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意昆門前,我遞上拜帖,道:“通知你家掌門,就說我道天來訪。”
一聽到我的名頭,意昆門前的守門弟子,立刻變了臉色,道:“參見神君,晚輩這就進去通報,請神君稍等片刻。”
我僅是大剌剌的點頭,不置一詞。一分鐘不到的時間,意昆門立時響起了鐘聲,還是最高等級的三十六響。
修羅立刻道:“這可是比迎接一門之主還要高的禮儀啊!嗯,看來意昆門的圖謀可不簡單啊!”
我臉皮輕輕一動的道:“禮下於人,必有所求,我們就等着看好了。
而且,我不認爲會有什麼大不了的事,誰不知道紫霞門的風頭?更別說我們的他#247;道天神府了!撇開我和大哥不談,整個道天神府,光是天仙就不只一、二十個,其他的不是上仙,就是大羅金仙。
“除了那些剛飛昇者之外,本府根本不存在‘修爲低下’這一說。想要惹我們,還得掂量掂量自身夠不夠格!”
意昆門前,來了二百三十多人,由奇掌門帶隊,來到我身前,微一彎身的行禮,道:“本人意昆門掌門,率本門全體二代以上弟子,恭迎神君前輩駕臨。”
也是,爲了師父,我也該將自己那神君的傲氣給收起來。
一旦壞了師父的事,可能連我自己都無法原諒我自己,到時再想後悔,也已經於事無補。於是我輕輕一揮手,發出一道神力,將所有的人都扶起來。
我道:“不必多禮,貧道來的魯莽,還望多多包涵。”
在仙界是不論師承的,人們只尊敬、遵從強者,因此雖然我師父就在我身邊,但他人還是以我爲主,絕不可能先去和我師父打招呼。
我這一手,頓時讓所有意昆門的人吃驚不小。
意昆掌門道:“此地非談話之所,各位請隨我來。”
師父這時突然開口說道:“天劫,爲師還是先行回去,一切由你作主。
只需記得,千萬別委曲求全,否則,爲師必將難以安心。”
在恭送師父走後,我和修羅隨着意昆門人的帶領,走到會客大廳就座。
意昆掌門這才道:“各位請先嚐嘗本門特製的意形茶,雖非什麼頂極補品,但也有奇獨特的風味,請!”
修羅不屑地撇撇嘴。
要好茶,他那可多了。
不談他自身所自制的,光是各門各派所送給他的,就已經多到數不清了,凡是仙界有的,他那幾乎都有。
不過,這都是最近這五千年來所收集的,因爲在那之前,他已經吧自身所有大庫存,都給了他那另一辦的魔體了。
我輕抿一口,感受着這種茶本身的芳香。
意昆掌門又客氣地說道:“不知前輩尚能喝得習慣否?”
他這一問也是講究的,因爲仙界人人都知道,我好這一味。
不像修羅,茶、酒他都要,而且不是極品他還不肯喝。
不過,我並不擔心他會做出什麼失禮的舉動。師父的事,他只有比我更放在心上,怎麼都不可能會掃了師父的面子。
在一番客氣的氛圍下,意昆掌門這才道明原委。
他道:“前輩,不是晚輩不知禮數,非要您來一趟,實在是,問題就在本門身上,這纔會勞頓前輩走這一趟。”
我擡手虛揮一下,道:“不必客氣,有事儘管請說。”
他道:“事情是這樣的,本門有一祖師洞府,一向只有本門掌門可以進入。但是,問題就出在上一任掌門身上——上任掌門已然無故失蹤許久,至今已有上萬年的歲月,本門上下,早已不抱任何希望。
“但是現下情況,祖師洞府根本無人能進得去,所以,我們纔想到請前輩助我們一臂之力,爲我等破除掉祖師設下的禁制。”
我不禁有些動容的道:“你等可知,進入他人祖師洞府,實乃非常失禮之事!即便是爾等所請,也得防止日後他人的閒言閒語。”
意昆掌門道:“前輩之意我等明白,但本門失去了最高心訣,也就等於失去了威信。此事再不解決,本門也只能淪落爲三流門派了。”
我左右衡量了半天,纔有了決定,道:“也罷,貧道就幫你這一次。”
修羅坐在一旁仔細的觀察,可他看了半天,也沒有看出哪裡不對。
不過,一向小心謹慎的他,還是舉手向我一攔。“等等,大哥,容我再詢問一番?”
我只能點頭同意的等待。
修羅決定的事,我是不會有多大意見的。
修羅思量了一會兒,他道:“對於上一任掌門的失蹤,貴門上下,曾有過那些線索?也許,我可以幫你們找到他。”
意昆掌門沉重的搖頭,道:“沒有,一點線索都沒有。當年我師尊只是純粹的尋訪老友,哪知這一去,就再無音訊,連同師尊的那位老友,也跟着無影無蹤。
“我等弟子也曾懷疑,是師尊的老友陷害我師,但我等多方打聽之下,才明白過來,那人其實是我師尊的親生兄弟,根本沒有理由要來陷害我師。
“除了這一點線索,這一萬年來,就好像石沉大海一般,再五半點訊息。事後,無論我們付出多大的代價,都再也毫無音訊。我們認爲,如果不是出現意外,就是被困在哪一座陣法裡面。”
修羅點頭道:“是有這個可能,仙界本身就不太平,出現意外並非奇事。而且,各處都有前輩先人所設下的禁制,一個不小心,很容易就身陷某種身的陣法禮。”……就是說,你說的很有道理。但是,防人之心不可無,更何況,你我在此之前,並無深交,彼此的瞭解更是稀少。
“所以,我有個不太好開口的建議……就是希望你們派一個一代弟子,讓我範以搜魂之術,以此來確保我方的安危。這個建議雖說有些不太恰當,可卻是最好的方法。當然,你們可以放心,我對貴門的心法或是秘密,並沒有半點興趣。”
我心中暗暗地笑道:“還不太好開口呢?我怎麼就沒看出來,我這個兄弟有哪一丁半點開不了口的感覺。”
意昆門衆一聽到這個要求,多少有一些色變。
其中一人更是怒形於色的,猛站起來說道:“你太過分了!在座的誰不曾做過大老?你提出這種無理的要求,簡直是欺人太甚,你……”
修羅也猛地站起來道:“你什麼你!首先,你得給老子我搞清楚,我師父和你的門人,不就是兩相情願,你們要是乾脆了當的接受,我還可以承你們的情。
“但是,你們的做法,實在是讓人失望。有困難,你們可以投帖拜山,以本門的行事風格而言,斷無拒絕之理;只要你們以禮相待,本門又何曾有拒絕過他人的請求?別的不說,本門對陣法學有專精之人,就不下十位。”
“我敢說,這些弟子們隨便來一個,都能夠解決你們的問題。何況其中還有一位亞書,其成就絕不下我大哥。要是連他都解決不了,我勸你們最好早點死心的好。”
“可是,你們大做法卻是非常奇怪,非要指定我大哥不可,甚至還以師尊之事,來要脅於我們!你們說,換了是你們,你們會做何感想?”
修羅的嚴詞指責,讓所有人都閉上了嘴,因爲他說的沒錯。以亞書之能,除了神陣不在他所學範圍之內,所有仙界的陣法,幾乎都難不倒他,其天縱之資,放眼整個仙界,更本無人堪比。
意昆掌門站起來抱拳說道:“道友誤會了,我們之所以指名要前輩來,主要還是因爲事關本門機密,這纔不得不出此下策。
“以前輩在仙界的名聲,我等自然能信得過,也不用擔心他日有人來說三道四。若是換一小輩,首先,我恐怕連自家門人都無法說服。”
修羅插嘴道:“話不能這麼說,所謂的陣法,不一定要身臨其境才能參透。如果你們不反對,我立時要亞書前來。我敢保證,只需要他在陣前參詳半刻,就一定能夠將陣式研究各通徹,屆時,再由他來教你們出入之法。
這麼一來,既保全了你們的仙法機密,也不至於落人閒話。這樣,既保全了你們的名聲,更是照顧到我大哥的安危。
“我大哥乃是本門的象徵,更身系本門重責大任,沒有絕對的必要,我,還有本門的所有弟子,都絕不會讓他身陷危地。或者,說句你們不中聽的話,我是絕對不會同意讓我大哥有中計的可能。”
修羅的話,等於是堵住了各種理由,更讓意昆門的所有人都無話可說,再要說什麼,只會讓人覺得你是別有用心。
因此,意昆掌門終於點頭同意,他道:“就按道友的意思,只是,萬一你們口中的亞書,也破不了本門師祖所設陣法時,到時還請神君前輩出手相助。”
黑臉自然是交給修羅來當,而我呢,當然負責唱白臉。
於是我遂保持這客氣的大度,道:“這個自然!不過我想,這個機會不大。”
亞書接令之後,自是不敢怠慢,馬上就起程。
一路上,我還是以我的神念將他牢牢鎖住,畢竟我還是會擔心,有人會在半路上對付他。
整件事,我是越想,就越感到奇怪,心靈中也隱隱有些不對勁。
可不對在哪,我又說不出來。
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沒什麼,然而,不知爲何,我有種墜入迷霧之中的感受,讓我始終看不清這一切,總覺得我已經落入一個看不見的陰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