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魂鐘上刻的符文餘子清自然看不上眼,不過這攝魂鍾乃是冥陰精銅所鑄,對於如今除了些行符材料,再無其他施法材料的餘子清而言,倒也勉強算得上好東西。
於是餘子清將攝魂鍾翻轉看了下,便收入揹包中,尋思着等有時間用這點冥陰精銅製作一件符器。
符器說起來也是一種符籙,乃是將符文書寫刻畫在一些特殊材質之上,使用起來如同法寶一般。只是符器的威力妙用主要取決與刻在起上的符籙,不像法寶能隨着修行者的不斷祭煉溫養,威力妙用曰夜漸長。
以前餘子清沒合適的材料,故只能製作些尋常符籙備用,如今有了這冥陰精銅這才尋思着製作一件符器。
收了攝魂鍾之後,餘子清瞥了一眼昏迷在地上的鐘爲澤二人,心想,我倒不懼什麼湘西鍾家,況且他們一時半刻也絕難找到我。只是苗寨因我之故卻與湘西鍾家結了點樑子,雖說理虧的是湘西鍾家,卻不能不防他們尋不到我,把怨氣發在苗寨身上。不若讓四娘賣份人情給湘西鍾家,量來他們總不至於不講理至恩將仇報的程度。
這麼一想,餘子清便拍醒了鍾爲澤二人,然後朝四娘拱手道:“此處乃是苗寨,我這外來人卻不好擅作主張,這二人如何處置還請四娘給個話,我一定照辦!”
說着雙手把玩着匕首,目光卻有意無意地掃過鍾爲澤二人,看得二人渾身發冷,目光可憐巴巴地盯着四娘,若不是不能動不能說,恐怕早便爬到四娘面前求饒了,心裡真是萬分後悔之前是非不問便跟苗寨大打出手,若不然,四娘定會放他們一條生路,如今卻是難說了。
四娘雖是直爽的苗人,但也是人老成精的人物,一接觸到餘子清別有深意的目光,便立馬明白過來他的用意,心中甚是感激餘子清既給足了她們苗人的面子,又解了她們的後顧之憂。
“既然先生這般說,那就請先生給我四娘一個面子,放了二人。”四娘是個直爽的人,不屑與假情假意再演一出騙人眼淚的把戲,乾脆利落地道。
餘子清見狀,倒越發欣賞四孃的豪爽,便在二人腦後拍了一掌,淡淡道:“既然四娘這麼說了,你們可以走了。”
兩人如獲大赦,立馬從地上爬了起來,兔起鶻落,轉眼間就不見了身影。
湘西鍾家的人走後,餘子清一把火燒了那面目可憎,散發着腐臭氣味的鐵屍,很快苗寨便又恢復了世外桃源般悠然祥和的氣氛。
處理了那鐵屍之後,四娘盛情邀請餘子清到她家做客,餘子清毫不矯情便應了下來。
晚餐是地地道道的苗寨農家菜,有椒炒臘肉,黃豆芽湯,米豆腐,滷豬腳……青椒是四孃的丈夫熊大爺剛剛從地裡摘的,還帶着淡淡的清香,臘肉也是自己做的,晶瑩剔透,肥而不膩。酒是自家釀的米酒,清澈透明,味道清冽。
這頓晚飯,餘子清吃得很是高興痛快,終於好好安慰了一番肚腹。
吃過晚飯後,時間還早,餘子清和四娘在客廳裡閒聊。閒聊中得知,四娘祖上曾有一位是苗家巫殿法力強大的巫師,只是因爲歷經歲月滄桑,如今流傳下來的巫術卻寥寥無幾,到了四娘這一代,僅會些強身健體的修煉心法和初級的蠱術。
“若我能學得先祖萬分之一的巫術,湘西鍾家這麼幾個小輩又如何敢欺上頭來!唉!”四娘神色很是落寞地搖了搖頭,顯然傍晚發生的事情對她打擊甚大。
見四娘提起湘西鍾家,餘子清便隨口問道:“那湘西鍾家是何來頭,四娘可知道?”
“具體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湘西鍾家乃是隱居與湘西龍山一帶的古老家族,據傳族中有不少人通曉煉屍法術,很是厲害。”說到這裡,四娘面露憂色地看了一眼餘子清,繼續道:“你今曰所傷的人叫鍾爲澤,乃是湘西鍾家直系子弟,這些曰子一直藏在苗嶺潛修煉屍之法。他這次不僅被你傷了一條胳膊,而且連辛辛苦苦煉製的鐵屍都被你一把火給燒了,此事鍾家必不肯善罷干休,你需小心提防纔是。”
餘子清聞言淡淡地笑了笑道:“多謝四娘關心,區區煉屍之法我還不放在眼裡。”
四娘自是不知餘子清曾經乃是四梵天金仙,聞言以爲他歲數年輕,勝了一場,難免滋生驕傲之心,輕看煉屍之術,於是好心提醒道:“餘先生千萬不可小看了鍾家煉屍道法,屍分五種,有殭屍、鐵屍、銅甲屍、銀甲屍、金甲屍。這五種屍,一種比一種厲害,尤其是後三種甲屍,不僅身如披甲,力大無窮,而且據傳還會些屍道法術,真是厲害無比。那鍾爲澤所艹縱的不過纔剛剛煉製成功的鐵屍,便已是如此厲害。若他請動鍾家長輩,他們本是修爲深厚之輩,再加上甲屍相助。餘先生雖然也有仙家法術傍身,卻也得萬萬小心。”
餘子清見四娘一番好意,倒也不好再說什麼,點了點頭,道:“多謝四娘提醒,我會小心的。”
說着,餘子清瞥了一眼一直盤繞在四娘手臂上的那條細蛇,臉上閃過一絲若有所思的神色,想了想,道:“血線銀蛇若是催煉得法,倒不失爲一厲害的蠱蟲。”
四娘聞言臉上閃過驚訝之色,嘆口氣道:“原來餘先生也認得這血線銀蛇,只可惜祖上的催煉手法失傳。否則若讓我催煉成血線金蛇,又何至於連幾個鍾家後輩都收拾不了。”
餘子清抿了口茶,微笑道:“我倒是知道些巫門法術,其中也有催煉蠱蟲之法。你拿些筆紙過來,我把它寫下來,四娘有空便看一看,說不定能幫上點忙。”
四娘雖是女兒身,但自小便有些天賦,得傳了家學,只可惜祖上巫術大多數已經失傳,終究成就極爲有限,引爲平生憾事。如今聽說餘子清懂些巫門法術,還願意寫下來給她過目。雖說四娘並不認爲餘子清能寫下什麼高明巫門法術,仍是一臉激動地站了起來,朝餘子清微微躬身道:“多謝餘先生不吝指教。”
說完便去取了筆和紙來,餘子清略微思索了一下,便隨手寫了些尋常巫門法術。寫完之後,便遞給了四娘。
雖說餘子清寫的是尋常巫門法術,但在四娘眼裡卻是妙不可言,深奧如天,比起她如今知道的巫門法術不知道高明瞭多少倍,恐怕他祖上早已失傳的法術估計也最多這般厲害。
四娘這一看,已經顯得很是蒼老的身子忍不住劇烈的顫抖了起來,兩隻昏花的老眼都溼潤了。好一會兒才小心翼翼地把那紙張收了起來,然後朝餘子清一躬到底,一臉肅穆地道:“我熊四娘向巫祖發誓,只要我四娘在苗寨一天,四娘苗寨的苗人必尊餘先生如師,我死後也必將此訓流傳後人,若有違此誓言,必遭蠱蟲噬體,永世不得超生!”
餘子清乃四梵天金仙重生,將來註定要成就一番無人能匹敵的輝煌成就,自是不稀罕區區一苗寨的人尊他如師。但四娘這般知恩圖報,得了巫門法術之後毅然發毒誓,還是讓餘子清頗爲感動,暗地裡算是承了四娘這份情誼,看着四娘淡淡道:“早知你如此,我就不寫那些巫門法術了。”
四娘還不知自己這番誓言換來一位將來註定轟天動地大人物的照顧,聞言肅然道:“若餘先生真要這樣說,我便立馬送還那些巫門法術。”
餘子清聞言笑着擺了擺手,然後轉了話題道:“如今我自保有餘,但真要對付鍾家必會傷自身元氣。爲防萬一,你與我之間的事情暫時不要向族人提起,免得泄露出去招來鍾家報復。”
餘子清這話雖講得有些狂妄,但四娘如今卻是深信不疑,點了點頭,信心十足地道:“這我明白。如今我有先生所賜的巫門法術,等修有所成之後,再找鍾家算賬也不遲。”
餘子清見四娘姓格雖直爽,但行事穩重,遂放下心來。想起四娘世代居住在苗嶺,對這一帶肯定熟悉無比,便向四娘打聽起藥材的事情。
四娘聞言沉思片刻,這纔回道:“我從小便跟父親學了些白巫術,倒也經常上山尋藥給苗寨裡的病人服用。像先生所說的絳珠草,燭陰果,鳳尾草,紫靈芝,回靈珠雖是少見,但一些險峻之處也曾見過些。只是先生所求皆爲百年以上,這就有些難尋。不過只要先生給我些時曰,我多派些人手,總也能找到。”
餘子清見果然問對人了,不禁喜上眉梢,剛想說年限差些無妨,四娘似乎想起了什麼,猶豫着又道:“苗寨不遠處有座小山峰,三百年前有位長輩在那裡開發了片藥田,並設了些禁制陣法。後來那位長輩意外死於外鄉,我們又不知道該如何破解那禁制陣法,到如今就一直沒進去過。若先生懂得破解之法,說不定在那裡可尋到合適的藥材。”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