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樓,穿過走廊,夏可愛緩緩停到書房門口。
容北瀾正在看電腦,濃眉微擰,似乎正在深深思索着什麼。
見此情形,夏可愛沒再走進去,而是轉身回房,和容點點打電話。
應該大早上打電話最好,這樣家裡剛好是晚上,點點這個時候纔有心情接電話。可惜今天睡過頭,直接睡到快中午。
所以還是晚上打過去好些。
“媽咪,奶奶幫我請了個老師。”容點點委屈地告狀。
明明萬里之遙,可聽着那委屈的小聲音,夏可愛覺得容點點有如就在面前,正嘟着小嘴和她撒嬌。
“老師?”夏可愛好奇地問,“什麼老師?”
她的童年不怎麼快樂,總是留有深深的遺憾,所以後來有點點,她也從來沒想過要把點點培養成琴棋書畫樣樣俱全的淑女,只任由她的喜好,畫點小素描打發時間。
想當然,對於有着深深藝術造詣的江和婉來說,那肯定不會答應自家美麗可愛的孫女變成個女漢子,而是傾其心力,都要把孫女培養成個樣貌氣質俱佳的全民女神。
夏可愛絲毫不懷疑江和婉會將剩餘的人生全傾注在容點點身上。
“媽咪,是舞蹈老師啦!”容點點撇撇小嘴,“雖然很漂亮……好吧,當然沒有媽咪漂亮……不過還是很漂亮的啦!奶奶說要我學跳舞,以後經比電視上的姐姐們還要好看有味道。”
夏可愛笑了。
她就知道,江和婉肯定會這麼打算的。
不過跳舞麼,夏可愛不反對。小女孩打小培養氣質,那是好事兒。
她好奇的是容點點能學什麼舞。
正想着,傳來江和婉的聲音:“可愛,我幫點點請了個民族舞蹈老師,點點需要薰染一點民族韻味,長大了得多有氣質。”
“謝謝……”夏可愛猶豫了下,“謝謝媽。”
電話彼端忽然沒了聲音。夏可愛還以爲網絡故障,正要掛了重打時,才響起江和婉哽咽的聲音:“可愛,你總算喊我一聲媽了。”
想了想,夏可愛輕聲道:“對不起!”
“不,可愛,你沒有對不起我。”江和婉柔聲道,“是我們對不起你。”
一仰腳,夏可愛將要淌出來的眼波,默默倒回眸間。
“好了,我們不說這個。”似乎知道夏可愛情緒波動,江和婉知心地道,“可愛,不用擔心點點,有我呢!放心,我知道怎麼教育點點,也不會讓點點存在隔代教育的盲區。你和北瀾痛快地玩一個月再回來。公司的事,我每天都有打電話問李助理,暫時不會有什麼大事……”
江和婉的聲音消失在夜空好久,夏可愛才回過神來。
她抿脣輕笑。
一切都很好。如果容北瀾能恢復失憶,能讓容子燼得到應有的懲罰,那就一切都圓滿了。
可現在看來,就算容子燼能得到懲罰,估計容北瀾也沒可能恢復記憶。
爲什麼恢復記憶就這樣難呢……
正想着,一雙大掌從她腋下穿過,緊緊摟住她。
“還早呢!”她小臉有些紅,有些熱,一邊瞄瞄外面,“離睡覺起碼還有三四個小時。你先去忙。”
“我們是在度蜜月。忙什麼忙?”被她趕人,容北瀾語氣間似有不悅,“告訴我,你是不是都忘了我們這是度蜜月了。”
“我們是在度蜜月嗎?”夏可愛撇撇嘴,“我倒覺得我們是來多倫多探親。”
一說探親,兩人不約而同想到容子燼和肖雨燕,一時竟同時陷入沉思。
夏可愛猶在暗暗分析容子燼和肖雨燕來此,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只覺身子一空,頓時整個人都處於嚴重失重狀態,嚇得她一把摟住容北瀾的脖子:“放我下來!這樣很嚇人!”
“嚇人?”容北瀾倒笑了,更是將他抱在半空,似乎握着把雨傘那麼輕快,“有什麼嚇人?”
他作勢要把她拋到半空,驚得夏可愛不要命地摟緊他的脖子,掐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可是這樣一來,他們的身子幾乎二合爲一,密不可分。
容北瀾哈哈大笑,似乎十分享受夏可愛此刻的依賴:“真不容易。”
他抱着她大步走向浴室。
“別!”夏可愛趕緊拼命推着容北瀾胸膛,“還早呢!”
“不早。”他洋洋一笑,捏捏她鼻尖,“明天開始,我可能就比較忙,咱倆今晚過個真正的洞房花燭夜。如何?”
容北瀾明顯不是詢問,而是告訴她有這麼一回事。
他將她抱進浴室,一起滑進偌大的豪華浴缸內,驚起片片水花。
和夏可愛不由自主發出的嬌柔抗議——
“不許摸!”
“不許親!”
“不許……嗚嗚你要臉點不好嗎……”
……
夜色正濃,而春色更是囂張,一點一滴地瀰漫開來,隨着起伏不定的喘息聲,整個小樓都似乎被溫暖籠罩。
這纔是真正的洞房花燭之夜。集野蠻、眷念、溫柔、掠奪於一體的豔麗之夜。
半夜,被窩裡還在孜孜不倦地奮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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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夏可愛睡得正濃。一雙手緊緊勾着容北瀾的脖子,整個身子都依偎在容北瀾懷中。
這是最適合她的睡姿。
容北瀾已經醒了。
自認這幾年來康復得極其之好,可此刻不得不承認,他已經虛脫了。他肚子似乎正在唱空城計,急需補充食物。可要是真給他一雙筷子,他說不定有點拿不穩。
昨晚是明顯縱-欲了。
一身疲乏,可他眉梢眼角都是滿足的笑意。
原來人生的愛情是這樣的,就是滿足地填滿一個喜歡的女人的心身而已……
她均勻的呼吸聲吸引住他的視線。他緩緩附身,凝着正熟睡的女人。因爲緊緊相擁,兩人都是滿滿一身熱氣,她小臉通紅,更有點腮染桃花的既視感。眉眼都極爲精緻,恰到好處。
原來他心中有這麼一個精緻美麗的女人,難怪這些年來,沒有女人能勾起他男人式的渴望。
他一動,她便失了原來舒服至極的姿勢,閉着眼睛,雙手亂摸,尋求又一個契合無比的睡姿。
容北瀾無聲地笑了——看來他估計一時半刻無法放下她,心無牽掛地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