櫻坐下,小櫻身子很僵硬,玉竹想,她一定是很少見到像自己這樣善良好伺候的主兒吧。

“公主,奴婢”小櫻有些害怕不安,她幾乎是被玉竹壓着坐着。

“小櫻,你不要那麼生疏,害怕,我沒有惡意。”玉竹輕拍小櫻的肩膀說

小櫻看一眼玉竹,馬上又低下頭去。她是第一次遇到這樣溫和的主子,她好喜歡好感動哦。

“小櫻,從男尊到蠍宇,要趕多久路程?”玉竹偏頭問,她真想把小櫻的頭擡起來。

“順利的話一個月吧。”小櫻小聲的說。

玉竹站起來,走向茶桌,小櫻也馬上站起來跟上。

玉竹自己拿起茶壺倒茶,小櫻驚恐的睜大眼睛,玉竹笑着把茶水遞到她面前,小櫻不敢接,不敢相信。

“拿着,坐下,喝茶。”玉竹覺得特別好笑,不過她得忍住。

“公主,奴婢”

“我說了,你不要那麼拘謹,弄得我怪不舒服的。”玉竹給自己倒一杯,然後坐下。

“小櫻,你跟我說說你們國家的事兒吧。”玉竹急切期盼的看着小櫻。

小櫻發現玉竹是個超好的主子,她慢慢放開了。

蠍宇國是個比男尊還要男尊女卑的國家,玉竹知道這一點,她就覺得自己夠可憐了,幹嘛還要雪上加霜。

玉竹跟小櫻談了很多,夜深了才睡下。第二天一大早,小櫻就叫醒還在做夢的玉竹。

玉竹知道今天是自己出嫁的日子,她的起早打扮好,出嫁可真是件麻煩的事兒。

玉竹在小櫻的伺候下穿好蠍宇國的服飾,戴上蠍宇國王室專用的頭飾,首飾,玉竹不像公主,是個十足的女王。

小櫻和玉竹兩個都驚呆了,玉竹第一次發現原來自己這麼有女王氣質。

小櫻攙扶着玉竹走出房間,國王、天玄雪和寂王子早在外面等候,看着如此高貴的玉竹,他們眼都直了。

玉竹和國王、天玄雪、寂王子見這一面,然後小櫻用紅蓋頭蓋住玉竹的頭。

在紅蓋頭擋住雙眼的一剎那,玉竹的淚落下,天玄雪和寂王子看得清清楚楚,那是永別的淚水。

玉竹被小櫻扶着坐進轎子,然後起轎,向王宮外走去。國王他們隨行,歡樂的樂鼓聲響起,玉竹的心好痛好痛。

大概半個時辰,轎子在王宮門口停下,小櫻把玉竹扶出轎子。

大使等一干人跪下齊呼:“恭迎吉祥公主,公主萬福。”

“請起。”玉竹說,如同女王一樣。

“謝吉祥公主。”大使他們站起來。

大使示意國王他們留步,小櫻扶着玉竹上了馬車。小櫻等玉竹坐穩,示意掀馬簾的把馬簾放下。

“大王,卑使告別了。”大使對國王講,國王眼睛卻看着那已經落下的馬簾。

天玄雪和寂王子的表情也是相當的痛苦,大使全看在眼裡,原來吉祥公主是如此受寵。

“大使,請多多關照吉祥公主。”天玄雪上前一步說。

“王子放心。”大使能理解他們的心情。

看着遠去的馬車,國王他們是各懷悲傷 啊。

馬車啓動後,玉竹就把蓋頭取下。真的離開了,不會再回來了吧,玉竹心想。

“公主,你不要難過,蠍宇國的百姓一定會喜歡你的。”小櫻知道玉竹心裡一定很難過,卻又不知道怎麼安慰她好。

玉竹心想,百姓喜歡有屁用,要蠍宇國的王室肯接納她,不然有得她苦吃。

“小櫻,你知道寒梅扇王子嗎?”玉竹問。

小櫻想了想搖頭,蠍宇國沒有一位叫寒梅扇的王子。

玉竹心裡有點失望,不過突然想到,寒梅扇在蠍宇國的名字是天生。

玉竹抓住小櫻的手,“天生王子,你知道嗎?”

“天生王子很少在王宮,我從來沒見過他。”小櫻有些無辜。

“哦。”玉竹心想,小櫻是蠍宇國皇后身邊的丫頭,她竟然沒有見過寒梅扇一面,真是不可思議啊。

“小櫻,你知道我要嫁給那位王子嗎?”

“公主,奴婢不知。”小櫻覺得自己很沒用,玉竹問了很多,她都不知道,而且是真的不知道。

玉竹想,蠍宇國王室對自己並不放心,從小櫻身上就可以看出。

小櫻什麼都不知道,玉竹要問也問不出什麼,真是氣死了。玉竹心想,本小姐居然答應遠嫁,當然是安心一輩子,難不成中途還跑回來。

玉竹越想越氣,她恨不得馬上逃跑。她掀起馬車窗簾向外瞧瞧,哇,馬車四周全是兵士,看來是插翅也難飛了。

“公主,你渴嗎?”小櫻問道。

玉竹發現,小櫻比靈花還會體貼人。

“恩。”玉竹躺着,現在走的是山路,所以馬車顛簸的厲害。

小櫻把玉竹扶起,然後給她喂水。沒想到馬車一個大的顛簸,水被玉竹的衣服喝了。

“啊 ,公主,奴婢該死。”小櫻很害怕,緊張。

“沒事,它也口渴嘛。”玉竹用手捂住小櫻的嘴說。

小櫻感動得要哭了,玉竹太好了。要是換成別的主子,她的小命就沒了。

趕路趕得很緊,玉竹覺得,坐馬車簡直就是間接殺人。一天下來,玉竹被顛簸的雲裡霧裡。

小櫻扶她下馬車休息,她不是走下來,而是直接栽倒下去,嚇得大使和小櫻不輕。

“公主,你沒事吧。”大使關心的問,小櫻跪在一邊等大使處罰。

“骨頭要散架了。”玉竹很委屈的看着大使說,大使突然覺得有點心痛。

“小櫻,還不快過來。”大使對跪在一邊的小櫻喊。

一行人就她們兩個女人,就算小櫻犯錯,也等回去了再說。

已經是傍晚了,大家都餓了,幾個兵士打來野兔等,然後生活烤。

小櫻給玉竹捶背揉肩,大使坐在玉竹對面,三個護衛,兩個守在玉竹他們身邊,一個指揮其他兵士搭建帳篷。

“公主,這一路可真要委屈你了。”大使看着玉竹說。

“沒事,我沒那麼嬌氣。”玉竹笑笑說。

“多謝公主體諒。”大使看着玉竹。

他越看她,越覺得她親切,就像是自己的女兒一樣。他想,天底下有如此高貴如女王,親切如親人的女子,真是神奇啊。

大使心裡越來越喜歡玉竹,玉竹當然不知道大使的心裡變化,不過她喜歡幹嘛還是要幹嘛,纔不管呢,反正她還沒和蠍宇國的王子拜堂成親,還不是蠍宇國的女子。

“大使,我想原地走走。”玉竹看着大使,眼神是哀求中帶點壓迫。

大使看了,笑道:“公主請便。”

小櫻把玉竹扶起來,一個護衛跟在她們身後,看着玉竹的背影,大使陷入沉思。

玉竹來到幾個兵士烤肉的地方,兵士見玉竹,準備下跪,玉竹喊住:“別行禮了,你們不嫌煩,我嫌煩呢。我們同行的時間還長着呢,今後都不要行禮,你們叫我玉竹就可以了,知道嗎?”

兵士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是答應還是不答應得好。

“哎呀,大男人也扭扭捏捏的,一兩個字就那麼難出口嗎?”玉竹開始訓導他們了,小櫻覺得玉竹太可愛了。

“敬遵公主之意。”他們齊道。

“這就對了,早說嘛,何必把氣氛搞得這麼緊張。”玉竹有點得意的笑。

她身後的護衛也睜大眼睛,他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人,而且是個女人。

玉竹是很有親和力的,很快她融入兵士們的烤肉行列,她在一邊蹦來蹦去的,靈巧活潑的很,根本不像是骨頭快散架的樣子。

大使看在眼裡,樂在心裡。搭完帳篷的兵士也湊過去,他們爭着看玉竹烤肉,她烤出的那個香啊,他們一邊擦口水,一邊等着烤肉。

玉竹把烤好的遞給兵士們吃,開始他們都不敢接,玉竹乾脆塞在他們手裡,後面發展到還沒完全烤熟,就被兵士們搶着去吃了。

吃過晚餐,玉竹和小櫻就進帳篷休息了,這是玉竹第一次在野外宿營,她自己也不知道是興奮激動睡不着,還是害怕擔心睡不着,反正是徹夜未眠。

第二天吃過早餐,他們就趕路,雖然馬車顛簸得厲害,不過玉竹還是照樣熟睡,她還做夢了呢。

古代趕路,尤其是像玉竹他們這樣,危險係數高,路又不怎麼好,所以是很枯燥無味的。

連續趕了十天路,玉竹覺得自己都快成野人了,天天吃烤肉,不見米飯。

他們選擇的是儘量避開有人的地方,這樣安全。大使知道玉竹是吃不消的,所以就叫兵士化裝成百姓到有人的地方購大米鍋具回來。

玉竹感動呢,她很想抱着大使哭,不過最後還是隻抱着小櫻感動的流淚。

玉竹是有福共享,有難同當,大家都是好久不聞飯香,都想吃飯,於是她就把米分批全煮了,和兵士們一起享福。

玉竹,短短數日,深得兵士們的喜歡,大使覺得玉竹身爲女人,實在是可惜啊。

“公主,你躺下吧,這樣會舒服一些。”小櫻看玉竹被馬車顛簸得很難受的樣子。

“沒事,都習慣了。”玉竹笑笑說。

確實如此,在這樣顛簸的馬車裡呆上十多天了,真的習慣了。有時下了馬車,還不習慣呢。

“小櫻,我們現在還在男尊帝國的疆土上嗎?”玉竹微閉着眼睛。

“是的,公主。”小櫻很乖。

“大概還要多久才能到蠍宇疆土上?”

“大概還要兩三天吧。”小櫻也不確定。

玉竹想,男尊帝國的疆土還蠻大的,都趕了十二天的路了,還沒有進蠍宇疆土。

趕了三天,終於要到蠍宇、男尊和九倭的交界處了。這裡正在戰亂,是男尊跟九倭的戰事。

馬車停下,玉竹掀起馬車窗簾,剛好看到大使向她的馬車走來。

玉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不過看得出,兵士們的戒備警惕度提高了。

“大使,有什麼事嗎?”玉竹伸出腦袋問。

這麼多天的相處,大家都習慣了玉竹的活潑和大膽,甚至像這樣把腦袋伸出馬車窗外,是無禮的表現,大使也不介意。

“公主,前面不遠,我們就要經過邊疆戰亂之地,到時無論發生什事,公主都不要出馬車。”大使叮囑道。

“哦,我想問個事兒。”

“公主請講。”

“前面的戰亂之地叫什麼?”

“火焰玉山。”大使覺得奇怪,玉竹爲什麼問這個。

“哦,我知道了。過了火焰玉山,我們就到蠍宇疆土了吧?”

“是的,公主。”

“大使,我有個請求。”玉竹的眼神有些憂傷。

“公主請講。”大使也知道,就要離開自己生長的疆土,一定有願望的,他願意讓她實現。

“到了戰亂之處,請停下馬車,我要會一個朋友。”玉竹祈求的眼神,大使不忍心拒絕。

戰亂之地隨亂,但這是她的願望,他答應她。

“公主放心。”大使說。

“謝謝您。”玉竹笑了,眼裡有淚花閃動。

走了大概三個時辰,馬車停下,玉竹想,應該是到戰亂之地了。

一個護衛掀起簾子,“公主,請下馬車。”

小櫻攙扶玉竹下馬車,眼前的情形很悲涼,空氣裡瀰漫着燒焦味兒。

“公主,這裡現在已經被九倭佔據了。”大使來到玉竹面前。

“是嗎?”玉竹心好痛,難道最後一面也見不到了嗎?

大使看出玉竹的難過,但是他不懂玉竹的心。他不知道她要見的那位朋友是誰,但是現在,已經物是人非了,那個人或許已經戰死了也不得知。

“放開我,讓我見吉祥公主,讓我見吉祥公主。”一個聲音傳入玉竹的耳裡。

玉竹向聲音處走去,幾個兵士正攔着唐軒,不讓他進來。

“放開他。”玉竹大喊,幾個兵士放開唐軒。

唐軒衝到玉竹面前,伸手要抱,還是縮回了。

他消瘦不少,看得出,他受過傷,都長出鬍鬚來了,人老了不少。

玉竹看了心痛,她哭道:“軒哥哥,軒哥哥,”

玉竹只能呼出這三個字,她想去抱唐軒,卻不能。

“竹兒。”唐軒也流下眼淚,千言萬語,卻難開口。

玉竹走到唐軒面前,拉起他的手握住,她感覺到他的手變得粗糙了,淚水落在唐軒的手心,刺痛他的心。

小櫻本要拉開玉竹,被大使拉住。大使知道,不管他們是何感情,永別就在眼前,這是逃脫不了的劫。

“軒哥哥,勝利凱旋後,轉告訴俊偉哥哥,竹兒不乖,沒讓他看到竹兒最後一面。”

“爲什麼會這樣?!”唐軒是撕心裂肺的痛。

“對不起,竹兒的心會永遠記得你們。”玉竹放開唐軒的手,然後轉身走開,淚水無聲的流着。

玉竹踏上馬車,沒有猶豫也沒有停留,唐軒知道,玉竹終還是做了帝國的犧牲品。

唐軒自責,是自己戰事不順,才害了玉竹,他的心充滿了仇恨。

遠去的馬車,唐軒的心也跟着死了。雖然他知道玉竹已經不是自己曾今愛過的玉竹,但是他的心卻回不來了。

玉竹坐在馬車裡,她的思緒混亂,小櫻知道此刻的玉竹心裡一定很痛,她就在一旁默默的守着。

玉竹想到自己跟唐軒、俊偉離別時,曾送了扇子給他們,扇就是散,原來是這麼不吉利。

可是他們卻滿心歡喜的收下了,她想他們一定知道扇子的預言不好,可是因爲愛,她送什麼都成了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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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竹覺得自己太殘忍了,有這麼多人愛着自己,自己卻傷害了他們。

本來習武是爲了保護愛自己人,可是一個沒有保護好,反而害了他們。

玉竹覺得自己太沒用了,拿什麼來彌補自己的過錯。已經晚了,一切都晚了,爲什麼現在自己才發現。

玉竹越想越自責,越自責,越難受,最後吐出血來。

“公主,你怎麼了?”小櫻害怕緊張。

“沒事,你不要驚動大使。”玉竹拉住小櫻。

小櫻抱着玉竹哭了,她的抱,讓玉竹想到靈花,心更痛了。

“公主,奴婢不要公主難過,公主不要難過。”小櫻好心痛,雖然她與玉竹相處的時間不長,可是她已經深深喜歡上玉竹了,她不願玉竹被傷害,不想看她難過。

“小櫻,我什麼都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玉竹終於忍不住大哭了起來。

馬車停下,護衛跑去告知大使。大使來到玉竹的馬車邊,聽到她的哭聲,他的心好痛啊。

這樣重情意的女子,天下少有啊,可是上蒼似乎並不疼惜這樣的女子。

大使想,反正已經在蠍宇本國疆土了,危險係數降低了,於是決定就地紮營。

大使派一個護衛負責主持兵士們紮營,他和另兩個護衛守在玉竹的馬車外。

大使知道,只有讓玉竹哭出來,她的心會好受些。

玉竹哭夠了,就不哭了。臉上的淚痕可不好看,小櫻出馬車給玉竹找水,然後幫她洗臉。

小櫻幫玉竹洗完臉,幫她重新梳妝打扮,除了眼睛有些紅腫,其他一切玉竹自己也調節過來了。

吃過晚餐,玉竹和小櫻早早進帳篷睡覺。玉竹本以爲自己會難過得睡不着,沒想到一躺下去,就睡着了,而且一夜無夢。

第二天醒來,玉竹自己都覺得奇怪,好像是一種無形的力量,牽着她離開,讓她覺得心裡不在那麼難受,那麼傷心。

已經是夏天了,天氣有些熱,所以他們趕路的速度放慢了不少。

“小櫻,這樣趕路的速度,我們何時能到國都啊?”玉竹不喜歡大熱天的悶在馬車裡,除了熱就是心煩。

小櫻掀起窗簾向外瞧瞧,然後說:“大概只有七天的路程了。”

玉竹想到七天就算是解脫了,心裡稍稍舒服些。

不過是一種痛苦的解脫,另一種磨難的開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