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我要把血影拉出來?”
吳宇黑眸一冷,與之前似乎判若兩人,他語氣甚是冷酷地說道:
“血影魔帝,黑魔帝等人死在這裡豈不更好!要不是暗夜是洛冰雲的弟弟,我連他都不會管!”
“大哥!大哥……你怎麼會變成這樣!你……真的是吳宇,是我認識的吳大哥嗎?”
聽到吳宇的話,呂輝忽然感覺一股熱血由頭冷卻到腳底,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靈魂,會聽到吳宇說出這般絕情的話語。
“哼,呂輝,你莫不是得了失心瘋?將如此的大山抗在肩上,修煉武道也不用這樣吧?還有,我一直都是如此,有何不同!”
吳宇神情自若地拍了拍身軀上的灰石,然後從儲物手鐲內取出了一套普通的白色長衫套上,雖然看上去依舊是俊美瀟灑,但卻是多了一種說不出來的邪氣。
吳宇鎮定地將昏死的暗夜與清玄揹負在肩,一個不緊不慢的瞬移,就站在了呂輝托起的山岩之上。
此情此境,此時此刻,呂輝再也無法按捺心中壓抑的情緒,近乎痛不欲生的對着舉頭山岩咆哮道:
“天哪!還我的吳大哥來!還我的吳大哥來!”
他不能接受,也不能相信,過去那個與他交往幾天就願意爲他掏心挖肺,捨棄性命相救他兄妹的吳宇,會變得如此冷血無情,一如沒有情感的機器一般,就算他再強大,再無敵,沒有了感情,他和一具行屍走肉又有何區別!
更叫他萬念俱灰的是,吳宇似乎不記得從前的自己是如何的,就好像抹去了所有善良的一面,那一切都不再存在了。
“吳大哥,你下來,你把血影帶出去啊!是他救你的啊!你救救他吧!求你了!”
眉頭一蹙,吳宇將暗夜甩下了肩頭,手指微動,對着地面虛影一閃,血影死灰狀的身軀已被他拎在手中,似乎帶着一絲厭惡,抑或是不悅,吳宇將血影重重地丟在了山岩之上。
而被他踩在腳下,舉託着神石山岩的呂輝,早已涕淚橫流,他的心,就和他的身體一樣,在沸騰之中死去了。
“呂輝,我先入那石坊,我感覺有東西在召喚我,你隨後而來!”
不等呂輝說話,吳宇竟一個瞬移便消失在了白霧之中,那瀟灑如流雲的感覺和蕩起的黑色髮尾,都顯出他的急不可耐。
“吳大哥……你不能變,不能變啊!支撐你走到今天的執着和仁愛,怎麼可以改變,我呂輝守護的,就是你心中無人可比的那一份善良仁愛,你怎麼可以……變成這樣……難道……你真要變成血魔了?”
“不!絕不可以!若是你真要變成血魔,就讓我在那之前,讓你解脫吧……我知道,你的心一定在流血……”.
百般滋味縈繞在心頭,卻令一向思緒遲鈍的呂輝變得清醒了。
一聲震天裂地的巨響過後,呂輝託舉的神石山岩被重新丟在了原地,而呂輝卻已經瞬移至山頂,將暗夜、清玄、血影三人分別提抓、扛負在了身上。
看着腳下隱隱還在震顫的地殼,呂輝神色肅穆地將三人分別放在了白霧之外、山岩之角的一個較安全地帶。
遂是離去前,他對着血影不成人形的昏厥身軀,深深地鞠了一躬,心中默默地道:
“血影魔帝,我呂輝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你的,我呂輝何德何能,令你一頂級魔帝刮目相看,這樣對我。也許我呂輝要是先於你相識,一切都會不同於今,只是,初識時,你是否又會注意到一個獸人,搭救一個獸人……”
語畢後,他沉默瞬息,又看向了清玄,想起之前在鎖魂滅神陣之中自己的所作所爲,不禁啞然失笑地道:
“清玄,吳大哥的老祖,希望你未來的路能一直走下去,你的心思比吳哥狠厲,對執着的事,不擇手段。卻還是暗隱着心軟的一面,也許……以後你能代替我,成爲吳大哥的肩膀也說不定。”
似乎發覺心緒的多愁善感,他深深的看了暗夜一眼,不再多想什麼,大步轉身,步履穩健的走向了白霧之中。他要體會一下玄月之前被迷惑勾魂的感覺,試一試這樣的力量能否抵禦……
щшш ▲ttkan ▲c o
他的力量已所剩無幾,就連救血影的餘力都無法拿出,畢竟他已經身中劇毒,這些毒是需要用命去壓制的。
將血影、清玄、暗夜三人留在石坊之外究竟對不對?呂輝無從知曉,只覺得他們三人若是進入了石坊必定會死。
可他忘記了……有一個人失蹤了,失蹤在了山岩之中!
………
魔界,一處華美的宮殿之中
“死了?”
玄青一身黑衣端坐於權座之上,雖然英俊無比,但總是透露着一股邪氣,他眉目高挑,一隻手掌自額頭插入髮絲,將一頭紅色詭豔的長髮狠狠抓起,兇光畢露地怒喝道。
“是的,玄青,紫微已經死掉了。”
一個赤裸着上身,趴伏在玄青身後的女人嬌柔淫笑着在他耳邊輕輕道。
“死過去的太早了些。”
玄青回首狠狠捏了一把她筍尖一樣的小下巴,歪着嘴角邪惡地一笑。
“不是還有黑山嗎?他可是‘五彩神龍蕭綺紅的人’哦!”
嬌俏的女人,用那凝脂白玉般的雙臂從後攬上玄青的頸項,粉白的玉峰在他的後背聳動不已。
玄青借勢揮臂向後,將她猛地一扯,令其本就嬌小圓潤的身軀在空中劃出一個迴旋,整個跌入他有力的臂膀之中,咯咯的顫笑個不停。
他看似溫柔的揪了揪她青蔥一樣的鼻頭,語氣頗爲溫柔地說道:
“蕭綺紅?能和你比嗎?你可比她好上百倍千倍,做她的人,不如做你的人!”
一語雙關的話語,從玄青的口中緩緩流淌,將懷中的女子調戲的嬌喘不已,臉色緋紅。
她水蛇一樣的腰身在玄青懷裡不斷扭動,細長的手臂又交纏攬住玄青的頸項,嬌嗔道:
“這可是你說的哦,只要玄青從此眼中只有我一個女人,你要什麼我都能給你,哪怕是你要獨霸神界一方,我也會想辦法替你辦到!區區一個蕭綺紅算什麼東西!”
囂張之極的話語自她的櫻脣中擲地投出,射進了玄青封閉的心底,他強忍住心中翻涌的噁心與殺意,又邪惡的一笑。
他的眼眸裡閃爍着像寶石一樣妖異勾人的光輝,將懷中這個囂張又霸道的小女子完全收服於了身下。
玄青不再想多言一句,他狠狠地吻下身下女子,粗暴地侵略着她,撕咬着她的每一寸肌膚,發泄着他那無處可宣泄的情感。
而他身下這個美豔絕倫的女子,更是淫.蕩的嬌喚着,迎和着她的愛人,她最新愛上的人……
滅神鎖魂大陣之中,吳宇冷冷地掃視着濃霧之中石坊的入口。
此入口是一個葫蘆形狀的高大洞口,石坊左右兩側分別座立着形貌怪異的一具石像,一側似龍化虎,一側人形鬼面,煞氣沖天!
嘴角泛起冷冷的一笑,吳宇踏步而進,才行幾步,便見狹窄的石道內一塊巨石擋道,唯有一絲縫隙灌出絲絲氣流,令人可判巨石之後並非死角。
眉眼之中一片冷酷,見此巨石,吳宇遂拔出身後劍匣內的青霜劍,舉劍就劈,狠厲之極!
青霜破鞘,寒光乍泄,一道青色劍影閃過,聳立阻路的巨石一裂之下,全然化爲碎粉,蕩然無存!
若是小童童看到此景,恐怕會嚇得跌坐於地!要知道,這塊‘斷壟磐石’乃是靈獸族之瑰寶,比外面那些神石山岩堅固百倍,怎會被吳宇一劍斬至如斯!
之前還處於生死邊緣的吳宇,還被普通神石內散發的神力,就壓得喘不過氣,幾乎死去的他,但此時卻強大地猶如神抵。目空一切的狂妄和殘忍完完全全的佔據了他!
巨石一碎,洞天全開,石坊之內竟猶如一個縮小的幽谷,一條陡峭的階梯蔓延無盡,連接着萬仞之下的一條木橋,一條花溪睡臥在橋下,溪水緩流,幽蘭一片,心曠神怡的景色完全讓人忘卻了石階的陡峭與危機。
吳宇看着泉水環流的陡壁,將青霜劍插回了劍匣,一邊沿着石隙所鑿的階梯,緩緩而下;一邊欣賞着綠蔭遮天的美景,好似一切異端在他面前都是無用一般。
只是他的耐心似乎不如過往,幾步沒到,便失了興趣,乾脆雙臂一張,蹬踢階梯,如大鵬展翅般的躍出石縫,直挺挺的向溪水橋畔墜去!.
然而,當吳宇的身姿一接近到谷底,美如幻境的幽谷頃刻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場煉獄般的熊熊火焰!
剎那之間,風雲突變,將整個綠色的天空化爲黑暗的幕簾,清透潺潺的溪水變爲了腥臭暗紅的血泥,綠蔭草地變爲了腐屍遍野。
如此之境,恍如一夢。夢前幸福彌散,寧靜平淡,源遠流長。夢後痛骨噬體,戎馬裹屍,哀鴻遍野。
鬼哭狼嚎取代了鶯啼婉轉,烈焰焚焚取代了清風徐徐,而改變這一切的,究竟是幻陣,還是吳宇?
一步邁出,便是濺起一身腐血,如此惡臭無比的幽谷之地,吳宇竟然是笑着前行,笑着向一處蔭庇的林深幽暗的煞氣風口走去!
彷彿冥冥之中有什麼在牽引着他一樣,不顧腥風血雨,不顧萬骨枯屍,吳宇穿過了殺氣翻騰的密林,走到了一處類似風穴一樣的地洞附近。
但看似觸手可及的距離,卻是萬里之遙,無論吳宇如何瞬移,那地洞口與他之間的距離都未縮短一分。
“又是陣法?”
吳宇停下身形,盯着那洞口低聲自語着,他眼中光芒閃現,一副冷酷的神情。
“哼!”審視良久後,吳宇忽然冷喝一聲。
這聲悶喝似是一聲轟破天幕的炸雷,引得黑暗陰沉的天幕一陣轟鳴,更產生了數道血紅縫隙掛在屍橫遍野的大地。
“暗神之瞳就在這裡麼?今日,我必要得到暗神之瞳,縱是毀了此處,也在所不惜!”
橫臂一指,吳宇的身軀懸浮而起,冷酷如冰凌的笑意綻放在他的眼角,一股紅色似氣團又似液態的出現在他指尖,不停變幻着形態,殷紅透亮。
指動,風動,氣流,陣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