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雲海看了對面一眼,夏可愛直接推門進去了。
容點點站在門口,眸光燦燦地盯着對面大開地門,嘟囔着:“媽咪,我要去找爸比玩。”
“……”夏可愛覺得心累。
那個親爹壓根無視她這個寶寶的存在,小淘氣卻總是忍不住拿熱臉去貼那個親爹的冷屁股。
在江雲海的角度看來,點點簡直有白眼狼的潛質。
江雲海隨後過來,審視着容點點熠熠發光的眸子,從心底涌上一股挫敗感。
想了想,他彎下腰,揉揉容點點的小腦袋,笑了笑:“點點想去,就去吧。”
“那我去了啊!”容點點立即邁開小短腿就往對面跑。
無奈地凝着那歡騰的小身子,江雲海搖搖頭:“如果只有艾瑪阿姨在家,就趕緊回來。”
雖然不認爲艾瑪會對點點有什麼不利,但江雲海還是有些不放心。
“知道啦——”容點點歡快的聲音從對面傳回來。
目送容點點的身子消失在對面大門,江雲海這才收回目光,正要進大廳,裡面已傳來容老爺子的聲音:“可愛,你可總算回來了。瞧我比你還先到。可愛過來坐,我有話和你談。”
夏可愛怎麼也沒想到,容老爺子居然先一步來到江家,坐在江家大廳等着。
江老爺子顯然有些不悅:“可愛以後是我家孫媳了,別沒事就來找。那個艾瑪現在纔是你家孫媳,要找找艾瑪去。”
“瞧你這老頭說的。”容老爺子似笑非笑地反駁江老爺子,“可愛雖然快成你們江家媳婦,可是點點還是我容家的孫女。點點名下的財產,也是我容家的財產嘛!”
脫了外套,放下包包,夏可愛坐到容老爺子對面,雙手抱膝:“老爺子找我什麼事?”
打量着容老爺子容光煥發的神情,江雲海心裡咯噔了下。他掛好西裝,坐到夏可愛旁邊,一言不發。
客廳裡忽然安安靜靜。
“不是有話要說?”江老爺子催促着,“容老頭,快說啊,我們都在聽着。”
容老爺子訕訕地看了看江家祖孫:“我是和可愛談,不是和你們談……”
“和我孫媳有關的事,我也關心關心啊!”江老爺子不以爲然,“可愛以後就是我們江家的人,我身爲長輩,當然要護着可愛了。容老頭,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心裡那些小九九。當年你對可愛做的那些事,我清楚得很。現在有我和雲海在,你還想當初那樣欺負可愛,別做夢了。”
“……”容老爺子欲說還休。最後,他撇撇嘴,“都把我說成什麼人了。”
“王媽,幫忙給容老爺子準備杯碧螺春。”夏可愛一邊吩咐,一邊迎上容老爺子的目光,“老爺子,是不太好說嗎?是和京瀾有關的公事嗎?要不要去公司談。”
“好啊!”容老爺子脫口而出,可馬上接到江老爺子和江雲海警戒的目光,又趕緊改口,“既然來了,我就在這裡和可愛說吧!”
夏可愛笑了笑。雖然不想承認,但容老爺子幾年來的作風,讓她心裡有底——容老爺子不想當着江家祖孫說的事,八成對她夏可愛不利。
王媽沏好幾杯碧螺春,一一放上來。
潤潤喉嚨,容老爺子這才嚴肅起來:“今天真是雙喜臨門啊……”
就一句話,其餘三人全看向容老爺子——現在大家表面一個個很平靜,其實心情都有些沉重。容老爺子這會說“雙喜臨門”,簡直就是欠揍。
江雲海淡淡一笑:“北瀾能活着回來,確實是件大喜事。”
“雲海到底是幹大事的人,心胸就是寬廣。”容老爺子趕緊道,“是啊!自地中海飛機失事以來,都已經奔第四個年頭了。我真是做夢也沒想到,北瀾能活着回來。這下,京瀾有望了。”
夏可愛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頓,下意識地瞄了眼別墅對面,心裡暗暗嘆息。
在容老爺子眼裡,不管當年還是現在,容北瀾就只有一個作用——替容老爺子扛起京瀾。
見江老爺子臉上浮現不滿,似乎有心要和容老爺子較勁,夏可愛先一步道:“是,北瀾還活着,就是件大喜事。”
她默默瞅着笑容滿面的容老爺子,不用他說出來,夏可愛也明白容老爺子上門來找她幹什麼。
“就是北瀾現在不太方便。”夏可愛淡淡道,“要不然,京瀾交給他最適合了。”
“北瀾哪有不方便?”一聽夏可愛這話,容老爺子緊張起來,趕緊道,“他腿那點子事,應該不是大事,要不然哪能再度成爲京瀾第一股東,還輕輕鬆鬆滿地球跑。他坐着輪椅辦事,一樣的。再說,還有艾瑪那個賢內助跟着,一切都不成問題。”
聽到“艾瑪”兩個字,夏可愛心裡微微咯噔了下,生生將心中的澀意給壓了下去。
夏可愛輕輕一笑:“容老爺子的意思是?”
“京瀾的傳統,向來都由第一股東掌權。”摸摸花白鬍須,容老爺子一雙眼睛卻緊緊盯着夏可愛,“可愛,你到底是個女人,又還要帶三歲的孩子,京瀾的實權,你就交給北瀾,自己享點清福。再不然,你在a城的百貨商場,也要經營呢!”
“容士鴻,你這是過河拆橋。”江老爺子怒,“可愛,別理他。你想怎麼幹,就怎麼幹。別以爲你他當初給了點點股份,就可以操縱你了。沒有和婉相助,你當時那點股份也不起作用。”
“……”容老爺子一張老臉漲紅。
夏可愛沉吟着,淡淡笑了:“容老爺子說的也有理。”
“就是嘛!”容老爺子立即鬆了一口氣,“還是可愛明理。”
“不過……”夏可愛似笑非笑地瞅着容老爺子,“容老爺子,當初您親自去a城請我過來時,我也要經營百貨商場,我一樣是個女人,我的點點比現在還小几個月……老爺子都忘了嗎?”
“……”夏可愛這些話,就是生生打容老爺子的臉。他憋不住了,氣咻咻地起身,“夏可愛,你這是耍無賴。”
“對,我就無賴了,怎麼着?”夏可愛惆悵地凝着a城方向,“就許您過河拆橋?不許我據理力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