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延千里的奇亞那山脈作爲一道天然屏障,隔絕了鬼域森林、冰雪荒原與米拉提那大平原,保護了此內數百萬的巴特里亞國國民的生命、財產安全。。c山脈高低起伏,在科帕希堡的駐紮處呈現一道最低山谷,科帕希堡正好據守住這處關口,沉黑的城牆完全由最堅硬的黑曜岩壘駐而成,八字形向內微收的牆體最大程度上減少魔獸衝擊給牆體帶來的傷害。城中的所有建築都不高於三十米,由於所有的建築物都澆築了特殊的鍊金藥劑以保證建築物的抗打擊性,所以一眼望去,只給人一種陰沉沉的黑色視覺,落日餘暉中,整個城市就如同一隻猙獰的巨獸,時刻準備伸出它的利齒獠牙。
“很……有氣勢的城市。”露西妮承認自己被震撼到了,站在奇亞那山脈一處緩坡上,望着這座軍事重鎮,她有好幾秒鐘說不出話來,即使她現在的位置要比城門所在高出許多,但一眼望去,這座城市就如同一座高山一般向她壓來,讓她覺得自己無比渺小。
“小姐,快走吧,馬上就要關城門了。”艾凡在一旁提醒。
在奇亞那山脈中穿行了十來天的兩人加快腳步,終於在關門鐘敲響之前進入城中,避免了夜宿城外的命運。
一進城,露西妮便發現科帕希堡的另一獨特之處:滿街都是士兵打扮或傭兵打扮的人羣,即使是一些身上並沒有挾帶武器的人,其外形上也都十分彪悍,顯然都不是好欺負之輩。人羣中男性比例很高,基本上男女比例達到了十幾比一的程度。
“我們先去旅館休息一下吧。”艾凡建議。
露西妮點頭,這些天都在山裡度過,各種辛苦不便她都能忍受,唯獨洗澡一事讓她極不能忍——山中氣溫雖比平地略低,但依舊是夏末秋初,每天出的汗都夠浸溼全身的衣服,但是出於安全考慮,兩人都沒敢在山中洗澡,十幾天下來,露西妮覺得自己全身都在散發着一種酸酸的味道。
艾凡對科帕希堡十分熟悉,護着露西妮走過幾條街,兩人來到一間熱鬧的酒店前,一路走來,露西妮注意到城中的另一特色:士兵的巡邏非常密集,往往一條街上能看到兩波巡邏士兵,看來城市的管理者對涌入城市的這些傭兵、冒險者們也是十分不放心吶。
“俠以武犯禁”果然是一句超越位面之別的至理名言。
艾凡推門而入,一陣巨大的喧譁聲撲面而來,隨之而來的還有一陣陣濃郁的酒香和食物香氣。艾凡領着露西妮來到屋子東北角的吧檯前,手指間夾着一個十分陳舊的銀幣,一邊將銀幣在酒保眼前晃過,一邊說道:“兩間相鄰的標準房。”
酒保原本搖頭想要拒絕,卻在看到銀幣後微微一愣,恭敬說道:“您稍等。”而後,酒吧拉過身後一名侍從,在他耳邊耳語幾句,侍從很快向外跑去,而酒保則轉過身來爲艾凡進行登記。
露西妮看看酒保,又看看艾凡,問道:“那個銀幣是什麼?”
“一件紀念品。”艾凡解釋道,“參加過十次保衛戰的士兵都會有這麼一件紀念幣。”
“你不是隻服役八年嗎?”露西妮不解。
“服役前我在城裡待過幾年。”艾凡說得簡單,沒解釋太多。
“啊哈,我看看哪個傢伙回來啦!”爽朗的笑聲從兩人身後響起,艾凡和露西妮回過身去,來人是一名年約四十餘的高大男性,上身一件寬鬆的亞麻上衣,衣袖卷至手肘下露出古銅色的肌膚,粗壯的雙手上呈現六七道白痕,露西妮只須一眼便知道這些白痕曾經都是無比猙獰的傷口。
“德比,老蠻牛!”艾凡哈哈一笑,上前一步,一拳砸向來人右肩。
那人不僅沒偏身讓開,反而近上前來,要讓艾凡這一拳砸個正着。卻見艾凡的手在觸及他身體的剎那,向右上方一偏,化拳爲掌,貼住他的肩部就要將整個肩膀往下帶,那人的右手也在此時向前一甩,整條粗壯的手臂此時就如同柔軟的毒蛇,直直咬向艾凡腋窩處。
兩人交手極快,僅在一瞬間,待露西妮反應過來,只見兩人已抱成一團,互相用拳頭狠狠砸着對方的肩背,那陣陣悶聲讓她只覺肩背發疼。
“艾凡,你怎麼會到科帕希來?”鬆開手,德比立馬問道。
艾凡的手向邊露西妮向在一指,做了個奇怪的手勢,德比恍然,也回了一個手勢,艾凡點頭。
被兩人指來指去的露西妮心下鬱悶,暗自抱怨,不過是軍用手語而已,有什麼好保密的,她在“獵區”都學過。艾凡做的手勢是保護,德比做的手勢則代表着“頭兒”,至於德比手勢中的“頭兒”指代誰,這就只有兩人自己明白。
“給我兩個標準間,特殊點的。”艾凡說道。
“沒問題。”德比向酒保示意,而後將酒保遞上的兩把鑰匙遞給艾凡。
艾凡領着露西妮熟門熟路地繞過酒吧,走至酒店三樓,找到了兩人的房間。
一進房,露西妮迫不及待地就衝向浴室,十分驚喜地發現這兒居然是自動供應熱水的,難不成這就是艾凡說的“特殊點”?一邊滿腦胡思亂想,一邊馬上脫衣洗浴。
舒舒服服地衝了三遍澡,露西妮才捨得離開浴室,換上寬鬆的衣服盤坐在牀上,露西妮拿出筆記本,開始整理這些天來的收穫。
十幾天來,她執意穿行於奇亞那山脈中,一路遇到了八名上山採藥的藥農,每碰上一名藥農,她都會用一種草藥加工方法向這些藥農換取他們祖傳的尋藥、採藥、育藥的經驗,加上奈登,這十幾天來,她已經收集了九名藥農的祖傳經驗。別看人少,經驗可不少,她已經記滿了大半本的筆記本,而且筆記本記錄的內容都是簡練版的,估計等她全部整理出來,其內容會更加可觀。
露西妮正喜滋滋地翻看着筆記本,她盤算着下次有機會是不是用同樣的方法向更多的藥農換經驗時,房門敲響。
“進來。”露西妮揚聲應道。推門而入的是艾凡,他手中的托盤上放着許多熱騰騰的食物。艾凡將托盤放在牀邊的小餐桌上,食物的香味引得露西妮的肚子咕咕直叫。
“啊,艾凡,你真體貼,我正餓着呢。”露西妮大聲歡呼,開心地吃了起來。
雖然開始用餐,但露西妮仍沒停下之前整理筆記的動作,她一邊吃一邊整理筆記,一邊還有精力向艾凡提問:“艾凡,你知道科帕希堡行政區域內最好的藥農是誰嗎?”
“露西小姐打算繼續這樣的交易?”艾凡所謂的交易就是以草藥加工技術換得藥農的生產生活經驗。
“嗯,有什麼問題嗎?”聽出艾凡話語中的猶豫,露西妮擡起頭來問着。
“露西小姐不覺得這樣的交易很吃虧嗎?您身爲一名鍊金醫師基本上沒有必要親自培養和採集藥材,而每一種草藥處理方法卻能爲這些藥農提供巨大的經濟利益,這種交易明顯是您未獲得平等的利益。”
露西妮拉過一張凳子,示意艾凡坐下,然後說道:“我很高興艾凡對我的利益如此關注,不過,我卻不覺得我有吃虧,首先說說這些經驗吧,的確,一般來說,鍊金醫師一向只是購買材料而極少需要自己培養、採集材料,但這種只會從市場上獲取鍊金材料的鍊金醫師永遠無法成長成爲一名高階醫師!”
看着艾凡正色傾聽,露西妮笑着繼續說道:“這是奧瑪大師教會我的第一課:要想成爲一名鍊金醫師,必須要對自己手中的材料有充分的瞭解。鍊金材料在加工過程中往往會出現損傷,這些損傷帶走了材料本體的許多信息,這些信息缺失增加了煉製過程的偶然性和失敗率。瞭解材料的生長環境有助於更全面地開發材料的用途,奧瑪大師最擅長的一點就是用各種普通的草藥調製出高級草藥才具備的治療效果,這就是因爲大師對草藥的瞭解通透、徹底。”
“這些就是我的收穫和得益所在,”說到這,露西妮伸出兩個手指在艾凡面前晃了晃,又道:“拋開我的得益,我們從另一個方面看看這些藥農得到草藥加工方法之後的好處。艾凡,我問你,這些藥農屬於哪?”
艾凡聽得露西妮這句問,眼睛猛地一亮。這一反應立馬讓露西妮明白他已經瞭解了自己的意圖,所以不待他開口,露西妮接着說:“這些藥農都世世代都屬於科帕希堡,他們的草藥也是供應科帕希堡,他們能提高草藥的品級,最終收益的自然會是科帕希堡,如果軍隊能夠長期收購他們手上的高質量草藥……”
聽到這,艾凡“唰”地一下站起身來,身姿筆挺地向露西妮行了一個軍禮,而後說道:“我立刻向軍區負責人報告。”說完,“咻”地一下就不見人影。
看着空蕩蕩的門口,露西妮喃喃自語地說出第三個理由:“第三,對於我來說,這些草藥加工方法只是九牛一毛……”
正如她所言,這些草藥加工方法都是愚者之戒中所記載的,愚者之戒中關於草藥加工的記載可謂成山成海,囊括各種草藥從靈性提純到四級損傷的七級加工方法,每級加工方法又有多種,像九絨草這樣常用藥,小愚就能爲露西妮提供上千種的加工方法。
不誇張地說,對別人而言可以當做傳家寶的草藥加工方法在露西妮看來,只是信手拈來而已,所以,拿草藥加工方法換得自己所需對她而言可是盡賺不虧的交易。
發現有些親對小露西的成長有些等不及,貓貓的後程很長,所以可能前期鋪墊的有些多,希望各位原諒。
而且,貓貓覺得人的成長是一個量變到質變的過程,沒有量變的積累,一下子變得多厲害,會讓人覺得好假——貓貓原本就是想要寫一個步步踏實地成長的女主。
不過,也許是貓貓自我感覺太良好了?我覺得已經開始讓小露西小露了一些鋒芒了……也許還不太閃亮?蹲牆角反省中……