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心滅……
葉少軒帶着上古兇劍離開了開漠遺蹟。
妲姬則是去了另一個方向,開始另一段征程,征程的盡頭可能等待着她的則是同葉少軒一樣的東西。
天炎已死,葉少軒也知道的一些本不該知道的東西,不可不謂殺人誅心。
開漠遺蹟裡的理應最後一戰並沒有發生,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驚天動地,氣動山河。換則之是一個秘密結束了一切。
這是妲姬的選擇,也是葉少軒的選擇。
兩人都是揹負宿命,同樣也欲求掙脫宿命,一個準姐夫和小姨子之間的博弈。
離開開漠遺蹟,葉少軒回身看着之前這片滿載血氣的土地,原本在裡面流淌的血河已經乾涸,那片遺蹟也荒蕪了不少,彷彿是被人吸走了精氣一般。
欲問來時歸路……
葉少軒將原川從帝斬劍的深處放了出來,此時一人一鹿,倒是落得清閒。
來時九人,而今卻是物已不故,人已非。或許人總是這樣,來了一批,又走一批,也許她並沒有走,但該來的總是會來的。
天命何所歸?
葉少軒望着不遠的前方不知何去何從,按照約定,此時應該是拿着陀鈴花去救哥哥的,但可笑的是打傷哥哥的竟然是自家的人。
更可笑的是葉少軒奶奶離開之時連葉家祖地在哪都沒有告訴他,呵呵,這又是幾個意思?
走在命運裡,脫然命運之外,前者是命,那後者又是什麼?
當你自以爲拜託了命運的安排,不難想象這似乎也是命運的安排,命中註定你要拜託命運。
什麼都是註定好的,什麼都是宿命,自己就是棋子,是天地的芻狗。
順與不順,樂與不樂,似乎已經和自己沒有了多大的關係,天地開心就好。
葉少軒苦笑一聲,但他很清楚,這個世界並不是這樣的,好吧,起碼他自己並不是這樣的。
一切都是命,但一切不由命。
堅持自己心中想要,明確自己的方向,自己就是天地,自己便是宿命。
活成自己想要成爲的模樣,既在命運裡,又超脫命運之外。
葉少軒很清楚自己要什麼,不管真與不真,他現在要做的便是去找尋自己的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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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時候,有些事情,耽擱久了,在此拾起,總是有點不知所措,所幸的是情感還在。
天炎死在了自己的劍下,現在對於葉少軒來講,沒有什麼是捨棄不了的,
回憶裡,天炎亦師亦友。現實中,葉少軒很清楚,自己親手湮滅了他,便是最好的選擇。
被送出開漠遺蹟之後,葉少軒回到了碧池城,當初妲己將自己與整個碧池城歸附於葉少軒,此時的葉少軒也算是名副其實的碧池城城主。
葉少軒能從開漠遺蹟裡活着走出來,夜殿也自然成爲了整個西極疆最大的勢力,但現在這些已經顯得不是那麼重要。
一襲白衣,一縷白絲,在碧池城的街頭上漫天遊晃的葉少軒顯得有點扎眼。
手裡拿着的還是當初在落海城從酒家家主那順來的酒葫蘆,只不過酒不再是當初年少的味道,一晃三年,人有了變化,酒也默默默默的變了味,或是酒沒變,只不過是此時的人再也喝不出從前的味道。
原川很乖的跟在葉少軒的後方,他不知道自己眼前的老大是真醉還是假醉,這段時間隨同着葉少軒,他也經歷了很多,知曉了自己的父親,看到了自己兒時的地方。當然,在未來,會有更多的東西等待着它。
碧池城的街頭,充斥着濃妝豔抹的氣息,時不時的有不知名的美女子向葉少軒拋去媚眼,或許惆悵的男人總能給那些傻女人帶去點不一樣的東西,讓她們神魂顛倒。
一座城的生活井然有序,但裡面危機四伏,可是這些又和葉少軒有什麼關係呢。他並沒有走回夜殿,整個夜殿,整個西極疆都不知道葉少軒從開漠遺蹟裡活着走出來了,此時的他放棄了一個權力的巔峰,放棄了萬人的膜拜。
註定要離開的地方,何必留存。
自己只不過是一個長得頗爲好看的市井小混混,漫日醉酒街頭,整個碧池城的街道他都用腳丈量了一遍,在一些烏漆嘛黑的小巷子裡往往還能收穫到別的景色,但葉少軒也懶得去管了。
弱者生來不是被保護的。
酒醉心醉,時間走出好長一段時日,看着葉少軒這樣的放縱自己,原川開始着急了。
“老大,我們是不是要乾點什麼?”
之前一直乖乖跟在葉少軒身後的原川喊住了他。墮落也得有個限度,原川實在不能隱忍一個大好青年就這樣疲在自己面前。
“乾點什麼?”
葉少軒停了下來,將手中的酒葫蘆收好。
“我們需要乾點什麼呢?”葉少軒自問道。
“老大,你現在這樣,要是被嫂子知道了,她們一定會很傷心的!”
“嫂子?她們!?”
原川此言頓時讓葉少軒的酒醒了一半。
“對呀,蘇姐姐和秋姐姐,她們肯定還在某個地方等着老大呢。”
蘇姐姐,秋姐姐……葉少軒當時就笑了,擺了擺手,道:“算了吧,有些人她們是等不到的。”
說完,葉少軒又將酒葫蘆拿了出來,然後再街道上繼續吸引那些放**子的目光。
……
葉少軒回到碧池城之後,一直有一雙眼睛盯着他,也許是在某一個巷子的陰暗角落,也許是在天上,也許是在地下,或者就在葉少軒身前。
葉少軒再次拿出酒壺的時候,那雙眼睛不由的笑了。
殺人誅心,她最想要看到的就是此時此刻的葉少軒,一個被宿命束縛的人,往往是最讓人放心的。
葉少軒拖着酒鬼般的步伐,走向黃昏,足跡消失在街道盡頭。
那雙眼睛也沒入夜色,徹底的消失。
第二天一早,葉少軒在一個酒管後堂的角落裡站起身來,叫醒睡在身旁的原川。
“今天我們離開這吧。”葉少軒笑了笑。
原川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爲還是活在夢裡,這陣子聞葉少軒身上的酒味,他簡直就要聞吐了。
“老大!你說的是真的嗎!?”
葉少軒點了點頭,對着多日來一直拿着的酒葫蘆說了一句話,封好蓋口,帶着原川離開酒館,朝着夜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