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熟人是唐紹寒。
連雅頌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整個人都癱軟了。
程天致倒是在一旁講的眉飛色舞:“嫂子,要說唐紹寒這人吧,以前我覺得他是我哥的情敵,就挺看不上他的,不過這次我倒是真對這人改觀了!這人一聽說我拖着走的人是江望,立馬就把水袋貢獻出來啦!不過他好像是着急問我哥什麼話,我也沒聽清他們說了什麼,反正要不是他的水袋,我哥還真不一定能撐到救護車上!”
連雅頌知道程天致這人向來思維簡單,壓根不會深思唐紹寒爲什麼平白無故的幫助他們。
可她不一樣,她太瞭解唐紹寒這個人了,根本不會相信唐紹寒是出於善心來救江望的。
江望弄過唐家,雖然最後沒有直接把唐家弄倒,但是唐家和道格拉斯先生的生意,是實實在在的被江望攪黃了的。
連雅頌不知道江望爲什麼這樣對付唐家,她一開始以爲江望是因爲唐紹寒來插手他們兩個的感情,所以纔想給唐紹寒幾次教訓。
然而後來江望像是鐵了心要跟唐家翻臉了,鬧得後來唐家二老這幾年都不和連雅頌來往了。
所以連雅頌不覺得唐紹寒是出於什麼善意的目的救下江望的。
可無論唐紹寒是出於怎樣的目的,他救人總是事實的。
下次見到他,該好好感謝一下他,順便把這些年來誰欠誰的,都整理清楚。
程天致還在眉飛色舞的描述他們得救的過程,無非是跟着唐紹寒一羣人找到了出去的路,然後又用他們的衛星通訊電話叫來了醫護人員,再之後就是簡單的醫療處理。
但是江望的情況實在沒有什麼好轉,才輾轉轉院來到了這家大醫院。
連雅頌和蘇潤坐飛機趕來的時候,江望已經在這家大醫院治療觀察了一天一夜了,而唐紹寒則是壓根就沒跟着過來。
這也說明,唐紹寒其實是不關心江望的死活的。
連雅頌木木地跟程天致應付了幾句話,就起身告辭道:“蘇潤一會兒就回來了,你省點口水都和她聊會兒吧!她嘴上一直挺嫌棄你,但是你不在她身邊嘰嘰喳喳了,她不知道多難受的!”
程天致自信一笑道:“那是自然!我老婆我最懂,那就是個刀子嘴豆腐心,好哄的不行!嫂子,那你去守着我哥吧,沒準兒我哥今晚上就能好轉了!畢竟老婆在身邊,那與死神鬥爭的動力不一樣啊!”
連雅頌苦笑了一聲,臨走前叮囑了他一聲:“你剛纔不是說要給江望轉院回倫敦嗎?我覺得你可以開始聯繫一下了。畢竟我們的女兒還在倫敦,太長時間把她託付給別人的話,我們兩個都不放心的!”
程天致連忙點頭應聲道:“行行,我知道!肯定辦好了!”
然而連雅頌剛一走到門口,程天致就彷彿又想起了什麼,急聲喊住了她:“嫂子你等會兒!”
連雅頌一臉疑惑的轉頭,問道:“怎麼了?還有事嗎?”
程天致抓了抓頭髮,嘆了一口氣後才道:“那個,我哥吧,這一年來……經常讓我去查一些過去的事兒……”
程天致這副支支吾吾的樣子,徹底吊起了連雅頌的胃口。
這人平時總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樣子,基本沒什麼事情是他不敢說的,恐怕聊到夫妻房/事這種私密問題他都不會避諱,倒是今天不知道是什麼事情,讓他這樣的人說話都這麼躲閃了。
“查過去的事情?過去什麼事情?”連雅頌仔細回憶了一遍自己過去頗爲重要的大事,覺得自己差不多都告訴過江望了,那麼他還要查什麼呢?
程天致乾笑道:“就是,就是你當年報道我哥的車禍,那件事唄!”
連雅頌頓時臉色一變,語氣中帶了怒氣:“你什麼意思?他又是什麼意思?”
程天致一看連雅頌生氣了,連忙解釋道:“嫂子你別誤會啊!沒什麼意思的!我哥就是覺得當年的事情發生的太過蹊蹺,想查清楚而已!”
“查完了?”連雅頌冷笑着問道。
程天致急忙點頭道:“基本查完了,事情也基本真相大白了!嫂子,你和我哥都互相誤會了!其實你不算是害了我哥的那個人,你當年也是被人利用的!”
連雅頌震驚道:“你什麼意思?明明當年是一場碰瓷案,但是被我報道成了一樁富二代仗勢欺人的案子,之後網上就掀起了關於江望的負面輿論戰,還導致了江氏集團的股票下跌,這不就是事件的全過程嗎?”
程天致撥了撥額前的頭髮,笑道:“其實這些都是表面上的,我哥這人心思本來就比別人細膩,他從來就不相信整件事情有這麼簡單。只是那幾年他被趕出家門了,爸死了媽跑了,他沒精力也沒條件去查。這兩年他有錢有勢了,這才讓我調動人脈,重新查當年的幕後黑手的!嫂子,不是我看不起你,而是你自己就該好好想想,當年僅憑你一個實習生的一起報道,怎麼可能掀起那麼大的風波?你是被人當了槍手啦!”
連雅頌一臉的不可思議,整個人本來就處於虛脫的狀態,現在被程天致這樣一打擊,更是直接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程天致暗道一聲不好,然而自己都手背扎針的在掛吊瓶,自然來不及去扶住她了。
眼看着人已經直挺挺地倒在地上了,撲通一聲嚇得程天致趕忙按響了警鈴,大喊着醫生護士的名字。
蘇潤恰好在此時猛然推門進來,手裡還提着熱水瓶。
猛然看到腳下橫躺着一個人,她也嚇得大叫了一聲,熱水瓶差點拿不穩。
“連雅頌?你沒事吧!喂!”蘇潤連忙放下熱水瓶,一邊拍着連雅頌的臉一邊喊着。
程天致一把拔下來針頭,急忙趕過來說道:“我把我哥查到的當年那件事的真相告訴她了,她有點承受不住這份喜悅,直接暈了!”
蘇潤立即瞪眼吼道:“什麼?你個蠢蛋!誰讓你來說的?”
程天致委屈道:“我哥又不知道能不能醒得來,指望我哥親自說,那要等到什麼時候去啊?還不如我先說了,給她吃一顆定心丸呢!也省得她再胡思亂想覺得欠着我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