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告訴我的，已經不重要了吧。”
莫盛景脣角微微彎着，動作神態反而是一種放鬆的狀態。
他慢悠悠喝了口咖啡，看似保持着那副莫家大公子的派頭。
可是季流蘇知道，不一樣。
他身上像有種化不開的陰冷在骨子裡，正午的陽光都驅散不了的陰影。
“溫馨。”莫盛景平靜的說出這兩個字，“失蹤的很是時候，看來臨走之前還不忘擺我一道。”
“莫大哥，我原本是很相信你的。”
莫盛景擡了擡眸子，看着她那副很失望的樣子，輕笑，“堅持選擇莫凌靳，就是你所謂的相信我？看來他對你真的很重要，你心心念念十年的人，也及不上他。”
季流蘇緊緊抿着脣線。
大約是裝的有點疲憊，這會突然說開了，他狀態異常輕鬆。
手指慢條斯理的用小勺攪着咖啡，“女人變得可真夠快的。”
“你比不上他有什麼奇怪的。”季流蘇淡淡冷冷的開口，看他的眼神也全然發生變化。
莫盛景的動作頓時頓住。
俊雅儒淡的臉上，剛剛那一絲笑都收了起來。
頃刻之間就彷彿浮上一層陰暗晦澀。
“我比不上他？”他沉眸，嗓音都跟着冷下來，“你說的不錯，我是比不上他。不論我做什麼，都是比不上他的。出生就享受一切的人，又豈是我這樣的人能比的。我做得再多再好，所有的一切終歸還是他的。”
他們只知道父親將他接回來，已經是莫大的恩惠。
總以爲他這個原本就不該出生的長子最得他歡心，他也曾這麼想。
可是你用盡一切去做到最好，在別人眼裡始終只是一個私生子，在莫家人眼裡，始終是不算數的人。
而在父親眼裡，可以給他能發展的一切。但他莫家的所有，至始至終都只是他那個天之驕子的。
哪怕莫凌靳跟他父子如何不和，可是父親心中，那一點始終沒有動搖過。
冒着父子矛盾激化的危險，也希望莫凌靳早點結束這個對他沒有任何幫助，看起來像是亂來的婚姻。
出生，就是決定了一切。
“他就那麼好？哪怕假裝是你喜歡了十年的人……你還是要選他。”
輕描淡寫的一句感慨，讓季流蘇眼睛瞪住。
假裝是，他說的是假裝！
他真的不是那個人！
“莫盛景，你爲什麼要騙我，爲什麼要假裝！”雙手撐着桌子站起身，怒火攻心盯着他。
“大概因爲……”莫盛景淡淡的開口，“很不甘看到他的所有都那麼理所當然，他的東西偏偏想去搶來試一試。讓他也知道什麼叫失去的滋味。”
季流蘇手捏成拳，“你真是變態！就因爲這個，你竟然……你知道這件事對我來說，有多重要嗎？”
喜歡十年的人，哪有那麼容易改變。
有些事情時間久了，就好像成了信仰，習慣。
在她終於找到十年前那個已經快要模糊的人，可卻發現自己對莫凌靳的感情。
“對你來說有多重要，這跟我有什麼關係。”回答的笑裡只剩無情，“我需要當一個好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