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相關新聞,容北瀾只淡淡瞄了一眼,便不再關心下文。
“二少,沈大小姐在誹謗你。”朱義羣卻不能忍,“你瞧,她說你有怪癖,她不忍了,所以主動宣佈女方取消聯姻。二少,她簡直胡說八道!二少能忍,我都不能忍。”
“你不能忍,你去反駁。”容北瀾挑挑眉。
“好啊,我就去反駁。”朱義羣義憤填膺地捋着襯衫衣袖,“太小看我們容二少了。”
“你贏了後,就把她娶了。”容北瀾不鹹不淡地補充一句。
“……”朱義羣啞聲。他撓撓後腦勺,恍然大悟,“好吧,雖然她是過分了些,但這倒黴的聯姻,總算就此完結了。這下老爺子也怪不到你頭上了。看在沈大小姐這個乾脆利落的份上,我就君子不計小人過,饒了她。”
然後,朱義羣開開心心地幹活去了。
淡淡掃了眼毀婚頭條,容北瀾脣角彎了彎。
朱義羣遠遠看到,鬆了口氣——這下好了!
董事長辦公室內,李助理體貼地把碧螺春小心翼翼地放到容士鴻面前:“老爺子,事已至此,就別責怪二少了。畢竟感情的事,實在勉強不來。”
“唉——”容士鴻懊惱地一聲嘆息,別過頭,再也不想面對總裁辦公室的方向。
猶豫了下,李助理才道:“夏小姐現在變成這樣,多少是因爲二少。如果二少因此不管不顧,那也不近情義,那纔會被人鄙視……”
“她現在是我容家的四千金。”容士鴻一咬牙,“小李,別再多說了。”
“可是……”李助理第一次堅持,“夏小姐是不是老爺子的四千金,那還不是容老爺子一句話的事……”
李助理的聲音,最終在容士鴻制止的目光中消失。
————————————————
外面翻天覆地的種種變化,在夏可愛這裡而言,似乎什麼也不是。
她安安靜靜地養着身子,前所未有的乖巧,該吃就吃,該睡就睡。因爲中度貧血,醫生嚴格限制她的行動,所以她大多數的時間,就在牀上度過。
好在看護人員周到,白天有江和婉陪,晚上有尹如初陪。容北瀾一有時間,就會過去陪伴。這日子過得舒適,而又飛快。
這天一大早,夏可愛接了兩束花,正在插花的時候,江和婉來了。
江和婉進來便吩咐:“錢姨,把小提琴送進來給可愛。可愛天天這麼悶着,都快要悶壞了。拉拉小提琴,心裡會舒暢些,更有利於身體健康。”
錢姨雖然是傭人,可跟着江和婉二十餘年,早親如姐妹。江和婉和誰走得近,錢姨就對誰好。這會,錢姨早笑眯眯地抱着小提琴,送到夏可愛牀邊。
“小提琴?”夏可愛有些傻眼。她看着小提琴,身子悄悄往後縮了縮,似乎害怕它。
江和婉鼻子一酸:“可愛,你忘了人,總不會把樂器都給忘了吧!”
她一伸手臂,一把將夏可愛摟進懷中:“可愛,北瀾他太造孽了,把可愛害成這樣。我替北瀾和你道歉。可愛,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被江和婉摟得死吧,夏可愛一邊掙扎着,一邊道:“不會這個,很重要嗎?”
江和婉一怔。她微微鬆開夏可愛,不由自主皺了皺眉。她嘆息着:“可愛呀……”
不知爲什麼,江和婉心中涌上濃濃的失意。
似乎察覺到江和婉的不開心,夏可愛又乖乖的了:“不好意思,我什麼都忘了。”
江和婉又一把抱住夏可愛:“可愛,這不能怨你,真的不能。”
夏可愛安安靜靜地享受着江和婉母性十足的擁抱,偶爾會格格笑上兩聲。忽然,她又“咦”了一聲。
“怎麼了?”江和婉一愕。
錢姨在旁悄悄一拉江和婉的衣袖:“老爺子過來了。”
江和婉一愕,飛快鬆開夏可愛,站起身來。
果然,門口正站着容士鴻,他身後是李助理,李助理抱着一大束紅色康乃馨。李助理難得綻開淺淺的笑意,容老爺子正捋着鬍鬚,若有所思地看着病房裡的情景。
“爸,快進來。”江和婉數秒的怔愣之後,趕緊讓開地盤,走向容老爺子,扶着他在夏可愛旁邊的椅上坐了,“爸,可愛天天在牀上,很鬱悶呢!爸正好可以開導開導這孩子。”
迎上夏可愛迷茫的目光,容老爺子嘆了口氣:“真想不到……”
“老爺子——”從來不主動打招呼的夏可愛,這會忽然輕輕喊出一聲。
江和婉一震,接着一喜:“爸,可愛在喊你。快應啊!可愛這些日子不愛說話,誰都不愛理,卻會主動喊爸。這孩子對爸不一樣啊!”
或許因爲看到夏可愛變得太多,或許因爲江和婉的解釋,原本有些尷尬的容士鴻,這才面色緩和了些,在椅上坐下:“可愛認得我?”
剛剛主動喊容老爺子的夏可愛,這回忽然似乎又有些害怕,不再做聲了。
“唉——”容士鴻又一聲長嘆。
他搖搖頭,將李助理手中一大束花接過,放進夏可愛臂彎中,溫和地問:“可愛,我接你回家來了。”
“真的。”夏可愛眸子一亮。
“嗯。”容士鴻點點頭,“可愛,你大概也忘了,你可是我容士鴻的四千金。可愛忘了,我不會忘……”
“爸——”江和婉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依容老爺子這語氣,還是要阻攔兩個年輕人嗎?
“和婉,你急什麼?”容士鴻搖搖頭,“就算他們真的拼死也要在一起,好歹也要讓可愛恢復健康,恢復記憶。可愛這丫頭,我好歹是想真心對她好,也不希望她以後就這麼糊里糊塗過一生。”
“呃?”呆呆的夏可愛,含糊地迴應了聲,她呆呆地看着容老爺子。
江和婉鼻子一酸,眼眶紅了,快步上前,含笑挽住容老爺子的胳膊,眼睛溼潤了。
她聲音輕顫着:“老爺子這是同意他們兩個在一起了?”
容老爺子默默搖頭。他同意麼?他當然不同意,那是他的心結呀。
可是容北瀾現在那個態度,他同不同意能有什麼區別?
他是被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