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縝密的杜舒心微微沉思了一會兒之後,她否定了範宗熠的結論。
杜舒心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大家冷靜的思考了一會兒之後,卻覺得整件事越來越複雜了。
“我贊成杜小姐的推測。”小明沉思了片刻,淡淡的聲音響起。
“就算是這樣,我們也不能坐以待斃。”鍾蔚然的眉心揪緊,臉上浮現出一抹怒氣。
“水……”
就在大家討論的時候,一道微弱的聲音響起。
四人的身子猛地一顫,目光齊刷刷的朝着牀上望去。
只見夏語默彎長的睫毛輕輕顫動了幾下,乾澀的脣瓣微微張開,吐出微弱的氣息。
“小默!”
大家立馬圍到牀邊,杜舒心將熱騰騰的薑湯餵給夏語默。
夏語默喝了一些之後,覺得身子要暖了一些,臉上也漸漸有了一些血色。
緩過氣來的夏語默舔了舔脣瓣,渾濁的目光漸漸的變得清晰,她擡眼望着衆人,清澈的眸子裡閃過一絲擔憂:“小惠呢?”
夏語默連說話都只有一抹氣息,她的眼眶瞬地一紅,望着圍着自己的幾個人。
她的腦海中不斷的浮現着蘇小惠車禍被從廢墟一般的車禍現場救出來的畫面,她的脣齒止不住的顫抖着,一臉焦急的望着衆人。
聞言,大家都沒有說話,紛紛低下頭,別過視線不敢跟夏語默對視。
“蘇小姐還在搶救。”小明的聲音響起,回答着夏語默的問題。
“你剛醒來,先冷靜一下。”範宗熠看着夏語默情緒的起伏,沉聲說道。
夏語默看了看幾人臉色都不太好的樣子,她的眼角微微眯起,伸手直接把手背上的輸液針拔了下來,一掀開被子,夏語默就要下牀。
被扯掉針頭的葡萄糖濺了出來,夏語默光腳踩在地上就要出門。
蒼白的臉上染着一抹濃濃的擔憂,夏語默推開了鍾蔚然他們,緊咬着下脣,朝着門口走去。
“先穿上鞋,我帶你去。”看着夏語默一臉決然的樣子,範宗熠微微嘆息,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冷酷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心疼:“爲了你的身體着想,你不宜情緒起伏太大,另外穿上鞋。”
範宗熠盯着夏語默,一雙深邃的眸子裡透着一抹擔憂,一字一句的望着夏語默沉聲說道。
聞言,夏語默身子微微一抖,感覺着自己小腹有一些墜脹的感覺,她才稍稍平靜了一些,轉身去穿鞋子。
穿好了鞋子的夏語默激動的情緒稍稍平復了一些,她深吸了一口氣,小手摸了摸自己溫熱的小腹後纔出了門。
一羣人,圍着夏語默朝着手術室走去。
夜深的醫院病人本就不太多,當這樣一羣長相俊美的男男女女在醫院裡走過的時候,瞬間就吸引住了大家的目光。
很快,幾人就來到了手術室的門外。
還沒靠近,夏語默就問到了一陣刺鼻的血腥味兒,她皺緊了眉頭,臉上的擔憂之色愈發濃烈了一分。
她的身形一顫,步子有些發抖。
只見一排保鏢都站在門口守着,看着夏語默來了,紛紛退在兩旁。
夏語默跌跌撞撞的走到了手術室的門口,只見兩位約莫五十歲的夫婦面容憔悴的望着手術室的大門,夏語默的到來引起的騷動似乎都沒有引起他們的注意。
夏語默看着滿臉佈滿擔憂的蘇小惠的父母,她的喉嚨一哽,聲音帶着一絲顫音:“叔叔,阿姨。”
蘇小惠的父親先反應過來,轉頭看了一眼夏語默,臉上劃過一絲異色,他沒有理會夏語默,又轉身盯着手術室的大門。
然而,蘇小惠的母親好似反應過來了什麼,她轉頭,看着站在身後的夏語默,伸手就狠狠朝着夏語默的臉上扇了一個耳光。
赫然響起的耳光聲在安靜的手術室門口帶起了一陣迴音,夏語默被扇得重心不穩,她只覺得耳朵一嗡,身子朝後退了幾步。
所有的保鏢,瞬間圍了上來。
蘇小惠的母親不死心,一雙眼睛惡狠狠的瞪着夏語默,想繼續撲上前去打夏語默,口中還不停的叫嚷着:“都是你,這個禍害,害了我們小惠!”
這幾天的微博新聞蘇小惠的父母也知道,他們都能察覺出是夏語默惹了不該惹的人,但是因爲他們本身能力有限,自然不敢爲夏語默出頭,但是今天微博上的峰迴路轉,卻讓他們都替夏語默鬆了一口氣。
卻不想,一到晚上,發生在自己女兒身上的事情讓他們措手不及,蘇小惠的媽媽將這件事怪罪到了夏語默的頭上。
如果不是夏語默,自己女兒也不會受到如此嚴重的傷害!
所以,蘇小惠的媽媽見到夏語默,就恨不得將她撕碎!
“伯母,您冷靜一點。”雖然蘇小惠的媽媽已經被保鏢攔住了,但是她仍然在不停的咒罵着夏語默,杜舒心忍不住開口勸說着。
“你是哪裡冒出來的,我勸你也別跟她在一起,我家小惠就是被這掃把星克得,現在生死未卜,你要繼續在她身邊,我看你也離死不遠了!”蘇小惠的媽媽情緒瀕臨崩潰,瞪着杜舒心張口就說着。
大家聽得臉色瞬地一變,小明更是冷着臉,身邊的保鏢立馬就要動手去收拾蘇小惠的老媽了。
被衆人護在中間的夏語默只覺得盯着蘇小惠的媽媽嘴巴一張一翕,卻無法聽清楚她在說些什麼。
夏語默嚥了咽口水,覺得耳朵裡有一股熱流淌出,眼見着保鏢就要衝着蘇小惠的媽媽動手了,她不由得抿了抿脣:“住手。”
夏語默的話音一落,大家都紛紛停手。
夏語默盯着蘇小惠的媽媽看了看:“阿姨,對不起,是我連累了小惠。”
雖然蘇小惠的媽媽言辭難聽,雖然小明的人和三隻都在努力的維護着自己,但是夏語默明白,蘇小惠媽媽的話說得沒錯。
的確是因爲自己的原因,纔會讓蘇小惠承受如此巨大的傷害。
夏語默的睫毛輕輕一顫,她只覺得自己從脖子根的位置往耳朵正蔓延着一股巨疼,她不敢咽口水,夏語默微微張嘴,還想說些什麼的時候,便見手術室的大門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