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後,永定城,上書房。
蕭南風看向面前的鄭乾道:“鄭先生,各大仙城情況如何?”
“四十座仙城,軍政分離,衆仙城的大家族雖有些不適,但,並未阻攔,他們掌軍,負責守城,我們掌政,負責梳民。因爲需要將各仙城的律法全部變爲大崢律法,肯定會與一些家族有利益衝突,不是一時所能徹底理順的。”鄭乾說道。
“那就慢慢來,有衝突也是好事,這樣,四方勢力纔不會那麼防備我們。”蕭南風說道。
“我們的律法,一切以人爲本,都是以保障普通百姓權益爲主的,時間一久,百姓自然分得清哪一個纔是真正對他們好的律法。”鄭乾笑道。
“先生放心去做,只要能爲百姓做實事,一些頑固分子若是解決不了,幽靈衛會送他們上路的。”蕭南風說道。
“是!”鄭乾說道。
“文先生,可有要補充的?”蕭南風看向文仲。
一旁文仲微微笑道:“臣只善謀國之術,這治國之術可遠不如鄭先生,鄭先生處理這些事務,已經很完美了。”
“文先生過謙了,此次軍政分離,各仙城必有大量衝突,還需文先生出手。”鄭乾笑道。
文仲搖了搖頭道:“鄭先生治政,是在梳理民心,要不了多久,就會民心所向了。到時,這些執軍者,就是疥蘚之疾,他們若與大崢一心,自會成爲大崢良將,他們若依舊忤逆大崢律法,鄭先生收拾他們也是易如反掌。況且,如皇上所說,此刻有點矛盾衝突,也是好事。”
“先生過謙了。”鄭乾說道。
蕭南風適時說道:“此次滅殷結束,當論功行賞了,鄭先生儘快梳理此次封賞名單,朕要在朝會上宣佈。”
“是!”鄭乾應聲道。
“至於文先生,此次滅殷當爲首功,當封第四神侯,配享大崢氣運。”蕭南風說道。
文仲神色一肅,恭敬一禮道:“謝皇上。”
至這一刻起,文仲已經忘記當初的十年之約了,此刻的大崢皇朝,讓他看到了一股積極向上,勃勃生機的氣象。更重要的是,蕭南風對他極爲尊重。
這樣的皇朝,他自然不再排斥。以前還自視甚高,可蕭南風一封《滅殷策》讓他頓時收起了傲氣。大崢皇朝中,不是他最聰明,而是聰明的人沒時間處理瑣事。他引以爲傲的滅大豐仙朝之戰,對比滅殷策,卻有不如,他也徹底對大崢歸心了。
“如此,四十座仙城的收心,勞鄭先生多費心,外部那些虎視眈眈的勢力,勞文先生多費心,朕時刻幫你們一起盯着。”蕭南風說道。
“是!”兩大文臣應聲道。
將大崢事務處理了一番,蕭南風就踏步悄然離開了永定城。
卻是此刻,太清島中,宗主已經歸來了。
……
東海,太清島。
昔日爲躲避大殷佛陀的追殺,太清島沉海了,後來就被青燈重新浮出了海面,並且遷徙到了新的位置。
蕭南風抵達太清島時,就發現此地靈氣比當初海域濃郁了無數。
太清島上恢復了原貌,並且又招收了不少弟子,他們看到蕭南風飛來,無不一陣激動地行禮:“拜見蕭脈主!”
蕭南風點頭示意後,直奔太清殿而去。
太清殿中,已經聚來了一羣人。
爲首一人自然是太清仙宗宗主,呂岩。
一旁是玄脈脈主趙元蛟,黃脈脈主葉大富,地脈和天脈的一些重要弟子。
“宗主,朝中有事耽擱了一會,我來遲了。”蕭南風說道。
呂岩神色複雜地看了眼蕭南風,道:“無妨,你沒來遲,我們約的時間還沒到,只是大家都來早了。”
“師叔身殞之事,想必宗主也知曉了吧。”蕭南風說道。
“剛剛,諸位天脈的長老,已經將一切告知我了。張非凡的死,的確可惜。”呂岩嘆息道。
一旁,長兵遞出一枚儲物手鐲給蕭南風。
“這是師叔的儲物手鐲,由其女張凌君代爲梳理了一番,其中師叔的私人物品,已經由張凌君收了起來,這儲物手鐲中,是天脈的所有令符和相關之物,請宗主過目。”蕭南風說道。
呂岩沒有去接那儲物手鐲,而是問道:“我已經看過張非凡的遺書了,我已經知道他的情況了。蕭脈主,你怎麼看?”
說起來,他並不太想遵照張非凡的遺願,並不想蕭南風轉爲天脈脈主。
太清四脈,本來各有脈主,相互監督,相互牽制,共尊他這個宗主。
可現在呢,趙元蛟和蕭南風同氣連枝,蕭南風已經分別當過黃脈脈主、地脈脈主了,這再當上天脈脈主。太清四脈豈不都會站在蕭南風一邊?萬一他和蕭南風有個分歧,太清仙宗是聽他的話,還是聽蕭南風的話?
蕭南風深吸口氣道:“地脈本以煉丹、煉器爲主,如今,長兵已經能夠獨當一面了,地脈已經走上正軌,有我和沒有我都是一樣了,可由長兵擔任地脈脈主。我本不想多管天脈之事,但,師叔的遺願難卻,我就試試吧!”蕭南風說道。
一旁,幾名天脈弟子紛紛上前道:“我等願尊蕭脈主爲天脈脈主,並且,我等將脈主遺書公佈後,徵詢了所有天脈弟子意願,他們都願尊蕭脈主爲新天脈脈主。”
呂岩一陣沉默,蕭南風自己願意當天脈脈主,天脈弟子全部想讓他當天脈脈主,而其他脈主呢?
“我贊成師叔遺願。”趙元蛟說道。
“我也贊成師叔遺願。”葉大富說道。
呂岩一時沒詞了,蕭南風衆望所歸,根本勢不可擋,根本壓不住啊。
呂岩看向蕭南風道:“好,既然你願意擔任天脈脈主之位,那我也將天脈交給你了,蕭南風,因爲你,太清仙宗崛起得極爲迅猛,宗內所有人都感激你,但,也希望你恪守本分,記住你是太清仙宗的一名弟子,記住你師尊的遺願,不可做逆宗之舉,莫要讓苦江在九泉之下遺憾。”
蕭南風神色一陣古怪,他師尊苦江還活得好好的呢。不過,如此隱秘之事,他自然不會解釋。
“是!”蕭南風應聲道。
“從今日起,蕭南風爲天脈脈主,長兵爲地脈脈主,諸位可有異議?”呂岩問道。
“我等無異議。”衆人紛紛說道。
“既如此,公告太清仙宗,祭祀太清先祖們。”呂岩說道。
“是!”衆人應聲道。
接下來,就是固定程序了,一番程序下來,公告太清仙宗後,所有人都知道蕭南風成爲了天脈脈主,天脈無人反對,地脈無數弟子卻無比鬱悶,但,長兵也有着一定的威望,地脈弟子們也只能接受了這個事實。
待一切事畢,呂岩又要走了。
蕭南風走上前去道:“宗主,不知你這些年身在何方?”
這些年,太清仙宗遇到多次滅頂危機,呂岩都不知蹤影,這個宗主不太稱職啊。
“我有宗內大事要處理。”呂岩說道。
“可是在對付那個逆宗者?”蕭南風問道。
呂岩沉吟了片刻,終究點了點頭道:“不錯,兩百多年前,我太清仙宗有晉爲聖地之機緣,卻因爲那逆宗者差點飛灰湮滅,只可惜,那逆宗者勢大,我一直未取得大的戰果。”
“滅宗之仇,不共戴天,宗主忙此大事,當爲正道,只是,那逆宗者現在是何等情況,宗主可否告知我等,我們也可幫忙出謀劃策。”蕭南風說道。
“暫時不用,你帶着宗內復興即可。等需要你們的時候,我自然會來找你們的。”呂岩說道。
“好!”蕭南風點了點頭。
“諸位,告辭!”呂岩說道。
“恭送宗主。”四大脈主同時一禮道。
呂岩踏步飛向了天邊,轉眼消失在了所有人前。
呂岩走後,趙元蛟似看出了一點端倪,獨自找了蕭南風。
“南風,你對宗主不滿嗎?”趙元蛟好奇道。
“你覺得宗主說的話,可信嗎?”蕭南風問道。
趙元蛟沉思了一會道:“師尊現在就在對付那名逆宗者,可是,師尊上次說,並不知道宗主去向。如此說來,只有兩個可能,一是宗主的確在對付那逆宗者,而且宗主僞裝得極爲厲害,連師尊都發現不了他,二是宗主在撒謊。”
蕭南風沉吟了一會道:“是啊,我也有些看不透宗主啊。這些年,宗主對宗內的確不怎麼上心,太清島幾次大危機,他都不曾回來,但,若是每次有大事件相請,他都會回來。卻是挑不出宗主的毛病。”
“你有什麼想法嗎?”趙元蛟好奇道。
“我的大崢皇朝,短時間不會有大的兵戈了,我在想,我們暫時閒下來了,不若想個辦法去幫幫師尊。”蕭南風說道。
趙元蛟神色一肅道:“你想找那逆宗者復仇?”
“還談不上覆仇,那逆宗者可是一名仙帝,不好對付。我只是想做些先期籌備,順便幫師尊減輕一下負擔。本想讓宗主提供一些信息的,可宗主不願說,有些遺憾。”蕭南風說道。
“我來聯繫師尊問問情況。”趙元蛟說道。
蕭南風點了點頭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