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黛將自己的處境以及瓊國皇宮內的大致情況告知蕭笙。
“即是說,妻主現下又多了數十個相公外加四個孩子?”蕭笙問,滿臉的同情,不熟悉莫黛的人或許會說她豔福不淺,但他卻知莫黛定然會因此事而糾結煩惱。
“若是我繼續扮演大皇女,名義上便是如此。”莫黛嘆了口氣,她只不過想過平平淡淡的生活,怎麼就那麼難呢?
蕭笙將莫黛攬進懷裡,拍她的背給予安慰,但他自己的心裡也是一片茫然,若妻主是瓊國皇女,他們以後的生活註定平靜不了。
莫小翼乖乖地依偎在莫黛的懷裡,小手緊緊抓着莫黛的衣服,一遍又一遍地去嗅聞莫黛身上的氣息,以確認他娘不會突然消失或是換成另外一人。這些日子,蕭笙和莫小翼一直被關在岫坤宮的密室內,雖然密室空間夠大,且白日裡有光透入,裡頭吃喝用度一用俱全,但他們是被囚禁着的。
“涼,窩想肥家!”莫小翼委屈地說道,他想爹了,想哥哥了,也想祖父了。
“好,娘帶小翼回家。”
“涼,不住大房紙,肥家!”莫小翼想起之前他和蕭笙被囚禁的地方,心裡反感。
“好,不住,回家。”
……
管宇風跑出去時只顧着流淚傷心,在通往他以前經常去的小花園的途中不小心撞上了一堵牆,小身體跌坐在地,屁股上的疼痛讓他的眼淚流得愈發兇了,就這麼坐在地上小聲低泣着。
“哭是沒用的。”一道低沉沙啞的男音忽然自他頭頂傳來,冰冷的無一絲感情。
管宇風擡起臉,隔着淚眼看向面前男子,剛纔他撞上的就是男子的腿。
管宇風不說話,眼淚一直在流。
管軒冷漠地俯視着他:“你想得到什麼就自己努力去爭取,哭是沒用的。”說完,越過他身邊向朝陽宮走去。
走了一會兒,管軒停下來,而跟在他身後的腳步聲也隨之停下來。
管軒不理身後的小不點,他不懂得怎樣去安慰一個小娃娃,自己本身就還只是個少年,雖然看着老成,城府極深,但他缺乏某種東西,他一直都明白,他沒有什麼同情憐憫之心,只是在看到管宇風一個人哭時,感到心煩氣躁。
“軒叔叔,母君是不是討厭我了?”管宇風忽然問道。
管軒依舊不說話,只是心裡有些氣憤,同時有些嫉妒,能得姐姐疼愛,這小子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如今還在懷疑,還因此而哭,哼!
“母君只顧着抱另一個孩子,不看我……”管宇風委屈地囁嚅着。
“不會。”管軒到底沒能忍住,很想將身後的小不點提起來甩甩,貪心不足,難道姐姐只能抱他一個孩子不成?怎麼想的?愚蠢!
管宇風沒聽明白管軒的話,但也不敢多問,就這麼亦步亦趨地跟着管軒又來到朝陽宮。
莫小翼剛纔睡眼朦朧的沒見到管宇風,這會兒見了,便好奇地盯着他瞧。
“過來,宇風。”莫黛衝他招手,管宇風猶豫着走上前,蕭笙一把抱起他放到軟榻上坐着,正對上莫小翼盯着他看的大眼睛。
莫小翼是典型的他偷看別人可以,別人若是看他,他一準害羞地逃掉,當察覺到管宇風也在看他時,莫小翼急忙躲到莫黛身旁。
“小翼,這是哥哥。”莫黛笑着摸摸他的頭。
管宇風羨慕地望着莫小翼,他也想讓母君摸頭,於是主動喚了聲:“弟弟!”果然,他喚了之後,母君溫柔地衝他笑了,管宇風心裡美滋滋的,先前的鬱悶傷心一掃而光。
莫小翼依然有些怕生,不過畢竟是同齡的小孩子,不多會兒,兩個孩子便玩在一起了。
莫黛讓蕭笙看着兩個孩子,自己則與管軒到側室談事情。
“姐姐,皇子已宿在祥雲客棧,距皇宮尚有半日路程,明日晌午會到達皇宮。”管軒低聲說道。
“嗯,好。”莫黛點頭,若是順利,她明日便能回家了,想至此,莫黛有些興奮。
管軒自然不知莫黛的心思,見莫黛神采奕奕的還有些小失落,原來姐姐歡喜那個雲國第一皇子,聽到他要來了,眼神都亮得讓他不敢直視。
“姐姐,你真的……”不願留下來嗎?
“管軒,你應該明白,我不適合這裡。”
“可你這麼走了,母皇日後還是要派人去找你的!”
“這倒是個問題……”莫黛一手橫與腰間,一手抵着下頜,皺眉,“那我今晚去跟女皇談談,日後讓你處理大皇女的政事,若是有重大事件必須要皇女出席的,可提前書信一封給我,我會盡量趕過來露個臉,如何?”
管軒苦笑,有些不明白爲何莫黛兩次提到要他處理政事,便是皇宮內沒有皇女存在,也輪不到他:“姐姐,我說過了,母皇不會答應的!”
“事在人爲,若今日談判不成功,那我可以先斬後奏!”莫黛對穹清意念轉移的能力甚有信心。
管軒不說話,想着莫黛估摸着也只是說笑,便沒怎麼在意。
與管軒說了會兒話後,莫黛便領着蕭笙和兩個孩子去御膳房了,她答應要烤肉給管虞吃的,可不能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失信於她。
御膳房的御廚果然都不簡單,莫黛都不用親自動手,只動動嘴吩咐,御廚們便將食材料理得妥妥的,五花肉片、雞腿、雞翅、魚、土豆片等擺了高高一摞。
烤肉是在御膳房的院子裡進行的,管虞和妙義開始還頗多微詞,認爲讓他們親自來御膳房吃東西有失身份,但當他們真正嚐到那種邊烤邊趁熱吃的美味時,皆臣服於美食下。
因爲食材準備得多,管虞將自己的後宮以及管媛的後宮都叫來同吃,寒冷的天氣裡,掌着燈籠,一邊跺着腳,一邊呼着氣吃烤肉,雖然沒有孜然粉,但辣椒粉卻是足足的,管虞能和妙義皆能吃辣,大呼過癮。而那些男人們起初還有些拘束靦腆,很快也便放開來大吃特吃。
等到食材消耗得差不多時,所有人都捧着肚子喊撐。莫黛也是邊烤邊吃,此時已是八成飽,可以了,將剩下的十來個雞腿並十來個雞翅烤了,裝進盤子,準備帶回朝陽宮。雖然丸牛消失了一整日,但她知它晚間定會回去,正好用來犒勞它。
管虞打着飽嗝看着莫黛,笑道:“尋常的肉烤了吃竟別有一番風味,不錯!順便問一下,明早吃什麼?”
莫黛有些窘,這纔剛吃完晚飯又想着明日的早飯了,管虞果然也當得“吃貨”這二字。不過眼下她得絕對順着她,於是笑着道:“那母皇想吃什麼?”
“朕想吃……不行,朕若是說出來就沒意思了,朕要的就是每回揭開食盒那一剎那的驚喜,媛兒,你會滿足母皇吧?”管虞一臉期待的表情,眼神更是閃閃發亮,看得莫黛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嗯,兒臣定當竭盡全力!”
戌時,莫黛領着蕭笙和兩個孩子,身後跟着管軒向朝陽宮走去,走到半途,忽見一名黑衣暗衛出現,說是女皇陛下有找。
莫黛心想她正想找管虞單獨談談呢,沒想到管虞主動來找她了,於是便跟着去了,讓管軒護送蕭笙和兩個孩子回朝陽宮。
一刻時辰後,御書房內的氣氛有些微妙的安靜。燭臺上的紅色蠟燭無聲地流下燭淚,燭芯偶爾會輕微地跳躍,發出噼啪的輕響。
管虞不言,莫黛亦不語。
少卿,管虞忍不住了:“想好了嗎,莫黛?你若是能夠接受你姐姐的夫君,朕便信任你,且會按照你說的那樣,允許你回去,有重大場合需要你出席時會提前去信招你回宮,其它時間任你逍遙!”
管虞看出莫黛骨子裡的傳統刻板,莫黛愈是這樣,她便愈是覺得莫黛不可掌控,若是莫黛能夠接收管媛的夫君,她反倒能夠安心一些。
莫黛恨得咬牙,這老狐狸明知她不願意,卻仍舊逼她。
“那明日到來的瓊國第一皇子會是兒臣的右正君嗎?兒臣可是聽說當初使臣去雲國求親時,是以姐姐管媛的名義求的!”莫黛忽然問道。
管虞一怔,隨即笑道:“這是自然,你若是接受了媛兒的其他夫君,雲國皇子也自然會是你的!你若是願意,今晚便讓你的左正君安排其中一名侍寢吧!”大女兒管媛不在了,她本想將雲國皇子據爲己有,既然莫黛想要,她也不會吝嗇,至少她曉得莫黛也是好這口的,之前的幾番推拒不過是假正經罷了!
莫黛的嘴角扯了扯:“容兒臣考慮考慮。”
管虞噗嗤一笑:“真是沒出息,不過是讓你接收幾個男人便難爲成這樣,身爲一個女皇,如此小家子氣可不成!”
“兒臣哪有母皇那般操控天下、掌握乾坤的氣度和氣勢,況且母皇現下身強體健,便是再當百年的女皇也是可以的!”
“嘁,就曉得說好話,行了,你回吧,不要考慮得太久,否則那雲國皇子可就要被朕接收了!”管虞似笑非笑地說道,待見到莫黛瞬間僵硬的身形時,眼裡閃過一抹意味不明的暗光。
莫黛回到朝陽宮,發現丸牛已經回了,正依偎在莫小翼身邊啃着雞腿,而管宇風則規矩地在一旁看着它。
丸牛擡眼瞥了莫黛一眼,嘴巴不停:女人,你曉得老子今日去哪兒了嗎?那隻臭貓呱呱引老子去的!
莫黛:找到歸一了?
丸牛:嗯,找到了,那個蠢東西居然與那個擄走蕭笙和小翼的女子比拼誰更擅長使用毒藥,如今他們兩個都中毒了,正在距皇宮幾十裡遠的一座商戶小院裡大眼瞪小眼呢!
莫黛的眼皮抖了抖:全身不能動彈?
丸牛哼唧:沒錯,兩個蠢貨!因爲小院屬於那女子,平日裡沒人會去,那兩人自昨日就那樣了,呱呱想救自己的主人,便來到皇宮想尋求幫助,老子便去了!
莫黛:你救好了他們?
丸牛不自然地閃了閃眼神:老子又不懂毒藥,老子能去看看他們已經是仁至義盡!不過他們說那種毒藥的藥性要持續兩日兩夜的,死不了,那個小光頭給了老子兩粒藥丸,黑色的摻進水裡,能夠放倒上百人,白色的是解藥,爲安全起見,明日用上吧!
丸牛衝莫黛眨眨眼,莫黛走上前,狀似親暱地將丸牛抱到懷裡,摸她的大耳朵,將它腦袋歪倒,直接從它的耳朵眼裡倒出一粒黑色的藥丸,快速收進袖內。
莫黛對於丸牛藏東西的地方有些好奇,於是問:他們都不能動彈了,是怎麼交給你毒藥的,難道是呱呱?
丸牛:就是那隻臭貓,還將老子的耳朵抓破了!
莫黛仔細查看了丸牛的耳朵,果然發現耳廓內側有一道結痂的血痕。丸牛憤憤地啃了一口雞腿,好似將雞腿當成貓了,莫黛甚想笑,但又怕傷了丸牛的豬尊,只能努力憋着。
這一夜,莫黛睡不着,興奮有之,擔憂亦有之。
身旁躺着蕭笙,兩個孩子和丸牛睡在最裡邊。
“妻主,爲何還不睡?”蕭笙將莫黛枕在腦後的手臂拉進被窩裡,自己的胳膊很自然地塞在莫黛的後腦勺下給她當枕頭,並順勢將她摟進懷裡。
“這牀太金貴,自從來到這裡,我就沒有哪一夜睡好過,你也是如此吧,瞧你,人都瘦了一圈!”莫黛摟着蕭笙的腰,感覺到他的腰身清減了許多。
“我夜夜都在想妻主,想家,越想越是睡不着,但又控制不住去想!”蕭笙望着莫黛,眸光在暗色裡熠熠。
莫黛忍不住輕吻他的脣角,打趣道:“若非在這冰冷的皇宮內,你如此模樣誘惑我,我真的會忍不住!”
蕭笙笑了,越發摟緊莫黛,暗色裡彼此的心跳聲分外清晰。
翌日晌午,雲國第一皇子穹清抵達瓊國皇宮,爲表誠意,女皇管虞親自率領文武百官到宮門口迎接。
穹清身穿一襲華貴的月白衣袍,如雲堆雪,纖塵不染,頭戴斗笠,斗笠上垂墜着層層月白色薄紗,隨風飄拂,真容在薄紗裡影影綽綽,迫使人想要掀開那層層面紗一睹他風華絕代的容貌。
穹清的身後方挨近跟着兩名面貌清俊的小侍,姿容氣度亦屬上乘,一主二僕款款行走於綿延至岫坤宮的紅毯之上,身後是一大羣護送使者。
莫黛仔細看過去,發現穹清身後的兩名小侍,其中一名便是瓷釉,而護送的使者中並沒有她能認識的。
管虞和大臣們皆被穹清形於外的謫仙氣質驚豔得連連咂舌,恨不能立時開宴,如此,他們便能一睹穹清的真容。
宴席是定在酉時二刻,場地在岫坤宮中殿。岫坤宮分爲前殿、中殿和內殿,前殿是女皇與文武百官早朝議事的地點,內殿是女皇的行宮,而中殿則是重要節日,或是使者來訪開辦宴席之地。穹清皇子嫁來瓊國,有衆多使者護送,乃是兩國交好的象徵,意義重大,自然要在中殿設宴。
穹清皇子極其隨從被安排住在岫坤宮西方的月華殿,而那些護送使者則不能住在皇宮,宴會後要到皇宮外頭不遠處的驛館別苑去住。
酉時,莫黛來到御膳房,御廚們對她也都甚熟,笑着問她這回想做什麼菜式,莫黛搖搖頭,只說是餓了等不及晚宴開始,想來這裡先找點吃的墊墊。莫黛轉了一圈,最後端了一盤桂花糕走了。
月華殿殿門正對的一座假山的陰影裡,莫黛正與丸牛一邊分吃盤中的桂花糕,一邊朝宮門裡頭張望。
丸牛:你說,我們躲在這兒一邊吃東西,一邊對月華殿虎視眈眈,那隱在暗處監視你的暗衛會怎麼想?
莫黛:還能怎麼想?說我色慾薰心,卻又有賊心沒賊膽唄,否則也不會眼巴巴地望着宮門!
丸牛:你倒是有自知之明!東西都放了沒有!
莫黛:放了,放在酒水裡了。
丸牛:從來沒見過像你這種光明正大去下藥的!走吧,給皇子送解藥,別人都能昏,就他不能昏,還指望他意念轉移呢!
莫黛順手將空盤子朝後頭一扔,直朝身後方其中一名暗衛躲藏的地點砸去,驚得那人急急跳開。莫黛抱着丸牛大搖大擺地來到月華殿,門兩旁的宮人紛紛衝她行禮。
莫黛來到院子時停住腳步,宮人進去通報後,一名小侍自殿內急急走出來,小侍正是瓷釉,在見到莫黛時,驚了一跳。進宮時,他目不斜視,根本沒敢看瓊國女皇和大臣們,是以乍一見到莫黛的臉,他感覺自己見到了鬼,一時間嚇得失了聲。
莫黛笑了笑,不着痕跡地衝他眨了眨眼,再加之她懷裡抱着的丸牛,瓷釉立時明白她就是莫黛,眼裡有驚喜,轉而又悲傷了起來,眼淚也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
“莫……”
“莫哭莫哭,來,告訴本殿,是否皇子初來乍到身體不適?”莫黛打斷瓷釉的話,走上前,越過他時,以着只有他能聽到的音量輕聲道,“我要進去找穹清,替我打掩護將另一名小侍弄出來!”
聽莫黛如此說,瓷釉的眼淚流得更兇了,拼命壓抑着才未哭出聲來。
“你怎麼了?”莫黛有些疑惑。
瓷釉用力搖頭,又搖頭,嘴上卻說不出話來。
而這時,管虞也過來看穹清了,並在院子裡與莫黛相遇。
管虞的嘴角勾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媛兒,就差這一刻鐘就等不及了?”
莫黛嘴角一抽,皮笑肉不笑:“母皇不也一樣麼,咱們彼此彼此!”
瓷釉隔着淚眼看看莫黛,又看看管虞,再聽她們彼此的稱呼,身形忽然晃了晃,就好似遭受到打擊一般,整個人木愣愣的。
“既然咱們母女想到一起了,那就一起吧!”管虞走上前拍了拍莫黛的肩,莫黛硬着頭皮笑了笑。
“好啊,一起。”
管虞和莫黛走進內殿,一個是瓊國的女皇,一個是名義上的瓊國的大皇女,此等身份,穹清定然得給面子,只能走出來接見。
當一抹月白如雲般自屏風後頭飄出時,管虞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莫黛倒是顯得老神在在,爲此管虞白了她一眼,認爲她在裝模作樣,莫黛也不反駁,表情十分淡定。
穹清出來了,穹清果然除去了面紗,管虞驚豔了,而莫黛驚呆了。
殿外的瓷釉此時癱坐在地上,悲慼地哭着,早知莫姑娘是瓊國皇女,殿下他也不會想不開啊!
“穹清拜見女皇陛下,大皇女殿下!”美貌男子彎腰行禮,一舉一動皆優美如畫,管虞看得癡了,可莫黛卻一瞬間如被冷水澆注,恨不能罵一句,賊老天,你這是玩我呢?
是了,來人不是穹清,或許是其他與穹清身形相似,氣質相似,長相相似的皇子,美貌是美貌,但與穹清相比還是差遠了,最重要的是,他不會意念轉移啊,她想好的瞬間到家就好似美麗幻影,手指一碰,蕩蕩漾漾的就沒了!
丸牛也受到了不小的打擊,心道,難怪瓷釉那小子哭得稀里嘩啦的,原來嫁來瓊國的不是真正的穹清皇子,而那小子卻不得不陪嫁過來,可憐啊!
這之後,莫黛不曉得自己是怎麼走出月華殿的,因爲失望透頂,臨走時,都沒注意到瓷釉投向她的希冀的眼神。莫黛稱病沒有出席當日的晚宴,是以並不知,晚宴才進行到一刻時辰,所有喝了酒水的人都醉得趴下了,就連穹清皇子也不例外。
莫黛躺在軟榻上,頭枕着蕭笙的腿閉目假寐,丸牛也有氣無力地趴在她的懷裡,莫小翼和管宇風在軟榻旁玩沙包,那是蕭笙按照莫黛說的做給他們玩的。
管軒走進來告知莫黛宴會上的情形時,莫黛也只是懶洋洋地應了聲,管軒覺得奇怪,但莫黛不說,他也不便過問。
而這時,有宮人通報說,穹清皇子身邊的隨從小侍要找莫黛,莫黛允了。
然後,瓷釉走進了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