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你了周醫生!”李老見賙濟民沒講幾句話就掛掉了電話,知道那位世外高手不肯出手相救,心中雖有些失望,卻沒表現出來,反倒朝賙濟民說了句客氣話,頗有反過來寬慰他的意思。
賙濟民見狀,心中不禁肅然起敬,道:“李老客氣了!”
說完,賙濟民小心翼翼地把銀針一根根從李老腦袋上拔了出來,又用心地給他做了一番推拿,推拿中自然施展了些真元。
李老本已經是燈油枯盡,先得賙濟民鍼灸調理,現在又得他真元疏導潤澤,整個人的精氣神比之前更好上幾分。等賙濟民推拿完之後,竟在賙濟民的扶持下,靠着牀靠背坐了起來。
李德佑見狀,心中暗暗佩服賙濟民的醫術,同時也暗暗遺憾沒能早點請賙濟民來燕京,白白在那些“庸醫”手中浪費了大量時間,要不然父親還能活個一兩年也不一定。若是父親還能拖上一兩年,哪怕一年半載,等明年換屆我成功當上副總理,那時李家也就不會像現在這般四面伏敵,岌岌可危了!
李家除了父親,其餘人的影響力終究還是弱了些,不足以撐起大局啊!
想到這裡,李德佑雙目朝賙濟民看了一眼,目中閃過一絲狠色。
“你們先出去,讓建民他們都進來吧!”李老突然開口說話讓正目中閃過狠色的李德佑嚇了一跳,急忙道:“是,爸爸。”
說完李德佑率先邁步朝屋外走去,賙濟民還有幾個護理人員見狀都紛紛跟着走了出去。
李德佑出了屋後,朝門外候着的將軍們微微頷首,然後對其中一位爲首的中將點了點頭道:“父親想跟你們說幾句。”
將軍們眼神立馬就有些黯淡了下來,然後一個個整了整軍裝,默默走進了屋子。
“周醫生,辛苦了,請跟我到客廳裡喝杯茶,吃點點心吧!”將軍們走後,李德佑客氣地把賙濟民請進了客廳。
兩人分賓主坐好,有人奉上茶水點心,然後在李德佑的示意下全都離開了客廳,只剩下李德佑和賙濟民兩人。
兩人都沒有說話,客廳裡的氣氛驀然間就沉重緊張了起來。
許久,李德佑纔開口打破了沉默的局面。
“周醫生,那人究竟是誰?難道就真不肯來嗎?你告訴他,他有什麼條件儘管開,只要能挽住我父親的姓命,我都可以答應。”李德佑沉聲道,語氣裡微微流露出一絲商量哀求的味道。
這對與位高權重的李德佑來說,除了必須的政治演秀,已經是極爲難得了。
不過賙濟民嘴角還是勾起一抹苦笑和不屑,條件?是金錢還是權力?餘先生如果在乎這些,他會在地礦所做個普通的職工嗎?
“這件事情請恕我無能爲力。”賙濟民很嚴肅地回道。
李德佑見賙濟民不肯再幫忙,目中不禁精光閃起,整個人也散發出爲官者的威儀來。
“那請你告訴我他是誰,人在哪裡?我親自去請他!你要知道,我是完全有能力查出你剛纔跟誰在通話的!”李德佑沉聲道,語氣裡已經透着絲不容賙濟民拒絕的威脅味道。
李德佑的話賙濟民絲毫不懷疑,甚至李德佑說立馬調動一支人馬偷偷把餘子清圍了,他也絲毫不懷疑。以李家的權勢,以李德佑如今的地位,這些事情確實一點都不算什麼難事。他今天能以商量的口氣跟他說話,而不是直接動用他的權力,直接派人去調查剛纔的通話記錄,應該說算是尊重賙濟民了。
賙濟民身子微微顫了一下,隨即就穩定了下來,神色肅然地看着李德佑,沉聲道:“我建議您最好不動那方面的心思,如果您真那樣做了,一,李老的事情我絕不會再插手,二,不是我危言聳聽,哪怕您派特種部隊過去,都不可能動到他一根寒毛!當然決定權在您,現在請您給我安排個房間休息,這幾天恐怕我得時刻留意李老的身體狀況。”
說完賙濟民也不管李德佑的神色變化,起身站了起來。
李德佑神色變了好幾變,最終還是重重嘆了口氣,站了起來走到賙濟民的身邊,苦笑道:“周醫生,難道真的就沒辦法再商量?你知道,父親對與共和國,對與李家,對於我都是非常重要的!他多彌留一天,就是國家李家的幸事。”
李德佑此話算是推心置腹了。
賙濟民聞言微微動容,沉默了許久,才扭頭深深看了李德佑一眼。就這短短的幾天,他發現眼前這位位高權重的大人物,在家事國事的兩重重壓下,多了好多白髮。
“我過段時間再給他打個電話試試看,如果他還是拒絕,那這件事情就到此爲止。”
李德佑臉上閃過一絲失望之色,不過賙濟民這樣說終究使事情有了點轉機,還是重重拍了拍賙濟民的肩膀道:“不管成不成,我都要謝謝你!可惜啊,沒早點請你過來,要不然……”
賙濟民聞言苦笑着搖了搖頭,他也就最近方纔成爲名動一時的名醫,早一些他跟之前那些京城的專家醫生又有什麼區別,甚至在醫術上還要遜上好幾分。不過如果他早點接手李老的病,哪怕只早上兩三個月,李老倒確實還能拖上兩三個月。只是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呢?
叫來之前陪同賙濟民而來的沉穩年輕人,也就是他兒子李博振,讓他親自送賙濟民去休息後,李德佑有些疲憊地坐在靠椅上,手輕輕揉着太陽穴,臉上的神色猶豫不決。
賙濟民的警告雖然猶在耳邊縈繞,但父親的生命,李家的生死前途,身爲李家實際上的掌託人,李德佑又豈會甘心就此放棄。
只是賙濟民醫術神奇,又是浙海省人民醫院的院長,他的話自然不會只是兒戲或者嚇唬人,況且李德佑又豈是他敢嚇唬的人,如此推算,賙濟民的話就絕不是危言聳聽!
一時難以決斷,李德佑不禁一陣心煩起來,不知怎地心煩之際,又突然想起了二哥留下的唯一兒子李博翰。想起因爲二哥的死而從小叛逆,到處惹是生非的李博翰,想起到現在也不知道他究竟回燕京了沒有?李德佑不禁越發的心煩,繃着張臉親自給李博翰撥去電話。
火車上,餘子清和李博翰都很是沉默,表情也都跟之前一路上頗有些不一樣。
餘子清倒不是鬱悶錢夢琪不接他電話,而是鬱悶馬上到了燕京,也還不知道該如何跟錢夢琪說他哥結婚的事情,雖然他已經做了霸王硬上弓的最壞打算,但那畢竟也只是心裡發狠想想,最後究竟幹不幹得出來那是另外一回事。
李博翰此時的心情比起餘子清恐怕要複雜上許多許多。越接近燕京,他的心情就變得越複雜。
一邊是在他年幼時就逝去的父親,一邊是親自把父親推上不歸路的爺爺。以前他可以用嘻哈叛逆來逃避這個問題,逃避爺爺,可是如今呢?昨天三叔的兒子李博振,也是李家第三代中較爲有出息的一個子弟,如今在國務院發改委任職,職位雖在隨手一抓都是一大把政斧大員的京城算不了什麼,但一旦下放到地方上,恐怕鍛鍊幾年就會成爲手握重權的一方大員,打了個電話給他,說爺爺病重,要他儘快趕回燕京。
以前他可以恨爺爺,以前他可以用叛逆的方式來表達他對當年那件事的不滿抗議,但現在呢?難道對與彌留之際的爺爺,他真能硬得起心腸再惹他生氣,讓他帶着怒氣和遺憾離開這個世界嗎?
可是他真的能放下心頭那份怨恨,真能坦然面對彌留之際的爺爺?
正當兩人隨着燕京越來越近,心情變得越來越複雜微妙時,手機鈴聲突兀地響了起來。
餘子清不禁好奇地瞥了李博翰一眼,很難想象像李博翰這般自來熟,打扮又是如此叛逆前衛的年輕人,坐車近一天才接到這麼一個電話。在餘子清想來,他應該有一大羣的狐朋狗友、親親寶貝纔對,應該電話不斷纔是。
李博翰拿出手機瞥了一眼手機上顯示的電話號碼,手明顯地抖了下。
雖然是嫡親的三叔,但隨着李德佑在官場上的不斷攀升,他的權威在李家也漸盛起來。李博翰雖然叛逆,但面對這位手握大權的三叔卻有着一種與生俱來似的畏懼。
“不管你在哪裡,今天必須地趕回來!”電話才一接起,就傳來李德佑沉重且絕不容人反對的聲音。
李博翰身子猛地僵了一下。
“是不是?”李博翰沉默了一小會,顫着聲音問道。
“快了!”李德佑痛苦地吐出這兩字,然後就無力地靠在椅子上,掛掉了電話。
李博翰愣愣地看着手中的手機,他也說不清楚自己此時的心情,但眼淚卻還是控制不住地流了下來。
他突然想起了很久以前在爺爺懷裡撒歡的情景,想起了他把自己拋向天空發出宏亮笑聲的情景,他還想起當聽到父親噩耗時,爺爺一聲不響地轉過身去,眼角卻溼潤了…….
餘子清頗爲驚訝李博翰這樣一個年輕人竟然會在火車上突然流起眼淚,想起這一路上以來,這個看似叛逆青年的表現,他對自己的熱情,餘子清心中終於動了一份惻隱之心,第一次主動關心地問道:“出什麼事情了?需不需要我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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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了這個月之戰,咱三十多歲的人都開始跟老婆孩子分居啦。哎,沒辦法,上了年紀一熬夜呼嚕聲就特別響,吵得她們娘倆沒法睡,只好一個人可憐地在碼完字後,獨自卷着鋪蓋睡單牀!
爲了餘大仙的風搔姓福生活,咱現在可是過着苦行僧的生活,兄弟們,你們可得給點力啊!要不然咱可扛不住寂寞啊!
激情,咱要激情啊!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