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班發生的第二件大事,就是女孩肖暢的另類戀愛。
肖暢是學舞蹈的,跟戚小沐同歲。她會跳各種各樣的舞,跳的芭蕾尤其棒。戚小沐和席夢思沒事就在舞蹈教室跟她學學爵士舞交際舞,她們跟她的關係都很不錯。她待人溫和,說話輕聲細語,家教很好。席夢思塊頭大,跳舞的時候像只熊貓在打滾,可愛的不像話,別的同學會哧哧笑,唯有她不笑,她耐心的指點席夢思做出的動作,弄的席夢思一陣陣的感激。
姚壯壯走後,席夢思升了官,由副轉正,成了正班長。戚小沐是班裡的活躍份子,拿着糖衣炮彈把同學打倒了一大片,她們跟肖暢關係好,其他人跟她的關係自是也不差,直到她的戀情曝了光,纔有了一小撮人對她稍微有了一點看法。
她的對象不是別人,正是戚小沐的死對頭,六班的李穎。
李穎很早熟,高一上學期發現了自己的性向不一般,也發現了她對傅卉舒的感情不一般,就是說,她發現她愛上傅卉舒了。不過傅卉舒對她一直比較冷淡,在碰了好幾回冷釘子以後,她不敢再去碰了,只能遠遠的看着傅卉舒跟戚小沐成天手牽着手有說有笑。她覺得傅卉舒對自己不好全是戚小沐從中搞的鬼,她對戚小沐的恨意,也就此埋下了種子。
那時候有很多成績不理想的學生到了高二或是高三會自動選擇一門專業來學,李穎的成績不理想,單憑文化課考大學有點難,就選擇了美術專業,常去藝術樓跟着美術生學畫畫。
戚小沐的畫是所有美術生裡畫的最好的,美術老師對她也格外厚待,經常把她的作品貼到牆上當範畫或是貼到校園的宣傳欄裡讓全校師生來瞻仰,李穎對此又羨慕又嫉妒,對戚小沐越發的不待見,正好戚小沐也不待見她——她親傅卉舒的那筆帳戚小沐可是一直記着的,兩人互相看不順眼,成了大家津津樂道的一對仇敵。
人大了就懂得愛美了,李穎也不例外,只是,她愛的不是美,而是帥。——帥也是一種美。
她學着郭富城的髮型,剪了一個一邊齊的“富城頭”,一舉一動都學着男明星的套路來。她長的不算差,又時時學着紳士當紳士,不少小姑娘都把她當成了男生來暗戀,肖暢就是其中之一。
當時肖暢並不知道李穎是女孩,當知道她是女孩後,心傷了好一把。跟那些把李穎當成男生,在得知她是女生之後就此終結愛戀的女孩不同,肖暢沒能終止住,她似乎是真的喜歡上了李穎。
除了戚小沐,李穎對其他女孩一向溫柔似水,肖暢禁不住誘惑,就這樣墜入情網,李穎對肖暢並沒有對傅卉舒那樣的“愛”的感覺,但肖暢也是一個不錯的姑娘,先在戀愛上試試水也挺好。
兩個人都知道,這種戀情見不得光,在李穎的主導下,她們秘密的當起了地下黨,整整半年,沒有一個人知道她們的關係。
紙包不住火。在一個月光朗朗的晚上,當李穎和肖暢在操場旁的大垂柳下接吻時,被抱着鉛球在跑道上瞎溜達的席夢思撞了個正着。
七班跟別的班不一樣,晚自習的時候有的在教室看書,有的去畫室畫畫或者去音樂教室練琴,相對而言環境比較寬鬆。席夢思被學習壓的夠嗆,就去操場扔了十分鐘鉛球,又溜達着散心以緩解壓力,沒想到碰見了這麼出人預料的一幕。
席夢思當時就嚇傻了,好在嚇傻的只是腦子,身子還是蠻理智的。她以最輕的動作,輕手輕腳悄悄撤離,爭取做到“凌波微步,飄忽若神”,真是難爲了她那副身板。
離柳樹遠了,她不用再使輕功了,把鉛球一扔,大腳板兒一蹬地,蹭蹭蹭的跑回了教室,她拍着嘭嘭急跳的心臟,一把抓住戚小沐的胳膊,喊道:“小沐小沐,你猜猜,你猜猜我剛看見什麼啦?”
她這一嗓子把班裡正在自習的二十來個同學都驚動了,大夥兒都擡起腦袋,支着耳朵想聽聽班長大人都看到了些什麼。
戚小沐隨口問:“你見鬼啦?”
“真見鬼了!”席夢思掃一圈教室,咳嗽一聲,半捂着嘴,努力用最低的只讓戚小沐一個人聽到聲音,說:“我看到肖暢和李穎親嘴啦!”
“什麼?”戚小沐驚的差點從凳子上跳起來:“誰跟誰?”
“肖暢和李穎!”
“肖暢?李穎?肖暢!多好的姑娘呀!就這樣讓李穎糟蹋了?”
“你小點聲!你不覺得倆女生親嘴奇怪嗎?我可是嚇傻啦!”
“奇怪嗎?”戚小沐的第一反應是替肖暢默哀,經席夢思一提醒,才明白兩個女生親嘴她應該表示奇怪。
“小沐,”席夢思再把聲音壓低兩度:“你說,她們是不是同性戀呀?”
“同性戀不是倆男的嗎?”託《費城故事》的福,戚小沐一直把同性戀當成男人們的事業。
“也是。”託男人們比較高調的福,席夢思跟許許多多的老百姓一樣,一提同性戀這三個字,也是先往倆男人身上想,“聽說過倆男的,看過倆男人的電影,張國榮那個《春光乍泄》不就是倆爺們兒嗎?倆女的……沒聽說過。”
“就是,同性戀是爺們兒的事,跟女人無關!”戚小沐的口氣是滿滿的肯定,心裡疑惑,難不成女的也有?
“可我還是覺得很奇怪。”
“嗯,奇怪,是奇怪。”戚小沐敷衍了一句,又說:“將軍,倆男的牽手走道兒看着有點彆扭,倆女的互相親親真沒什麼好奇怪的,咱們班女生鬧起來,哪個不是親一口打一下的?我還常常親卉舒呢。”
席夢思堅決否定:“你親卉舒跟李穎親肖暢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
“感覺不一樣,”席夢思撓撓頭頂上的小辮:“你親卉舒很純潔,李穎親肖暢……不大純潔。”
“李穎嘴巴臭,當然不純潔!哼,當年說我壞話就算了,竟敢偷親卉舒,他媽的!專門糟蹋好姑娘!”一想起李穎偷親傅卉舒的事,戚小沐就恨不得把她撕扯爛。
“對,這事過去這麼多年了,你不提我倒是忘了。這麼看來,李穎不過是喜歡親親漂亮姑娘,我不應該感到奇怪,”席夢思琢磨琢磨,一捶桌子:“我還是覺得奇怪呀!她跟肖暢是真親,我都看到她們伸舌頭啦!”
“伸舌頭……”戚小沐伸出舌尖來舔舔嘴角,傻眼了:“親嘴還得伸舌頭呀?怎麼伸?”
戚小沐如此白癡,席夢思也傻眼了,她擺起班長的架子,訓斥:“這麼大的人了,連親嘴要伸舌頭都不知道?沒吃過豬肉總得見過豬跑吧?虧你成天畫人體,白癡成這樣,我都同情你!跟你討論成人問題,要他孃的老命了!”
被人罵白癡,戚小沐很不服氣:“男人女人怎麼造小孩我肯定比你清楚,你不能小看我!”
“清楚怎麼造小孩不清楚怎麼親嘴,所以說你白癡呢!”
“所以你要教我嘛,”戚小沐撒嬌:“將軍將軍,別生氣嘛,你快教教我親嘴怎麼伸舌頭。”
“不許讓我教!”席夢思立刻用小胖手捂嘴:“人家的初吻是留給華仔的……”
“你想什麼美事呢!人家是讓你用嘴說着教,又沒讓你嘴對嘴的教……”
……
戚小沐和席夢思的聲音雖是足夠低,卻抵擋不住別人的耳朵尖。
她們密談的關於肖暢和李穎的親嘴問題,被別的同學偷聽了去,一傳十,十傳百,百傳千,肖暢和李穎的關係被傳的滿城風雨。
在網絡剛剛流行,人們接受的信息還不夠豐富的歲月,跟戚小沐和席夢思一樣,那時有很多人只知男同而不知女同,很多一心只讀聖賢書的學生不知道該如何給肖暢和李穎的行爲下定義,都迷迷糊糊的摸不着頭腦。
戚小沐和席夢思也摸不着頭腦,姐倆兒腦袋碰腦袋的討論了好一番,這個說是同性戀的話應該能上牀,那個說能上牀的纔是同性戀。好吧,問題來了:第一,倆男人該怎麼上牀?她們同時撓撓屁股,做出一副便秘狀,呲着牙表示很知道;第二,倆女人該怎麼上牀?她們同時瞧瞧褲襠,做出一副大智若愚狀,閉着嘴裝明白,其實什麼都不知道。
最終姐倆兒蓋棺定論:沒法上牀就沒法搞對象,沒法搞對象就不是同性戀,所以同性戀還是爺們兒的事業,跟女人無關!
費盡千辛萬苦得來的結論,一定要跟好朋友們分享。姐倆兒得意洋洋的向傅卉舒徐則林和杜鬆傳授了這一真理,單純的徐則林和杜鬆完全贊同,學識豐富的傅卉舒差點把米飯扣到她們頭上。
沾了七班這個班級比較特殊的光,肖暢沒有被人過多的去指脊樑骨。可能是學專業的學生思想相對開放的緣故,對肖暢的另類戀情,他們除了表示奇怪,其他的,並沒太多表示。肖暢以前很受大家歡迎,現在依然受大家歡迎,至少表面上大家都給予了該給的尊重。這跟席夢思和戚小沐的帶頭作用也是分不開的,席夢思是個頗得人心的班長,戚小沐是班長的鐵姐們兒,兩人在班裡的朋友一大把,只要她們倆對肖暢沒意見,其他的同學自是不會多說什麼,即使說,也只會在背後裡說一說,一般不會帶到面上來。
六班的同學就不行了,怪胎變態等等一系列的辱人的詞語相繼而出,有些簡直不堪入耳,李穎的處境跟肖暢比起來,要艱難的多。
女人愛八卦,男人也很愛八卦。在男生的八卦之中,有一個不公平的現象——他們對肖暢有惻隱之心,對李穎卻嗤之以鼻。
一般說來,男孩對女孩多是會憐香惜玉的。就像肖暢,柔弱的惹人憐愛,即便發生了這種事,很多男生也不會過多的說她什麼。李穎就不行了,她長的像男生,男生對她沒有多少憐香惜玉的感覺,這種一個巴掌拍不響的戀愛,在很多男生眼裡,都成了李穎錯,誰讓她那麼像男孩,那麼能誤導女孩呢。而同情肖暢,替肖暢惋惜的也越發的多,就連老師,也有這種傾向。
六班班主任找李穎談話時直接指出她這樣是不對的,是生病的表現,現在糾正過來還不晚,否則通知家長,把你送到精神病院!七班班主任曲世軍找肖暢談話時語氣則委婉的多,他說:“李穎像男生,你把她當成男生不是你的錯,女扮男裝是挺容易誤導人。戲裡的孟麗君女扮男裝讓相府小姐相中,不是還鬧了一把誤會嘛。我相信你是無辜的,你也要相信我對你並沒別的看法,只要你能懸崖勒馬,考上大學以後有的是好男孩等着你去愛!”
一到七班的幾個班主任在私底下聊起來,都覺得肖暢是正常的,李穎是古怪的,包括對學生的包容度一向比較大的馮燕,也覺得是李穎的外表誤導了肖暢,回家後她跟李清芳一聊,兩位母親都嘆了一會兒氣,馮燕說:“這些小孩啊,就愛搞些離譜的事。幸虧小沐和卉舒的朋友裡沒有像假小子的,要不跟肖暢似的一時不慎,也搞那麼一出,咱們這當媽的還不得氣死!”李清芳是醫生,對同性戀有些瞭解,甚至有丁點的理解,而瞭解不等於支持,她很同意馮燕的話,這種事發生在別的孩子身上沒什麼,要發生在自家孩子身上,真能氣死!
跟孫甜甜相比,李穎和肖暢的狀況稍微好點,至少沒有被迫退學,她們分了手,盼着高考快點到來,快點離開這個學校。
在八卦的國度,一向少不了戚小沐的身影,她免不了有想跟傅卉舒研究研究李穎和肖暢的慾望,只是她想跟傅卉舒研究的,不是同性問題,同性問題她早跟席夢思研究過了,早得出結論了,早把結論傳授給傅卉舒了,早沒興趣了,她想研究的是剛學到的新知識——親嘴要伸舌頭。
由於天氣太熱,學校決定取消這個週五的晚自習,學生們的歡呼聲差點掀翻樓頂。戚小沐和傅卉舒在家看《還珠格格》,熱熱鬧鬧的看完兩集小燕子,沒了別的節目可看,關掉電視,屋子暫時陷入寂靜,耐不住寂寞的戚小沐開始打開了八卦的寶盒。
她瞅瞅傅卉舒的嘴巴,故作不在意的說:“卉舒,你覺得李穎和肖暢是怎麼親嘴的?咱們討論討論吧。”
“討論什麼?什麼好討論的?”傅卉舒怒衝衝的訓她:“八卦人家有意思嗎?她們又沒傷天害理,你有什麼好八卦的?她們招誰惹誰了?怎麼就招來你們這麼多閒話!”
無緣無故的挨訓,戚小沐也有點生氣了:“你這是發的哪國的脾氣?碰見新鮮事,還不能讓人談談說說?我又沒說他們閒話,我就是想跟你說着玩玩,怎麼就逆着你的毛了?”
學會頂嘴了,傅卉舒受不了了:“戚小沐!你能耐了!你行!你一邊去!我看見你就煩!”
“我不!就煩你!”
“你賴皮!渣渣!”
“就渣渣!”戚小沐往傅卉舒身上蹭,耍賴:“反正我不走,就賴皮就不走,你不趕我我不走,你趕我我更不走!就煩你!”
傅卉舒一下子沒脾氣了。
好一會兒,傅卉舒才推開她,輕輕的說:“你想跟我討論什麼?討論吧。”
戚小沐開心了,湊到傅卉舒臉前,問:“你心情好了?”
“嗯,好了。你剛纔想跟我討論什麼?”
“也沒什麼,”戚小沐突地沒了八卦的興致:“你不愛八卦,咱們就不八卦。卉舒,你剛纔爲什麼發火呢?以前我想跟你說點什麼,你都興致勃勃的跟我說,今天你是怎麼了?”
“有道數學題沒做出來,心情不好,就朝你發火了。”傅卉舒瞥她一眼,漫不經心的問:“小沐,你覺得肖暢和李穎正常嗎?”
“正常也不正常,不知道。管他呢,跟咱們倆又沒關係。”戚小沐努努嘴:“說真的吧,我覺得肖暢很正常,李穎就難說了,反正我看她不順眼,哼,專門偷親好姑娘,以後準是個花心大蘿蔔!”
傅卉舒笑:“當年她又沒真親到我,你至於這麼記仇麼。”
“她不能親你,你怎麼能讓別人親呢,女生也不行!”
“你不是女生?”
“我除外!你只能讓我親,我也只給你親!”戚小沐說的理直氣壯,又補充:“我爸我媽我爺爺也能親,就你們能親。”
“你知道不能隨便給別人親就好,”其他的等高考完再說吧!傅卉舒笑的明亮。
“嗯!卉舒,我一直看李穎不順眼,現在看她被排斥,又覺得她挺可憐。”戚小沐難得的爲李穎嘆了一口氣。
“李穎是挺可憐,我聽我爸說她爸爸在外邊還養着一個女的呢。”
“你爸認識她爸呀?”
“嗯。”
“他爸是幹嗎的?”
“好像是什麼承包商一類的吧,具體的不清楚,能掙點錢,成天花天酒地的。”
“真是虎父無犬女!你爸怎麼會認識她爸這種人呢?”戚小沐一驚:“呀!卉舒!你爸不會也去花天酒地了吧?”
“別胡說八道!”傅卉舒掐她嘴:“我爸那麼怕我媽,沒應酬的時候他做飯做家務,有應酬的時候晚上回家從沒超過12點,比妻管嚴還妻管嚴,標準的三好男人,怎麼可能花天酒地?是李穎她爸給我爸送過禮,我爸沒收,又給我爺爺送,被我爺爺一嗓子吼出來了,這才認識的。”
“送禮都不收,真傻,要我我就收!我爸巴不得能收點禮呢,就是沒幾個人給他送,還沒我媽收的禮多,我都替他自卑!”戚小沐痛心疾首:“你爸真傻,好好的銀子打水漂,真可惜!”
“太腐敗了!你當官場是鬧着玩呢!什麼該收什麼不該收心裡都得有數,我爸如履薄冰這些年可是一點都不容易。”
“同志,不要說的這麼嚴重,朝廷上那些破爛事誰不知道呢!我爸大小也是個吃皇糧的,我看我爸就很容易,成天傻樂傻樂的,容易的很!”
“笨蛋!咱們爹要伺候的人要乾的活兒都不一樣!你爸乾的活兒輕省,當然容易啦!”
“噢!”你爸乾的活兒也不累呀!又裝懂事!戚小沐盯着傅卉舒的小粉脣看看,壓低嗓子,神秘兮兮的說:“卉舒,你肯定不知道一個事。”
“什麼事?”
“你肯定不知道,親親還得伸舌頭!”戚小沐把舌頭吐出來,指了指。
傅卉舒猛地站起來:“你被誰親過了?”
戚小沐嚇了一跳,急忙說:“是將軍看到肖暢和李穎親嘴,將軍說,親嘴得伸舌頭,伸了舌頭才叫真親。”又吐吐舌頭:“怎麼會伸舌頭呢?伸舌頭多彆扭呀!”
傅卉舒鬆了口氣,斜瞥她:“你想學學?”
“哪能呢!”瞄着她的嘴脣,哀怨:“我又沒法跟自己親,你還不讓消毒……”
傅卉舒紅着臉蛋呵斥:“戚小沐!不準跟別人學接吻,纔多大呢!不能學這個!”
“你……你知道要伸舌頭啊!”
“這種小兒科的事,有幾個人不知道?看了那麼多電影電視,想想都知道接吻是怎麼回事。”
“電視上的親,都是嘴脣對嘴脣!哪有伸舌頭!”戚小沐埋怨她:“太不厚道了!你怎麼能不告訴我呢?害我在將軍跟前那麼沒面子,真是的!”
“你現在知道也不晚!”傅卉舒突地很煩躁,她硬邦邦的說:“情人才能接吻你不知道嗎?咱們又不是情人,你憑什麼讓我給你消毒?你跟我算什麼?什麼都不算!”
怪不得不讓消毒呢!原來是把嘴專門留給情人親的呀!原來我在你心裡什麼都不算!傅卉舒的口氣帶着明顯的疏遠,戚小沐十分不舒坦,她沉浸在一股濃重的酸氣中,沉默。
爲什麼要找情人呢?我陪你一輩子不好嗎?他媽的大混蛋!你大爺的什麼都不算!戚小沐眼圈都紅了,金豆子都快出來了。
戚小沐這副德行,傅卉舒馬上明白她是誤會自己剛纔說的話了,一邊怪自己耐不住脾氣,不該把話說的這麼硬;一邊罵她笨驢,只會鑽牛角尖,不會轉彎;一邊又不忍看她鬱悶,真是三重矛盾。
最終不忍心佔了上風,傅卉舒親了親她的臉,哄:“我剛纔說錯話了,我不讓情人親,只讓你一個人消毒,好不好?別胡思亂想的,沒誰比你更重要了,你什麼都算,你簡直就是個蒜!別跟我鬧彆扭,你敢哭我打你!快點笑笑,聽到沒有?”
戚小沐稍微好受了一點,她看看傅卉舒,把金豆子逼回去,又耷拉下了腦袋。
傅卉舒再親親她的臉,再哄:“我不找情人,咱們兩個都不找,誰找誰是小狗!跟我下樓,你想吃什麼我給你買什麼,怎麼樣?”
戚小沐小嘴高翹,伸手一指,不說話。
得寸進尺!傅卉舒氣的擰她耳朵,戚小沐沒叫沒喊沒反抗,只紅着眼怒指自己的嘴,拼着命要跟那個不知名的“情人”一較高下。
傅卉舒沒辦法了,低下頭在她嘴上飛快的點了一下,再擡起頭來,小臉成了五星紅旗。
戚小沐舔舔嘴脣,挺着剛剛發育成狗不理的胸脯,勝利的微笑。
作者有話要說:隔日更恐怕保不住了,勿等,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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