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時君兮醒來的時候身邊的牀位冰冷得不行。
艱難的爬起來,她才發現自己手臂昨夜被撞擊的地方已經紅腫起來,看上去格外的駭人,噴了一些藥,便起身下樓準備吃早餐去上班。
餐廳裡,秦貝已經吃過早早離開,餐桌上只剩下了景紹遠和王梓琳。
硬着頭皮坐下,時君兮安靜的坐着喝粥,誰知,景紹遠卻輕聲開口問,“君兮,你的手怎麼了?怎麼腫那麼厲害?看過醫生了嗎?”
一連串關心的問題出來,王梓琳都忍不住的看了過來。
小手臂的位置,青紫了一大片,還高高紅腫了一大個包。
緊蹙着眉頭,王梓琳裡面就叫來了管家,“打電話讓家庭醫生過來一趟。”
“媽,不用了,只是小傷而已……”時君兮立馬出聲打斷,輕聲解釋說,“我就是不小心撞了一下,沒什麼大事,噴點藥就好了……”
“那怎麼行,君兮,你現在可是我們家的國寶啊,你受傷了哪裡能不看?”景紹遠插嘴說,話語裡都是關切,“再說了,你現在肚子裡可還懷着一個呢,別出事了纔好。”
“真的不用了。”今天是朱朔新電影《再見一次》的新聞發佈會,晨晨也不知道昨天被震懾住沒有,她辦事辦得一團糟,還不知道週會不會很失望,今天她怎麼都要去公司的,哪裡能在這裡耗着?於是繼續說,“我沒有什麼大問題的,我……”
啪!
清脆的響聲打斷了時君兮的話,一邊久久沒有說話的王梓琳突然放下了手裡的筷子,不重不輕的砸在桌面上,轉眸冷冷的看着她。
瞬間,時君兮便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
景紹遠也不再說話,卻看着時君兮受傷的手臂若有所思。
“時君兮,我不管你到底有沒有作爲一個母親的自覺,我希望你能夠清楚的知道,我景家關心的從來都不是你時君兮這個人。”話語冷漠,淡然,王梓琳當着劉管家和景紹遠的面就那麼說了出來,字字句句都帶着刻薄,“我在乎的只是你肚子裡的那個孩子而已,只要我景家的孫子能夠平平安安的生下來,你隨便怎麼
樣都可以,懂嗎?”
臉色蒼白,時君兮坐在位置上格外的難堪。
站起身,王梓琳不滿的看着她,說,“一個滿口謊言的兒媳,一個上不了檯面的兒媳,一個甚至還不會護着自己孩子的兒媳,你認爲,你憑什麼讓我景家人歡迎你?”
說罷,王梓琳毫不猶豫邁步離開,時君兮坐在餐桌上一句話也說不出。
她騙景家人,景紹梵在公司加班,結果他招蜂引蝶上了新聞;她出身卑微寒酸,要配上景家這樣的高門大戶根本不可能,要不是肚子裡的孩子,她連這個家門都進不了,典型的母憑子貴;她不接受家人就醫的建議,一意孤行要去上班,忽視自己的孩子……
這就是景家人眼中的她,甚至或許還不僅僅如此……
坐在餐桌邊,時君兮久久回不過神來,景紹遠看着她忍不住揚起嘴角起身想要靠近,誰知剛剛站起身,面前的時君兮便驚醒過來了!
靈動的眸子戒備的看着他,時君兮連早餐都沒有吃完便伸手拿了自己的包迅速逃離開去上班!
景紹遠,絕對是她在景家的頭號危險人物!
“君兮……”景紹遠看她要離開,連忙開口想要攔下她,時君兮卻腳步不停的迅速向前,直直的向前走着,一直到出了家門,景紹遠才放棄。
而等到時君兮離開,景紹遠轉身將她遺落在桌面上的手錶拿起來放在手裡細細磨砂,那手錶上還有時君兮的溫度,惹得景紹遠忍不住的揚起了嘴角。
時君兮麼?
早晚有一天,他不會再給她機會這般逃避!
‘皇家娛樂’。
時君兮早早的就到了,因爲之前晨晨曾說要在今天公之於衆她跟朱朔的事,所以一大早大家的心都幾乎是提着的,畢竟朱朔是公司的一大搖錢樹,要是真的出了問題,估計他們都吃不了兜着走了。
“時君兮,我聽說你昨天去見那女人了?怎麼樣?”她還在給自己的手臂上藥,剛剛踏進辦公室的同事便急切的問着,“她答應你了嗎?今天不會有事吧?”
——是啊,時君兮,你昨天去了談得怎麼樣啊?
——這朱朔可不能出問題啊,要是出了問題這就是你的責任了,別賴給我們啊。
——不過你應該也不怕吧,畢竟是周的助理,他會幫你的……
……
上班時間到,接二連三的就有同事來了,卻一來都只是紛紛關心着昨天時君兮去見晨晨的情況,對她受傷的手臂置若罔聞。
週一進辦公區便看見大家都圍在了一起,伸手敲敲桌面才很快散開,走過去垂眸看一眼時君兮的手臂,眉頭我微蹙。
站定在周面前,時君兮呼吸都有些小心翼翼。
轉身走進辦公室裡,時君兮拿着昨晚整理好的報告跟着走了進去。
“周,很抱歉,我……”待週一坐下,時君兮便遞交了自己的報告,歉意的開口,同時也希望周趕緊得到消息,看看是不是還能補救,誰知周卻只是看着她,久久不說話。
“我很抱歉,昨天的事我處理得不好,並沒有得到晨晨的共識,我也不知道她今天會不會在發佈會上搗亂,如果她真的那樣做了,那麼這件事我要負很大的責任。”時君兮輕聲說着,完全沒有注意周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朱朔那邊我今天早上已經給他發短信過去了,現在就想請你看看,是不是有什麼補救的方法?”
話說完良久良久,周都沒有反應,時君兮大着膽子擡眸看他。
金絲邊眼鏡後面的眸子盯着她不知道在思索着什麼,時君兮不敢打擾只能安靜的等待着,很快,周便開口,說,“時君兮,爲什麼你要那麼努力?”
詫異的擡眸看着他,她不接。
“你昨天第一天上班,這件事完全可以不予理會,就連見晨晨這件事,也可以派其他更熟練的員工去,爲什麼你要去?”周輕聲開口問着,眉頭深鎖。
呆愣了一下,時君兮回答,“這,不是我的工作嗎?”
“工作?”輕聲呢喃着,周微微眯了眯眼眸,問,“工作對你而言,意味着什麼?”
微微停頓一下,時君兮回答,“意味着,我的未來。”
未來?
望着時君兮,周忽然陷入了不解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